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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爱 呼啸山庄 阿格尼丝·格雷》 作者:勃朗特三姐妹

第132章 小林顿病故

  我曾去过山庄一次,但是自从她走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当我去问候她时,约瑟夫用手把着门,不许我进去。他说林顿夫人完蛋啦,主人不在家。泽拉告诉过我他们过日子的一些情况,不然我简直不知道谁死了,谁活着。

  泽拉觉得凯瑟琳太傲慢,也不喜欢她,我从她的话里猜得出来。我的小姐初去时曾要她帮点忙;可是希思克利夫叫她只管自己的事,让他儿媳妇自己照料自己;泽拉本是一个心窄的、自私自利的女人,自然乐得同意。凯瑟琳对于这种怠慢表示出了孩子气的恼怒;用轻蔑来相报,如此就把能为我通风报信的人也推入她的敌人之列,记下了仇,好像凯瑟琳做了天大的对不起她的事似的。

  大约六星期以前,就在你来之前不久,我曾和泽拉长谈,那天我们在荒原上遇见了;她给我讲了一些这样的事:

  “林顿夫人所做的第一件事,”她说,“在她一到山庄时,就是跑上楼,连对我和约瑟夫都没打个招呼,说声晚上好;她把自己关在林顿的屋子里,一直待到早上。后来,在主人和恩肖早餐时,她到大厅里来,全身哆嗦地问道可不可以请个大夫来?她的表弟病得很重。

  “‘我们知道!’希思克利夫回答,‘可是他的生命一文不值,我不愿在他身上再花一个铜子儿啦!’

  “‘可我不知道怎么办,’她说,‘要是没人帮帮我,他就要死了!’

  “‘从这个屋子里出去,’主人叫道,‘永远别让我再听见关于他的一个字。这儿没有人关心他怎么样。你要是关心,就去做看护吧。要是你不,就把他锁在里面,离开他。’

  “然后她就麻烦起我来了,我就说我已经让那个讨厌的东西祸害够了;我们谁都有自己的事,她的事就是侍候林顿:是希思克利夫叫我把那份工作交给她的。

  “他们在一起是怎么弄的,我也说不上来。我想他准日夜地哭号,她难得有点休息;从她那发白的脸和迷迷瞪瞪的眼睛可以猜得出,她有时到厨房里来,样子很狼狈,好像是想求人帮忙,可是我可不打算违背主人:我从来不敢违背他,迪恩太太,虽然我也觉得不请肯尼思大夫来不对,可那跟我没关系,用不着出主意,或者抱怨;我总也不爱多管闲事。

  “有一两次,我们都上床睡了,我偶尔又开开我的屋门,就看见她坐在楼梯顶上哭;我就马上关上门,生怕我被感动得去干预。真的,当时我是很可怜她;可你知道,我还是不愿意丢我的饭碗呀。

  “到底有一天夜里她鼓足勇气来到我的屋子,她说的话把我都吓糊涂了。‘告诉希思克利夫先生,他的儿子要死了——这次我确定他是要死了。立刻起来,告诉他。’

  “说完这话,她又不见了。我又躺了一刻钟,一边静听,一边发抖。没有动静——宅子里静悄悄的。

  “‘她搞错了,’我自言自语,‘他病好啦。我用不着打扰他们。’我就瞌睡起来。可是我的睡眠第二次被尖锐的铃声吵醒了——这是我们唯一的铃,特意给林顿装置的;主人叫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叫我通知他们,他不要再听见那个声音。

  “我传达了凯瑟琳的话。他自言自语地咒骂着,几分钟后他拿着一根点着的蜡烛出来,向他们的屋子走去。我也跟着。希思克利夫太太坐在床边,手抱着膝。她公公走上前,用烛光照照林顿的脸,望望他,又摸摸他;然后他转身向她。

  “‘现在——凯瑟琳,’他说,‘你觉得怎么样?’

  “她不吭声。

  “‘你觉得怎么样,凯瑟琳?’他又说。

  “‘他是平安了,我是自由了,’她回答,‘我应该感觉挺好——可是,’她接着说,带着一种她无法掩藏的悲苦,‘你们撂下我一个人这么长时间和死亡搏斗,所以我感觉到和看到的只是死亡!我觉得就像死了一样!’

