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狰狞雹魔

　　天上掉下冰疙瘩

　　下午，天气异常炎热，太阳像一只巨大的火炉，使得地面似着了火般滚烫，知了在树上声音嘶哑地拼命叫唤。

　　烈日下的稻田边，王大爷正给稻田灌水。不知不觉间，天边一团浓黑的云团气势汹汹地向天空中扑去。很快，黑云吞没了太阳，吞没了晴朗的天空。雷声隐隐，大风骤起。突然一道刺目的闪电掠过，紧接着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伴随着雨点，一颗颗白色的小冰粒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王大爷还没走出几步，头上和身上已经挨了好几下，他赶紧把手中的草帽戴好。俯身捡起一颗小冰粒，感觉硬硬的、冰冰的，放到嘴里一嚼，“嘎嘣嘎嘣”直响，如嚼冰块一般。

　　天上掉下的这些冰疙瘩，学名叫冰雹。冰雹的形状各种各样，有球形、椭圆形、锥形、扁形、结晶组合形、多雹块黏结形和不规则形状。它的大小也各不相同，直径可以小至5毫米，大到几厘米甚至几十厘米。小的冰雹像一颗颗圆溜溜的豌豆，一下到地面上就像顽皮的孩子四处乱跑；大的冰雹像核桃、鸡蛋，有的甚至比拳头还要大，这些“重量级”的家伙一旦落到地面上，那可就要造成重大灾害了。世界上最大的“冰雹王”，是1970年在美国德克萨斯州科维尔“诞生”的，它的直径有44厘米，相当于一个排球那么大。这个大家伙当时把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不敢想象，如果它落到人或动物的身上，那将是一幅多么恐怖的景象。

　　冰雹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每次降雹时间往往为3~15分钟，长的可达30分钟左右。1928年7月6日，美国内布拉斯加州的博达下了一次冰雹，由于降雹时间长、降雹强度大，地面上堆积的冰雹厚度达4.6米，是世界上降雹量最大的一次。

　　冰雹是如何形成的呢？要弄清这个问题，我们先要认识一下冰雹的“母亲”——冰雹云。冰雹云的“长相”十分可怕，它张牙舞爪，远看像高高耸立的山峰，特别是巨大的“头部”怒发冲冠，像煮沸的开水般翻滚不已。它的“腰身”十分肥厚、臃肿，而且黑得可怕；近看，冰雹云的模样更是十分丑陋，它的底部扰动剧烈，云底呈滚轴状或悬球状，特别是一个个悬球状的云块，仿佛肉瘤般令人恐怖。冰雹，就是在冰雹云的孕育中出生、长大的。由于冰雹云的上升运动，云中的小水滴被送到了很高的地方，那里的温度降到了0℃以下，小水滴们凝固成一个个小冰粒。这些小冰粒在云顶又发生“战争”，形成“以强凌弱、以大吃小”的现象，大的冰粒不断吸附小冰粒或小水滴而逐渐变大、变重，当上升气流无法托住它们时，大冰粒便会往下掉，掉到一定高度时，又有一股更强的上升气流冲了上来，把它重新送到云顶，在那里，大冰粒又大“吃”一顿，继续猛长，然后又往下掉，又被送到云顶……经过多次的反复上升下降运动后，冰粒愈来愈大，等到冰粒长得够大够重，又没有足够的上升气流能够再将它往上推时，就会往地面掉落，从而形成冰雹。

　　钻到桌下躲雹魔

　　2008年10月22日凌晨，重庆市石柱县鱼池镇大坪村一带大雨如注。该村70多岁的刘大爷正在家里睡觉，突然他听到屋顶上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同时有一些被打碎的瓦片掉落下来。

　　“是谁在屋顶上扔石块？”刘大爷开灯，打开门一看，猛然间惊呆了，只见在狂风暴雨的伴随下，大如鸡蛋状的冰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从来没看见过这么大的冰雹，太恐怖了！”刘大爷赶紧回到屋里。很快，家里停电了，而全村都漆黑一片，此时屋顶的瓦片仍在不停下落，为了避免被瓦片打伤，他只得逃到客厅的一张大方桌下，被迫在下面躲避了一晚。

　　据了解，这是一次百年不遇的冰雹，共造成大坪村56户163人受灾，全村187间房屋严重受损，蔬菜等作物受灾20亩，全村境内林木折断上千根，方圆20多千米以内的电网全部瘫痪，造成供电中断，直接经济损失达400万元。冰雹共持续了两个半小时，冰雹最大的有鸡蛋那么大，最小的如胡豆大小。

　　冰雹，是一种严重的自然灾害，它虽然来去匆匆，但造成的灾害却十分严重。

　　世界上冰雹最多的地方是非洲的肯尼亚。在这个面积不大的国家中，每年降雹次数十分惊人，特别是其克里省和南蒂地区，更是一年中有130天左右会下冰雹。美国也是冰雹灾害比较严重的国家，我们前面提到的世界最大冰雹和降雹量最大的一次冰雹，都来自美国。此外，欧洲的冰雹危害也很严重，如在英国东部巴顿地区的林肯郡，当地人就立有一块奇特的纪念碑，这块纪念碑不是用来缅怀英雄，而是专门用来警示后人的。原来，当地在1883年7月3日22时30分~23时，曾经下了一场非常罕见的冰雹。冰雹长12.7厘米，宽7.62厘米，重70多克，15吨的玻璃都被冰雹击得粉碎。更有意思的是，修建这座纪念碑用的砖块，就是被冰雹打过的，当时这些砖块还处在风干硬化阶段，被冰雹打过后，上面留下了很多凹陷的痕迹。

