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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赋评注·汉代卷》 作者:赵逵夫

第95章 西京赋(4)

  [10]枞(cōng):《尔雅·释木》:“枞,松叶柏身。”郭注:“今大庙梁材用此木。”栝(kuò):即“桧”。《尔雅翼·释木》:“桧一名栝,今人亦谓之圆柏。”《尔雅·释木》:“桧,柏叶松身。”棕(zōng):《山海经》郭注:“棕树高三丈许,无枝条,叶大而圆,枝生梢头,实皮相裹。上行,一皮者为一节,可以为绳。”柟(nán):同“楠”,一种气味芬芳的名贵木材,生南方,高者十馀丈,巨者数十围。梓(zǐ):落叶乔木,木质轻而易割,古常用作琴瑟及建筑木料。棫(yù):《尔雅·释木》郭璞注:“棫,白桵。”又曰:“桵,小木丛生,有刺,实如耳珰,紫赤可啖。”楩(pián):今黄楩木。枫:《尔雅·释木》郭注:“枫树似白杨,圆而歧,有脂而香。”为落叶乔木,高二、三丈,叶子秋季变红色。

  [11]嘉卉:美好的花草。灌丛:權木丛林。蔚:草木繁盛貌。邓林:传说中树林名。《山海经·海外北经》载:夸父与日逐走,渴饮河渭。河渭不足,北饮大泽。未至,道渴而死,弃其杖,化为邓林。《列子·汤问》:“邓林弥广数千里。”此谓上林苑中的树木像邓林一样茂盛。

  [12]郁蓊、(ài)(duì)、(sù)爽、(xiāo)椮(shēn):皆草木茂盛貌。

  [13]葩(pā):花。飏:即“扬”。荣:也指花。此言树木皆高大,花开艳丽,叶可遮荫。

  [14]葴(zhēn):以下皆草名。《尔雅·释草》:“葴,寒浆。”郭注:“今酸浆草,江东呼曰苦葴。”又曰:“葴,马蓝。”郭注:“今大叶冬蓝也。”莎(suō):《证类本草》:“莎草根名香附子,一名雀头香。茎叶都似三棱,根似附子,周匝多毛。”其根香附子可入药。菅(jiān):一种茅草,茎可做绳,叶可覆屋。蒯(kuǎi):《说文》作“NFEE1”,《左传·成公九年》:“虽有丝麻,无弃菅蒯。”《玉篇》引作“无弃菅NFEE1”。其茎供编织。《字汇》“蒯”字注:“蒯与菅,皆莒也,黄华名,俗名黄芒,即蒯也。白华者,俗名白芒,即菅也。”薇:野豌豆,茎叶可食。蕨(jué):菜名,嫩叶可食,茎多淀粉。荔:《说文》云:“草也,似蒲而小,根可作刷。”苀(háng):《尔雅》云:“苀,东蠡。”《集韵》云:“苀,草名,叶似蒲,丛生。”

  [15]王刍:《尔雅》郭注:“今绿蓐也。”《唐本草注》:“荩草俗名绿蓐草,叶似竹而细薄,茎亦圆小。”即今淡竹叶。莔(méng):《尔雅》:“莔,贝母。”台:《尔雅》:“台,夫须。”可以作斗笠。《诗经·小雅·都人士》郑玄注:“以台皮为笠。”戎葵:郭璞曰:“今蜀葵也。似葵,花如木槿花。”怀羊:一种香草名。

