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民族自治的先驱者——恩克鲁玛

　　1909年，克瓦米·恩克鲁玛出生于加纳西南部恩济马的一个特威族人家庭，家境贫寒。他从小接受天主教学校的教育，26岁留学美国，先后就读于林肯大学、林肯天主教神学院。留美期，他组织了“美国与加拿大非洲学生协会”，任主席，并主办《非洲讲解员》期刊，宣传民族主义和非洲统一思想。1945年入伦敦经济学院学习，曾任西非学生联合会副主席，参与筹备第五届泛非会议。1947年11月，恩克鲁玛回国担任统一大会党书记，掀起了反对殖民主义的斗争浪潮，于次年被捕，流放。释放后，恩克鲁玛被撤销党内职务。此后，他一如既往地坚持斗争，创办《阿克拉晚报》、《电讯晨报》和《每日邮报》。1949年6月，恩克鲁玛率领自己为首的一派退出统一大会党，另立人民大会党，任党的主席兼总书记。1950年1月，加纳爆发总罢工，当局以教唆罪判处恩克鲁玛3年徒刑。同年2月，人民大会党在议会选举中大获全胜，恩克鲁玛被选举为议员，并被释放，旋即于次年担任黄金海岸政府总理。1957年，经过艰苦斗争的加纳宣告独立，全国公民选举恩克鲁玛为首任加纳总统。毛泽东对敌人暗害恩克鲁玛表示愤慨，对其领导的加纳民族独立事业表示支持和赞赏。

　　Δ毛泽东评点恩克鲁玛

　　我对于加纳人民的敌人又一次用卑鄙无耻的手段来暗害阁下的罪恶行为表示极大的愤慨，同时对您平安脱险感到无限的高兴。请您接受我个人和中国人民的最亲切的慰问。

　　帝国主义和反动派对非洲各国的人民领袖和著名政治家，一次又一次地进行暗害阴谋活动表明：他们是不甘心于自己在非洲的失败的，是决不会自动退出历史舞台的。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帝国主义和反动派总是要千方百计地阻挠和破坏非洲各国人民的独立和进步的事业。事实已经证明，而且还将继续证明：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的疯狂挣扎只会使非洲各国人民更加提高警惕，更加坚定地为反对帝国主义和新老殖民主义，为维护民族独立和争取自己国家的繁荣进步而奋斗。

　　——摘自毛泽东《给恩克鲁玛总统的慰问信》。

　　Δ恩克鲁玛小传

　　1909年，克瓦米·恩克鲁玛出生于加纳西南部恩济马的一个特威族人家庭，家境贫寒。恩克鲁玛从小接受天主教学校教育，1935年去了美国，先后在林肯大学、林肯天主教神学院学习。在美期间，他组织了“美国与加拿大非洲学生协会”，任主席，并主办《非洲讲解员》刊物，宣传民族主义和非洲统一思想。1945年他到英国，入伦敦经济学院，曾任西非学生联合会副主席，参与筹备第五届泛非会议，任该会议工作委员会秘书长，后又组成“西非国民大会秘书处”，任秘书长。

　　1946年英国政府在黄金海岸——加纳实施《伯恩斯宪法》，以取代1925年的旧宪法。新宪法虽然保证了选举产生的议员成为多数，但它并不能得到大多数非洲人的赞同，因为18名“当选”议员中，13名不是人民选出的代表，而是地区酋长或他们的代表。黄金海岸的人民认为新的宪法是一块新的遮羞布，它把政治权力交给了由外国人强加的总督手里，并由总督所任命的官员来行使职权，老式的殖民压迫依然如故。

