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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后的项链》 作者:大仲马

85

“要不要我带您到那儿去?”卡格里奥斯特罗问。

“今儿晚上吗?”

“当然喽,今天晚上,您不方便吗?”

奥利瓦久久地凝视着卡格里奥斯特罗,一个朦胧的希望又回到了她的心坎里,或者说是回到了她邪恶的脑袋里。

伯爵在前厅里拿起一只提灯,亲自打开了几扇门,爬上一层楼梯,奥利瓦跟在他后面他们一起走进了四层楼上的他刚才讲到的那套房间里。

奥利瓦看到房间里家具齐全,摆着鲜花,使人赏心悦目。她大声说道:“好象这儿是恭候着我来哩。”

“不是等您,”伯爵说,“而是在等我,我喜欢这个阁楼的视野,我是经常睡在这里的。”

奥利瓦的眼睛里闪烁出一种有时使猫的瞳仁发出虹彩的浅黄褐色的光芒。

一句话已经溜到了她的嘴边,卡格里奥斯特罗用几句话又把它挡了回去。

“这儿您什么也不会缺少的。一刻钟以后,您的贴身女仆就会到佻身边来了。晚安,小姐。”

说完,他带着宽厚的微笑,深深地鞠了一躲,就走掉了。可怜的女囚徒精疲力竭了。她十分沮丧地跌坐在一张被褥齐全的床上,这张床放置在一间华丽的凹室内。

“我对眼前发生的事情简直不能理解。”她目送着这个她真正不可理解的人,自言自语地说道——

①莫里哀剧作《愤世者》中的女主角——

62观察室

奥利瓦看到卡格里奥斯特罗给她安排的贴身女仆走开后,就上床睡了。

她睡得不香,自她和伯爵交谈后,脑海里涌现出一连串的浮想杂感,使她思绪纷繁,烦躁不安。当人们经历了赤贫或动荡的生活后,陡然又享受起过于富有或是过于清静的生活,这样的幸福是不会持久的。

奥利瓦同情博西尔,也欣赏伯爵,她虽不了解他,但不再觉得他怯生生的,也不再疑心他冷漠无情了。在她睡眠时,她十分惧怕有什么鬼怪精灵来打扰她,地板上的任何微弱的声响都会使她心悸,这是小说中睡在“北塔”里的任何主人公都有体会的。

随着黎明的到来,这带有三分诱惑力的恐惧心理便烟消雾散了……我们倒并不担心博西尔先生会产生什么醋意,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尼科尔隐约地看到往后的日子是安安稳稳、万无一失的,可是却不免带着一丝惆怅。这种微妙的心理除了瓦托和马里沃①或是小克雷比荣,任何画家和作家的笔下都是难以描述的。

天大亮了,她还是懒洋洋地躺在那花团锦簇的卧室里,尽情地享受着,让自己沐浴在初升太阳绯红的光辉之中,看着雀儿在她的窗台上欢蹦跳跃,看着它们用翅翼拂打着玫瑰花的枝叶和西班牙茉莉花的花朵,发出悦耳动人的声响。

她神志迷糊,闭上眼皮静养着,耳边不断传来街头的嘈杂声。这样躺了两三个小时之后,她感到精神抖擞,自身充满了活力,再也不安于让自己处在麻木和闲适的状态富裕中农了。待她起身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天色不早了。

这时,她就在这个新的套房里到处乱跑,这个不可思议的精灵一无所知,甚至连一个门洞也找不到,不能扑打着翅膀,钻进门缝,滑到床边;然而,在那个时代,多亏加伯里伯爵的宣传,精灵的钟声颇为不恶。

奥利瓦对眼前瞬息间飞来的豪华的陈设惊讶不已。夫人的闺房已经摆上了富有男子汉气派的家具,在里面,一切吸引人热爱生活的用品,应有尽有,特别是充足的光线和新鲜的空气,即使是在蓝狱里,一旦有了空气和阳光,一间间牢房也会变成一座座花园了。

她带着童稚的欢乐,也就是说,带着纯洁无瑕的欢乐,在平台上飞跑着,在围着花朵和青苔的石板地上躺着,就象是一条刚出洞的游蛇。假如我们不急于去描绘她每到一片有了新的发现时那惊异的神色的话,我们也真的会照着去模仿一番的。