  [16]苯(běn)(zǔn)、蓬茸:草丰茂貌。此言草木茂盛,覆盖皋泽山冈。

  [17]筱(xiǎo):小竹,可以为箭。《尔雅》曰:“筱,箭。”簜(dàng):大竹。敷衍:蔓延。编:连接。町(tǐng):田地。篁(huáng):竹林。

  [18]山谷原隰:高山、深谷、平原、低地,谓各种地貌。泱漭:广大无垠貌。

  [19]昆明:池名,在今西安市西南,已堙没。《汉书·武帝纪》:“元狩三年,发谪吏穿昆明池。”注云:“西南夷传有越雟,昆明国有滇池,方三百里。汉使求身毒国,而为昆明所闭,今欲伐之,故作昆明池象之,以习水战,周围四十里。”灵沼:《三秦记》曰:“昆明池中有灵沼,名神池。云尧时治水,尝停船于此。”昆明、灵沼,皆仿滇池而造。黑水玄阯:李善曰:“谓昆明灵沼之水沚也,水色黑,故曰玄阯也。”(沚,水中小洲。)

  [20]金堤:谓堤坚固如金石。树:种植。杞(qǐ):杞柳,生水旁,树如柳,叶粗而白色,木理微赤。

  [21]豫章珍馆:以名贵的豫章木修建的华美之馆。豫章,木名,樟类。陆机曰:“豫章叶大如牛耳,一头尖,赤心,花黄子青,不可食。”揭:举。揭焉中峙:馆阁在昆明池中耸立着。

  [22]牵牛、织女:昆明池有二石人,象牵牛织女,立于池之东西,以象大河。今有石父石婆祠,在废池,疑即此。

  [23]扶桑:日出之处。《淮南子·天文训》:“日出于旸谷,浴于咸池,拂于扶桑。”《山海经·海外东经》:“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濛汜:日入之处。《尔雅·释池》:“西至日所入为大蒙。”郭注曰:“即蒙汜也。”《楚辞·天问》:“出自汤谷,次于蒙汜。”此言池之广大,日月皆出入于其中。

  [24]鼋(yuán):大鳖,背青黄色,头有疙瘩。鼍(tuó):陆机曰:“鼍形似水蜥蜴,四足,长丈馀,生卵大如鹅卵,甲如铠甲。”鳣(zhān)、鲤:皆大鱼。郭注《尔雅》曰:“鲤,今赤鲤鱼。鳣,大鱼,似,而短鼻,口在颔下,体有邪行,甲无鳞,肉黄,大者长二三丈。今江东呼为黄鱼。”(xù):鲢鱼。鲖(tóng):黑鱼。

  [25]鲔(wěi):鲟鱼,似鳣而背上无甲,色青碧,口在颔下,鼻长等身,长者丈馀。鲵(ní):人鱼。俗称娃娃鱼。郭注《尔雅》云:“今鲵鱼似鲇,四足,前似弥猴,后似狗,声如小儿啼。大者长八九尺。”鲿(cháng):陆机云:“一名扬,今黄颊鱼。似燕头鱼身,形厚而长,颊骨正黄。鱼大而有力解飞者,江东呼为黄鲿鱼,一名黄颊鱼。”(shā):《说文》作“”,通“鲨”,郭璞曰:“今吹沙小鱼,体圆而有点文。”修额短项:鱼额长而颈短。

  [26]诡类殊种:言鱼之种类千奇百怪。

  [27]鹔(sù)(shuǎng):《淮南子·原道训》高诱注:“长胫绿色,其形似雁。”鸹(guā):鸟名,似燕而黑。鸨(bǎo):似雁而大,无后趾。(jiā)鹅:野鹅。鸿:大雁。(kūn):《上林赋》张揖注曰:“鸡,黄白色,长颔赤喙。”又见前文注。

  [28]上春候来:《礼记》:“孟春,鸿雁来。”上春:孟春。就温:《列子·黄帝篇》曰:“禽兽之智,违寒就温。”此言众鸟春季飞来,秋季飞到南方温暖的地方去。

  [29]衡阳:衡山之阳,雁南飞至此而回。雁门:雁门山。《清一统志》:“山西代州雁门山在州西北三十五里。”

