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世界名著 > 《杀人之门》在线阅读 > 正文 第十三章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杀人之门》 作者:东野圭吾

第十三章

    那天晚上父亲没回家,不过我一点也不意外。不但不意外,甚至隐约感觉到,我将永远不会再见到他。

    我的预感是对的。到了隔天,甚至后天,父亲都没有再回到公寓来。

    又过了几天,家里来了几个父亲那边的亲戚。其中一个是松户的姑姑。他们的嘴里接连说着:“真麻烦呀、伤脑筋呀。”没有任何一个人正眼看我一眼。他们只问了我一次:“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去了哪里?”我回答:“我不知道。”

    那一天,之前的那三个地狱使者也来了。他们和亲戚间没有特别发生争吵,只是低调地办了一些事务性的手续。三个使者面无表情,亲戚们垮着一张脸听他们说明事情原委。

    几天后,住在三鹰的亲戚来接我。我只带着必要的行李离开了公寓。那位亲戚在经营造园事业,家里有一间没人使用的空房间。

    我从那位亲戚家通学,但生活并没有因此获得安稳的保障。我在他家待了三个月左右,接着寄宿在别的亲戚家,过了两、三个月之后,又被踢到另一个亲戚家。

    就这样,当我升上高工三年级,才搬到父亲说已经打过招呼的松户姑姑家。她家的女儿已经出嫁,因此允许我住进她原本使用的房间,但是严格禁止动她房间里的物品,只可以使用书桌和书柜。紧闭的壁橱在缝隙贴了几张纸,而且还捺上封印。至于衣柜则是上了锁。

    房间里摆了一台小型音响,使用的时候必须经过他家人的同意,不过我还是经常擅自使用。我会带上耳机,收听fm播放的流行歌曲和外国音乐。听音乐的时候,是我在那段颠沛流离的生活当中唯一心情平静的片刻时光。其实,我比较想听唱片,但是唱片应该都放在壁橱里吧。

    书柜上排列着小说、上学时用的参考书和少女漫画。其中,还掺杂着几本女性杂志,杂志的内容让从没看过这种书刊的我大吃一惊,里面有许多关于*的大胆表现。我这才知道,原来女性对*也有兴趣。好一段时间,阅读那些杂志成了我私密的乐趣。

    我每天疲于应付他们家的人。不过,事后回想起来,其实那家人都是好人。他们和我没什么血缘关系,却供我吃住,还让我去上学。虽然他们常常让我觉得自己很碍事,但他们却不曾把厌恶的心情写在脸上,或用难听的话挖苦我。我后来想想,其实在壁橱上封条或衣柜上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虽然她女儿嫁出去了,不过也真亏她肯同意把房间借给我呢。

    她女儿经常回娘家,看到我的时候,还会笑着对我说:“房间你可以随意使用。”

    有一天不知道怎么着,我发现衣柜和墙壁间的缝隙间塞有东西。我用三十公分的尺将它勾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小纸袋,里面装着六个未使用的保险套。

    我当然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只不过实际看到还是头一遭。我不清楚房间的主人公为什么会有保险套,又为什么会将它塞在那种地方。然而,发现保险套却让我想象到房间主人*的情景。那种幻想让我感到异常地兴奋。我生平第一次戴上保险套自慰。不用说,我在脑中侵犯的对象自然是房间的主人。罪恶感和破戒意识交融,化为一股刺激,让我达到至高无上的快感。*之后,我虚脱地思索着该讲使用过的保险套丢到哪里才好。

    父亲依旧下落不明。我不知道亲戚是否积极地调查父亲的下落,至少松户家的人应该不会认为保持现状即可。只不过,他们似乎在思考别的解决方法。因为姑姑曾经这样问过我:“我说阿和,你会不会想要跟妈妈一起住呢?”

    她指的妈妈当然是我的生母。她大概是认为,与其找到父亲,不如把我交给母亲比较快。

    老实说,事到如今我并不想和母亲同住。我对她的母爱抱持怀疑,更对她的不负责任感到生气,但是我却回答:“我不知道。”

    “可是,还是和亲生母亲一起住比较好吧?”姑姑还是继续问我。

    我偏着头,回答:“我不知道。”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姑姑不满地点头。

    后来,把我交给母亲的计划好像失败了。她们不可能找不到母亲住的地方,说不定是母亲拒绝了。我从很早以前,就亲眼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建立了一个和乐的家庭。在那之后,松户的姑姑不曾再问我与母亲同住的事。

    升上三年级,自然必须考虑未来的出路,但这完全轮不到我*心。在我几乎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学校就已经帮我安排到一家制造厂工作了。虽然名为造船厂,但实际上却不制造船只,而是一家以制造重机械为主的公司。

