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马钉路德·金的梦想 (1)

　　1929年1月15日马丁·路德·金出生在美国佐治亚州亚特兰大市奥本街501号，一幢维多利亚式的小楼里。他的父亲是牧师，母亲是教师。金的家族发源于黑人的浸信会。在美国的每一个黑人社区都有浸信会。金是埃比尼泽浸信会(EbenezerBaptistChurch)的牧师和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NAACP)亚特兰大分会的发起人亚当·丹尼尔·威廉姆斯(Rev.A.D.Williams)的外孙。老马丁·路德·金(MartinLutherKing,Sr.)继承其岳父威廉姆斯的事业，成了埃比尼泽的牧师。他从母亲那里学会了怎样去爱、同情和理解他人；从父亲那里学到了果敢、坚强、率直和坦诚。但他在黑人区生活，也感受到人格的尊严和作为黑人的痛苦。15岁时，聪颖好学的金以优异成绩进入摩尔豪斯学院攻读社会学，1948年获得文学学士学位。金在大学期间就博览群书，但对哲学情有独钟。

　　18世纪启蒙思想家的作品、尼采的名著、黑格尔的深奥的哲学著作、马克思主义的经典作品都成为金涉猎的对象。在研习这些著作的过程中，金认真地思索着自然界、灵魂和肉体的关系，这为其后来哲学思想的形成奠定了深厚的学理基础。大学毕业后，金随后就读于克鲁泽神学院，并于1951年获得神学学士学位。在那里，金系统地学习了神学课程，并将基督教宣扬的博爱思想全盘接受下来。他认为，博爱是一种无自私性而有创造性的爱，是一条恒久不变的普世真理；博爱如果能恰当地应用到社会领域，就可以实现将所有人都变成兄弟姐妹这种最单纯、朴实的关系，实现社会和谐，并最终铸就大同世界的人类梦想。金认为，“仇恨总是悲惨的，它对仇恨者和被仇恨者都是有害的，它丑化看人的品格，损害了人的灵魂。”金始终相信，仁爱是上帝用以把人类相互结成一体的力量，所以他不厌其烦地向广大黑人群众宣扬爱的哲学，“爱你的敌人，为诅咒你的人祝福，向仇恨你的人行善，为罪恶地对待你的人祈祷。”

　　在思想文化的传承关系方面，金在印度的甘地那里找到了共鸣。“当我读了他的书后，我被他的非暴力抵抗斗争深深地吸引住了……在深入研究甘地的哲学后，我对爱的力量所持的怀疑态度逐渐消失。我第一次看到将它用于社会改革领域的可能性。”金认为，甘地的最大历史功绩是，他把耶稣教诲每个人应具备的爱的道德，转化为改革生活与集体面貌的强有力工具。圣雄甘地认为，所有宗教都包含有仁爱精神，主张任何斗争都要以仁爱精神为宗旨。甘地的非暴力斗争思想和哲学，及其所领导的非暴力直接行动和不合作运动在反对英国殖民统治的斗争中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金认为印度独立就是甘地的非暴力主义的最直接和现实的成果。据此，金坚定地认为，非暴力抵抗是解决美国种族歧视问题的必经之路。他高兴地宣布，从甘地的非暴力哲学中找到了改造美国社会的方案，并决心在宗教活动中首先进行宣传和试验。

　　1955年毕业于波士顿大学，获得系统神学博士学位。在学习中，他加深了对神学的认识并探究圣雄甘地(MahatmaGandhi)在社会改革方面的非暴力策略。1954年，他在蒙哥马利市德克斯特大街浸信会(DexterAvenueBaptistChurch)当了一名牧师。在教堂布道时，金重点宣扬甘地的学说，经常给他的教徒放映有关甘地伟大业绩的电影，以此来感化人们的心灵，把爱能克敌制胜的信念浸润到人们的精神之中。

　　经过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洗礼和考验，美国广大黑人群众的民族觉悟和斗争精神显著提高了。经过将近10年的万马齐喑的漫长酝酿和等待后，广大黑人终于从消沉中慢慢走了出来，并在“布朗诉教育委员会案”胜利的鼓舞下，重新走上了反抗的道路。从理论层面讲，先前的各种理论已经不能满足黑人斗争需要，他们迫切需要一种新的理论来指导其追求种族平等权利的斗争。金所宣扬的非暴力直接行动理论恰逢其时。金所在蒙哥马利市1955年发生的公共汽车罢乘运动给金实践其理论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舞台。

　　一、蒙哥马利罢乘运动

　　还在攻读神学博士学位期间，金就开始参与了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蒙哥马利分会的部分活动。1954年，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蒙哥马利分会的秘书、黑人妇女罗莎·帕克斯给金牧师发放了一份同意其在该分会工作的任命书。此时的帕克斯已经是民权运动的积极分子了。1955年12月1日，43岁的帕克斯因为拒绝将公共汽车上保留给白人的座位让给中途上车的白人乘客，被蒙哥马利市警方拘捕，并被处以10美元罚金。这种无端作法引起蒙哥马利市黑人社区居民的强烈愤慨与不满。他们开始自发地进行抵制公共汽车的运动。运动发生后，金牧师感到这是实验其主张的非暴力理论的极好时机，于是立即加入到黑人的战斗行列，对黑人的斗争进行强有力的理论指导，号召黑人采取非暴力直接行动的方式来深化斗争。1955年12月5日，金牧师在他所在的教堂向他的信众发表了一次动员演说。演说中，金首次明确地阐述了他的非暴力思想。