  [30]集、:李善本作“奋”、“”,今依古钞本、唐写本校改。集:栖止。隼(sǔn):小鹰。凫:野鸭。沸卉(pēng)訇(hōng):鸟奋飞之声。

  [31]众形殊声,不可胜论:鸟形貌众多,声音殊异,述说不尽。

  [32]飘飘:雨雪纷飞貌。惨烈:喻酷寒。

  [33]百卉具零:百草都凋零了。刚虫搏挚:鹰豺之属出而捕小鸟兽。刚虫,吕延济曰:“鹰豺也。”挚,攫拿。

  [34]振:整理。维:纲。衍:张设,布置。络:网。

  [35]荡:震动。川:大河。渎:小河沟。簸(bǒ):震荡。林薄:草木丛林。此言撒下天罗地网,震撼山渎丛林,进行狩猎。

  [36]作:惊起。

  [37]草伏木栖:伏于草,栖于木。寓居:寄住。穴托:藏于穴。薛综曰:“谓禽兽惊走,得草则伏,遇木则栖,非其常处。苟寄而居,值穴而托,为人穷迫之意。”

  [38]霍绎、纷泊:众多鸟兽往来飞走貌。

  [39]灵囿:天子的苑囿。垠锷:边界。锷,本义为剑棱,引申为物之涯岸棱角。

  [40]虞人:掌山泽、苑囿及狩猎的官。《周礼·地官》:“山虞,若大田猎,则莱(除草)山之野。”营域:治猎场之界。此言苑囿广大无边,虞人负责临时圈一个打猎范围。

  [41]焚莱:烧草。平场:平治猎场。柞(zé):借为“槎”,砍伐。翦:斩除。棘:荆棘。

  [42]罝(jū):罗网。《诗·周南·兔罝》:“肃肃兔罝,椓之丁丁。”迒杜蹊塞:即杜迒塞蹊。迒(háng),《说文》曰:“兽迹也。”引申为兽所走之道。蹊,小径。塞,堵塞。

  [43]麀(yōu):母鹿。《诗·小雅·吉日》:“麀鹿麌麌。”《毛传》:“鹿牝曰麀。麌(yǔ)麌,众多也。”骈田偪(bī)仄:鹿之多以至于聚到一起显得空间狭窄。田,陈列。“尔乃……”至此言畋猎。

  [44]雕轸:画有花纹的车。六骏(bó):驾六骏马。:张揖曰:“如马,白身黑尾,一角,锯牙,食虎豹。”此指似的骏马。

  [45]戴翠帽:以翠羽为车盖。金较:车上金饰的横木。较(jué),车厢两旁板上的横木。

  [46]璿(xuán):美玉。弁(biàn)、缨:马之冠、缨。遗光:《后汉书·张衡传》李贤注:“言光彩射也。”儵(shū)爚(yuè):光辉闪烁。

  [47]玄弋、招摇:皆星名。《史记·天官书》:“杓端有两星,一内为矛招摇,一外为盾天锋。”此云画玄弋、招摇于旗上。

  [48]鸢(yuān):鹞鹰。《礼记·曲礼》曰:“前有尘埃,则载鸣鸢。”郑玄注:“鸢鸣则有风。”曳(yè):牵引。云梢:旌旗上的飘带飘动如云。梢,“旓”之借字,旌旗上的飘带、饰物。

  [49]弧:星名。《晋书·天文志》:“弧九星在狼东南,天弓也。”枉矢:《晋书·天文志》:“枉矢类大流星,蛇行而苍黑,长数尺。”此言画弧星、枉矢星于旗上。虹、蜺:雄曰虹,雌曰蜺。旃(zhān):赤色曲柄的旗。旄(máo):杆顶以旄牛尾为饰的旗。

  [50]华盖:天子座上所覆的伞盖。本为星名。《晋书·天文志》:“中宫天皇大帝上九星曰华盖,所以覆蔽大帝之坐(座)也。”华盖承辰:华盖上画着龙。辰,指龙。十二属以辰为龙。天毕:星名,形如网,有长柄。前驱:把画有天毕星的旗插在前驱之车上。