　　中国也是冰雹灾害发生频繁的国家之一，冰雹每年都给农业、建筑、通信、电力、交通以及人民的生命财产带来巨大损失。据有关资料统计，冰雹灾害每年给中国造成的经济损失达几亿元甚至几十亿元。中国的冰雹灾害分布很广，几乎全部的省份都或多或少地有冰雹成灾的记录，受灾县接近全国县数的一半。冰雹最多的地区为青藏高原和祁连山区，阴山、天山、长白山、太行山和云贵高原等地区也是冰雹较多的地区。其中，西藏的黑河地区年平均降雹天数达到了34天，是全国降雹最多的地区。

　　冰雹的危害有多大呢？以中国1987年为例，据统计，当年全国先后有2150多个县次遭到了冰雹的袭击，农田受灾面积高达50.4多万平方千米，毁坏房屋180多万间，因灾死亡400多人，受伤1万多人，直接经济损失11亿元以上。

　　1989年，全国先后有970多个县次降雹，虽然受灾县次明显低于1987年，但灾害损失却明显高于1987年，据统计，受灾农田440多万公顷，倒塌房屋310多万间，死亡430多人，受伤1.5万人以上，直接经济损失在23亿元左右。1993年，中国遭受冰雹的危害更为严重，据不完全统计，当年农田受灾面积6.4万平方千米，倒塌损毁房屋230万间，死亡250人，受伤1万多人，直接经济损失47亿元左右。

　　进入21世纪后，随着全球气候变暖，极端气候事件频繁发生，冰雹的危害更是有增无减。随着各地人工防雹规模扩大，防雹体系日趋完善，冰雹造成的灾害正在得到有效控制。

　　高炮打冰雹

　　人工防雹，是目前有效防御冰雹灾害的有效途径。中国是世界上人工防雹较早的国家之一。早在两三百年前，中国人工防雹就已经迈开了步伐。

　　很早以前，为了抵御冰雹灾害，有人就曾设想通过人力来消除冰雹。据《左传》记载，公元前538年春，鲁国降下大冰雹，造成了严重灾害，鲁国相国季武子十分焦急地问手下人：“雹可御否？”意思就是：冰雹可以防御吗？

　　以当时的科学水平，当然无法防御冰雹灾害，人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冰雹祸害人间。在人力无法防御冰雹灾害的情况下，人们转而乞求神灵庇护，每到降雹季节，民间各村各寨便宰牛、杀鸡祭祀天神。

　　清朝乾隆四十五年，即1780年，四川冕宁县知县还捐出了自己的俸禄，建造了一座龙神祠，并在春秋两季的朔、望日升香祭拜，虔诚祈祷“风师”、“雨伯”，以求减轻雹灾。然而，年年祭拜，冰雹仍然凶恶异常。

　　这一年的春末，知县率全县百姓祭拜天神，不料就在祭拜后的第二天下午，冕宁县上空突然黑云滚滚，悬球状的冰雹云大举侵入冕宁。不一会儿豆粒大的冰雹便从天而降。眼看一年的小春收成又将化为乌有，人们十分焦急。这时，一个“愣头青”情急之下，突然拿出打猎用的火枪，站在院坝中对准天上的黑云狠狠射击。人们愣了一下后，也赶紧从家里拿出火枪火炮，对准“魔神”狠狠打了起来，一时间冕宁上空枪炮声隆隆。说也奇怪，一阵射击之后，黑云渐渐消退，冰雹停止了。人们欢呼雀跃。从此当地便有了“鸟枪齐发”轰云消雹的开始。清道光八年即1828年，《冕宁县志·天文志》还有“夷地以炮御雹”的史实记载。民国时期，冕宁县的一些村寨已经建立了以火药枪炮防御冰雹灾害的雪炮会，并年年筹款，指派专人打炮。

　　除了四川的冕宁县外，中国的甘肃、云南等地也在200多年前，就有了用土炮进行防雹的历史。

　　不过，人类真正找到人工防雹的科学方法是在1946年。这一年，美国通用电气公司的科学家谢福经过长期探索，终于在一次实验中偶然地找到了人工防雹的关键，从而真正实现了人类千百年来防御冰雹的梦想。

　　新中国成立后，为防御冰雹灾害，1958年开展了人工防雹增雨作业实验，并取得了成功。从此拉开了中国人工增雨作业的帷幕。1988年，全国共有人工消雹用高炮2200余门，当年发射消雹炮弹44万发，平均减少雹灾50%~80%，投入与效益之比为1∶40。进入21世纪，中国防雹队伍建设更是得到了快速发展，在一些冰雹灾害严重的地区，不但乡乡有防雹高炮，一些大型的经济作物种植园区，也都配备了高炮和防炮人员。