  “她看上去也像是死了似的!我给她一点儿酒。哈顿和约瑟夫被铃声和脚步声吵醒了,在外面听见我们说话,现在进来了。我相信约瑟夫挺高兴这个孩子去世;哈顿好像心事重重:不过他盯住凯瑟琳比想念林顿的时间还多些。但是主人叫他再睡去。我们不要他帮忙。然后他叫约瑟夫把遗体搬到他房间去,也叫我回屋,留下希思克利夫太太一个人。

  “早上,他叫我去告诉少奶奶,务必下楼吃早餐——她已经脱了衣服,好像要睡觉了,说她不舒服;这一点我不觉得奇怪。我告诉了希思克利夫先生,他答道:

  ‘好吧,由她去,到出殡后再说;常常去看看她需要什么给她拿去;等她见好些就告诉我。’”

  据泽拉说,凯茜在楼上待了两个星期;泽拉一天去看她两次,本想对她好些,可是她这种打算慢慢待她好一些的善意,却马上就让她高傲地拒绝了。

  希思克利夫上楼去过一次,给她看林顿的遗嘱。他把他所有的以及曾经是她的动产全遗赠给他父亲:这可怜的东西是在他舅舅去世,凯瑟琳离开一个星期的那段时期受到威胁,或是诱骗,写成那份遗嘱的。至于田地,由于他未成年,他不过问。不管怎么说,希思克利夫先生也根据他妻子的权利以及他的权利把它们得到了——我想是合法的——毕竟,凯瑟琳无钱无势,是不能干预他的产权的。

  “始终没有人走近她的房门,”泽拉说,“除了那一次。只有我,也没有人问过她。她第一次下楼到大厅里来是在一个星期日的下午。在我给她送饭的时候,她喊叫说她待在这冷地方,再也受不了啦;我告诉她说,主人要去画眉田庄了,恩肖和我是不会拦着不让她下楼的;她一听见希思克利夫的马奔驰而去,马上就露头儿,穿着黑衣服,她的黄卷发梳在耳后,朴素得像个教友派教徒:她没法把它梳直理顺。

  “约瑟夫和我经常在星期日到礼拜堂去。”(你知道,现在教堂没有牧师了,迪恩太太解释着;他们把吉默顿的美以美会或是浸礼会的地方,我说不出是哪一个,叫做礼拜堂。)约瑟夫已经走了,”她接着说,“但是我想我还是留在家里合适些。年轻人有个年纪大的人照看着点总是好些,再说哈顿尽管非常羞怯,却不是品行端正的榜样。我让他知道,他表妹大概要和我们一道坐着,她总是守安息日的;所以当她待在那儿的时候,他最好别搞他的枪,也别干屋里的零碎活。

  “他听到这消息就脸红了,还看看他的手和衣服。一会工夫鲸油和枪弹药全收起来了。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自己来陪她;他想使自己体面些;所以,我笑起来,主人在旁我是不敢笑的,我说要是他愿意,我可以帮他忙,还嘲笑他的慌张。他又不高兴了,开始咒骂起来。

  “得啦,迪恩太太,”泽拉接着说,看出我对她的态度不以为然,“你也许以为你的小姐太好,哈顿先生配不上;也许你是对的:可是我承认我很想把她的傲气压一下。现在她所有的学问和她的文雅对她又有什么用呢?她和你或我一样的贫穷,更穷,我敢说,你是在攒钱,我也尽自己那一点儿力气这么干着。”

  哈顿允许泽拉帮他忙,她把他奉承得性子变温和了,所以,当凯瑟琳进来时,照那管家说,他把她以前的侮蔑也忘了一半,努力使自己彬彬有礼,让自己讨她喜欢。

  “夫人走进来了,”她说,“跟个冰柱似的,冷冰冰的,又像个公主似的高不可攀。我起身把我坐的扶手椅让给她。不,她翘起鼻子对待我的殷勤。恩肖也站起来了,请她坐在高背椅上,坐在炉火旁边:他说她一定是饿了。

