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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只有我》 作者:风声晚凉

第32章 你对我说再见那天,我学会爱的不完美,我在你缺席了的黑夜,学会怕黑(2)

  叶光明却说,他努力过了,他没办法说服她妈,何况他也没有失败到需要自降身份求她妈妈把女儿嫁给自己的地步,他是有自尊的,他该做的已经做了,那毕竟是她的母亲,该由她努力去说服她。

  盛夏终于肯正视她和叶光明之间的问题,她也终于明白,过去发生的种种,包括眼下的困境,都是因为他不够爱她。

  如果他足够爱她,他们足够相爱,他肯为她做出哪怕一点点牺牲,他们怎么可能无法说服她妈妈?做妈妈的难道不是想要女儿幸福吗?

  盛妈妈看得出盛夏的失望,也不怕她再偷跑到叶光明那里了,于是把手机还给她,虽然还住在宿舍里,却不再随时监视着她了。

  周末,盛夏心情很差地拉着沈新绿去找彭小鱼玩,三人约在市区商业街见面,却明显都对商场里的美丽衣服提不起兴趣,连彭小鱼也心情不好。

  原来,酒店的庆祝宴会过后没几天,温煦就被开除了。

  这一年他在酒店干得很好,做事非常努力,又有天分,所以很得上司的赏识,升得也很快。这次会突然被开除,并不是因为他在工作上出了差错,而是有人看见他和彭小鱼在露台上拥抱。

  八卦迅速传开,人人都道温煦泡上了酒店老总的千金,马上要飞黄腾达了。

  消息最后传到彭小鱼父亲的耳朵里,他听说竟然有小小员工敢觊觎彭小鱼,当下便下了开除他的命令。

  他还把温煦叫到办公室,亲自对他说:“就凭你这么一个一穷二白的小青年,有什么资本追求我的小鱼儿?她的一件礼服是你半年的工资,你拿什么养活她?年轻人,有梦想有追求是好事,但不能不切实际,别白日做梦。”

  温煦勇敢地对他说:“有钱就一定能给她幸福吗?我现在是没钱,但我会努力,我不相信我会一直这么穷,我知道我将来一定会给她好的生活。但是如果你逼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就算再有钱,她也不会幸福的!”

  “你的意思是她喜欢你喽?我倒是挺欣赏你的自信的,哼。”彭父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挥手让秘书送客。

  温煦办好离职手续之后反而一身轻松。之前他决定来彭小鱼家的酒店工作,是因为想离她近一点,想和她多一点关联,但后来他发现在酒店能见到她的机会其实很少,不过因为干得不错,他就留下来了。

  后来别人当面讽刺他泡上了老板的女儿,他才察觉到,他和她之间的身份地位确实相差太远。

  如今他们再没有这种老板和员工的关系了,他反而更加勇敢,甚至一走出酒店就拨通了彭小鱼的电话:“小鱼,有空吗,我想请你看电影。”

  彭小鱼已经听说他被开除的消息,心里有些难过,对他颇为心疼,但仍然拒绝了他。

  盛夏听完彭小鱼讲的话,心里五味杂陈。

  就因为她当初一个自私的念头,害得温煦和小鱼儿到现在还这么波折,明明已经互相喜欢了,却因为小鱼儿介意那件事而不能在一起。

  而她虽然得到了叶光明,却也一步步陷入今天这个痛苦的局面。

  值得吗?

  她,是不是做错了?该不该告诉小鱼儿,其实根本不关温煦的事,其实他们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她说了,她们会原谅她的一时糊涂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但至少她确定,小鱼儿和温煦之间少了这道障碍,就能好好地在一起了。

  两个相爱的人能好好在一起,这是多么珍贵、多么难得的事情。

  她决定把那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小鱼儿。

  在盛夏的提议下,三人在商场的星巴克里点了咖啡和甜点坐着休息。一杯咖啡喝完了,盛夏终于鼓起勇气,把当初她是如何设计温煦和彭小鱼的事情和盘托出。

  沈新绿和彭小鱼静静地听着,越听脸色越难看,直到盛夏讲完了,她们都没有说一句话。

  最后,彭小鱼抓起自己的包,艰难地说:“不好意思,我想先回家了。”说完几乎是踉踉跄跄地推开厚重的玻璃门跑了出去。

  沈新绿坐着没有动,直到她的咖啡冷透了,她才说:“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阴险。我很想把这杯咖啡泼在你脸上,但又觉得不值——你不值得我为你浪费这么贵的一杯咖啡。”

  盛夏捂着脸哭了,沈新绿没理她,也不打算劝她,拿过包离开了。

  盛夏那里也不能住了,沈新绿回到学校,在路边随便找了个租房小广告打过去,砍了价,仓促地租了一个便宜的小单间,付了一个月的房租。

  弄好之后,她便去盛夏那里收拾行李。盛夏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床边静静地掉泪,这些天她心里很苦,此刻算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直一直哭个不停。

  盛妈妈正好出去了,宿舍里就剩沈新绿和盛夏两个人,沈新绿一言不发地收拾自己的东西。盛夏看着她走来走去,最后几乎是怯生生地说:“你们还会原谅我吗?”