　　“你们知道，我的朋友们，终有一天，人们再也忍受不了压迫者铁蹄的践踏，我的朋友们，终有一日，人们再也忍受不了被抛入屈辱的深渊，经受无穷无尽绝望的折磨。终有一日，人们再也忍受不了被赶出生活中七月灿烂的阳光，罚站在阿尔卑斯山11月刺骨的寒风中。……我们聚会，我们聚会，因为我们再也忍受不了，

　　他说:“我们大家都清楚，我们不是在宣扬暴力。”“我们已经不搞暴力了。我想让整个蒙哥马利，整个国家都知道，我们是基督教信徒。今天晚上，我们手中的惟一武器，是抗议。如果我们被禁锢在共产国家的铁幕后面，我们是不能这么做的。如果我们被关在专制政权的地牢里，我们是不能这么做的。但是，美国民主的伟大光辉，正体现在有权利为正确的事情发出抗议。……我想让大家知道，我们胸怀坚定勇敢的决心，要使本城的公交车上恢复正义。我们没有错。我们要做的事没有错。如果我们错了，这个国家的最高法院也错了，如果我们错了，万能的上帝也错了！如果我们错了，拿撒勒的耶稣就只是个乌托邦的梦游者，从来也没到地球上来过！如果我们错了，正义就只是一个谎言。我们决心在蒙哥马利奋斗，直到‘公平如浪涛滚滚，公义如江河滔滔！’”

　　“我们只讲爱是不够的，爱是基督教最高信仰之一，但还有另一面，叫做正义。正义是深思熟虑的爱。正义是克服了与爱相悖者的爱……上帝还会站在国家面前说，‘不要乱动，须知我是上帝，如果不服从我，我就打断你权力的脊梁，切断你与国际和国内的一切联系。’……与爱并排站着的，永远都是正义。我们不仅使用说服的武器，我们还不得不使用强制的武器。他们是一群有道义勇气敢于为自己的权利而斗争的人。上帝赐福于我们，使我们不辱使命，不致为时太晚。”

　　抵制公车的运动就这样开始了。1956年11月14日，金宣布罢乘运动结束。经过长达381天的反复较量，最终以黑人的胜利而落下帷幕。1956年12月，美国最高法院宣布阿拉巴马州的种族隔离法律违反宪法，蒙哥马利市公车上的种族隔离规定也被废除。这是美国南部黑人群众运用非暴力群众直接行动摧毁种族隔离制的初次尝试，并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蒙哥马利罢乘运动的胜利所产生的积极效果是多方面的。首先，广大黑人群众感到，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所倡导的法院斗争方式已经不再适合斗争形势的需要，应当彻底抛弃掉了。由此，他们开始转变斗争方式，采取大规模群众直接行动的方式来争取种族平等权利。其次，斗争的胜利使广大黑人群众大受鼓舞，他们真切地感到，利用宪法和法律为武器进行有组织的街头斗争不仅是行得通的，而且是颇见成效的。这间接证明了非暴力斗争理论的实践上的可行性。这种斗争哲学和理论逐渐深入黑人群众的心中，并成为他们强大的斗争武器。最后，成功领导了蒙哥马利罢乘运动使金牧师声名鹤起。金成为“黑人抗议美国生活中不平等现象的全国性象征。”。1957年，金被推举为刚刚成立的“南方基督教领袖会议”主席。

　　蒙哥马利初试牛刀即获胜利的金深受鼓舞，更加坚定了其奉行非暴力群众直接行动以达到使黑人获得平等权利之目标的决心。他同时认为有必要在总结“罢乘运动”的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对非暴力斗争哲学进行理论升华，并加大宣传的力度，以使黑人群众熟悉并掌握这一行之有效的斗争武器。为此，他对自己的民权运动理论进行了梳理，并做了简明扼要的阐述。

　　大体说来，金的非暴力理论主要包括这样一些内容：非暴力抵抗并非是懦夫的手段，而是一种有效的抵抗，虽然在肉体上是消极的，但在精神上则是非常积极的；非暴力的特点并不是谋求要击败并侮辱对方，而是要赢得对方的友谊与理解；非暴力宁愿自己受难也不寻求报复，忍受敌人的打击而不进行还击；非暴力的目标不仅是要避免躯体的暴力行动，而且要避免地内在精神的强暴行为；非暴力的目标是消除非正义，而不是持有非正义观点的白人。简单说，非暴力的中心思想是坚持仁爱的原则，最终创立一种博爱的社会。从其理论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看出，金的理论是一种折中主义的哲学。但恰恰是凭着这种哲学思想，金深深地唤醒了美国人的道德良知。金的目标大致分为三步：首先转变白人内心潜意识里极度鄙视、甚至丑化黑人人格，崇尚盎格鲁撒克逊白人种族优越论的观念，把黑人看作美国国家公民的成员；进而逐渐缓解黑人与白人情绪与行动方面的严重对立局面，加强理解与沟通；最后在美国实现黑人与白人的和谐共存，荣辱与共。

　　二、入座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