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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的激情与感悟》 作者:尼采

第38章 疯狂的激情(1)

  一

  营养的选择,气候和地方的选择。一个人万不可大意的第三件事是他的休养方式的选择。在这里,允许他的精神独特的界限,即有益的范围,也是狭窄的,并且是更加狭窄的。对我来说,一切阅读都是我的休养,使我从我自己中解放出来,任我游于陌生的学科和灵魂——我不再严肃对待。阅读恰恰使我从严肃中得以复元。埋头工作之时,在我这里看不到一本书,我禁止任何人在我旁边说话甚或默想,而这就叫阅读……人们可曾注意到,在那种因孕育而使精神和整个机体所陷入的至深紧张中,偶然事件和外来刺激会产生格外猛烈的作用,会造成格外深重的“打击”?一个人必须尽可能避开偶然事件和外来刺激,自筑壁垒是精神孕育的第一本能和第一智慧。我要让一种别人的思想偷偷越过壁垒么?——而这就叫阅读……在工作和丰收的时间之后,便是休养的时间,你们来吧,愉快的书籍,机智的书籍,聪颖的书籍!——那会是德国书籍吗?……我必须回溯到半年前,随手抓到了一本书。那是一本什么书?——维克多·勃罗查德的杰作《希腊怀疑论者》,我的《第欧要尼·拉尔修》在其中也得到了很好的运用。怀疑论者,模棱两可的哲学家民族中惟一可尊敬的类型!……我历来总是避难于这些人的书籍,避难于为数甚少的恰好为我提供的书籍。读得多而杂也许不合我的天性,一间阅览室会使我生病。爱得多而杂同样不合我的天性。提防甚至仇视新书,比起仇视“容忍”、“心胸开阔”以及别的“邻人爱”,更早化作了我的本能……归根到底,只有少数几个过去的法国人使我流连忘返,我只相信法国教养,而把欧洲自称为教养的一切看作误会,更不必说德国教养了。我在德国所遇见的少数高等教养的例子,全都是法国血统,尤其是柯西马·华格纳夫人,在趣味问题上绝对是我所知道第一流的。我不是读过,而是爱上了帕斯卡尔,爱他作为基督教精神的富有教益的牺牲品,慢慢地被宰割,先是肉体上,然后是在心灵上,这惨无人道的恐怖程式的整个逻辑,在我的心灵里,谁知道呢,或许也在我的肉体里,有一些蒙田的任性,我的艺术家趣味捍卫着莫里哀、高乃依和拉辛的名字,而对莎士比亚这样粗暴的天才不无痛恨。最后,这一切并不妨碍我也把新近的法国人看作可爱的友伴。我完全不知道,历史上有哪一个世纪像今日的巴黎那样,有如此好奇又如此精微的心理学家济济一堂。我试着数出—一因为他们的人数实在不少,布尔热、洛蒂、吉普、梅雅克、法朗士、列梅特尔诸位先生,或者为了突出强健种族中的一员,举出我特别喜欢的一位真正的拉丁人——莫泊桑。我偏爱这一代人,即我们之中的人,乃至其大师,这些大师全都被德国哲学败坏了(例如,泰纳先生被黑格尔败坏了,他因为黑格尔而误解了伟大人物和伟大时代)。德国伸展到哪里,就败坏了哪里的文化。战争才“拯救”了法国的精神……司汤达,我生命中最美好的邂逅之一——因为在我的生命中划时代的一切,都是来自邂逅,从来不是来自一种建议——他那心理学家的先见之明,他对事实的把握,那是不可估价的,令人想起来最伟大的事业家(指拿破仑),最后,并非最不重要的,作为正直的无神论者,一个在法国罕见的、并且未曾遇见过的类型——则是光荣的梅里美……莫非我竟嫉妒司汤达?他夺走了无神论者所能说出的最巧妙的俏皮话,这话本来该由我说出的:“上帝惟一可宽恕之处,就是他并不存在。”……我自己在什么地方也说过:迄今为止,什么是对生命的最大困难?上帝……

