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创造进化论(38)

　　其实，对斯宾塞而言，自然界的继起现象会把表现这些现象的意象投影在人类精神中。以此观之，表象相互间的关系对称地与现象相互间的关系相对应。最普遍的自然法则已凝缩现象间的关系，产生出思考的指导原理，而此指导原理已涵盖表象相互间的关系。因此，自然已反映在精神中。思考的最内在结构与事物的骨架一一相应。我也愿意这样想。可是，要人类精神表现现象相互间的关系，就必须有现象存在，也就是说必须有各种从转化的连续性中截取的个别事实存在。我们刚确立今日所见的特殊分解方法，便也同时确立了今日所有知性，因为实体只有与知性发生关联，才能用这种方法分解。其实，我们不能认为哺乳动物和昆虫都注意到自然的同一面貌，在其中进行同样的区划，并以同样方法分解整体。昆虫只要有知性，便已具备有类似我们知性的东西。每一种生物都沿着自己行动所展开的路线来分解物质世界。这是可能行为的路线。这些路线互相交错，描绘出经验之网。每一网目都是一个事实。不错，一个都市是由许多房子组成；都市的街道只是房子的间隔。同样，自然只包含事实。事实一旦确立，关系便只是事实间的线。但是，在一个都市里，随着土地的区划，家屋的位置，形状和街道的方向便也同时决定。要了解家屋所以成为今日这个模样，街道所以变成今日这个走向的细分方法，就须参阅土地的区划。斯宾塞的根本谬误乃在于他虽知道区划如何进行是问题所在，却承认已经区划的经验。所谓思考法则是事实关系的累积，这一说法我同意。但是，我刚确立具备现有形状的事实，我就已经假定目前所有的知觉能力和理解能力了，因为区划物象的是这些能力，从物象整体中截取事实的也是这些能力。因此，我不说事实间的关系产生了思考法则，而主张思考的形式决定了可知觉的事实形状及其间的关系。这两种表现法同其价值，所指涉的也相同。但是，由于第二种说法，我们不再谈论进化；由于第一种说法，我们只谈进化，并未进一步加以深思。为获得何种生存方式，知性才采用目前的结构形态？物质才显示现在的分割状态？这才是真正进化论所要探求的。这种结构和这种分割彼此有如齿轮，咬合在一起。两者是互补的，彼此会使对方进步。尽管我们已确立精神的现在结构，承认物质的现在分割方式，我们仍然停在已进化之物中。对正在进化者、对进化本身，我们仍然毫无所得。

　　进化必须再进一步去探寻。在物理学的领域中，对自己的研究最有心得的科学家都相信，我们不能以论述整体的方式来论述部分；同样的原理不得运用在进步的起源和终点上；一旦与构成原子的微粒子发生关系，创造或消灭都可以存在。因此，他们想置身于具体的持续中。而这具体的持续是各部分互相结合及其发生的惟一场所。他们所说的创造和消灭是指运动和能量，但与运动或能量循环流动其间的不可量导体没有关系。如果从物质除去能量和运动（这是我们用来界定物质者），物质还会剩下什么呢？哲学家必须比科学家更前进。若扫除想象的象征，哲学家就可看到物质世界已归于单纯的流转、连续的流动与转化。这样，哲学家就会想在生命和意识的领域中发现真正的持续。在讨论物质时，即使忽视此一流动也不会犯太大谬误。如前所述，物质附有几何学此一砝码，即使下垂，也因与上升有连带关系，仍会持续。可是，生命和意识却是上升的实体。如果我们在运动中，从本质掌握生命与意识，我们就能了解其它实体如何从生命与意识中衍生。于是，进化出现。物质性与知性在进化中虽然互相加强以进，却也越来越受限制。不过，这时候，我们必须投身于进化的运动，以追求所以有今日成果的进化运劲，不再利用成果的片断重构进化成果。哲学的本务即在于此。如果哲学的原来角色是这样，哲学就不只要精神回归于自己，不只要人类的意识与其产生的根源——生命原理合而为一，不只要进入与创造性努力的接触中，还要探求普遍的转化；哲学是真正的进化论，因此也是科学的真正广延。不过，科学此语当解作可确认、可证明的真理总体。以前的士林学派环绕亚里士多德而生；同样，十九世纪后半叶，环绕着伽里略物理学产生了新士林学派。我所说的科学并不是新士林学派意义下的科学。

　　柏格森著作年象

　　1859年10月18日，亨利·柏格森（HenriBergson）生于巴黎的拉马丁街。父亲是犹太裔的波兰人，自幼离开祖国，学钢琴与作曲，移居德国、意大利、法国等地；与英国约克郡出身的女人结婚，育下四男三女。亨利乃其次子。

