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975年邓小平全面整顿 (1)

　　1975年初，在毛泽东、周恩来的支持下，邓小平大刀阔斧地领导1975年整顿，进行了拨乱反正的努力，改革开放的试验，为1976年清明节反对\"四人帮\"的群众运动和10月粉碎\"四人帮\"的胜利打了基础，为新时期的改革开放作了准备，在新中国的历史上描绘了一幅波澜壮阔、精彩纷呈的历史画卷。

　　邓小平走到中国政治舞台的前沿

　　\"文化大革命\"的长期持续和几经反复，使人们对接连不断的政治运动的厌倦情绪越来越强烈。希望社会安定、经济发展、生活有所改善成为广大干部群众普遍的迫切要求。1974年8月和11月，毛泽东先后提出\"还是安定团结为好\"和\"把国民经济搞上去\"，使\"四人帮\"再次搞乱全国的图谋受到抑制。同年10月11日，中央发出召开四届全国人大的通知。\"四人帮\"认为这是他们篡夺更多权力的机会，加紧阴谋活动，企图由他们出面\"组阁\"。这时，毛泽东提议由已在1973年3月恢复副总理职务，同年12月增补为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军委委员的邓小平，出任国务院第一副总理。

　　\"四人帮\"极为不满，在10月17日晚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借\"风庆轮\"事件对邓小平发动突然袭击，遭到邓小平坚决抵制。事后，又由王洪文出面向毛泽东作诬陷周恩来、邓小平的汇报。毛泽东当即批评了王洪文。此后，毛泽东又多次批评\"四人帮\"，重申\"总理还是总理\"，并进一步提出邓小平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副主席兼解放军总参谋长。毛泽东对江青一伙进行多次批评，重申由周恩来主持党中央和政府的日常工作，重新对邓小平委以重任，这对于挫败\"四人帮\"的组阁阴谋，保证四届人大顺利召开，起了重要的作用。这一英明决策，得到党内绝大多数同志的拥护。

　　1975年1月5日，中共中央发出一号文件，任命邓小平为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接着，在1月8日至10日召开的中共十届二中全会上，邓小平当选为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政治局常委。

　　1975年1月13日至17日，第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在北京举行。周恩来在《政府工作报告》中，重申在20世纪内全面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把全国人民的注意力再次引到发展经济、振兴国家的事业上来。这是饱受\"文化大革命\"内乱之苦的中华民族最强烈的愿望。大会决定周恩来继续担任国务院总理，邓小平为第一副总理。

　　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闭幕后，周恩来的病情加重。2月1日，周恩来在人民大会堂主持召开了国务院全体副总理出席、叶剑英（中央军委常务副主席）和郭沫若(中国科学院院长)列席的国务院常务会议，确定邓小平\"主管外事，在周恩来总理治病疗养期间，代总理主持会议和呈批主要文件\"。周恩来在会上明确宣布：\"今后国务院的工作由小平同志主持。\"2月2日，周恩来致信毛泽东，汇报国务院各副总理分工情况。毛泽东圈阅了此信。此后，邓小平开始主持国务院工作。

　　邓小平主持全面整顿

　　当时，在\"四人帮\"的干扰破坏下，全国各方面工作都陷入严重混乱状态。受命于危难之际的邓小平，不顾刚刚出来工作、困难重重的处境，以高屋建瓴、势如破竹的革命魄力，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领导才能，很快扭转了局势。他根据毛泽东提出的要安定团结，把国民经济搞上去的指示，在主持召开的各种类型的会议上，明确、坚定地提出要进行全面整顿的指导思想。他强调指出：全国各个方面工作都要整顿。工业、农业、商业、财贸、文教、科技、军队都要整顿，核心是党的整顿，关键是领导班子。经过整顿要建立一个强有力的、敢字当头的领导班子。要搞好安定团结，发展社会主义经济。

　　要加强党的领导，发扬党的优良作风。要坚决同派性作斗争。那些闹派性的人有大小野心，争权夺利，耍阴谋诡计，弄得不得安宁。对派性要寸土必争、寸步不让。要注意落实政策，比如对老、中、青干部，对劳动模范、老工人，对知识分子的政策都要落实，以调动多方面的积极性。他还提出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的马克思主义的重要观点，要求一定要搞好科学技术工作，等等。他的这些讲话，促使人们从长期极左思潮的影响下醒悟过来，精神为之大振。在邓小平领导下，有叶剑英、李先念等一批先后恢复工作、担任领导职务的老同志同心协力的配合，对各方面工作的整顿便大刀阔斧地开展起来，并且迅速收到显著的效果。

　　根据毛泽东关于\"军队要整顿\"的指示，邓小平首先提出要整顿军队。2月5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取消1971年10月成立的中央军委办公会议，成立中央军委常务委员会。由叶剑英担任新的军委常委会主持人。尽管王洪文、张春桥也被列为军委常委会成员，但真正在军队日常工作中起主要作用的，是刚担任中央军委副主席兼总参谋长的邓小平。