　　《伯恩斯宪法》实施一年后，1947年8月，黄金海岸青年大会总书记约瑟夫·丹凯和几位青年知识分子联合几名酋长会议成员，组成黄金海岸统一大会党。该党反对《伯恩斯宪法》，它的宗旨是：“采取各种合乎法律和宪法的手段，以保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使政府的领导和控制权掌握在人民和他们的酋长手里”。1947年11月，应丹凯博士的邀请，恩克鲁玛回到黄金海岸担任统一大会党书记职务，担负起了该党机构的整个领导责任。他杰出的组织才能和个人的优秀品质，使他在短时间内在全国各地迅速地建起了组织健全的支部。

　　当统一大会党在全国各地建立组织之际，加纳广大群众掀起了反对殖民主义的斗争浪潮。1948年1月26日，加纳的一个酋长尼·克瓦比纳·邦尼发动了抵制欧洲进口货的运动，得到了全国各地的许多酋长的支持和响应，并迅速席卷全国，给殖民主义以一定的打击，终于迫使外国商人让步。1月28日，阿克拉的退伍军人在退伍军人联盟领导下，举行了示威游行，要求殖民当局解决他们的失业问题及退伍补助金问题，并在遭到警察镇压的情况下奋起抗击。在这次事件中死亡29人，受伤237人。之后各地也相继发生了反殖运动，斗争的浪潮持续了一个月。黄金海岸统一大会党的领导人，没有参与1月至2月的抵制运动，和退伍军人的行动及随后发生的骚乱也没有关系。3月初，统一大会党领导人在致工党的殖民大臣A·克里奇·琼斯的电报中声明：事件的责任完全在于派出军警进行武装干涉因而激起骚乱的殖民当局，并要求召开国民议会和成立由黄金海岸各族人民的领袖组成的临时政府。1948年3月18日，英国的工党政府逮捕了恩克鲁玛和其他五位统一党领导人，将他们流放到一个遥远的乡村。

　　丹凯等人认为“这次被捕和苦难”是恩克鲁玛的“过错”造成的，他们怀疑恩克鲁玛是共产党，并在受讯问的时候把一切责任推到他身上。流放回来后，他们就撤销了他的党内职务。但恩克鲁玛仍满腔热忱地进行活动，和丹凯等人产生了分歧，特别是由于他组织了青年运动，建立了新学校，创办了《阿克拉晚报》，使他们之间的分歧尖锐化了。

　　恩克鲁玛为了团结青年中有战斗性的分子，创立了青年学习会，后来又组成青年组织委员会。这一组织采纳了恩克鲁玛的革命口号——“立即实现自治”，与丹凯的温和政策——“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实现自治”大不相同。1948年4月，恩克鲁玛流放归来，因罢课抗议逮捕党的领导人而被开除出校的学生的家长邀请他帮助他们的子女继续完成学业。恩克鲁玛向党的领导人提出了家长们的要求，没有得到他们的支持，就亲自创办了一所“加纳国民公学”。后来他又在各地城镇建立了几所类似的公学或中学。

　　作为党的总书记，恩克鲁玛一开始就强调党需要有它自己的政治报刊。在党的其他领导人反对这一主张的情况下，他克服困难实现了他的计划。他所创办的《阿克拉晚报》的第一号在他被解除总书记职务的同一天问世。此后他又创办了《电讯晨报》和《每日邮报》。为了抵消《阿克拉晚报》的成功，丹凯和他的追随者先后办了《加纳政治家》周报、《民族时代报》、《鼓声》等报刊，但都遭到了失败的命运。丹凯为了阻止《阿克拉晚报》的出版，买下了印刷该报的车间。但是，恩克鲁玛设法换了一个新的报名——《加纳新闻晚报》，继续出版。

