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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侦探小说金榜》 作者:佚名

死亡刹那〔英〕米歇尔·诺拉

    史彭格看了看一名助理,那位助理点了点头,于是史彭格按了一下对讲机的按钮。

    “请带那位博士进来,好吗?”

    “是的,长官。”

    过了一会,门开了,进来一位瘦长看起来很文雅的年轻人。

    “费格里先生吗?”史彭格问。

    “是的。”

    “请坐。”

    “谢谢。”

    费格里坐了下来,神情有点紧张,但不失他文雅的姿态。

    陶拉斯取下眼镜擦了擦,一面说道:“我首先要说明一点,这不是一种官方的查询,而只是随便问问拉诺佛执刑的情形。”

    费格里身子前倾,皱着眉头问:“接着来的又会是什么?”

    陶拉斯看着自己手上的眼镜说:“博士,不用紧张。”

    费格里身子向后靠,接着又说:“喊我教授。”

    “很抱歉,教授。”

    “多谢。”

    陶拉斯又注视着眼镜说:“别担心你的立场,有关当局只想知道典狱长的行为,而不会过问你的,一般的看法是认为他不该让你进监狱去作这次实验。”

    陶拉斯本来认为这个消息会使这位博士放松一点,谁知道他变得更富于攻击性起来。

    “的确,当我们的系主任写信给典狱长时,我们认为他是有权作出决定的官员。”

    “是的,一点都不错,”陶拉斯把眼镜戴了回去说:“这我们以后再谈,首先我们想知道的是你和那个死刑犯打交道的经过——从头到尾的全部经过,能不能请你叙述一下?”

    “好吧。在我第二次拜访典狱长时,我就要求他准许我和那个犯人谈谈,他答应了,于是就有一名警卫带着我去到这个死刑犯的囚舍。在未进去以前,这名警卫告诉我,我有十分钟和这个犯人谈话的时间。我曾要求过典狱长,为了让犯人可以谈话更自由一点,所以只让我单独和他谈,而不要有警卫陪在旁边。但典狱长告诉我,死刑犯一般脾气都很坏,喜欢攻击别人,为了安全起见,他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让陪我来的警卫站在过道那一头,在我们谈话的时候他听不见,但我一旦遭到攻击,大声呼救的时候,他就可以听到而即时赶来救援。而这位警卫也劝告我,随时抓紧我的手杖,假若这个犯人接近到五步距离之内时,我就可以用来保护自己。警卫交代好了以后,就让我进了囚舍。”

    在囚舍的门一打开时,拉诺佛就从他的床上站起来。他身体魁梧,长相吓人,一付不喜欢有人来打扰他的神情。

    “又是一个教士,是不是?嗯?”他声色俱厉地问。

    费格里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给你带来的是实际上的东西,而不是宗教性的,我叫费格里,我是一个医生。”

    “真的吗?”看样子拉诺佛并不感兴趣。

    “我要和你谈谈明天你执行死刑的事,我是为了你好才来的。”

    “啊,真的吗?”拉诺佛还是一副怀疑的模样。

    “不错。”

    “还有谁能在明天为我做好事?”

    “我就可以——”

    “去你妈的蛋!”

    费格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说得出话来:“我的确是为了你好才来的,而且好得超出你的想像,你有三个孩子是不是?”

    “啊——那又怎么样呢?”

    “在你死后,他们都会变成孤儿,对不对?我已作了调查,你哥哥不愿照顾他们,事实上,你家的人都不愿照顾他们。”

    “嗯!不错,对这我并不意外,没有哪个好家庭会愿意领养他们——这是因为他们的家庭背景。”

    “那又怎样呢?”

    费格里从皮包里取出一封信说:“我认识一对夫妇,他们准备收养你的孩子,这就是他们愿意收养的证明。”

    拉诺佛看都没看这封信一眼,于是费格里只有把它放在桌子上。

    “他们都不相信性格会遗传,”他又继续说:“我担保他们会爱你的孩子,他们是相当负责的一对夫妇。”

    费格里停止了一会说话,是想等着拉诺佛回答,但拉诺佛似乎什么都不想讲,于是费格里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好吧,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让你的孩子有对爱他们的父母,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害处和困难。”

    拉诺佛考虑了很久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那么,你又想要什么呢?”

