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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的没落》 作者:斯宾格勒

第五章 音乐与雕塑(7)

    心灵意象中的意志与思维,类似外部世界的意象中的方向与广延、历史与自然、命运与因果律。这两个方面,我们在关于心灵的原始象征中已有所论述。意志与未来和现在相关联,而思维与无限和此处相关联。按照这种分析方式,浮士德文化是一种意志文化,明显表现了它的心灵的历史意象。西方人偏爱用第一人称表达,还有我们唯我是从的观念,以及日常的行事方式,在客观上都体现了意志的巨大作用。这种方式不仅支配着作为历史之世界的图像,还支配着我们自身的历史。我们可以从高耸的哥特式建筑尖顶中感受到这种观念。尖顶仿佛是一个充满了意志色彩的主体的我,飞扶壁也是一个主体的我的形象。因此,从托马斯阿奎那到康德,整个浮士德式的伦理学讲述的几乎全都是主体的我的实现问题,体现的全都是对主体的我的伦理,传达的全都是对主格的我的信仰和劳作的确证。进而言之,为了主体的我及其幸福,同时强调了尊重作为邻人的你的必要性。就最高意义而言,它的目的就是为了促成主体的我的永恒。

    就消除自我存在的观念而言,麻葛式的心灵意象与俄罗斯的心灵有相同之处。俄罗斯的心灵的原始象征是没有界限的平面,它缺少西方文化中的特有的强烈的自我中心色彩和支配别人的意志,它视别人为平等的兄弟,具有谦卑、自我奉献的特征。与浮士德心灵意象中的我不同,俄罗斯人把我当做对待邻居关系的出发点,借助我关爱邻居亲人的方式,从道德上提升自我的存在,同时视自我的自私自利行为为耻辱。俄罗斯人认为,与自我有关的一切都是我们西方虚荣心的产物,是傲慢自负的表现。他们常常就教堂的屋顶作对比,我们西方的教堂的屋顶是尖的,直插云霄,而他们的教堂屋顶是平的,少量是圆形的,他们据此得出上面的结论。文学形象中不乏这类强烈反对关注自我的形象。托尔斯泰笔下的《复活》中主人公聂赫留朵夫关注他的道德的我,就像在意他的指甲一样,一旦变长,就立即剪掉; 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的主人公拉斯柯尔尼科夫更是将自我的概念深深地置于群体的我们当中,只有那时,他才会感觉到个体的存在。他甚至认为,即使是自我的错误,也应当看做包括我在内的全体人的错误,承认某个犯罪行为或某种罪刑是他自己所特有的,同样是一种自负与虚荣。这种观念对麻葛式的心灵意象也有支撑作用。

    二 佛教、斯多葛主义与社会主义

    西方人通常这样理解道德:你必须这样地去改变、去形成或去安排某事,以便使其合乎某种秩序。而且公众坚信这种秩序的效能,以及我们附加给它的名称是不可动摇的,这种秩序和对它的称谓就是道德。在道德观念中,任何事物都有权力诉求和影响远方其他事物的意志。无论是路德、耶稣会士、教皇、尼采,还是达尔文主义者、社会主义者,在这一点上,全都无一例外地是一致的。对于他们来说,道德始于对普遍而永恒的有效性的一种诉求。这种道德观是一种典型的浮士德式的心灵。凡是不这样思考,而以其他方式进行思考或教导的人,都是有罪的,是胆小鬼和敌人,应该毫不留情地被打倒。你应当如何、国家应当如何、社会应当如何,这种道德形式是我们本身就应该明白的,也代表了我们所谓的道德的唯一真实的含义。但在古典世界、印度或中国,这种形势是不存在的。例如,佛陀只给出了取舍的典范,而伊壁鸠鲁只提出了忠告。两者都同样是高级道德的形式,但却都不包含意志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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