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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官要学曾国藩,经商要学胡雪岩大全集(超值金版)》 作者:赵凡禹

第48章 胡雪岩发迹的轨迹(2)

  这蒋营官本来在湘军干得好好的,因为左宗棠入江西,就把他们这支部队调到了浙西、赣东战场。他指挥部下打仗,从来都是不惜银两重赏,所以部下个个踊跃赴敌。

  不巧陈秀成军西征,把左宗棠军围困在赣西。军中饷银一时无以为继。刚好蒋营官和杭州旗营的账房支使是拜把兄弟,就约了胡雪岩来,想先转借一下饷银。

  “你要多少?”胡雪岩问。

  “四千两。”

  “四千?”一听这数目,胡雪岩登时给难住了。

  首先是数额较大。钱庄的规矩,超过一千两的,必须和老板合计。也真不巧,老板去了上海,需要十天后才回来。

  “能不能少一些?”胡雪岩问道。

  蒋营官见胡雪岩有些为难,就直告他说:“胡兄,我们湘军打仗,一个在严,怯阵逃跑者杀无赦;一个在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军饷不继,必影响士气。与其济与杯水,倒还不如没有。”

  这倒也合了胡雪岩的思路。前一段和王有龄聊天,讲的不也是这个意思吗?胡雪岩也听过一位知名的老中医讲,他能给人以神医的印象,经验无非有二:一曰准,症状要看准;二曰狠,下药要够分量,保证一次根治彻底。老中医还说,“有些中医,不能说他医术不高,但是他心里边打了拐,算计的是:每一次我少给你一些,让你病情有所好转,就是不能根治,下一次你还得来我这里。这样的作为,先在医德上就欠了一筹。加上人生病这东西,一次要不根除,拖的时间久了,免不了有别的疾患挤进来。这样陈陈相因,真是害人不浅。”

  看来做什么事都是这道理。想到这里,胡雪岩道:“老兄,我理解你的意思。不过你也明白,这么大的事我做起来也很为难,容我好好想一想。”

  两个人闷坐了半天,胡雪岩终于下定了决心:“老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充分理解你的心情。咱们这样吧,二五折一,我把利息放高些,一厘八。”

  一般的贷款,找尖了也就是一厘五,决计没有一厘八之说。胡雪岩心想:“我这跟高利贷似的,你行了,给店里捞个好处;不行,我也省了麻烦。”

  不承想蒋营官接口道:“胡兄,二厘一,准定五月内还清。多出的就归胡兄了。”

  胡雪岩没想到他这么痛快,自己禁不住也就受了感染:“好,准定这个数。利息全归钱庄,我胡某一个子儿也不捞。”

  放款出去,胡雪岩觉得自己给店里做了一件好事,所以等钱庄老板一回来,就兴冲冲地去找他,要把这事的经过好好讲一讲。

  老板的反应却大大出乎胡雪岩的意料。他没料到胡雪岩的胆量越来越大,这样大的一桩款子,说放出去就放出去了,没有商量,也根本不考虑对方是一个武夫。这种人冲锋陷阵没问题,讲起信义来也没问题,只是这兵荒马乱,谁能料着自己不会遇到三长两短?这样的款子有上三五笔搭进去,一旦泡了汤,钱庄还指靠什么支撑?

  他又想到胡雪岩悄无声息地放款给王有龄,既不问他有何家产作保,也不问他有何朋友作维系。看来这小胡留不得,要让他再留上一年半载,我这店老板给人做伙计都没人要了。

  这么想着,就没有什么可缓冲的了。他把店里其他几处的几个老档手召了来,把情况向他们讲清了,走人,走人,你胡雪岩马上走人。

  胡雪岩听钱庄老板条分缕析地给大家讲几桩款子的风险毛病,自己就补充了一句道:“我原来以为这是咱们钱庄扩充生意的好路子呢。”

  墙角有另一个档手“嗤”了一声,不屑地讲了声:“小小年纪,还没学会爬,就想走了?”