    “你可以帮助我的研究工作,这是研究肌肉神经的,这是我们大学一项大研究计划的一部分,而这项计划乃是受法国医药委员会所委托。”

    史彭格微笑着从文件上抬起头,这是有关他的事了。

    “请等一下,”他说:“我想请你详细解说一下这一个计划,我认为这也许很重要。”

    史彭格的兴趣反而使费格里感到惊奇。

    “好的,我想是这样的,”他喃喃的说:“正如刚才所说的,这只是医药委员会委托我们大学的一个大研究计划的一部分。我的专长是神经死亡,我研究这个问题很多年了。”

    他停了一会又接下去说:

    “嗯,我们想找出生命包括了些什么,而死亡又包括了些什么,我们想拟出一个正式的公式来,就是如何来决定一个真正整个各部器官都已死亡。譬如说,大多数的人死了以后,眼角膜还会活一段时间,一个男人在正式宣告死亡以后,他的胡子还会长好多天,而殡仪馆的人在埋葬尸体以前,通常是会刮光它的脸的。我们还想决定,一个人是真正死了,还是短期间的昏迷。”

    史彭格又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你们的实验是为了移植器官更简化一点。”

    “不——不,这不是主要的目的——当然,这也许有点关系,我们真正的目的,乃是要防止活埋。”

    “活埋?”史彭格有点不解的样子。

    “不错,这些活埋的例子实际上比我们想像中要多得多。有很多病人被正式宣告死亡,但突然间又活过来。这里有一份已经完成的报告说,若干年前在巴黎就发生了这样一件事。当时的风俗是,他们每五年就要把公墓里的骨头挖起来,以让出地方来埋葬甫去逝者。他们发现平均五百具尸体里面,就有一具是膝盖蜷伏在胸部上的,这表示他在棺材里又醒过来,而想用膝盖顶开棺材盖。这也就是说,五百个人当中,至少有一个人是被活埋的。

    在英国也做了一个类似的研究,调查地区包括英格兰和威尔斯,每年至少有两千七百人是被活埋掉的。在慕尼黑的殡仪馆,他们把死人排成一列一列,然后用绳子连起来接到看守者办公室的一些铃口 当上。常常会有人活过来,使得铃口 当响起,而把看守者吵醒起来。”这位博士只顾自己讲,也不管别人是否有兴趣听,他只

    顾口沫四溅地说下去:

    “有些著名人物也这样差点被活埋,诗人帕特拉克在下葬以前几个小时,从棺材里坐起来,骂他的侍仆让他口渴得要死。希腊正教主教李博斯,在哀悼者绕着他瞻仰遗容时,他突然又活过来,这吓坏了很多人。有一次,著名的解剖学家萨利阿斯,正要解剖一位贵族的尸首,这位贵族突然活过来,当时教廷的 “宗教裁判所”说他用了巫术,而把萨利阿斯用火烧死了。但不久以后,这位大裁判长本身被宣布死亡,躺在另外一位解剖学家的手术台上时,他自己突然又活过来,这真是个莫大的讽刺。的确,解剖时的震动,使得很多人醒过来,在英国乔治和维多利亚时代,常发生棺材里有响声的事情,但是没有人敢打开来看,这些倒楣的人就此活活窒息而死。还有些例子是在盗墓挖开坟墓时,却发现棺材中是活人。有一个美国女孩,甚至在棺材中生下了孩子。”

    听到这里,陶拉斯暗示地咳了一声,费格里的兴奋也就此打断。

    “抱歉,这不是在这种场合应该讨论的事情。”

    “哦,没有关系,”史鼓格向陶拉斯打了一个手势:“反正,我对你的工作热诚非常敬佩。”

    费格里像一个受到称赞的孩子,腼腆地笑了:“我只要一谈起我的工作,常常会得意忘形。不过我说这些,乃是想要两位明白,这的确是个问题。很多医生都急着想解决这个问题,因此他们中间有些人不得不采取反传统的革命作法。我对典狱长所讲的,和我现在向两位所说的,差不多也是为了让他明了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好准许我参加拉诺佛的执刑。”

    “好了,”史彭格的声音又变得冷漠起来:“我们已经明白了,现在让我们回到本题上,那你到狱中去看拉诺佛的事,后果又演变成什么样子?”

    “嗯,我向他把事情分析完了以后,他似乎很理智也很聪明,能够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你的意思,”拉诺佛说:“你是说当我上断头台时,你要在旁边看,好作研究。”

    “不错,那么……”

    他听得眉头皱了起来,费格里感到他的话非常刺耳。

    “在我小的时候,我也常常杀鸡,把鸡头砍下来以后,还看着无头鸡带着满身的血乱飞,你也想这样做来找点乐子,是不是?”

    费格里不禁眉头皱了起来,拉诺佛把事情想到那里去了。但他还是想把事情解释清楚,于是他又说:“我并不觉得这是件好笑的事,能不能让我把话讲完,因为这对你也有好处。”

    “好,好,说罢!”