    毕业典礼后不久,我就住进了位在府中的单身宿舍。一个离车站很远,连要到公车站都得走上附近二十分钟的地方。工厂就在那个公车站附近。

    宿舍很老旧,细长型的房间里铺着八张榻榻米(*两张榻榻米约一坪。),活像个鸽子笼。如此狭窄的房间由两人共用。和我同住的是一个名叫小衫,看起来曾当过混混的男人。他好像生性对什么都有意见,一搬进宿舍就抱怨连连,不光是对狭窄的空间有意见,一会儿抱怨工作服的造型太俗气,一会儿说戴上工作帽会弄塌发型,连护目镜他都能碎碎念,说它看起来愚蠢至极。除此之外,宿舍的伙食难吃和浴室的水流太小,也在他抱怨范围。格外令他不满的是,舍监会擅自跑进住宿生的房间。小衫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还拿着雨伞跑去舍监室找他理论。连同我在内,有几个人听见了他的咆哮声。不过,幸好他没有笨到拿雨伞敲舍监的头。

    小衫从不看布告栏,因此他完全不知道舍监通知住宿生的各种事项。多亏我有罩他,他才没有出洋相或挨骂,因此尽管他总是开口闭口抱怨,却不曾对我发过一句牢骚。我甚至还帮他写过新进员工必须写的日志。我想,他本性应该不坏,只不过,他明知道头发会被帽子弄塌,还是要一大早起来用吹风机吹个老半天,好将头发立成鸡冠头,这点实在令我受不了。

    不管怎样,单身宿舍是我期盼已久,好不容易才到手的“自己的城堡”。

    我隶属于机器马达的生产线,最先分配到的工作是将瑕疵品解体,然后是检查和包装。每一项都是极耗体力的工作,因此每轮一次晚班,我的体重就会掉两公斤。

    我的小组自组长以下有十三个作业员。没有人和我同时期进公司,全部的人资历都比我老。其中,有一个大我三岁名叫藤田的男人,凡事都要找我的碴。

    藤田的做法很阴险。好比说,他负责的是我上一个制程,但他会先大量囤积产品,然后再一口气流到我手上。对于新工作还不熟悉的我,马上就一阵手忙脚乱。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他不时还会故意将瑕疵品混在产品中。他这么做是期待我在慌忙中没找出瑕疵品。实际上,我的确好几次没找出瑕疵品,每次都被组长狠狠地骂了一顿。我很想告诉组长都是藤田在搞鬼,可惜我并没有证据,只好乖乖挨骂。

    等到我习惯了工作之后,藤田又耍出了另一个令人无法置信的蛮横花招。他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瑕疵品混进平板架上已经检查完毕的产品中。还好当时我刚好察觉到,要是就那么包装出去的话一定会招到客户抱怨,并且引发一场大骚动。

    我不太清楚藤田讨厌我的理由。他似乎没有捉弄所有后进员工,或许是特别讨厌我吧。我听过闲言闲语说他就是看不爽我的长相,所以我想说不定就是两人不投缘吧。

    然而,我受不了只是因为两人不投缘就捉弄我。有一天,我忍无可忍,停下手边的工作,走到藤田身旁。藤田的目光透过护目镜,恶狠狠地瞪着我,一副在说“有何贵干”的样子。

    “你刚才把瑕疵品混进平板架上检查完毕的产品中,对吧?”

    “我才没做那种事呢。”藤田别过脸去,继续手上的工作。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被骂的可是我唷!”

    “我说了,我不知道。你想找人吵架吗?”

    “想找人吵架的人是你吧?”

    但藤田没有回答。他无视于我的存在,继续组装产品。

    “反正,会做出那种事的……”我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警铃在我背后响起。回头一看,我负责的地方堆了一堆产品。我慌忙地赶回去却已太迟了,运送产品的输送带已经停了下来。

    “田岛!”耳边传来组长尖锐的叫声。“你在发什么呆呀!好好干!”

    “对不起。”我在道歉的时候,瞥见藤田面露嘲笑的侧脸。我一时火上心头,把手上用来检查产品的工具朝他丢去,击中了他的右肩。

    “你搞什么鬼!”

    “还不是因为你干的好事。”

    “你想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吗?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

    我拿起一旁的扳手,直接朝他丢去。

    “混帐!”听到这句话的同时,我被人从身后架住。原来是组长。“田岛,你在做什么?!”

    “都是那家伙害的。”我想用穿着安全鞋的脚踢藤田,但脚却不够长,踢不到他。

    藤田一面讪笑,一面往后退:“我好怕唷。这家伙的脑袋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藤田,你做了什么?”组长问。

    藤田伸出手在脸前挥呀挥。

    “我不知道呀。这家伙突然跑来找我的碴。”

    “我没有找碴。”

    “闭嘴!总之,你们两个一起给我过来!”

