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3)

　　在那偏僻的山沟里，书少得可怜，谁家要是有一本书，就像宝贝似的，藏在装衣物的箱子里，轻易不会示人。邻家的男人是个小学教员，他家里的书很多，有《西游记》、《三国演义》、《三个火枪手》之类的厚书，还有许多孩子们喜爱的小人书。每天晚饭后，我都会去他家，眼巴巴地盯着那些书，舍不得走，但是看到主人一脸严肃，又不好开口言借。

　　那时的农村很落后，玉米粒都要用人工搓下来。邻居家每天晚饭后，火炕上都放一个大笸箩，里面装满玉米棒子，然后一家人围着笸箩搓玉米粒。这时，我就主动要求帮忙搓玉米粒，一天晚上要搓完两笸箩的玉米棒，我常常是双手红肿，才能借到书。欢天喜地拿着书回家，已经快半夜了。

　　农村没有电，我要伏在煤油灯下读书，但是，煤油在当时也是很金贵的东西，我要在一小瓶灯油燃尽之前，读完借来的书，然后第二天还回去。就在那盏油灯下，我练就了阅读速度，打下了文学的底子。

　　三

　　由于家里穷，我上学时，笔和纸都非常稀缺。常常是一个本子要顶三个本子用，第一遍写铅笔字，第二遍用蓝墨水写字，第三遍再用黑墨水。

　　有一件事我印象极深，一个星期六下午，老师留了一篇作文，让我们周一早晨交上去。当我回到家翻开作文本写作文时，才发现本子已经用完了。知道家里没有钱，我就迟迟没有向母亲提出买本子的要求，而是怀着矛盾的心情一直等到了星期天的傍晚。我想着第二天早上就要交作文了，实在挨不过去了，急得偷偷抹眼泪。母亲知道事情的原委后，抱着我的头泪如雨下，她到邻居家借了一个鸡蛋，让我拿去换本子。那是一个深秋的傍晚，我小心翼翼地握着那枚鸡蛋，就像握着一个很重要的人生希望，踏着满径黄叶，到三里外的供销社去换本子。那天回到家，已是夜幕四合了，我伏在油灯下，把作文工工整整地抄在新买的本子上，从那以后，我倍加珍惜每一张纸。虽然当时那种盈满心胸的幸福感觉，长大以后很难再找到了，但是那种节俭的好习惯却一直保留至今。

　　常听一些长者说：“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吃不了的苦。”我深以为然。

　　只要咬紧牙关，一切困难都能挺过去。而当我们回首来时路，才会发现，那些经过岁月打磨后的苦难，竟是一粒粒璀璨夺目的珍珠。

　　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

　　文\/包利民

　　第一次走进钱方宏那间小小的收藏室，立刻被他的那些收藏品所震惊了。

　　靠着两面墙各有一个木柜，柜的每个隔层上都摆满了他收集的瓶子。那些瓶子形状各异，有玻璃的、木的、石头的、瓷的、玉的，还有泥的，等等，真是琳琅满目。

　　我一件件地欣赏着，口中不停地啧啧赞叹。钱方宏是我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爱好收藏各种瓶子，这些年来，他已经收藏了几千只瓶子，有古代的、有国外的，全而精，可见他为此付出了许多心血。忽然，我发现在木柜最显眼的位置上，陈列着几十只小瓶，我逐一细看，有葫芦状的药瓶、壶状的酒瓶、水果状的香水瓶，越看越觉得奇怪，因为这些瓶子太平常太普通了，根本没有收藏价值，可他却把它们摆放在最醒目处。我刚想问问他，恰好此时有几个朋友来访，也就没有问出口。

　　几个月后的一天夜里，钱方宏家里忽然失火，几间房屋几乎被烧成平地，所幸的是没有人受伤。我想，他的那些瓶子是完了，他说不定怎么难过上火呢！

　　可当我去他暂时的居住处看他时，发现他并没有失落的神情。我问：“你那些宝贝瓶子都烧坏了，一点儿也不心疼？”他笑着说：“我把最珍贵的瓶子抢救出来了！”我舒了一口气，说：“那就好，快给我看看你最珍贵的宝贝是哪些？”他打开一只皮箱，我一下愣住了，里面放着的，正是那些没有收藏价值的小瓶！

　　钱方宏说：“你一定奇怪，我怎么不去抢救那些金的玉的，单拿这些普通的瓶子，是不是？”我点点头说：“是啊，上次就想问你呢！”他把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看穿了岁月的烟尘，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那时他还很小，就已经失去母亲了，父亲是驼背，于是便没有再找，开始了既当爹又当妈的日子。父亲没有工作，便蹬着一辆破三轮车走街串巷地收破烂，或者在垃圾箱里翻找可以换钱的东西。钱方宏那时就很懂事，父亲出去的时候，他便自己在门口玩儿。他时常倚在门上，看别人家的小孩玩那些精美的玩具，可他什么也没有，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玩儿。

　　有一天，钱方宏从父亲捡回的破烂中发现了一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便立刻喜欢上了，他拿着那只翠绿色的小瓶玩了很久，爱不释手。父亲看见后，便留上了心，常常给他带回一些小巧的瓶子。他非常高兴，没事的时候便把那些瓶子排成队，一个一个地检阅它们。也是从那时起，他对瓶子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