  胡雪岩没再争辩,也许自己真的给钱庄带来了风险,好男儿,自己做事自己当。

  就这么一不小心,胡雪岩离开了他待了十几年的钱庄。

  投桃收李。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跟做梦似的。

  胡雪岩离开了钱庄,靠着自己的一点儿积蓄,一时生活还能维持下去。

  不过新升了档手,一转眼就又被换掉了,这事在钱业同行中可真是一个大新闻。大家都说胡雪岩也太胆大了些,要不是换得早,恐怕整个钱庄都要被他毁了。

  有了这个不好的名声在,就没有钱庄再愿意雇胡雪岩了。

  胡雪岩在钱庄时十分规矩,从来没有坏的念头。放贷出去,也从没有自己掺水分。既然没了营生,家里的日子也就一天一天困顿下来。

  回头讲那蒋营官。

  因为有四千两的饷银,军中士气一下子提高了。遇到太平军的营寨,个个都跟见了仇敌似的,不顾一切地往里冲。这样连下了几个营寨。蒋营官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部队踩到了太平军的金窝里。

  原来太平军做了灭清建国的准备,就不断把从广东起事起沿途搜罗来的金银财宝分散地隐匿于浙赣交界的大山地区,派了几支小股部队,一方面守边瞭望,一方面守卫财宝。太平军原以为这一带山路崎岖,地广人稀,绝对没有人会注意。然而,蒋营官带的湘军应当时的浙江巡抚黄宗汉的请求,由左宗棠从江西分出一拨来探视情况,无意中发现这大山中还有小股太平军,就擅作主张,灭了几股。

  这样一来,这股小部队肥了。二十余万两的白银,一下子落到了蒋营官他们手里。蒋营官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为人最忌一个“贪”字。他召集手下把情况讲明了,根据职守功绩,人人都分了该得的一份儿。

  但是去往湖北的路途,正是太平军与湘军僵持的战场。虽然得了一大份财富,却没有人敢出面往回押运,也没有别的门道往回汇兑。

  蒋营官讲话了:“我有一个想法,兄弟们要是信得过我,就交由我妥为保管。”

  蒋营官挑了几名精壮军人,以护送军中秘档的名义,逃过了一道道检查,顺利地把十几万暂时用不了的白银运进了杭州城。

  他径直去了胡雪岩所在的钱庄。钱庄老板没想到事隔四个月,借期未满,蒋营官就把钱连本带息、一毫不差地返还。蒋营官要见胡雪岩,老板为难了,只好推说胡雪岩病了,已经半个多月没来。蒋营官留了下榻旅馆的地址嘱咐老板,见着了胡雪岩,一定要他来见一面。

  钱庄老板没见着胡雪岩,蒋营官倒先见着了。

  蒋营官闲下无事,便携了几个兄弟,雇了一只小船,在湖上慢慢漂游。一抬眼,隐隐看见一个瘦长的身影。“嘿,胡雪岩!”蒋营官扯了嗓门叫起来。

  这人正是胡雪岩。一连几月没找到差使,他急得团团转,人突然瘦了许多,也老成了许多。眼看内人要生孩子了,胡雪岩遵了母命,前来寺院敬上一香。

  因为心里有事,胡雪岩显得有些恍恍惚惚。他隐约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不过那声音不甚熟悉。他茫然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岸上人来人往,水上游船如织,没有什么特别。

  那蒋营官见胡雪岩回了头,就起劲儿地打手势,还以为胡雪岩见着了。等胡雪岩一扭头又往前走,蒋营官急了,命手下兄弟帮着船夫,一桨快似一桨地往岸边追来。

  胡雪岩刚上完香,转身出门时,蒋营官几人笑盈盈地拦住了他。

  “胡雪岩,你病了?”

  胡雪岩眼圈一红:“没有。”

  蒋营官道:“走,走,咱们找个馆子坐下慢慢说。”

  等胡雪岩把蒋营官走后钱庄里发生的变故讲完,蒋营官恨恨地垂了一下桌子:“胡兄,是我害了你!”

  沉默片刻,蒋营官道:“胡兄,你有什么打算?”

  胡雪岩道:“这里如果真是由我胡某做坏了几笔,我也只好到他乡另谋生路了。好在我家上辈子也是这么闯荡出来的。”

  蒋营官略一思量,鼓劲儿道:“胡兄,我上次和你初打交道,以你的行事看,恐怕绝不愿意做一个池中之物。”

  胡雪岩道:“多谢蒋老兄夸赞。”

  蒋营官道:“这倒不是我的溢美之词。实话说吧,这件事上,你胡雪岩绝对没有做错。不是因为我有甜头在里边,也不是因为我没有坏了你的信用。”蒋营官顿了一下,呷了一口酒,接着说道:“而是因为你,胡兄,你的思路和行事绝非循规蹈矩的一般人所能比的。你能想人所未想,察人所未察,行人所未行。你在这里处处不顺手,无非是这帮人理解不了你的思路和手腕。你既然受制于人下,不免投鼠忌器,感到碍手碍脚。依我看,只能让你独当一面,你才能从心所欲,做出一番事业。”

  胡雪岩听着蒋营官的分析,心里不知哪里的神经痒痒的,感到甚是舒坦。他想理出个所以然,一时又找不出头绪,一想到自己两手空空,不由得叹了口气:“没有不要钱的饭可吃呀!”