　　1949年6月，以恩克鲁玛为首的一派退出统一大会党，另成立人民大会党。恩克鲁玛担任党的主席兼总书记。人民大会党提出了六条纲领：

　　（一）通过一切宪法手段，为黄金海岸酋长和人民争取实现完全的“立即自治”而进行不懈的斗争。

　　（二）为扫除一切形式的压迫，为建立一个民主的政府，做朝气蓬勃的有觉悟的政治先锋队。

　　（三）争取并维护殖民地、阿散蒂、北部领土和外沃尔各地酋长与人民的完全团结。

　　（四）为全国工会运动谋利益，努力创造更好的就业条件。

　　（五）致力于真正的重建一个更加美好的黄金海岸，使人民能作为自由的人民，享有生活与管理自己的权利。

　　（六）尽一切可能支持和促进实现一个统一的、自治的西非。

　　人民大会党主张用“积极行动”来实现自己的纲领。恩克鲁玛解释说，积极行动“就是采取我们能够用来打击在我国的帝国主义力量的一切合乎法律和宪法的手段。我们的武器就是：合法的政治鼓动、新闻报纸和教育运动，而作为最后手段的是，依据绝对非暴力的原则在宪法范围之内运用罢工、抵制和不合作，就像甘地曾在印度所运用的那样”。

　　由于《伯恩斯宪法》遭到黄金海岸统一大会党及加纳广大人民的反对，英殖民当局被迫实行宪法改革，于1949年10月公布《库西宪法草案》，规定非洲人在黄金海岸的立法会议和行政会议中占多数，国际、外交、财政和司法大权仍由英国人控制，英国总督握有最后否决权。11月20日，恩克鲁玛主持召开加纳人民代表大会，会议指出“库西报告和英王陛下政府对此所发表的声明是这个国家全然不能接受的”；并强调，黄金海岸人民要求立即自治。12月15日，恩克鲁玛致信总督，代表人民大会党声明，如果政府漠视人民的愿望，人民大会党将采用“积极行动”的手段：它将开展一个非暴力反抗运动，要求召开经选举产生的人民的代表参加的国民议会讨论库西草案并起草一部新宪法。英殖民当局不听劝告，逮捕了支持人民大会党行动的各报编辑，判处恩克鲁玛四个月徒刑并300英镑的罚款。于是恩克鲁玛召开群众大会，宣布采取积极行动，举行总罢工。

　　1950年1月9日午夜，加纳爆发大规模的反殖民运动。10日，商店关闭，工厂停工，交通中断，一切经济活动都停顿了。殖民政府以警察恐怖进行回击，禁止一切集会，开始挨户搜查和逮捕。人民大会党的报纸被查禁，编辑们被关进监狱，报社被搜查并封闭。1月17日人民大会党的书记科佐·博齐被捕。恩克鲁玛也于1月22日被捕，被控以煽动、号召非法罢工和利用报纸进行教唆三项罪名，判处三年徒刑。

　　人民大会党由于领导的激进行动遭到殖民当局的镇压，但它在群众中的威信却因此提高了。统一大会党因反对激进行动，在群众中的威信进一步下降。

　　以《库西宪法草案》为基础的新宪法于1951年1月生效，并在1951年2月按新宪法举行立法议会选举。恩克鲁玛在狱中领导人民大会党利用大选机会，参加竞选，并且获得了完全的胜利。在立法议会由直接选举产生的38个席位中，人民大会党获得34个席位。恩克鲁玛在缺席的情况下被选为议员，殖民当局不得不释放恩克鲁玛，任命他为政府事务领导人。加纳成立了责任政府，实行内部自治，实际权力仍掌握在英国总督手中。

　　人民大会党参加立法会议后，在恩克鲁玛领导下，开始了“策略行动”阶段，即争取加纳人民支持，进一步推动英殖民当局对宪法进行修改。1952年3月，英国政府同意修改黄金海岸宪法，取消政府事务领导人，设置总理。3月21日，恩克鲁玛被任命为总理，组成新内阁。1954年5月，英殖民当局被迫再次修改宪法，规定：立法议会的104个议员全部通过直接选举产生，内阁成员由议会从议员中任命，内阁集体向国民议会负责。1954年6月，加纳按新宪法举行了大选，人民大会党再次获胜。恩克鲁玛组成了全部由人民大会党党员担任内阁部长的自治政府。国防和外交权仍由总督直接掌握而不受内阁控制。

