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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格里拉——远古的呼唤》 作者:刘建华

第26章 探秘雨崩村

  在迪庆州工作期间,很多人给我介绍过地处梅里雪山深处的雨崩村的美妙和神奇,阅读了大量的资料,更觉得这个地方十分神秘,令人向往。我早就有前往雨崩村探究秘境、感受圣灵的愿望。这个愿望,直到我2003年调离迪庆到省里工作,交割手续后才腾出几天闲暇,在或阴或晴的8月,邀约迪庆州财政局局长张志军、州工商联会长陈俊明等几位迪庆同事,在这个梅里雪山的本命年,前往雨崩这一神秘之地拜谒。

  雨崩村不通公路,无论骑马或步行,都得用一天时间。张志军的设计是:从维西县城到达梅里雪山脚下的西当村住宿,第二天起个大早,翻越桑那宗拉垭口,力争中午到达雨崩,然后登山拜谒神瀑,天黑前赶回雨崩村,住宿一晚,次日清晨返回。张志军若干次到过雨崩,所以对行程的安排十分紧凑,获得一行人的赞同。

  西当,被称为梅里雪山最高峰卡瓦格博这位传说中的太子的“果盘”。这个位于澜沧江西岸的村子,海拔只有2300多米,得益于雪山融水的滋润,土地肥沃,众多果树掩映着疏密有致的村落,因此盛产水果,再兼之旅游业的兴盛,很多人家经营着客栈、饭店,藏民们过得很是富足。这里还是信徒到梅里雪山转经的必经之路,在藏历水羊年这个卡瓦格博的本命年中,到此转经的信徒络绎不绝,西当村的热闹非凡可想而知。我们的到来,与众信徒一起为西当村凑热闹了。西当,还有一个相当规模的温泉,游客和转经归来的信徒们还可以在此洗却一路的风尘和疲惫。西当虽地处雪山脚下,但海拔不算高,没有冷入骨髓的那种酷寒。在迪庆州的若干藏族村子中,西当应该是环境很优越了。

  在西当住了一宿,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在村子里散步,但转经的信徒起得更早,他们已经扶老携幼向雨崩进发了。我在村口遇到几个年轻藏民搀扶着一位病弱老人前往雨崩。据说这位老人住在医院久治不愈,因此干脆出院到梅里雪山转经。我为这位病入膏肓的老人担心:虚弱的病体,能够支撑他完成转经历程么?看着老人坚定、痴迷的神色,我唏嘘不已。有位名人说:“宗教有时会让人在死亡面前视死如归。”他应该是有脱离苦海、升入天国的念头了。今年是藏历水羊年,卡瓦格博的本命年,转经的人们满怀虔诚前来朝拜。每一次转经的完成,都意味着向梦中的天国近了一步。信徒们坚信:如果在朝圣的途中死去,那就是人生最大的福分,灵魂就进入天国了。朝圣路上,到处悬挂着经幡,五颜六色的经幡在风中摇曳,在风中猎猎作响,那不就是信徒们虔诚的寄托和多彩的梦想吗?

  我们一行人在德钦县财政局局长江初的率领下向雨崩进发。我为什么要到雨崩?仅仅是好奇吗?我想不是。是内心深处那种寻找精神家园的欲望。《消失的地平线》中的主人公康韦阴错阳差到了香格里拉“蓝月山谷”,就认为“香格里拉如此可人……一切人生的烦恼在此刻都烟消云散了,仅仅保留了不敢有一丝逾越之心的安静和空寂”。我要追求的,不就是这种意境么?现实的人生确实太累,如果再没有一点梦想和寄托以解脱烦恼,那活着真是寡淡或者是扯淡了。从这个角度看,我理解了转经的信徒。

  他们的虔诚、执著与痴迷,都是为了圆那心中的梦啊。我在《又见茨中》一文中曾写道:人与其说是靠现实活着,不如说是靠未来活着,为了理想活着。我一直以为,人除了现实的一个家,还有另外一个家,那就是精神上的家园,一生都在不懈地追求。