　　冰雹是怎样被打散的呢？

　　黑云压顶，狂风劲吹，眼看一场冰雹就要降下来了。

　　在村外的一个防雹炮点内，防雹工作人员严阵以待，正紧张地监测着天气的变化。一门37高射炮炮口直指天空，对准了翻滚咆哮的黑云。

　　“预备，发射！”随着一声口令，作业人员对准黑云猛力发射，一发发炮弹呼啸着飞上天，钻入了黑云之中。少顷，云中传来沉闷的爆炸声，雹云很快便被炮弹的爆炸撕裂，云中的冰雹也化为雨滴降落到地面上。

　　这种人工消雹的方法，被称为爆炸法。它主要是利用炮弹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强烈的声波震荡，加强云中水滴碰并，使得上升气流被打乱，将冰雹消灭在萌芽状态。同时，爆炸冲击波还会将云中的冰雹震裂，并将没有长大的小冰雹化为雨滴，从而起到防雹的效果。

　　除了爆炸消雹，还有一种方法是催化法。用火箭、高炮或飞机，把碘化银、干冰、液氮等催化剂送到冰雹云中。这些催化剂一旦进入冰雹云中，就会像天女散花一样，产生难以计数的冰晶。这些冰晶往往会“喧宾夺主”，它们与冰雹抢夺水汽，使得小冰雹没有长大便“夭折”了，即使冰雹长大，也会因水汽供应不足而“饿瘦”。这些“饿瘦”的冰雹即使落到地上，也不会造成大的灾害。

　　除了以上两种方法，近年来科学家们还研制出了碘化银焰弹。

　　这种焰弹由火箭弹发射上天，它在到达一定高度后便横向飞行，将无数碘化银冰晶扩散到冰雹云中，从而更好地发挥防雹作用。

　　目前在中国广大农村，人工消雹最常用的武器还是高炮。一门高炮的有效保护面积为20万平方千米左右。在许多雹灾严重的地区，设立多个防雹站点，能减少当地50%以上的冰雹灾害。

　　看天识雹云

　　“王叔叔，请您给我们讲讲如何防御冰雹好吗？”这天，一群小学生来到气象局，向气象专家老王请教。

　　“防御冰雹灾害，目前最有效、最积极的途径是人工防雹，不过由于防雹炮点不能覆盖所有的地区，因此，大家应掌握一定的防雹知识，科学、有效地防御冰雹灾害。”老王告诉大家，“首先，要学会看天气识冰雹，养成随时观天的习惯。冰雹来临之前，天空中都会出现许多征兆。在这里，我向同学们介绍一些看天识雹的常识。”

　　接着，老王耐心地给大家讲了起来——第一，看云状。冰雹云的云底很低，底部大多呈悬球状。大量的冰雹云移入本地后，天空一片墨黑，很像农村烧“黑云像锅底，眼看往前移，大风接着吹，雹子下一堆。”

　　第二，看云色。冰雹云的颜色一般都是黑色的，但有时黑中也会带浅红色或淡黄色，预兆着冰雹很快就会从天而降。谚语“黑云黄梢子，必定下雹子”、“黄云翻，冰雹天”、“午后黑云滚成团，风雨冰雹一齐来”等，都有一定道理。

　　第三，看云势。冰雹云移动得特别快，云在移动中还不停地翻滚，像黑云之间在互相厮杀，又像是云在跳舞。一般情况下，看到冰雹云的“头部”到开始下冰雹，只需要短短的10~20分钟。民间有“云打架，雹要下”、“乱搅云，雹成群”、“云接云，雹成群”的说法，诸如“云彩满天飞，上下打转转，很快下冰蛋”、“云跳舞，庄稼苦”等谚语也很多。

　　“除了看天识冰雹，平时还应多关注天气预报，”老王又说，“积极收听或收看天气预报，是防御冰雹的有效措施，气象部门把冰雹预警信号划分为二级，大家一定要特别留意。”

　　老王又接着给大家讲起了冰雹预警信号的知识——橙色预警信号。表示6小时内可能出现冰雹伴随雷电天气，并可能造成雹灾，此时，人们要做好防雹和防雷电准备，应妥善安置易受冰雹影响的室外物品、小汽车等，老年人和小孩不要到户外活动。

　　红色预警信号。表示2小时内出现冰雹伴随雷电天气的可能性极大，可能造成重雹灾，户外行人应立即到安全的地方暂避，相关应急处置部门和抢险单位随时准备启动抢险应急方案。

　　当气象部门发布了冰雹预警信号后，我们就要特别小心了，应采取如下措施加强防御：

　　1.关好门窗，把容易遭受冰雹危害的室外物品放进室内。

　　2.不要随意外出，确保留在家中。

　　3.如果是在学校，应立即进入教室，暂停户外活动。

　　4.如果是在室外，应尽量找到一个坚固的地方躲避，不要进入孤立棚屋、岗亭等建筑物，或在高楼烟囱、电线杆、大树底下躲避冰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