  “‘我饿了一个多月了。’她回答,尽力轻蔑地说出个‘饿’字。

  “她自己搬了张椅子,摆在离我们两个都相当远的地方。等到她坐暖和了,她开始向四周望着,发现柜子上有些书;她马上站起来,想够下来,可是它太高了。她的表哥望着她试了一会儿,最后鼓起勇气去帮她;她撩起她的裙子,他就把自己够着的第一本书放了进去。

  “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这就算迈开一大步了——她没有谢他;可是他觉得很感激,因为她接受了他的帮助,在她翻看这些书时,他还大胆地站在后面,甚至弯身指点引起他的兴趣的书中某些古老的插图;他也没有因她把书页从他手指中猛的一扯的那种无礼态度而受到挫折——他只不过是让自己退后一点儿,盯着她本人看,不再看她手上的书罢了。

  “她继续看书,或者说在找点什么可读的东西。哈顿的注意力渐渐集中在研究她那又厚又亮的卷发上——他看不见她的脸,她也看不见他。也许,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做了什么,只是像个孩子被一根蜡烛所吸引一样,终于他从死盯着,后来就开始碰它了,他伸出他的手摸摸一绺卷发,轻轻的,仿佛那是一只鸟儿。她让她这样一搅和,吓得猛然转过身来,就像是他把刀插在她脖子上。

  ‘马上滚开!你怎么敢碰我?你待在这儿干吗?’她以一种厌恶的声调大叫,‘我受不了你!要是你走近我,我又要上楼了。’

  “哈顿先生向后退,显得要多蠢就有多蠢;他很安静地坐在长椅上,她继续翻她的书,又过了半个钟头;最后,恩肖走过来,跟我小声说:

  “‘你能请她念给我们听吗,泽拉?我都闲腻了:我真喜欢——我会喜欢听她念的!别说我要求她,就说你自己请她念。’

  “‘哈顿先生想让你给我们念一下,太太,’我马上说,‘他会很高兴——他会非常感激的。’

  “她皱起眉头,抬起头来,回答说:

  “‘哈顿先生,还有你们这一帮人,请放明白点:我拒绝你们所表示的一切假仁假义!我看不起你们,对你们任何一个人我都没话可说!当我宁愿舍了命想听到一个温和的字眼,甚至想看看你们中间一个人的脸的时候,你们都躲开了。可是我并不要对你们诉苦!我是被寒冷赶到这儿来的,不是来给你们开心或是跟你们做伴的。’

  “‘我做了什么错事啦?’恩肖开口了,‘干吗怪我呢?’

  “‘啊!你是个例外,’希思克利夫太太回答,‘我从来也不在乎你关不关心我。’

  “‘但是我不止一次提过,也请求过,’他说,被她的无礼激怒了,‘我求过希思克利夫先生让我代你守夜——’

  “‘住口吧!我宁可走出门外,或者去任何地方,也比听你那讨厌的声音在我耳边响好!’我的夫人说。

  “哈顿嘟囔着说,在他看来,她还是下地狱去的好!他拿下他的枪,不再约束自己。再也不管他那一套,把他星期天的活儿又干起来。

  “现在他说话了,挺随便;她立刻看出还是回去守着她的孤寂合适些:可是寒霜已降了,她虽然骄傲,也不得已渐渐地和我们接近了。不过,我也当心不愿再让她讥讽我对她的好意——从那以后,我和她一样板着脸,在我们中间没有爱她的或喜欢她的人,她也不配有;因为,谁对她说一个字,她就缩起来,对任何人都不尊敬。甚至她对主人也会发火,并且也不怕他打她;她越挨打,她就变得越狠毒。”

  起初,听了泽拉这一段话,起先我决定辞掉我这份工作,在乡下租一所小房子,把凯瑟琳接来和我一块儿住在一起。可是要等希思克利夫先生答应,就像要他给哈顿一所单独住的房子一样;眼下我看不出补救方法来,除非她再嫁,可是这样的筹划,安排起来又不是我力所能及的呀。

  迪恩太太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尽管大夫对我有言在先,我的体力却还在恢复,要多加休息;虽然这不过是元月的第二个星期,可是我计划一两天内骑马到呼啸山庄,去通知我的房东我将在伦敦住上半年,而且,若是他愿意的话,他可以在十月后另找房客来住。无论如何,我也不要再在这里过一个冬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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