  桑那宗拉垭口,海拔近4000米。这里树高林密,凉风习习。登上垭口,似步入云端,一览众山小,澜沧江已变成一条细带。从西当村登上这个垭口,确实需要必需的体力和勇气。陈俊明的妻子小段把脚走瘸了,不往前走,心有不甘;往前走,脚痛难耐,只好边掉眼泪边走,令我们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不断给她安慰、打气。此时,我又在为一早就出发的那位病弱老人担心:这么险峻的山道,他怎么完成转经之旅?桑那宗拉垭口,是人们朝拜山神和歇脚吃饭的地方。同行的藏族人念叨着拜神的祝语,在树枝上挂经幡。在这里歇息的人很多,攀谈中,得知有来自四川、青海、西藏的朝圣者。这些磕着长头、三步一叩前来朝圣的虔诚信徒。已经十分疲惫,风尘满面。使你不得不叹服他们的坚定和执著。翻越垭口,山道虽然还是蜿蜒,还是艰险,但一路下坡,轻松得多。前行十里左后,雨崩村全景收入眼底。哦,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胜景了。希尔顿在《消失的地平线》中的一段描述,我认为用在雨崩村最为贴切不过:“此地真是一个得天独厚之地,山谷被群山环抱,土地极其肥沃,千余英尺内,因垂直高度温差而直接跨越了温带和热带气候。沃野上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农作物,没有浪费一寸土地,十多英里内都是良田。纵横一英里到五英里不等,虽然只是个狭长的地带,但是每天太阳的直射完全能够享受得到,即便在没有阳光的地方,气候也非常温和,雪山上流下清凉的溪水浇灌着四野和良田。”正如希尔顿所言,雨崩村坐落在与世隔绝的山谷里。在正午阳光照耀下,雪山、森林、草地、良田、溪流、民居、青稞架、牦牛群……这个村落以缤纷绚烂的色彩扑入眼帘。藏房顶上升起的袅袅炊烟,不时传来的几声鸡鸣狗吠牛哞,使我们这些疲惫的旅行者油然产生想马上融入其中的渴望。

  进入村子,才知道雨崩分为上村和下村两个部分。我们在村子转悠时,遇到的村民都十分客气,笑容可掬地打招呼。德钦县财政局局长江初介绍说,这里虽然转经者、旅游者络绎不绝,但古老淳朴的民风依然保存得很好。比如每家的大门从不上锁,未发生过一起偷盗事件。我们住在上村一个叫农布的藏民经营的客栈。这个客栈,门口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有几个藏家女子在河边洗衣,我忍不住蹲在河边洗手,河水冷彻骨髓。再往前看,是一片开阔的水草地,有马群、牦牛群在低头吃草。一条小路伸进草地尽头的森林,森林之上,那是巨大的冰川。同行的张志军、陈俊明说,我们下午就要沿着这条小道登山,拜谒神瀑,接受神瀑的洗礼,也就是所谓的“朝瀑”。这是我们雨崩之行最重要、最神圣也最神秘的一件事。

  在客栈稍事休息中,我了解到,雨崩村虽然是梅里雪山转经路上一个重要的圣迹地,但也只有信徒们到此朝拜。自从中日联合登山队两次在这里设立大本营后,就不断有中外的科考工作者和探险者进入雨崩村。香格里拉成为旅游热点以及“三江并流”成为世界自然遗产地后,大批旅游者进来了。雨崩村的村民既喜出望外又应接不暇。比如吃的,因交通不便,靠人背马驮,游客规模大一点儿就难以保证;比如住的,全村可接待床位不到100个,且档次甚低;没有一个像样的厕所,我们要解决“方便”的问题,得跑到对面的草丛深处隐蔽行事,不雅观且污染环境,“方便”之事不方便;游路等基础设施建设尚未动手,进出雨崩成为畏途,雨雪天气在路途上还有巨大危险,村民们有修一条公路进雨崩的强烈愿望。是保持雨崩目前这种与世隔绝的状态,让它继续宁静、淳朴、纯真和神秘呢,还是修公路,将雨崩建成旅游开发区,让它热闹起来?我倒认为雨崩的特色就在于宁静与神秘。希尔顿在《消失的地平线》中对香格里拉秘境的描述是:“山谷依偎在峭壁之下,如一个宁静如镜的湖泊,与脑海中的宁静浑然一体。”这是环境与意境的融会贯通,是人与自然和谐的最佳状态。我们既然费尽心力将“香格里拉”这顶桂冠争了过来,为什么不努力地拓展香格里拉的内涵,打造香格里拉的意境呢?千万不能拾人余唾,走其他旅游区雷同的开发路子。对于雨崩,厕所应该修,游路应该修,必要的基础设施确实应该搞。但是怎样修、怎样搞,应该认真规划。这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美景,应该有一个世界一流的规划来统筹之。在此之前,我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雨崩如果缺失了神秘、宁静、原始和古朴,还有人跋山涉水、历尽艰险来拜访吗?