  蒋营官“咦”了一声:“胡兄,像你这样的人,也还担心这些?”

  “人总要有根据才能做事吧?”

  “根据?胡兄,上一次的谈话就是根据,你做事的手腕能力就是根据。我问你,胡兄,要是你来开钱庄,需要多少本钱?”

  “我来开钱庄?”胡雪岩觉着自己听错了。

  “对。就假定我的一个朋友要开吧。依你的经验,估个数!”

  “这要看周转范围有多大了。小了看,只在这杭州城内周转,三万两银子也就打住了。”

  “再大些呢?”

  “初开始起店,有五万两也就够了。”

  “好,胡兄,我请你代为打理十万两银子……”

  “十万?”

  蒋营官道:“嘘!低声。胡兄,我这是看你依靠得住,就把实话告诉你。相信你能替我守住秘密。”

  这么大笔的银两,虽然是从敌营搜罗过来的,要是官府知道了,怎么也要充了公。不过蒋营官理解大家伙儿的心思,兄弟们出来卖命,谁不是为了讨个活路?再说回来了一介莽夫,不知书,不谙商,做官无门,发财无路,一朝战死疆场,谁来体恤亲属?靠官府?能靠得住吗?所以这么一笔外财,勉强还能充个定心的丸药。

  “胡兄,上一次咱们聊到了钱庄生意,你问这兵荒马乱的,钱庄没了市面保证怎么办。我说要看你怎么看了。当时你一开口回答,我就觉着你果然有头脑。我这事,你明知有风险,还是办了,让我也领教了你的手腕和信义。人嘛,靠个什么?不就是靠个信用?这样吧,就照上一次说的,我这钱借了你,不要利息,五年为期。五年后,我们兄弟谁来取,就给谁的那份。”

  胡雪岩道:“蒋老弟,承蒙你看得起,我胡雪岩也就不再客气了。你们这笔钱,期限由你定,利息跟着市面走。每位兄弟一折……”

  蒋营官连连摆手:“不、不、不,回头我给你个单子,每个兄弟谁该多少,上边都写得清楚,存折就不必要了。我保证没有哪个兄弟敢冒领。”

  胡雪岩道:“有你这话,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折还是立上,你们要是带着不方便,我这里替你们保存。每年一结,第二年连本带息,作本翻息。”

  蒋营官道:“这样也好,兄弟们的事,就拜托胡兄了。”

  这掉下来的好事,真需要费神斟酌。首先是缺人手。胡雪岩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把老夏先挖过来,然后由老夏出面,又从其他几个钱庄挖来了几个有经验的跑街。

  等到万事俱备,就又请了胡都统来为开业揭新。其他几个钱庄的老板早就听说胡雪岩有这奇境般的经历,也都改变了态度,表示开业之日,一定多多堆银,为他装点门面。

  钱庄起名“阜康”。日后,这小小钱庄一跃而成为江南第一大号,与山西的票号分庭抗礼、隔江对峙,形成了北票南庄的格局,并且主宰了江南金融市面。1883年,当“阜康”盛极而衰时,引起了中日近代史上不小的金融风波。这一切成就,正应了蒋营官的看法:胡雪岩非池中物,必得独当一面,方能舒展飘逸,做出一番世人皆为之瞠目的成就。

  胡雪岩门面开张之日,王有龄也已经尽舒胸臆、衣锦归来了。

  王有龄迤逦北上,在沧州遇到了江苏学政何桂清。何桂清是军机大臣穆彰阿一门的弟子,年少得意。早先,何桂清也曾客居云南,家贫。王有龄父亲见他年少俊逸,口齿伶俐,就起了爱才之心,命他与王有龄同窗共读。后来两家各奔西东,断了音信,不承想异地相逢,相见之后,交谈甚欢。

