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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史精品年度佳作(2011)》 作者:耿立

第14章 秋之白华(2)

  当时,正是敌人封锁最严重的时候,苏区生活也最困难。据徐特立回忆,当时粮食按人分配,食盐每人每日只有一钱。而有一天,徐特立发现节损委员会贴出公告,批评教育部“有关同志”节省过火,不爱惜身体。

  截至1934年秋主力红军开始长征,瞿秋白在苏区工作了大半年的时间,但在浩如烟海的关于中央苏区的研究文献和回忆录中,与瞿秋白相关的内容却很少。

  杨之华经过大量调查综合得来的回忆录说,从1934年2月到4月,教育人民委员部在瞿秋白主持下,共制订教育法规24个。可惜的是,今天仅遗存下来一册用毛边纸油印的《苏维埃教育法规》,是包括小学、中学、大学、师范和社会教育在内的苏区教育法规大全。

  当时担任人民教育副委员和苏维埃大学副校长的徐特立回忆说,瞿秋白到苏区后,从制订教育方针到编写教材,都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苏大住校直接负责者是我,但他关于政治教育每一课程,每一次学习的讨论的题目都加以原则指示。”

  曾设计了红军军装的赵品三回忆说,瞿秋白将苏区喜闻乐见的戏剧结集,名为《号炮集》,油印了三百多份发到全区。同时,他还将高尔基戏剧学校与原工农剧社的一部分同志,以及红校的一部分同志,共编为三个剧团,分成三路到红军中去进行慰问演出,借以鼓舞斗志,宣传革命精神。

  苏区的文化教育工作由此迅速打开了新局面。数年后在延安,有一次萧三与毛泽东月下漫步,毛泽东还提起瞿秋白在文化方面的专长,感慨道:“怎么没有人既懂政治又懂文化呢?如果秋白活着,现在领导边区的文化运动,该有多好啊!”

  留守苏区

  1934年秋,石联星和战友王普青带了一个20多人的剧团,到雩都三军团去慰问演出。但她们在那里空等了三天,战士没空看戏,都在忙着打草鞋,每人每天打五双。

  “大概是要打大仗了吧?”石联星正琢磨着,收到了瞿秋白打来的电报,让剧团立即回瑞金。剧团回程整整走了三天,到了瑞金地界,天已经黑了。

  她们看到,在不远的山脚下,人流在整整齐齐地行进着,脚步声震撼得地面微微颤动。

  来到一块菜园地旁的一座草屋前,瞿秋白正在屋檐下等着她们。他安详而平静地对演员们说:“中央红军大部队走了,党中央走了。”演员们听到这里,禁不住都号啕大哭起来,瞿秋白镇静地劝慰着她们。二十多年后,当石联星回想起那一刻,由衷地说:“秋白同志的话音是那样坚定有力,使我们不觉逐渐收住了眼泪。”

  然而,她们不知道,瞿秋白心里正经受着怎样的煎熬。

  当时,第五次反“围剿”已经持续了几个月,蒋介石改变了前四次“围剿”时长驱直入的战法,在苏区周围筑下碉堡三千多个,以五十万大军步步为营,逐渐推进。1934年4月,敌军占领广昌,敲开了中央苏区北大门。10月,红军主力开始撤离中央苏区。

  但是,瞿秋白却被留在了即将沦陷的瑞金,长征的名单里没有他。为此,瞿秋白曾向组织当面提出,希望能够随队长征,但没有得到批准。

  徐特立临行前,瞿秋白把自己的一匹好马换给了他。第二天,不知就里的陈毅见到瞿秋白,忙着把自己的马缰绳塞到他手里,催他赶紧走。但这份好意被瞿秋白谢绝了。当晚,瞿秋白和好友吴黎平相聚,酒酣耳热之际对吴黎平说:“你们走了,我只能听候命运摆布了。不知以后怎样,我们还能相见吗?如果不能相见,那就永别了。我一生虽然犯过错误,但对党对革命还是忠心耿耿,全党同志有目共见。我无论怎样遭遇,无论碰到怎样逆境,此心可表天日。”能够印证这一说法的是:长征开始后,为了保守红军主力已撤离苏区的秘密,瞿秋白继续编辑《红色中华》报,报纸仍以中共中央和中央政府机关报的面目出现,社址不变,印刷厂不变,出版周期不变,直到1935年1月。

  1935年春节过后,在火线和农村演出的三个剧团,根据瞿秋白的指示,返回中央分局驻地进行会演。

  会演的那天晚上,大雨滂沱。山上村里的群众差不多都来了,有的走了十几里路赶来看戏。中央分局的负责人项英、陈毅、陈潭秋、何叔衡、毛泽覃、刘伯坚等人和瞿秋白一起,冒着越下越大的雨观看演出。