　　我问：“这些瓶子都是你父亲给你捡回来的？”他摇摇头，拿起一只褐色的葫芦状的小瓷瓶，说：“这几个是速效救心丸的药瓶儿，是我爸用过的。我爸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可是却舍不得花钱买药，我上学后，把午饭钱省下来，给他买了一盒速效救心丸，两瓶装的。我看到好几次爸爸犯病时的情形，很吓人，我怕失去他，就给他买药了！可我也只给他买过三盒药，他最终还是死于心脏病。

　　我永远记得他拿着这瓶药时的神情，所以就把这些药瓶都收藏起来了！”

　　说着，他把六个葫芦状的药瓶拿起来，摆在桌上，眼中闪着泪光。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在他的心中，这些和父亲有关的瓶子，才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他所珍藏的，实则是一颗感恩之心和一种深深的怀念，是一段眷眷的亲情。太多的时候，我们都是在追求那些可以用金钱衡量的东西，而对于无价的亲情，却极少去珍惜。我希望世人都能看到钱方宏的那些瓶子，从而去爱身边的每一个亲人。无私的亲情，才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树下的秘密

　　文\/感 动

　　有一年夏天，我和几个朋友去漠河北极村。我们驱车从加格达奇出发，在无边无际的林海里穿行，在原始森林里，是没有一条像样的路可走的，我们要顺着运木材的卡车压出的一条坑洼不平的毛毛道，一路颠簸着往北走，所幸路两边的风景，让大家暂时忘记了旅途劳顿。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小白桦。

　　说这些小白桦与众不同，是因为它们不但长得直，而且都是排成排的，六七株或十几株一列，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亭亭地立在路边。我问带路的向导：

　　这些小白桦，排得这样整齐，一定是谁特意栽种的吧？向导听了我的话，笑着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他说，“在原始森林里，所有的树木都是自生自灭的，从来不会有人来管理它们。”

　　小树成行，竟是自然选择的结果？我不相信，看着那些排得整齐的白桦，我认定了，在它们身上，一定蕴藏着某种生命的玄机。车在颠簸，我却在不停地捉摸。

　　那天快到中午时，我们停下车来吃午饭。车停在一片白桦林边上，结果我又看到了一行排队的小树。七株小白桦，都一般高矮，一般粗细，如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齐刷刷地站成一条笔直的线，小树们为什么会站成一排？这种好奇竟困扰得我食之无味。

　　吃过午饭，就在我们准备启程时，有几个护林员刚好经过，一位年老的护林员告诉我们一些 “不许在野外生火”、“不许在野外吸烟”等注意事项。听说我们是去漠河，他热情地为我们指了一条近路。然后我们攀谈起来，才知道老人在这片森林里生活了几十年，哪一棵树他都认识。

　　我抓住这个机会，急忙向他请教小树成行的原因。老人笑着说：“这个秘密在地下，看了你就会明白了。”

　　他从同伴手里拿过一把铁锹，然后来到一排小树跟前，从第一棵小树树根旁挖土。几锹下去，就挖出了一个半米深的土坑，他俯下身子，用手清理树根旁的泥土，慢慢地，一段椭圆的黑乎乎的东西露了出来。老人用铁锹砍了几下，竟然木屑横飞，我很吃惊，没想到这竟是一根朽木。

　　老人说，“在这深山老林里，处处树木发芽，草莽丛生，它们相互争抢着生长，遮蔽了阳光，盖住了土壤，吸食着水分。一粒微小的树种，落到地上，很难有生根发芽的机会。”

　　我问老人：“没有新的树木，原始森林岂不要绝后。”

　　老人笑着说：“不用担心，它们有自己延续生命的方式。每到一定的时间，就会有一些老朽的树木倒下去，它们压在荒草和灌木的上面，以身做床，就像一张张长长的温床，幸运的树种落上去，就有福了，它们可吸取这温床给予的营养而生根发芽，慢慢成长，直到长成一排挺拔的小树。老树的树干有多长，小树的队伍就有多长。完成繁育任务的老树们，会渐渐被落叶和尘埃所埋藏，它们带着生命的秘密，永远沉于地下，再慢慢腐化，成为小树生长的养料。而我们能看到的，只是小树成行。谁会想象得到，每一排小树下面，都眠卧着一棵老树。”

　　老人的解答，让我震撼而动容，之后的一路上，每当再看到有成行的小树，我都要怀着朝圣的心情，用目光来膜拜良久：为那些小树素洁、鲜活的生命力，更为那些甘心埋在小树脚下，默默奉献自己躯体与灵魂的老树们。

　　从这一刻开始，我对生命有了重新的认识，每个生命成长的背后，都有另一些生命的爱与牺牲，生命正因如此才会生生不息。所以，我们每一个人都要懂得感恩，懂得去爱别人。

　　帮一个，是一个

　　文\/孙道荣

　　他是一个农民。但他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并不在他的十几亩农田里忙碌，这些土地上长出的庄稼，除了留给他的家人做口粮外，其余的，都被他变卖成盘缠了。

　　他总是在路上。过去的十六年，他徒步走了十万公里，最长的一次，他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走了整整十三天。

　　他的随身物品中，有一部相机，这就是他的全部行当。二十年前，他花了300元钱外加三袋麦子，从一位同学手中买回一部国产二手相机。这个当初借以谋生的工具，后来被他用来拍摄另外一群人。

　　迄今为止，他拍摄了十万多张照片。照片的主人，都是甘肃、陕西、青海、内蒙古、新疆、西藏、四川、宁夏等西部贫困地区的贫困失学儿童、他们的亲人，以及代课老师的照片，没有一张风景照。如果你从这些照片中也看到了风景的话，那也是一幅幅贫穷、荒凉、无助、绝望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