正如我们刚才说的那样,她开始是躺着的,免得被外人看见。她隔着阳台的栅栏看着大街上的树尖,波潘库尔区的房子,还有那些烟囱,那儿是一片烟的海洋,那些由烟雾组成的此起彼伏的浪尖,在她的右首层层迭起。

她身披阳光,侧耳谛听着稀稀落落的滚动在大街上的四轮马车传来的辚辚声。在两小时之内,她感到非常幸福。午餐时分,她甚至吃了她的贴身女仆送上来的巧克力,并读了一份报纸。她还没想到去望街呢。

望街是一件有危险的娱乐啊。

克罗斯纳先生的密探,这些追踪时鼻子朝天的人犬,是会看见她的。入睡时香香甜甜的,醒来时却又是一片阴森恐怖!

尼科尔即使再强行克制,老这样平躺着总维持不长久的,她撑起了一条胳膊肘。

这时,她看见了枚尼尔蒙唐的胡桃树,坟场里面高大的树丛,色彩斑驳、鳞次栉比的房屋,它们建造在从夏洛纳一直到肖蒙的绵延起伏的山冈上,淹没在绿色葱茏的树林里,或是耸立在覆盖着荆棘坐和多刺的野生植物的悬崖峭壁的石膏质断面上。

迂回在一座座小山冈颈脖子周围的小路宛如一条条细长的飘带。在这些小路山,在葡萄田的羊肠小道间,在白蒙蒙的大路上,到处都活动着一个个小生物,那是骑在他们的驴子上小步疾走的农夫,在耕耘过的田野上弯着腰的孩子,在烈日下摆弄着葡萄的种葡萄的妇女。这一派田园风光使尼科尔心旷神怡。自从她离开塔韦尔奈家美丽的花园,来到朝思暮想的巴黎以后,她始终是长吁短叹,郁郁寡欢的哟。

然而,她现在终于饱尝了田野风光。她在她自己的花丛中找了一个方便而可靠的位置,也懂得怎样去看别人而不为别人看见,于是她又把目光从群山移到峡谷,从远处的地平线移到对面的住房上去了。

在奥利瓦的视野内,她只能看见三幢房子,她发现这几幢房子的窗户要不就是关着的,要不就是令人望而生厌。这边,四层楼的公寓里住着一些靠年金为生的老家伙,他们在外面拎着鸟笼子,在家里喂养着猫。那边,在五层楼的公寓里,一个奥弗涅人住在顶层,只有他一个人时而露面,其他的住客似乎都不在,可能到哪里乡下去了。最后,在稍靠左首的第三幢房子,窗子上挂着黄绸缎做的窗帘,窗台上养着花,还有,仿佛是为了使这舒适的环境更臻于完美似的,在窗户旁边还摆着一张软绵绵的单人沙发,象是在等待着它的想象力丰富的男主人或是女主人去坐。

在这间房屋里,阳光把黑色的阴影反衬得更显眼了。奥利瓦仿佛发现有一个游动的黑影在来回有规律地活动着。

她抑制了自己的好奇心,把自己藏得更隐蔽了,把她的贴身女仆招呼来,和她攀谈起来,想通过和一个有思想,特别是能说话的人作伴,来散散心,以消除孤寂之感。

出乎所料,她的侍女讲话很有分寸。在向她的女主人介绍贝勒维尔、夏洛纳、拉歇兹神甫公墓②时,她倒是津津乐道的。她会说出圣·昂布罗瓦兹和圣·洛昂的教堂的名字,她指给女主人看蜿蜒的林荫大道和朝向塞纳河右岸的下坡道,但当问题落到左邻右舍时,贴身女仆就无言以对了,她和她的女主人一样全然无知。