  [51]千乘雷动:众车之发,声如雷动。万骑龙趋:众马飞奔,宛如龙。此言出猎气势宏大。

  [52]属车:跟随在后的车。簉(zào):副车。猃(liàn):长嘴猎犬。猲(xiè)(xiāo):李善本“猲”作“NFEE2”,今依胡克家校改。短嘴猎犬。《诗·秦风·驷驖》:“车鸾镳,载猃猲。”毛苌曰:“猃、猲,皆田犬也。长喙曰猃,短喙曰猲。”

  [53]匪唯玩好,乃有秘书:言天子出猎不仅仅狩猎,还带着皇家藏书,以备查寻百物之名。

  [54]小说九百:薛综曰:“小说,医巫厌祝之术,凡有九百四十三篇(今佚),言九百,举大数也。”本自虞初:以虞初之书为本源。虞初:《汉书·艺文志》有《虞初周说》九百四十三篇,作者虞初,河南人,武帝时以方士侍郎,号黄车使者。“

  [55]从容:闲和貌。俟:等待。储:储备。

  [56]蚩尤:《龙鱼河图》:”蚩尤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立兵仗刀戟大弩,威振天下。“钺(yuè):大斧。鬣(liè):颈后长毛。般:虎纹之衣。此言举蚩尤为偶像,开始大举狩猎。

  [57]禁御:防止。不若:不顺。神:善神。奸:恶怪。此言以旄头植旗上,以避邪。《史记·秦本纪》《正义》引《录异传》:秦文公时,雍南山有大梓树,文公伐之,辄有大风雨,树生合不断。时有一病人夜往山中,闻有鬼语树神曰:”秦若使人被发以朱丝绕树伐汝,汝得不困邪?“树神无言。明日,病人语闻,公如其言。伐树断,中有一青牛出,走入丰水中。其后牛出丰水中,使骑击之,不胜。有骑堕地。复上,发解,牛畏之入,不出。故置旄头。

  [58]螭(chī)魅(mèi)魍(wáng)魉(liǎng):山川中的鬼神精怪。旃(zhān):之焉的合音。此谓不会遇到山川精怪。

  [59]陈:列置。虎、旅:指天子卫队。《周礼·夏官》:”虎贲,下大夫。“”旅贲氏,中士也。“飞廉:上林苑中馆名。《三辅黄图》曰:”飞廉观在上林,武帝元封二年作。飞廉,神禽能致风气者。武帝命以铜铸置观上,因以为名。“

  [60]垒壁:本星宿名,垒壁十二星为天军之垣壁,天子法之以列军队。上兰:上林苑馆名。《三辅黄图》:”上林有上兰观。“

  [61]结:集结。部曲、行伍:皆指军队。司马彪《续汉书·百官志》:”大将军营五部,部有校尉一人。部下有曲,曲有军侯一人。“《左传·隐公十一年》杜预注曰:”二十五人为行,行亦卒之行列也。“《周礼·夏官》:”五人为伍。“

  [62]燎:焚烧。京薪:堆得很高的木柴。(xiè):擂,击。《周礼·夏官》:”鼓皆,车徒皆噪。“注云:”疾雷击鼓曰。“

  [63]纵:放。长莽:谓深山林草茂密处。莽,《方言》:”草,南楚江湘之间谓之莽。“

  [64]迾(liè)卒清候:天子出驾,令士卒列于两旁,禁庶人之往来。迾,遮列。清,清道。候,候望。赫,怒貌。

  [65]缇(tí)衣:丹黄色的衣服。《说文》:”缇帛,丹黄色。“(mèi)(gé):武士之服,亦赤黄色。”天子作师,主将朱芾,其馀军士。“睢(suī)盱(xū):目中无人貌。《字林》曰:”睢,仰目也。盱,张目也。“跋扈(hù):骄横、强暴。跋(bá),李善本作”拔“,今依唐写本改。

  [66]烛:照耀。嚣声:喧嚣声。海浦:入海口。”四渎之口。“(薛综注)