　　自治政府的建立为加纳的独立准备了有利的条件。但是在通向独立的道路上仍有着种种障碍。1954年下半年，加纳各地出现了许多反对派组织，如“民族解放运动党”、“北方人民党”、“多哥大会党”等，这些组织得到英国的支持，妄图阻挠加纳的统一与独立。1955年初，反对派组织联合提出一个宪法修正案，要求实行联邦制和设立国会第二院。1956年2月16日，恩克鲁玛召开了有8个团体的代表参加的阿奇莫塔会议。4月，依据该会意见，提出了要求独立的议案，由议会一致通过。但英殖民当局以反对派没有参加会议为由，否定该议案，宣布加纳应举行大选，企图以大选刁难争取独立的加纳人。人民大会党接受了这个考验，于1956年6月解散1954年选出的立法议会，7月举行大选。选举结束，人民大会党获得104个议席中的71席，恩克鲁玛再次组阁。8月3日，新的国民议会授权政府向英国政府请求独立。9月18日，英政府同意黄金海岸于1957年3月6日成为独立国家。独立宪法规定，英国女王为国家元首，由总督代表；如果总督不同意由总理掌管国际、外交，则仍由总督掌握。1957年3月6日，加纳庄严地宣告独立。1960年4月，加纳举行全国公民投票，通过了恩克鲁玛提出的加纳共和国宪法，选举恩克鲁玛为第一任总统。同年7月1日，加纳共和国正式成立。从此以后，英国女王已不再是加纳的国家元首。

　　恩克鲁玛在任职期间，对内主张推行“非洲社会主义”，通过兴办国家企业发展民族经济，对外倡导非洲团结与统一，支持非洲其他地区的独立及民族解放运动。1966年，他在访问中国时，由于政权被军人政变推翻，不得不流亡国外。1972年，恩克鲁玛病逝于罗马尼亚。

　　Δ作者点评

　　1553年英国殖民者侵入加纳，1897年加纳全境沦为英国殖民地。英国的殖民掠夺使加纳种植业及矿业畸形发展，同时促使了加纳民族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产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加纳的民族资本一度得到迅速发展。随着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加纳工人阶级队伍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不断壮大。工人阶级、民族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力量的不断发展为加纳独立运动的兴起创造了条件。

　　正是在上述的历史条件下，恩克鲁玛开始了他的政治生涯，走上了为国家、民族寻求独立的道路。由于战后世界局势较为稳定，及加纳各族民主力量的兴起，使得加纳的独立含有它自己的特色：通过合法的斗争一步步迫使殖民当局作出让步，革命以一种渐进式的改革面貌呈现。

　　恩克鲁玛所领导的人民大会党的政治目的及所用口号是“立即实行自治”，它符合人民的愿望和要求，得到了广大加纳人民的支持和拥护。为了达到“立即实行自治”的目的，恩克鲁玛所用的手段就是“积极行动”和“策略行动”。人民大会党组阁前，主要采用“积极行动”，即采用一切合乎法律和宪法的手段打击帝国主义力量，迫使殖民当局作出让步，使人民在政府中获得更多的权力。人民大会党在选举中获胜、恩克鲁玛组阁成立新的政府后，就开始采取“策略行动”，即与殖民当局斗智。在此行动中，人民大会党继续争取人民的支持，推动英殖当局修改宪法，最后迫使英国同意加纳独立。

　　“立即实行自治”，这是恩克鲁玛为加纳人民找到的用和平的方式争取国家独立的道路，受到了印度拉·甘地的影响。而加纳的独立，又推动了撒哈拉以南非洲民族独立运动的迅速发展。

　　【花家明】

　　伟人关注伟人的足迹，领袖倾慕领袖的风采；被世界瞩目者瞩目世界，放眼历史长河，大步走向未来。——编者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