奥利瓦始终没弄清楚那间挂着黄色丝绸窗帘的晦冥的房间的主人的来龙去脉,那活动的影子和那张沙发对她也是一个谜。

奥利瓦虽然没有能这样预先了解一下她的女邻居,至少,她暗忖着直接来认识她。她把她那个谨慎有余的女仆打发开,以便在没有旁观者的情况下,自个儿来揭开这个秘密。

时机很快就来了。左邻右舍先后都打开了门,接着饭后午休,然后又换装去皇家广场或是林荫路散步了。

奥利瓦数着,他们一共是六个人,各种人物都有,就象一些适合于选圣·克洛德街作为他们居住处的人一样。

奥利瓦着实花了一些时间来观察他们的举止,研究他们的举止,研究他们的习惯。她把他们都逐一审视过了,就是没看清那个活动的影子。这个人深深地埋在窗户旁边的单人沙发椅里面静心深思,从不露面。

这是一个妇人,她把自己的头交给了她的女理发师足足有一个半小时,这位女理发师就在她的脑袋上、鬓角上造起了一座巴比伦式的巨大的建筑,在这座建筑物里有矿物、植物,并且,假如莱奥纳昂③也肯助一臂之力的话,假如那个时代的一个女人同意把自己的头变成一条载着当时居民的挪亚方舟④的话,动物也会跑进去的。

理完发,这个戴上头饰的女人又重新坐到她的小沙发上。她已经扑上了粉,一身装束,连同花边都是白色的。她的颈脖后面垫了几个较硬的枕头,以使身体的这一部分能保持全身的平衡,并能使头发上的宏伟建筑完好无损,而不必顾忌能动摇基础的地震了。

这个女人一动也不动,活象一尊尊坐在木垫子上的印度神。她的眼珠定着神,因为专注地在想着一件事,呆痴痴地在眼眶里滚动着。鉴于身体的需要和精神上的愿望,这只眼睛既象哨兵,又象活泼殷勤的仆人,单个儿地为它的附着在身的偶像服务。

奥利瓦发现,这位夫人的头发如此装饰一番,确是姿容动人。她的一只小脚放在窗户的框边上,脚上趿着一只粉红色绸缎的高跟拖鞋,在轻轻地晃动着。啊!她的脚是多么纤细诱人啊。她还欣赏她的胳膊的轮廓和她那根露在紧身衣及罩衫外面的颈项的线条。

但是最能引起她注意的,是她在思索着一个无形的、泛泛的目标时的那种全神贯注的神情。这个思想是如此强烈地萦回在她的脑际,以至她的全身也为她的意志作出牺牲,不得动弹了。

我们已经认识、而奥利瓦尚未能辨认出来的这位夫人并没有想到别人能够看见她。在她家窗户对面,从未有过一扇窗打开过。尼科尔虽然在卡格里奥斯特罗的私邸里发现过那么多奇花异卉,也在那里看见过百鸟飞掠而过,但这座房子从未向这位夫人展示过它的秘密,并且,除了修整房子的油漆匠以外,也从未有个什么人在窗口露过面。

卡格里奥斯特罗的楼房好歹是个住所,那又怎么解释这个反常的现象呢?答案很简单:伯爵是在晚上叫人为奥利瓦准备住房的,他以前叫人替他自己修整住宅也同样是在晚上进行的,可以说,连他本人也不也相信,他的命令居然会被执行得如此一丝不苟。

饰着美丽的发髻的夫人仍然沉浸在她的沉思之中。奥利瓦心里想,这个美人儿这样痴呆呆地想着,莫不是在思念那早已消逝的爱情吧。

她俩年龄相仿,姿色相当,又都孤单寂寞,心事重重,有许多根线可以把这两颗心朴素牵连起来。也许多亏命运那神秘的、不可抗拒的、无以言状的撮合的愿望,她俩的灵魂正在相互寻觅着呢。

自从奥利瓦看见了这个苦思冥想的女人后,她就再也不能把目光从她的身上转移开了。

女人们相互之间的吸引力是具有某种精神上的纯洁性的。一般说,这种同情心理远不止仅仅怯生生在万念俱灰、随波逐流的不幸的人儿之间的。

在精神生活不幸的流亡他乡的人哪,她们在追忆着失去的花园和躲藏在神秘的阴影中微笑着的天使!