  [67]河渭:黄河、渭水。波荡:水波动荡。吴岳:吴山、岳山。《汉书·郊祀志》:”自华(华山)以西名山七,有岳山、吴山。“此处吴岳与河渭对举。陁堵:山崖崩落。陁(shǐ),小崩,溃塌。

  [68]禽:鸟兽之总名。遽:因恐惧而战栗。(líng),恐怖。遽(jù),荒促。(kuí)瞿(qú):仓皇奔走貌。奔触:四处乱撞。此言鸟兽因恐惧而慌不择路。

  [69]关,此处指卡入。邀,拦截。”丧精亡魂“四句:言鸟兽失魂落魄,不知何处躲藏,慌忙之中自投轮辐之下,不待人捕而自斃。

  [70]罕:捕鸟网。(sù)箾(shuò):鸟触网貌。镝(dí):箭镞。(pò)(bó):此处作拟声词,箭射中物的声音。薛综注:”,中物声也。“

  [71]矢不虚舍:箭无虚发。不苟跃:矛不空投,投必中物。(chán),铁柄小矛,可以投掷。跃,这里指投掷。

  [72]”当足“二句:言碰到人脚下的鸟兽被踩死,撞到车轮上被轧死。薛综注:”足所蹈为蹍(niǎn),车所加为轹(lì)。“

  [73]僵、毙:皆仆倒之意。碛(jī)砾(lì):沙石。此谓”所获禽兽,烂然如聚细石也“(薛综),喻所获之多。

  [74]罝(jū)罗:捕鸟兽的网。(juàn):挂。薛综注:”,缢也。“结:缚缠。

  [75]殳:杖,或以竹为之,或以木为之,八棱,长丈二而无刃。揘(huáng)毕:撞击。

  [76]叉蔟(cù):用来叉刺鸟兽的武器,可投掷。搀捔(zhuó):皆刺取义。

  [77]徒搏:空手搏击。撞(bì):击倒。

  [78]晷(guǐ):日影。狝(xiǎn):杀戮。”言日景(影)未移,禽兽已杀七八矣。“(薛综注)以上言狩猎之初的壮观场面。

  若夫游高翚,绝阬逾斥[1]。毚兔联猭,陵峦超壑[2]。比诸东郭,莫之能获[3]。乃有迅羽轻足,寻景追括[4]。鸟不暇举,兽不得发[5]。青骹挚于下,韩卢噬于NFEE4末[6]。及其猛毅髬髵,隅目高匡[7],威慑兕虎,莫之敢伉[8]。乃使中黄之士,育获之俦[9],朱鬕髽,植发如竿[10]。袒裼戟手,奎踽盘桓[11]。鼻赤象,圈巨狿[12],摣狒猬,窳狻[13],揩枳落,突棘藩[14]。梗林为之靡拉,朴丛为之摧残[15]。轻锐僄狡捷之徒[16],赴洞穴,探封狐[17]。陵重,猎昆[18]。杪木末,擭猢[19]。超殊榛,摕飞鼯[20]。是时后宫嬖人昭仪之伦,常亚于乘舆[21]。慕贾氏之如皋,乐《北风》之同车[22]。盘于游畋,其乐只且[23]。

  于是鸟兽殚,目观穷[24]。迁延邪睨,集乎长杨之宫[25]。息行夫,展车马[26]。收禽举胔,数课众寡[27]。置互摆牲,颁赐获鹵[28]。割鲜野飨,犒勤赏功[29]。五军六师,千列百重[30]。酒车酌醴,方驾授饔[31]。升觞举燧,既釂鸣钟[32]。膳夫驰骑,察贰廉空[33]。