  下午,我们整装登山,向神瀑进发。沿途经历了五树同根、白玛竹泼、雨崩神瀑这三个雨崩村最为神奇的景观。

  在村口小河边,一棵老树上长出五种不同的树枝、不同的树叶、不同的花朵。我不懂生物学,百思而不得其解,除围着这棵奇树连连感叹神奇之外,说不出所以然。当地也有一些比较玄乎的说法。但比较说得通的解释是小鸟吃了不同的树的种子,粪便拉在这棵老朽的树桩上,湿润的气候促进了种子的生长,“五树同根”奇观由此形成。

  白玛竹泼,是一个位于到神瀑的半途中的岩洞。传说莲花生大师曾经在这个岩洞闭关修行,悟得真经。洞内供奉着莲花生大师等一系列佛像。再往里走,要钻过非常狭小的两个岩洞,这是朝拜信徒都必须要完成的功课。一个洞深约十米,黑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狭小低矮得只能凭感觉匍匐爬行。信佛的人们认为如果能够顺利爬出此洞,说明有善行,得善果,死后灵魂就能升到极乐世界。另一个洞同样狭窄低矮,要顺利钻出来,必须仰面躺着靠腿蹬,一点一点往前挪。信佛的人们认为如果有谁钻不过这个岩洞,他就会短命。据说有的胖子同样钻了出来,有的瘦子却无论如何也钻不出来。我们一行人虽然都不是佛教徒,但每人都跃跃欲试,没有谁退缩。在经历了一番惊心动魄的折磨后,大家都从两个洞钻了出来,但都筋疲力尽,满身尘土了。

  从白玛竹泼再往前走,是一块平坦的草地。草地上方高踞云端处,便是著名的雨崩神瀑。草地的海拔已达4000米,由此登到海拔4500米的神瀑,山道陡直,每往上迈出一步,都十分艰难,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哪怕我们已像蜗牛一样在爬行了,但心慌、气短、头晕这些高原反应仍然让我们难受得要死,每走两步就得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粗气。500米路程在低海拔的地方,只是一支烟的工夫,但在这里却是这么漫长,足足用了一个半小时,才气喘吁吁地到达神瀑边。

  神瀑,是从海拔5000米以上的悬崖垂直下泻的冰川融水。之所以称为“神瀑”,是这个瀑布时而飞泻不止,时而贴着崖壁流淌,时而水止瀑消,悄无声息。信佛的人们说有福气的人才能看到神瀑飞泻、云蒸霞蔚的景观。看来我们颇有福气,神瀑似洁白的哈达飘落下来,飞珠溅玉,水雾弥漫,欢快的水声像是欢迎我们的到来。带路的当地藏家人已经在虔诚地向神瀑煨桑、焚香和悬挂经幡了。为表示对这一神奇大自然现象的敬畏,我们也同藏家人一样煨桑和焚香,然后就是庄重的“朝瀑”。所谓“朝瀑”,就是依照藏家人转经的习俗,按顺时针方向绕神瀑转三圈,即使跑得再快,瀑布也会将你浇得全身透湿。在雨崩村,我试过河里的水,冰冷透骨,这里已经是海拔4500米的寒带了,身边就是冰川,全身捂得严严实实都冷气逼人,“朝瀑”吃得消吗?当地的藏家人说,神瀑只会洗去你心灵的污垢,有福气的人不会感到冷,绝对放心。我们一行鼓起勇气,脱掉外衣,绕神瀑狂奔了三圈,个个都成了落汤鸡。走出神瀑,真是神了,丝毫没有冷的感觉,只觉凉快、爽快,没有一个人打哆嗦。我虽然通体透湿,但却浑身轻松,像卸下了什么重负。神奇的瀑布仍然在哗哗飞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和感激油然升起,热泪涌出我的眼眶!

  雨崩探秘之旅以“朝瀑”的完成而结束了,我们踏上了归途。雨崩这个神奇之地,信徒们心中的圣境,还有多少秘密不为人所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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