    组长将我拖到工厂角落。

    我说明事情原委,但组长并不相信我说的话。组长后来也问了藤田,藤田当然不可能承认,但组长却没有怀疑他。

    自从那天以来,我遭到众人的孤立。我从生产线上被调了下来,主要的工作变成调度材料和将装箱的产品搬到出货区。我好想被视为大乱团队合作的害群之马。当休息时间大家吵吵闹闹地在玩纸牌或扑克牌的时候,我也一个人看书。

    就在我开始为工厂生活感到忧郁的时候,同寝室的小衫偷偷带女孩子进来宿舍。有一天,当我结束晚班工作回宿舍睡觉的时候,小衫带着女孩子走进房间。我们彼此都吓了一跳。他那天请特休,似乎忘了我上晚班。

    “她叫奈绪子。”小衫红着脸为我介绍。那是一个短发,个子娇小的女孩子。她畏缩地低头向我行了个礼。

    据小衫说,他不是第一次带她进宿舍了。

    “因为,带女人进来的又不是只有我。”说完,小衫贼贼地笑了。“我也看过好几个人带女人进来。不过我不会去告密的啦。大家礼尚往来嘛。你也这么认为吧?”

    小衫在暗示我,要我别张扬这件事。当然,我并没有打算打小报告。

    原来奈绪子住在同公司的女子宿舍。她和我们同期,在别间工厂工作,好像是透过联谊认识小衫的。闲聊之下,我意外地发现了一件事。奈绪子竟然和江尻阳子是同一所高职毕业的。我小心翼翼地问她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江尻阳子的同学。没想到奈绪子竟然眨眨那双大眼睛,说她们是同班同学,而且感情还挺好的。

    “同班同学……换句话说,是一年级的时候,对吧?”

    “嗯,毕竟……”

    “我知道。”我点头制止她继续说下去。阳子只念到高职一年级的秋天为止。

    小衫想要知道事情原委,于是我将阳子自杀的事情向他说了一遍。小衫也一脸黯然地低声说:“真是难为她了。”

    “那你知道她自杀的原因吗?”

    我问奈绪子。她低头有些犹豫地说:“好像有很多谣传……”

    我察觉到她知道原因。

    “我听说她怀孕了。”我试着套她的话。

    “嗯,我想这件事应该没错。因为阳子她母亲在找让阳子怀孕的男人。”

    我的推理果然没错。

    “等一下。她是因为怀孕而自杀的吗?”小衫插嘴说:“一般有可能发生这种事吗?我念的高中,有个女生大着一个肚子,也没见她特别在烦恼什么啊。毕业的时候她还挺着大肚子,抬头挺胸地和大家站在一块儿呢。”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吧。再说,我想那个女生应该也不是一点烦恼都没有。”

    “是吗?”

    “挺着大肚子出席毕业典礼,是表示她打算把小孩子生下来吧?”奈绪子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虽然会有点不好意思,但毕竟是有了喜欢的人的小孩,高兴的心情应该会大过于羞愧。不过,要是小孩子不能生下来的话,就又另当别论了。”

    “毕竟她才高职一年级,又不能把小孩子生下来。”我说。

    “那把小孩拿掉不就得了。”

    “你别说得那么简单,拿小孩跟割盲肠可是两码子事。”

    “割盲肠反而比较严重吧?我认识的一个女人,念高中的时候就堕了两次胎。她本人也若无其事地说:‘堕胎哪用得着住院。’”

    “她只是看起来若无其事吧。”

    “当然啦,她应该还是会有点烦恼吧,但我认为她不会想要自杀哩。”

    “所以每个人处理的方式不同嘛。”

    在我们争执不下的时候,奈绪子说:“不对。”

    “重要的是男朋友的心态。女生要是感觉到男朋友是为自己着想,虽然觉得难过,但应该还是能够忍受堕胎。可是阳子的情况,大概就不是那样了。”

    “不是那样是什么意思?”我看着奈绪子的脸。

    她先是低下头,然后抬起头说:“阳子在自杀之前,做了些奇怪的举动。”

    “什么事?”

    “她用很快的速度在学校的楼梯爬上爬下。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有好多女生看过,我也看过一次。”

    “她在做什么?”小衫问。

    奈绪子摇摇头。“当时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一个朋友看到阳子在放学后边哭边讲公共电话。”

    “她在和谁讲电话呢?”我心里有个底,但还是姑且一问。

    “我不知道。不过,我那个朋友听到了一些阳子说的话。”

    “她说了什么?”我的心跳莫名地开始加速。

    “内容不是很清楚,总之阳子好像边哭边说她想停止了。”

    “想停止了?停止什么?”