奥利瓦仿佛把这个与世隔绝的美人看成是自己精神上的一个姐妹了。天真的少妇虚构着一部与她的身世相仿的小说。她想象着,一个如此漂亮高雅的夫人,如果在内心深处没有重重心事的话,是不会流落到圣·克洛德街上来的。

当奥利瓦用奇珍异宝织成了她那个浪漫的神话之后,象所有不同凡响的人物一样,不由得神驰遐想起来了。她插上了想象的翅膀飞向天空,却迎着她那个女伴,她是多么想看见在她身上也长出与她相仿的想象的翅膀啊。

然而,发髻高耸的夫人还是没有动,她似乎坐在那儿打盹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她纹丝未动。

奥利瓦绝望了。即使是对阿多尼斯或是对博西尔,她也只需用对陌生人四分之一的主动性,便把他们征服了。

她已经无以恋战了。满腔的柔情变成了一肚子的怨气,她把百叶窗开了十次又关了十次,她把鸟儿驱赶到树丛中也有十次了。她肆无忌惮地做着明显的手势,就是克罗斯纳先生手下最迟钝的工具这时如果走过大街,或是走过圣·克洛德街的街头,也不会不瞥见,不会不前来关心的。

最后,尼科尔自信,梳着漂亮发髻的夫人早已看清她的手势了,也理解了她的全部含义了,但是她不把她放在眼里。她不是个自视清高的人就是一个呆子。一个呆子!她的眼睛是那么聪慧,她的脚是那么好动,她的手是那么灵敏,她会是一个呆子?不可能!

自视清高,是的,在那个时代,一个豪门望族的夫人,对一个普通的女人是会表现出那傲然的态度的。

奥利瓦在这个年轻夫人的外表上,看出了贵族所具有的所有的特征,她断定这个女人是傲慢自负的,对任何事情都是无动于衷的。

她不再去引她注意了。

她娇嗔地撅起了嘴,转过身去面对着太阳。这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分了。她又回过头来与惹人喜爱的花儿为伍,它们象最尊贵的夫人一样,同样是高贵、文雅、涂脂抹粉、千娇百媚的,然而,它们却让人抚摸,让人嗅闻,并用清新幽雅的清香,颤栗的嘴唇报以友谊或爱情的一吻。

尼科尔没有想到,这个所谓高傲的夫人就是雅纳·德·瓦卢亚,拉莫特伯爵夫人。她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就在思索着解决一个问题的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如何不让玛丽·安托瓦内特和罗昂红衣主教见面。

计划中更重要的一环,是如何使红衣主教虽然不能再看到王后本人,却坚信始终在看着她。结果是,由于他对自己的幻觉感到满意,也就不再要求真正看见她了。

这就是在死气沉沉的整整两小时之内,心事重重的年轻的女人为什么连头都不动一动的合乎逻辑的解释了。

倘若尼科尔知悉这一切,她也不会怒气冲冲地退藏到花丛中去了。

而且,倘若她悉知这一切,她也不会在走向花丛时,将一个种着白藓的花盆从阳台上碰跌下去,花盆摔在冷冷清清的街上,发出一声响亮的炸裂声。

奥利瓦吓坏了,急忙飞了一眼,想看看她闯了什么祸。

正在沉思的夫人听到声响,惊醒过来,看见了摔在石子路面上的瓦盆,于是便寻根溯源,把目光从路面转到了对面楼房的平台上。

于是她看见了奥利瓦。

她一看见她,就发出了一声粗野、恐怖的叫声,接着那很长时间以来已经麻木僵直了的身子便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奥利瓦和这位夫人终于四目相视了,她们的目光在互相渗透着,探问着。

雅纳首先大声说道:

“王后!”

接着,她突然把手合起来,皱起眉头,一动也不动,就怕把这个奇异的幻觉放跑了。

“啊!”她喃喃自语道,“我正在想办法,现在有了!”