    “多谢,”费里格不安的移动了一下身子,他又继续说:“大约三十年前,夏皮洛医生也做了我现在要做的同样事情。他和像你一样的一个人商量好,想说明一个人的头被砍下来以后还有知觉。我现在也是要重复他的试验,只不过更进一步要测量在你死后,尸体所留下的某些电子能,看看在死的当时会产生些什么现象。”

    “我明白,”一直沉默着的拉诺佛最后吐出这三个字。

    “我所想要的只是…”

    “等一下,我们把话说清楚点,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把我的头砍下来以后,我还会活着?”

    “不错,断头机把一个人的头切下来以后,没有理由说这个人立刻就会死去,当时在他的脑子里还有足够的血液,可以让脑子继续活动好几分钟,事实上你主要的机能——你的听觉、视觉和嗅觉——都会继续维持活动。”

    拉诺佛张开嘴大笑:“不错,多谢你,但你的话仍然没有理由使我高兴。”

    费格里又诚恳地说:“我是想告诉你,你也并不会遭到多少痛苦。我刚才提到的那位医生,他试验的结果是:在那个人的头被砍掉以后,有五分钟时间脑子还是在活动着。他们在事先就安排了联络信号,譬如是眨眼睛什么的。在法国大革命时期,那些刽子手常会发现到,在断头机落下以后,有些头在十五分钟内还有知觉。根据一位刽子手的记载,每次执行后,他会看看装头的篮子里,几乎有一半的头,肌肉还在颤抖扭曲,有的更是咬着牙齿,似乎是不胜痛苦。”

    “你***虐待狂,你是个虐待狂是不是?”说着话,接诺佛就站了起来。

    费格里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拿起手杖准备防卫自己,他还在一面说:“我可以帮助你,我们能互相帮忙,你就是帮我这个忙,对你也并没有什么损失,这件事怎样也免不了要发生在你的身上。只要你完成我们事先联络好的信号,我就会用斧子劈开你的头,你最多不过痛苦四十五秒,而你孩子的一生就有人照顾了。”

    拉诺佛拿起一副放在桌上的十字架,这是铜做的,用来当武器非常可怕。

    “放下来!”费格里喊着说。

    “要是我用这打在你头上,你的脑子还能活动多久,博士?”

    “警卫!警卫!”费格里喊的声音更大了。

    拉诺佛向前跨了一步,但费格里及时用手杖打了他一下,十字架掉在地上。

    接着拉诺佛又用手来勒他的脖子,费格里又用手杖把他移开了,但这次拉诺佛却抓到了他的手杖,两个人就各拉一头抢了起来。他的力气比拉诺佛要小得多,手杖柄一扯撞到他的胸口,就他撞到囚舍的门上。

    拉诺佛用脚想踢他,但在拉扯中失去了准头,一脚踢在门上。

    这时候,费格里听到囚舍外面有了脚步声,接着门闩打开了,两个警卫冲了进来,费格里跌倒在走廊上。

    两个警卫用警棍打拉诺佛,好不容易才把他制伏住,然后在地上拉起这位博士,要他赶快走,这边用力关上了门。

    “你没事吧?先生,”一个警卫问。

    “多谢你们,我没事。”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这些死刑犯都凶得要命,和野兽差不多。”

    囚舍里面,这时拉诺佛不断敲门,同时在喊着什么。

    警卫用警棍敲着门喊:“不准叫!”

    “等一下,请等一下。”费格里又跑到囚舍门口倾耳听着。

    “好吧,博士,”拉诺佛喊着说:“我照你的话做,我会给你证明,只要我那时真还有知觉。”

    “他真的有吗?”史彭格问。

    “不错,他的确有。”

    史彭格和陶拉斯对望了一眼,他们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那你参加了执刑?”他们俩几乎是同时问。

    “不错。”

    “那情形怎样了呢?”

    “你们参观过执行死刑没有?”费格里反过来问他们。

    两个人都摇了摇头。

    “只要有人执行死刑,整个监狱都闹翻了天,每个囚牢里的犯人都会大叫大喊,拼命敲门敲墙壁,在拉诺佛被带到院子里时,吵闹到达最高潮。他们一边一个紧拉着拉诺佛的胳膊,把他带上了断头台,刀一落下,他的头就掉了下来。典狱长不准我把电子设备用在他身上,只准我检查他的头,因此刀一落下,我就捡起了他的头——”

    “后来怎样?”史彭格问。

    “他遵守了他的诺言——他向我提出了证明。”

    “什么证明?”

    这位博士举起了他的手。

    史彭格困惑地看了看他的手,摇着头说:“我看不懂!”

    “仔细看看我的手!”

    “哦,你的手割破了,是吧?”

    “不,这是牙齿印,拉诺佛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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