    “她好像没说,只是一直哭着说:‘我想停止了。我不想再做这种事了。’不过,她看起来好像被对方说服了。”

    “是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小衫抱着胳臂,陷入沉思。

    我隐约窥见了事情的真相,但却不想要进一步推论心中那个逐渐成型的部分。因为,那实在太过悲惨,而且令人不舒服。我默不作声地盯着老旧榻榻米的缝隙,看了好一阵子。

    “我觉得这件事好过分。”奈绪子突然说了一句。

    从这句话中,我知道她也察觉到了阳子的泪水所代表的意义。

    “过分什么?”迟钝的小衫好像还不懂。

    “电话里的那个男的啊。”我说。“他大概就是让阳子怀孕的人。”

    “她哭着说她不想怀孕吗?”

    “不是那样啦。都已经怀孕了,说她不想怀孕又能怎样?”

    “那是怎样嘛?”

    我看着奈绪子,和她四目相交。她似乎不想开口。

    “对方那个男的想要让样子流产。”我不得已只好说了。

    “咦?是这样吗?”小衫一脸完全没想到的表情,轮流看着我和奈绪子。

    奈绪子微微点头,说:“大概是吧。”

    “你没听说过吗?孕妇不能做激烈的运动。快速上下楼梯更是不行。”

    “这我是知道。”小衫将手放在用定型喷雾剂固定的头发上。“为什么要让她做那种事?带她去医院不就得了吗?”

    “因为去医院要花钱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

    “阳子家是单亲家庭,所以她不想为母亲添麻烦吧。再说,她大概也不想告诉母亲她已经怀孕了的事。”

    “钱由男方出不就得了吗?谁叫他要让她怀孕。”

    “那家伙大概没钱吧。”

    或者是不想为那样的事出钱的人。我的脑中突然出现仓持修在下五子棋时的背影。

    “真过分。所以让她上下楼梯,强迫她流产吗?那就难怪她会哭了,会说她想要停止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小衫义愤填膺起来。

    “她为什么会对他言听计从呢?”我低声说。

    “应该是不得不那么做吧。我想,阳子也很清楚自己不能把小孩子生下来。要是有钱的话,可以不用想太多,就去医院拿掉孩子。假如她是比较会玩的女孩的话,说不定就会想到跟朋友说,向朋友筹钱去堕胎了。”从她说话的口吻听来,好像有认识的朋友那么做似地。

    “而且……”奈绪子继续说道。“我猜她大概还喜欢那个男的,所以才会照他说的去做。她喜欢那个男的,害怕要是违背他的话,对方会讨厌自己。”

    “她喜欢那种恶劣的男人?”

    “嗯。”奈绪子点头。小衫摇头低喃:“真是搞不懂女人啊。”

    即便是刚上完晚班,那天我无法入眠。纵然我躺在船上盖好了棉被,悲愤之情却不时从心中涌现,让我辗转反侧。

    和江尻阳子在游泳池里嬉戏的时光,对我而言是无可取代的珍贵回忆,但仓持却夺走了它,还用卑劣的手段害死了她。没错!那样的行为简直与杀人无异。

    我的脑海浮现出阳子在无人的校舍里默默地上下楼梯的身影。她气喘如牛、汗流浃背,咬着牙听从心爱的人的命令。再没有比残害怀有身孕的身体更痛苦的事了吧,更何况是心爱的男人命令自己那么做,想必更加悲哀。即使如此,她还是不肯停止。因为她相信,唯有顺利流产,才能挽回男人的爱。或者,她只是因为太过绝望而丧失判断力,机械性地移动脚步罢了?

    然而,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临界点,一旦超越那一条线,心中的一切将会崩溃。她停止上下楼梯,走进教室。或许是从教室的窗户看出去的风景非常吸引她,也或许是她认为,跳下去就能消弭一切的痛苦,拔除烦扰。

    阳子并不是基于一个悲壮的决心,而是在一种做梦的氛围中从楼上跳下去的。至少,我想要那么想。若不那么想的话,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此时此刻,我的心中再度燃起了对仓持修的憎恶之情。原本因为自身命运的巨变,而将那份感情长久封存在记忆深处,然而此际却鲜明地复苏了。

    不能让那种男人活下去——那股激动的情绪不同于之前萌生的杀人念头。为的不是自己,而是为了江尻阳子。我要杀了他。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东野圭吾作品集
黑笑小说空中杀人现场美丽的凶器解忧杂货店信(又名手纸)绑架游戏十一字杀人嫌疑人X的献身布鲁特斯的心脏湖边凶杀案名侦探的守则单恋超·杀人事件变身名侦探的规条白金数据怪笑小说伊豆旅馆的神秘案秘密[东野圭吾]只差一个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