　　1863年4岁柏格森一家人移居瑞士，其父担任曰内瓦音乐学校的教授。

　　1866年7岁全家迁回巴黎。

　　1867年9岁10月入巴黎康德塞高级中学，在学十年。不久，家人迁往伦敦，亨利仍留在巴黎学校就读，在学期间，在拉丁文、希腊文、数学、作文、哲学、英文、自然科学、历史、地理、修辞学方面均曾获奖。投考师范大学时，校长的推荐函写道：“本校最优秀的学生。”

　　1878年19岁入师范大学。他发现的数学解法刊载于《新数学年鉴》。

　　1881年22岁师范大学毕业，接受教授资格考试及格。10月5日，任安杰高级中学教师。

　　1882年23岁4月4日，转任安杰女子高级中学教师。在安杰高级中学的颁奖典礼中，以“专门”（Lasp6dalit6）为题，发表演讲。从此，常在颁奖典礼中发表演说。

　　1883年24岁匿名翻译萨利（JamesSully）的《错觉——心理学的研究》（Illusion，APsychologicalStudy，1881），改题为《感觉与精神的错觉》（Lesillusionsdessensetdelfesprit），由巴黎的阿尔冈（Alcan）书店出版。又由德拉格拉夫（Delagrave）书店出版高中教科书《鲁克雷提阿斯精华》（ExtraitsdeLucr6ce）0此书除绵密的注释外，附有论鲁克雷提阿斯的诗、哲学、自然学，文章等的序文，其中已浮现出柏格森的思想。2月14曰在克雷蒙·费朗大学发表演说，题为（笑》（Lerire，Dequoirit—on·Pour—quoirit—on·）。9月28日任克雷蒙·费朗高级中学教员。

　　1885年26岁8月5日，在克雷蒙·费朗高级中学的颁奖典礼上发表演说，题为《谈礼貌》（Discourssurlapolitesse）。

　　1886年27岁获教育功劳勋章。在《哲学评论》上发表《论催眠状态中无意识的模仿》（DelasimulationinconscientedansLfetatdhypnotisme）。

　　1888年29岁任职路易·勒·格朗高级中学，再转任罗兰学院。由阿尔冈书店出版《论意识的直接材料》（Essaisurlesdonnfeesimmediatesdelaconscience）。以此为主论文，再加上副论文《亚里士多德的场所论》（QuidAristotelesdelocosenseirit），向索尔朋申请博士学士。审查结果，翌年获文学博士。

　　1890年31岁任教于亨利四世高级中学。

　　1891年32岁与19岁的路易丝·尼比尔姬结婚。

　　1894年35岁向波尔多大学申请担任讲师，不成；又参选索尔朋大学的教授职，没被选上。

　　1895年36岁发表演讲，题为《良识与古典研究》（LebonsensetlesStudesclas—siques）。

　　1896年37岁由阿尔网书店出版《物质与记忆》（Ma说reetmtoioire）。

　　1897年38岁担任法兰西学院讲师，所授课程为《普洛提诺斯心理学》（LapSy—chologiedeplotin）和《恩耐亚德第四卷》（LaIVeEnnfiade）。

　　1898年39岁复参选索尔朋大学的教授职，仍然未被录用。父逝。任苏培利尔师范学校讲师。在《巴黎评论》发表《笑》（Lerire）。翌年由阿尔冈书店出版。

　　1900年41岁法兰西学院的课程为（阿夫洛狄西亚斯之亚历山大的命运论》（Per—hiHeimarmhenezdAlexandredAphrodisias）和{论原因的概念》（Delid6edecause）04月1曰，任法兰西学院教授，担任希腊罗马哲学课程。

　　1901年42岁法兰西学院的课程（1901年到1902）为《普洛提诺斯的《恩耐亚德》第六卷第九章》（9eLivredelaVieEnnfeidedeplotin）和《时间概念的分析》（AnalysedeIid6edetemps）。3月16曰在国际心理学会发表演讲，题为《梦》（Urve）。I2月14曰膺选为道德与政治学学士院院士。

　　1902年43岁法兰西学院的课程（至次年）为《亚里士多德的《自然学》第二卷》（2eLivredelaphysiquedAristote}和《体系关系中时间观念的历史》（EsquissedeIhistoiredeIideedetempsdanslsesrapportsaveclessystfemes）。7月22日获五等勋章。在《哲学评论》发表《知性的努力》（De1Intelligence）。

　　1903年44岁法兰西学院的课程为《记忆的理论发展》（Evolutiondestheoriesdelamtooire）和《亚里士多德的《形上学》第i一卷》（LiveXIdelam6etphysiquedAristote）。1月，在《形上学与伦理学评论》发表《形上学入门》（Introductionalam6taphysiq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