  会演持续了三天,而这是有籍可查的、瞿秋白在中央苏区所做的最后一件工作。

  突围被捕

  1935年2月,瞿秋白一行秘密地离开了苏区,同行的有何叔衡、邓子恢及项英的妻子张亮,约在六七天以后到达中共福建省委所在地汤屋。临时又加入了周月林,她是中华苏维埃工农民主政府司法人民委员梁柏台的妻子。

  在汤屋,这支小队伍遇到了中共福建省委书记兼省军区政委万永诚,万永诚设计了保护他们撤离的方法,将他们化装成俘虏,由护卫的红军做押送状,向永定县境进发。2月24日,在长汀县的水口乡,他们遇上了敌人,瞿秋白、张亮和周月林被捕,何叔衡当场就义,只有年轻力壮的邓子恢突围逃了出去。

  在离开福建省委之前,他们4个人已作了最坏的准备,设计了被捕时各人所应对的口供。对一些细节反复推敲。

  周月林初供名陈秀英,继供叫黄秀英,承认自己是红军医院护士,红军大部队走了,医院解散了,她是回闽西老家的。

  张亮供名周莲玉,说她系香港客商的老婆,是被红军“绑票”勒索的“受害者”,因她丈夫不肯出那一大笔赎金,被红军派人将她转移到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瞿秋白则供名林祺祥,是一名军医,他文弱儒雅的气质也和医生相符合,敌人起初并没有怀疑,只是对他做一般的看押。

  转折出现在4月10日,在长汀、武平和会昌三县交界的归龙山下,中共福建省委机关被敌军包围。省委书记万永诚在激战中牺牲,万的妻子被俘。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万妻叛变,招出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中共前总书记瞿秋白一个月前曾由万永诚安排突围,后来听说,他们一行在濯田一带被俘。

  这一情报非同小可,蒋介石亲发电报给三十六师师长宋希濂,要求他对这一时期所俘获的共产党人员严格清查。

  根据供词,敌人很快锁定了在狱中气度不凡的“军医”林祺祥。这是大功一件,南京立即发来了10万银元和一纸表彰令。

  当时提审瞿秋白的军法处处长吴淞涛说,他耐着性子反复审问瞿秋白的姓名、年龄、籍贯、职业。瞿秋白都不紧不慢地答复叫林祺祥,36岁,上海人,职业医生。吴说他有意长时间静默,静得提审室里五六个人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甚至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并不时观察瞿秋白的神色,只见瞿眼睛半合半闭,脸孔苍白消瘦,端坐的样子像一个打坐的和尚。

  在一段时间的寂静之后,吴淞涛突然一转身,使劲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大声说:“你是瞿秋白!民国十六年(1927年)我在武汉听过你讲演,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这一突然的逼问,让瞿秋白神色有所动,但他仍然不紧不慢地说:“你们搞错了。”这时,吴才使出最后一招,找来了一个中央苏区时期在瞿秋白手下工作过、名叫郑大鹏的叛徒。郑大鹏指着瞿秋白,献媚地说:“我用脑壳担保,他就是瞿秋白。”

  面对叛徒的当场指认,瞿秋白坦然一笑,从板凳上长身而起:既然这样,用不着这位好汉拿脑壳作保,我也就不用“冒混”了。以前的呈文、供述,算是作了一篇小说罢。

  次日,报纸上用巨大的篇幅登载了瞿秋白被捕的消息——敌人知道了林祺祥就是“共产党首领”瞿秋白。

  杨之华看到这个消息后立即想到:“秋白不能活了。”她马上派人去看望鲁迅,那人回来后告诉她,鲁迅木然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头也抬不起来了。

  如果再有几天时间,一切也许就会改变——经过多日奔波,杨之华在一位牧师秦化人的协助下,已经取得了一家旅馆的铺保证明,还租好了一套公寓等着瞿秋白保释后秘密居住。而鲁迅也忙着和周建人筹办了一家店铺,准备当做铺保去保释瞿秋白。

  但是,来不及了。5月14日,鲁迅在给友人曹靖华的信中说:“它(瞿秋白的化名‘维它’)事极确,上月弟曾得确信,然何能为。”

  《多余的话》

  被押解回福建长汀,关押在国民党三十六师司令部的瞿秋白受到了高规格的“款待”。三十六师师长宋希濂专门收拾了一间房子给瞿秋白住,并由一个中尉副官主管他的生活,还派了一个上尉军医随侍左右,照拂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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