  炙炰夥,清酤[34]。皇恩溥,洪德施[35]。徒御悦,士忘罢[36]。巾车命驾,回旆右移[37]。相羊乎五柞之馆,旋憩乎昆明之池[38]。登豫章,简矰红[39]。蒲且发,弋高鸿。挂白鹄,联飞龙[40]。磻不特,往必加双[41]。于是命舟牧,为水嬉[42]。浮鹢首,翳云芝[43]。垂翟葆,建羽旗[44]。齐栧女,纵棹歌[45]。发引和,校鸣葭[46]。奏淮南,度阳阿[47]。感河冯,怀湘娥[48]。惊蝄,惮蛟蛇[49]。然后钓鲂鳢,鲉[50]。摭紫贝,搏耆龟[51]。搤水豹,馽潜牛[52]。泽虞是滥,何有春秋[53]?擿漻澥,搜川渎[54]。布九罭,设罜[55]。摷昆鲕,殄水族[56]。蘧藕拔,蜃蛤剥[57]。逞欲畋,效获麑[58]。摎蓼浶浪,干池涤薮[59]。上无逸飞,下无遗走[60]。擭胎拾卵,蚳蝝尽取[61]。取乐今日,遑恤我后[62]!

  [1](jiāo):薛综注:”雉之健者为,尾长六尺。“翚:飞。绝、逾:度。阬(gāng):丘陵,土冈。《甘泉赋》”陈众车于东阬兮“,注云:”阬,大阜也,读与’冈‘同。“斥:沼泽。薛综注:”泽厓也。“

  [2]毚(chán)兔:狡兔。联猭(chuán):兽逃逸。陵:超越。峦、壑:山、谷。

  [3]诸:之于。东郭:狡兔名。《战国策·齐策》:”齐欲伐魏,淳于髡谓齐王曰:’韩子卢者,天下之疾犬也。东郭逡者,海内之狡兔也。韩子卢逐东郭逡,环山者三,腾山者五,兔极于前,犬废于后。‘“比喻鸟兽迅捷,几乎不能捕捉到,以衬下文猎鹰、猎犬之迅捷。

  [4]迅羽:指鹰。轻足:指犬。景:影,指鸟兽逃逸之影。括:箭尾。通”筈“。薛综注:”箭之御弦者。“

  [5]举:起飞。发:逃走。

  [6]青骹(qiāo):青腿的鹰。挚:击取。(gōu):革制的袖套,打猎时猎鹰立其上。韩卢:灵犬名。见前文注。噬(shì):咬。NFEE4(xiè):同”“,绳索。此言鹰击鸟,犬猎兽皆迅疾,不待鸟兽远逃,便已将其击毙。

  [7]猛毅:猛兽。髬(pī)髵(ér):兽怒奋鬣貌。隅目:眼成角形。高匡:即高眶。此谓兽怒之时,瞪眼成角,眼眶也似增高了。

  [8]兕(sì):野牛类猛兽。伉(kàng):抵挡。此言所猎之兽怒,无敢敌之者。

  [8]中黄:古勇士名。李善注引《尸子》曰:”中黄伯曰:’余左持泰行之犹,而右搏雕虎。‘“育、获:夏育、乌获,皆古力士之名。《汉书音义》曰:”或云夏育卫人,力举千钧。“《史记·秦本纪》:”武王有力好戏,力士任鄙、乌获、孟说皆至大官。“又《孟子》赵岐注:”乌获,古有力之人也。“俦(chóu):同类。此指像中黄、夏育、乌获一样的力士、猛士。

  [10]朱鬕(mà):以红色带子饰发。(jī):露髻。髽(zhuā):妇人丧髻。《仪礼·士丧礼》:”妇髽于室。“此言用红带子结发为髻。植发如竿:使发髻直立如竹竿。

  [11]袒(tǎn)裼(xī):脱衣露体。戟(jǐ):用食指、中指指点,其形如戟。《左传·哀公二十五年》:”褚师出,公戟其手,曰:’必断而足‘。“此处形容力士勇武之貌。奎踽(jǔ):迈步走。盘桓:薛综注:”便旋也。“言左转右旋,以状搏兽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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