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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龙之介短篇小说精选集》 作者:芥川龙之介

如何理解芥川龙之芥的《山药粥》一文?

    如何理解芥川龙之芥的《山药粥》一文?

    它仅仅是要表达愿望达成后的幻灭或不安吗?前面大篇幅地描写五品的怯懦与隐忍是为了什么?

    作者:树乱

    谢萌萌的 @纳兰馒头邀。

    先声明,知乎上研究日本文学的大牛不少,我这么一个菜鸟,如果说了些错误的话,请大牛千万别雷霆一怒,将我捆绑成引吭高歌的天鹅一般吊起来暴打。

    嗯,下面进入正题:

    简介一下故事:

    从前有个五品,五品大概是侍卫家臣的级别。他年轻的时候生活得卑微贫寒,又总是被人欺负,心里只盼念着能吃上一碗山药粥,结果山药粥竟成了他长此以往的夙愿。

    当官后,有天摄政关白在家待客,菜肴丰富,可就是山药粥不那么多,五品感叹了一声「要是能吃山药粥吃到饱该多好!」正巧有个小将军,叫做利仁,是越前某个大名的女婿,说道「山药粥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下回带你吃个够!」

    过了几天,利仁来邀五品洗澡,五品本来很高兴地随同前往,出去以后才知道利仁是要带他到遥远的越前敦和。在去的路上,五品发现利仁竟然能够和狐狸沟通,并在动物间颇有威信。

    晚上,五品找利仁借来保暖舒适的衣物,正悠然自得睡下,却听到屋外有声「下人们听着!明天每人得交一根长五尺、粗三寸的山药上来!」

    五品此时只觉得如果幸福来得这么轻松,就不想吃山药粥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他发现屋外堆了两三千根山药,每根都是长五尺、粗三寸,堆得跟屋檐一样高!

    五品这时一点胃口都没了!可是盛情难却,看着利仁摆出几锅的山药粥,五品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境遇,本来惊得一头大汗,此刻竟都干了,而且,还莫名地冒凉气。

    故事背景:

    这篇怪谈是芥川龙之介继《罗生门》和《鼻子》后发表的小说,系芥川早期典型作品之一。芥川早期作品多取材于日本古典传说和宗教故事,用自己的风格加以演绎。

    本文取材自《今昔物语集》之「利仁将军少时携五位大夫离京赴敦贺」。故事梗概基本和原作相同,只不过原作中没了五品小时候的遭遇,更多地写了利仁将军的潇洒英姿,还有这么一个小结局:

    如此,五品在利仁家里,住了接近一月,一切都使他感到无限舒适。当他要回转京城的时候,利仁把早已为他预备好的许多便衣和礼服送给五品,另外把一些绫罗绸缎以及棉布装在许多皮箱之中,送给五品,至于先前那件棉衣就更不必提了。并且,又备了一匹带鞍的骏马,加上缰绳,送与五位,五品一一收下,满载而归。

    仔细想来,在一起供职多年,并在同僚中夙有威信的人,自然会遇到这种意想不到的幸运。

    因此,不必纠结于故事本身的一些逻辑问题,本文的许多桥段实际上都源于民间传说。

    故事分析:

    1.五品少时的欲望不仅是一碗粥,「粥」只是「饥」的对应,五品缺的还有「寒」和「友」,文中利仁将衣物借给他,和无比盛情地一定要让他吃粥吃到吐的表现,使他年幼时对食物、对温暖、对友谊的盼望瞬间得到满足——随之而来的,也是幻灭。

    2.利仁虽然看上去顽皮,却是个好人,有种洒脱无赖的日本武士气概,他的目的也很明确:帮助五品实现一个简单的愿望,顺便显摆一下自己。

    真正使五品感到悲哀的,是他长久以来作为小人物的遭遇,和执念被满足后巨大的失落感。

    3.利仁的下人们,应该是山间野兽,因此,这也是一个有着聊斋风格的浪漫主义怪谈。

    故事精神:

    故事集中表现了「欲望的达成与幻灭」,五品本人长久以来成疾的想念,被人轻易满足,是精神支柱的垮塌,由此带来的落差与空虚感,更显出他的卑微和深层的悲哀。

    本文前一篇发表的《鼻子》,有个老法师长了个长鼻子,总是被人耻笑,他想尽办法缩短了鼻子,却发现周围人笑话得更厉害了,老法师不能接受,一度发疯,直到有天早上他发现鼻子又变长了。「这么一来,就无人笑话了。」两篇文章的精神相通,都是描写卑微的人,欲望达成后空虚的落差感,更显小人物的悲哀。

    彼时芥川刚刚出道,对小人物的遭遇体验自然深刻:芥川出生8个月母亲就发疯,10岁母亲去世,12岁被生父注销户籍过继给舅舅。幼时即饱尝人间冷暖的芥川,自然能够大篇幅将卑微人物的心理写得入木三分,五品少时的悲苦遭遇,难说是否有芥川本人的影子。

    综上,本文的关键词是:小人物、欲望、幻灭

    参考文献:

    《芥川龙之介小说的艺术特征探微》,吉林大学,张婷,2011年毕业论文;

    《欲望及其达成——浅析<山药粥>的人物形象》,成都理工大学,刘华曦,载2009年第30期《考试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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