  给我以抒情诗人的最高概念的是海涅。我在许多世纪的一切领域中,徒劳地寻找着一种同样甜蜜而又热情的音乐。他具有那种神圣的恶意,没有这种恶意,我就不能想像美满——我估量人和种族的价值,就看他们如何不由自主地结合着牧神去理解上帝。而且他是怎样运用德语的啊!有一天人们会说,海涅和我绝对是德国语言的第一流艺术家——距离纯粹德国人的德语水平无限远。我和拜伦的曼弗雷德必定有很深的血缘关系,我在自己身上发现了其一切深渊——13岁时,我的这部作品已经成熟了。谁敢当着曼弗雷德的面提起浮士德,我实在无话可说,只有瞥他一眼。德国人对于伟大的任何概念都是低能的,舒曼就是证据。我本人出于对这个甜腻腻的撒克逊人的痛恨,曾经给曼弗雷德写过一段反序曲,19世纪德国著名的指挥家汉斯·凡·彪罗说,他从未见过与此相似的乐谱,这是对女神欧忒耳珀的渴念。当我寻求我对莎士比亚的最高公式时,我找到的始终是:他塑造了凯撒这个典型。一个人是不能猜透这种典型的他或者就是它,他或者不是它。这位大诗人只能发掘他的亲身经历,以至他后来不能再忍受他的作品了……当我望了一眼查拉图斯特拉,我在屋子里蹀踏了半个钟头,再也控制不住难以忍受的悲恸抽搐。我不知道还有比读莎士比亚更令人心碎的事情了:一个人何以必须如此受苦,以致不能做一个小丑!人们理解哈姆雷特了吗?会逼人发狂的不是怀疑,而是确信,可是要有这体会,一个人必须深刻,成为深渊、哲学家——我们都害怕真理……

  二

  谈到生命的休养,我在这里不能不赞一词,以表达我对那一生中最深沉最亲切地使我复元的事情的谢忱。这无疑就是和理查德·华格纳的亲密交往。我可以轻易放弃我人间关系的零头,但没有什么代价可以使我从生命中缴出特里伯辛的日子,那信任而明朗的日子,有着微妙的意外——有着深邃的瞬间……我不知道别人和华格纳一起有何感觉,不曾有过一朵云影掠过我们的天空——我再次返回法国。对于华格纳派以及其余诸如此类的人物,我不屑置辩,只是轻蔑地一撇嘴角,这些人满以为华格纳与己同类,借此信念而向他致敬……依我至深的天性,我和一切德国的东西如此格格不入,以致只要接近二个德国人,就足以阻碍我的消化,和华格纳的初次接触只是我生命中第一回扬眉吐气,我感到,我尊敬他如同尊敬异国,如同尊敬一切“德国德行”的对立面和对它有血有肉的抗议。我们,在50年代的瘴气中度过了童年的我们,对于“德国的”这个概念必不可免地是悲观者,我们除了做革命者外别无其他可能——我们不能容忍伪君子高高在上的情景。无论这伪君子如今怎样乔装变色,他是纾金拖紫,或是披盔挂甲,对我是全然一样……好吧!华格纳是一位革命者——他逃离了德国人……作为艺人,一个人在欧洲除了巴黎之外便无家可归。华格纳艺术的前提,那五种艺术官能的精致,对于细微差别的把握,心理的病态,只有在巴黎才能找到。任何别处都不会有对于形式问题的狂热,对于舞台调度的认真——巴黎人的认真是卓越的。在德国,人们对于活跃在一位巴黎艺术家灵魂中的那种巨大野心甚至形不成概念。德国人是驯顺的,而华格纳却根本不是驯顺的……然而,关于华格纳何所归属,谁是他最近的亲属,我已经说得够多了,这就是法国后期浪漫派,那个腾云驾雾的艺术家类型。例如,德拉克罗瓦、柏辽兹,具有一种疾病的、不治之症的性格基础,是表情的公开热中者,彻头彻尾的明星……一般来说,谁是华格纳的第一个自觉追随者?查尔斯·波德莱尔,他最先理解了德拉克罗瓦是一个典型的颓废派,整个艺术人家族都在他身上重新认识了自己——他或许还是其中最后一人……我绝不能原谅华格纳的是什么?就是他屈尊俯就德国人!他成了德国国民——德国伸展到哪里,就败坏了哪里的文化。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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