这时,奥利瓦听到在她身后有声响,赶忙转过身子去。

伯爵已经待在她的闺房里了,他看见了她俩互换的眼光了。

“她俩见面了!”他说。

奥利瓦猛然离开了阳台——

①马里沃(1688—1763),法国小说家。

②在巴黎市郊枚尼尔蒙唐,原来是路易十四的心腹神甫拉歇兹的领地,在1804年改建成公墓。

③指达·芬奇。

④据《旧约·创世纪》:上帝因世人行恶,降洪水灭世,命义人挪亚造方舟,挪亚全家及一切留种动物避入,使他们躲过洪水之灾——

63两位女邻居

两位夫人交换了目光之后,奥利瓦已经为女邻居的顾盼所倾倒,不再装着蔑视她了,对对方投来的微笑,也报以一笑,接着便稳步向花坛转过身去。

卡格里奥斯特罗来看她时,免不了要谆谆劝告她一切要谨慎从事。

“特别是,”他说,“别与邻居往来。”

这句话象一颗不祥的冰雹落在奥利瓦头上,因为她对女邻居的手势和敬意已经作出热烈的响应了。

别与邻居往来,这就意味着不理睬这个目光明亮而温和,举止富有魅力的可爱的女人,这就意味着和一个女朋友吹了。因为,奥利瓦已经想象到这一步;对于她来说,雅纳是一个古怪而不可多得的人。

这个阴险的女人回答她的保护人说,她是处处小心,生怕违背了他的意愿,她是不会与外界发生任何联系的。但是,他刚一出门,就奔向阳台,竭力去吸引女邻居的注意。

不难想象,这位女邻居对此真是求之不得,因为她对对方的最初的表示,已经又是点头又是用手指飞吻,报以热烈的响应了。

奥利瓦也是竭尽所有地响应这些友好亲近的表示。她发现,陌生女人再也不离开她的窗口了。当她出去时,她向她告别;回来时,又向她问好,从来不疏漏一次。似乎她的全部感情都倾注到奥利瓦的阳台上来了。

这样的关系,必然会很快地带来实际的接触。

事情是这样的:

两天后,卡格里奥斯特罗来看奥利瓦时,抱怨说有一个陌生女人试图来这儿访问。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奥利瓦说,脸上微微泛红。

“是的,”伯爵回答说,“一位非常漂亮、高雅的夫人,还很年轻。她走上门来,并且一再按铃,把一个仆人引了过来,并且和他说了话。她问这个人,住在四楼上的一个年轻女人是谁。她在询问您的住所,我亲爱的。这个女人肯定是要找您,她想见您。也就是说,她认识您,对您有想法。这么说,您已经被人看见了?可要留神哪,警察署里有男警员,也有女探子。我还得警告您,假如克罗斯纳先生向我要您,我是不会拒绝把您交给他的。”

奥利瓦并不害怕,她很快就鉴别出来人正是她的女邻居。她的殷勤与关怀使她非常高兴,决心力所能及地通过各种途径来感谢她。对伯爵,她当然就讳莫如深了。

“您不害怕得发抖吗?”卡格里奥斯特罗问。

“没有谁看见过我。”尼科尔回答说。

“那么她要见的不是您喽?”

“我认为不是。”

“但是,已经猜出来住在这层楼上的是一个女人……啊!要当心,当心啊!”

“哦!伯爵先生,”奥利瓦说,“我怎么会害怕呢?倘若有人看见过我——我虽然并不这么想——她再也不会看见我啦。此外,就算有人又看见了我,也只能在远处看到我,因为这房子是进不来的,是吗?”

“进不来的,可以这么说。”伯爵回答说,“因为除非爬墙,这件事并非轻而易举的,或是用我这把钥匙打开小门,这同样也并非十分方便的,因为钥匙我始终带在身边……”

他说着,拿出了一把开小门的钥匙。

“但是,”他接着说,“既然毁了您,我没有好处,我也不会把钥匙借给任何人。您落在克罗斯纳的手里对您也没有任何好处,您也不会让人来爬您的墙。总之,亲爱的孩子,都告诉您了,您看着办吧。”

奥利瓦则处处表现出不介意、不耐烦的样子,急不可耐地要把伯爵打发走。伯爵也不过分坚持要留下来。

次日,大清早六点钟,她就来到了阳台,贪婪地吸着从附近山丘上吹来的新鲜空气,眯起一只眼睛,不断地瞟向她那位谦恭有礼的女朋友家里那紧闭着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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