　　1月12、18、19日，在北京召开三总部、各大军区和海军、空军负责人座谈会。根据毛泽东的指示，邓小平在会上提出，要把整顿军队作为今后军委工作的一个\"大题目\"。1月25日，邓小平出席总参谋部机关团以上干部大会，发表《军队要整顿》的讲话。他指出：\"这些年来，我们军队出现了一个新的大问题，就是闹派性，有的单位派性还很严重。这个问题主要在干部。\"\"再一个问题是军队的纪律很差。\"\"现在是问题成堆\"，\"军队被搞得相当乱\"。为此，邓小平强调：\"军队要整顿，要安定团结，要落实政策\"，\"要增强党性，消除派性，加强纪律性，提高工作效率\"。这是在四届人大以后，实际上主持国务院和军队工作的邓小平首次发表的重要讲话，锋芒直指\"文化大革命\"以来地方和军队普遍存在的\"闹派性\"的顽症。这篇重要讲话，打响了他领导全面整顿的\"第一炮\"。

　　接着，邓小平着力抓了对铁路部门的整顿。这是邓小平在经济领域进行整顿，扭转混乱局面的突破口。\"批林批孔\"运动以来，由于闹派性、打派仗，造成徐州、南京、南昌等铁路局的运输长期堵塞，阻碍津浦、京广、陇海、浙赣四条铁路干线的畅通，并影响其他铁路干线的运输，严重危及工业生产和一些城市的人民生活。这是阻碍局势好转的一个关键。

　　按照邓小平决定，2月25日至3月8日，党中央召开解决铁路运输问题的全国省、市、自治区党委主管工业的书记会议。3月5日，邓小平在会议上讲话指出：现在有一个大局，全党要多讲。这就是三届人大和四届人大的政府工作报告都提出的，要把我国建设成为具有现代农业、现代工业、现代国防和现代科学技术的社会主义强国。全党全国都要为实现这个伟大目标而奋斗。他说：目前全国工业生产形势值得引起严重注意。去年一年，工业生产情况是不好的。今年生产再搞不好，势必影响国民经济，影响党和国家的大局。\"当前的薄弱环节是铁路。铁路运输的问题不解决，生产部署统统打乱，整个计划都会落空。\"讲话中，邓小平着重就加强集中统一管理、建立必要的规章制度、增强组织性纪律性等问题阐明自己的看法。他尖锐地指出：现在闹派性已经严重地妨害我们的大局，这是大是大非问题，必须下决心加以解决。他最后表示：\"解决铁路问题的经验，对其他工业部门会有帮助。对于当前存在的问题，要有明确的政策。要从大局出发，解决问题不能拖。\"

　　3月5日，中共中央发出1975年第九号文件《关于加强铁路工作的决定》。邓小平在审阅文件时写到：\"对于少数资产阶级派性严重、经过批评和教育仍不改正的领导干部和头头，应该及时调离，不宜拖延不决，妨害大局。\"这个文件要求：全国铁路实行以铁道部领导为主的管理体制；建立健全规章制度，加强组织纪律性，确保运输安全正点。这份文件不仅是铁路整顿的纲领性文件，对其他领域的整顿也具有指导作用。

　　工业书记会议一结束，新任铁道部长万里立刻率领工作组奔赴各地，会同有关地方党委，对一些问题严重的路局进行重点整顿，打\"歼灭战\"，大力恢复正常的生产秩序。通过发动群众，铲除派性，撤换一批捣乱的派性严重的坏头头，平反错案，坚决调整领导班子，恢复和健全规章制度，只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就使铁路交通这个\"文化大革命\"以来的\"老大难\"问题迅速得到解决。

　　到4月底，堵塞严重的几个铁路局的所辖路段全部疏通，全国20个铁路局中有19个超额完成计划。全国铁路日装车平均达到53700多车，比2月份平均日装车多10000多车；煤炭日装车达到7800多车，是五年来第一次完成计划。

　　铁路的整顿，带动了整个工业、首先是钢铁工业的整顿。1975年前四个月，全国欠产钢195万吨，包钢、武钢、鞍钢、太钢等大钢厂欠产严重。5月8日至29日，中央召开全国钢铁工业座谈会。5月29日邓小平出席钢铁工业座谈会，他在讲话中强调：把钢铁生产搞上去，最重要的是建立一个坚强的领导班子，坚决同派性作斗争，认真落实政策，建立必要的规章制度。他针对\"四人帮\"只讲毛泽东要求的\"学习无产阶级专政理论\"，却不提毛泽东关于安定团结和把国民经济搞上去这两条指示的情况，说毛泽东的这三项指示就是我们今后一个时期的纲。6月4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努力完成今年钢铁生产计划的批示》，并批准下发了中共冶金工业部核心小组《关于迅速把钢铁工业搞上去的报告》。经过整顿，钢铁生产显著回升，扭转了前4个月严重欠产的形势。到6月份，全国钢的平均日产量达到7.24万吨，超过年计划平均日产水平，开始补还欠产。其他工业部门也开始了整顿，经济形势明显好转。

　　在工交战线的整顿深入发展时，邓小平提出国务院要开务虚会。他认为，前些日子一个一个解决铁路问题、钢铁问题，看来这样不行。要研究长远规划，通盘考虑一下。在邓小平的部署下，从6月份起，整顿工作在全国全面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