  得了何桂清的帮助,王有龄一扫晦气,一路关节打得通顺。正好赶上何桂清的同门黄宗汉在浙江做巡抚,何桂清便修书一封,叙起旧情和新恩。王有龄有此大帽托庇,顺顺当当地当上了海运使,旋又发派湖州知县,代理知府。

  念及胡雪岩的旧恩,王有龄极力在各方面给胡雪岩提供方便。初在海运使时,即委胡以僚属,一切唯命是从。后浙抚保王有龄为粮台、积功保知府,旋补杭州府,升道员,陈臬开藩。不出几年,王有龄就已经开为浙江巡抚。

  王有龄升为浙抚时,胡雪岩已经替自己捐了官,于是王有龄就委任他接管粮台。胡雪岩的本领,正是嫌少不嫌多。有了这么好的差使在手,胡雪岩如鱼得水,无往而不利,逐渐奠定了他在杭州发展的基础。

  王有龄发迹甚快,从捐班到升为巡抚,到最后太平军攻陷杭州,王有龄自裁身死,这前前后后,总共也不过十年时间。王有龄能这么快地升迁,得益于胡雪岩甚多。先是胡赠五百金,给了他摆脱潦倒,走上仕途的机会;随后有了胡雪岩的“阜康”钱庄作后盾,上下打点,也使得各方人言尽附于王有龄。

  当然,胡雪岩之得益于王有龄的也甚多。有了王有龄的庇护,胡雪岩事事能够占先机,处处处于主动地拉。胡雪岩深谙官场人心,王有龄也深知商场对他的利害。两相配合如鱼得水。

  献计何桂清。

  有了自己的钱庄,胡雪岩觉着做事的感觉大不一样。

  他生性就是个漫天撒网的人。遇到英雄好汉一时潦倒这种事,他总是忍不住想帮上一把。原来在别人手下,替别人兼差,就没有这份自由。

  做了江苏学政的何桂清意犹未尽,总想在仕途上有个大发展,就派人急招了王有龄。王有龄匆匆忙忙赶了去,何桂清将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地讲了。因为王有龄是自己人,口又紧,又有恩于他,所以何桂清用不着担心会走漏了风声。

  不过,何桂清的目的是让王有龄帮忙出个主意,王有龄的脾性却让他稍稍有些失望。因为王有龄为人拘谨,做事一板一眼有条理,是个官声不错的好官,但是在场面上,他从来都没感到能掌握自如。对于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他也看得不甚通透。

  好在王有龄有个好处,就是对世故人情之事并不反感,自己看不透没关系,有人看得透。这个人就是胡雪岩。

  胡雪岩念书不多。从做学生子起,就是在跟人打交道,而且做跑街的那两年,全是跟一帮热衷于功名仕途的人混在一起。哪一位官老爷什么脾性,怎么样才能投其所好,这帮人每天扎堆在一起,琢磨的就是这个。

  能有什么事让王有龄专程去给他何桂清出主意?王有龄不明白,胡雪岩明白。回来后王有龄把胡雪岩叫去,细谈了两个时辰。胡雪岩见王有龄不解,就笑了:“雪轩(王有龄字雪轩),这事就委托给兄弟我来处理了。不过你得修书一封,把你我的关系略略介绍一番。”

  等王有龄写好了书信,胡雪岩拿回了店,让老夏打了张一万两的银票,一并封好了,在上海办完事后,雇了个小划子,咿咿呀呀地摇到了苏州。

  王有龄在信中对胡雪岩的能力大大吹捧了一番,何桂清也早知胡雪岩囊助王有龄一事。两人相见,交谈甚洽。寒暄之后,何桂清对胡雪岩道:“我不久就可能要放沧州侍郎了。”

  胡雪岩忙起身道:“恭喜,恭喜!”

  沧州侍郎是管理南北漕运的总管,因为这关系着京城的天粮正供,所以位置一向特殊。历来任沧州侍郎之后,必委以方面要职。

  “不过我现在还有几个麻烦,”何桂清对胡雪岩道,“雪轩兄对你处事推崇备至,我也早已略知一二。你和雪轩的关系,雪轩和我的关系,大家都很明白,有什么事我就直说了。”

  胡雪岩道:“何大人,只要我能帮到的,你尽管说。”

  “这两年漕运不正常,雪轩北上那年,还因为漕运逼出了一条人命。”

  原来,何桂清的同年黄宗汉任浙抚时,和管漕运的藩司麟桂不和,就故意刁难藩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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