  “小鱼儿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我没有办法原谅你。盛夏,那是日夜相处的姐妹啊,你怎么做得出来?你费尽心思,机关算尽,最后呢?最后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男人。”

  “我很后悔,真的,我没想到小鱼儿会那么介意,我以为她是喜欢温煦的,我以为我可以帮他们早点在一起,他们在一起了,我也得到我想要的了,不是挺好吗……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你真的得到你想要的了吗?”沈新绿听她这样说,似乎她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于是拿出手机打开微博,点进叶光明的主页,“你看清楚!看清楚这个男人在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骗自己有意思吗?”

  盛夏呆呆地看着她的手机屏幕,面如死灰。

  她是真的不知道。她太难过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刷微博,所以也没有看到叶光明那条微博,上面写着:被迫相亲三次,前两次是恐龙,第三次竟然遇见稀缺的美女。

  还有之前一条微博:我尽力了,我觉得这样真的很累,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等来你所谓的“总会好起来”。怎么办,我不想等了。

  这个世界上她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她拼尽全力想要抓住他,她宁愿放弃自己的所有去赢得他,她一点也不敢放松,苦苦经营他们之间的感情,夜夜祈祷他不要在岔路口选择转弯。

  她一度以为她已经很接近幸福了。

  可是为什么,幸福最终还是抛弃了她,她突破了重重困难,费尽心思才得到的人,最终还是失去了。

  他扔下她,连一个招呼都不曾打。

  也许是他习惯了这段感情里由她来努力,所以一旦遇上她也无法解决的困难,他便心生退意,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一下,便单方面退出了这场博弈。

  他到底有没有爱过她?爱一个人难道不是要披荆斩棘只为换她笑颜如花吗?她从来就没有要求他为自己披荆斩棘,她根本舍不得他辛苦,她只求他能在困难面前紧紧牵着她的手,不要轻言放弃就够了。

  可他连这点也做不到。

  也许她根本就爱错了人。

  可是为什么,在目送沈新绿离开之后,她一个人蹲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冷冰冰的心里还是只有一个念头——去找他。

  彭小鱼从商场里出来,连司机的电话都没心思打,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跌跌撞撞地回家,关上卧室门,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也许老天觉得给她的打击还不够多,所以还要这样狠狠补上一刀。

  从小学到中学,她交的朋友最后总会因为一些琐碎的小事露出本来面目——她们和她做朋友,不过是为了享受她带来的美味零食,享受她总为聚会埋单的大方,享受她那些她们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买得起的衣服。

  直到进了大学,她认识了跟她一样一根肠子通到底的沈新绿,认识了善良又善解人意的覃覃,认识了总是那么会照顾人,温柔又能干的盛夏,并且她们还都成了她的好朋友。

  她觉得自己好幸运,她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出国念书,而是坚持念了C大,所以才会遇上她们。

  除了习惯性地不爱谈论家事之外,她对她们几乎是毫无保留。就算盛夏最初对她略显疏远,她也一样对她掏心掏肺。

  现在想起来,怎么那么可笑。

  就在她以为她和温煦发生了酒后一夜情后,盛夏那样维护她,为她跟别人吵架,为她大清早起来买验孕棒,为了她连叶光明的表白都没有及时回答。

  她像个傻瓜一样感动得要死,一次又一次在心里默默发誓要好好对盛夏,只要需要,她能为她赴汤蹈火。

  原来那一切不过是她在弥补罢了,她根本不是出于友情,而是出于愧疚。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甄嬛传》里的一句台词: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究竟是错付了。

  她这几年来的真心真意,何尝不是错付了?

  更可笑的是,她因为这个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一夜情”,责怪了温煦这么久,而那个傻瓜,竟然那么单纯,那么天真,默默地背负了自己根本没有犯下的错误,并且为之一直对她怀有深深的愧疚。

  他们两个是怎样的大傻瓜,又白白浪费了多少好时光啊。

  如果她现在去追赶,还来得及吗?

  温煦接到彭小鱼的电话时,声音里全是不敢相信的惊喜:“小鱼儿?”

  这么多年来,彭小鱼第一次在他面前觉得不好意思,她抿着嘴笑,声音里有一点撒娇的意味:“明天你有空吗?”

  “明天什么时候?我上午和下午各有一个面试,晚上可以吗?”恋人的心是相通的,他敏感地意识到她这通电话不普通,也许会决定自己爱情的走向。

  想到他因为自己而丢了工作,她觉得有些抱歉,看他这么快就重整旗鼓积极找工作,她很开心,她喜欢他积极向上的样子。

  “可以,你忙完了给我打电话。”临挂电话前,她又补充一句,“明天加油。”说完飞快地收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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