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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十日谈》 作者:沃兹涅先斯卡娅

第一天 初恋(3)


故事之五

由瓦伦蒂娜讲述。她是市苏维埃执行委员会的干部。故事虽然简短,却足以表明她对健

康的苏维埃家庭的观点。

我和巴威尔·彼得罗维奇都是从大学直接分配到地区共青团委员会工作的。他任指导

员,我给他当助手。我们配合默契,逐渐产生了感情,后来就决定成立一个健康的苏维埃家

庭。同志们都非常支持我俩,并着手为我们要房子。我们分到了一个单元后马上就结了婚。

现在生了儿子,我们还计划过3年再生个女儿。我们的家庭非常幸福,我想这是由于我们当

初头脑都相当清醒,不抱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的缘故。

大家听完瓦伦蒂娜的短篇,都觉得这不像是谈初恋,倒像是作了个简短的政治报告。于=米=花=在=线=书=库= book.miHUA.neT

是便急着想听阿尔宾娜讲。这位迷人的金发女郎在妇产医院住院都不忘化妆打扮,还带了一

大包进口的化妆品。

“喂,瓦伦蒡娜——不知你姓什么——你刚刚讲了你的健康家庭,”阿尔宾娜说道,

“但据我看来,会干的男人才是好样儿的。人们都这么说,对吧,吉娜?而且,作为男人,

还应该给他的女人提供物质上的享受。有一点我同意你的说法:女人的一切烦恼都来自我们

的幻想。可我要问问大家,这些幻想从何而来呢?说白了,就是因为我们被干得不够,就拿

你来说吧,瓦伦蒂娜,你结实的身材和朴素的发型是一副典型的政工干部模样,人家一看就

知道你级别不低。可有时你也脸红,眼睛也闪闪发亮,这都是掩饰不住的。你刚才讲了健康

的苏维埃家庭……但我敢打赌,你在床上跟丈夫谈的绝不会是什么全体会议公报之类。这你

无法否认。好了,姑娘们,现在我给你们讲讲我那美好的初恋,准把你们都震了。”

故事之六

空姐儿阿尔宾娜给大家讲当今的纨袴子弟是怎样寻欢作乐的。她还讲了一种在青年中极

为流行的“野菊花”游戏,以及其它一些在我们发达的社会主义时代里所进行的性革命的种

种见闻。阿尔宾娜在对爱情的追求中历尽磨难。由此发生了下面的故事。

快过年了。我刚刚又做了一次流产,才出院,就接到朋友们的电话:“阿尔卡,来跟我

们一起过年吧。”

我很爱交际,朋友多极了。这些朋友不是父母有钱,就是自己能赚大钱——倒爷,发廊

老板,还有高级饭店的哥儿们姐儿们。都是些纨袴子弟。能跟他们去玩当然好——好吃好喝

这不用说,而且都是平日见不到的紧俏货,还有跳舞,吸“草”,玩“野菊花”什么的。可

我刚做完流产,对“野菊花”不太感冒……什么?你们居然不知道什么是“草”和“野菊

花”?唉,也难怪,你们压根儿就没见过。“草”就是大麻,印第安麻。对人没什么害处,

很柔和的一种,却能令人腾云驾雾,心舒体泰。至于“野菊花”,那是年轻人玩的。女孩子

们躺在地毯上,头朝中央,腿向周边伸出去,组成一朵野菊花形状,然后哥儿几个一起上来

轮换着……你们这帮幼儿园水平的娃娃,别大惊小怪好不好?要是不爱听,我就不讲了。我

最讨厌假正经。我要真带你们到一个这类场合,敢保证你们还没进门就急得要脱裤子。如果

没体验过生活的种种乐趣,就老老实实地听着,也许能学点什么。好了,我是讲下去还是停

下来你们说吧。那好吧,我就接着讲……我决定先去找其中的一位朋友,看看她给我找的

“老头儿”怎么样。要是她糊弄我,我就叫辆出租找别的朋友玩儿去。

我去了朋友家。屋里很暗,一切正常。他们都坐在那儿看电视,是普格乔娃那个傻帽儿

演的电视剧。我坐在躺椅上,开始打量“老头儿”,可黑咕隆咚的也看不太清。他跟别人没

什么两样,只是他的西服是在高级服装店订做的,这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朋友和她的那位

相拥而坐,真像一对恩爱的小两口。她的那位是饭店的经理,我们通过他可以认识好多老

外。干吗认识老外?当然是探讨国际局势呗,这还不明白?

普格乔娃总算哭完了,我朋友开了大灯。姑娘们,我一眼就相中了这家伙。你们还没看

见他的西装、衬衫、手表呢——都是地地道道的洋货。根本不是船员们带回来的洋垃圾一类

的东西,全都是正宗的名牌儿。于是我冲他飞个媚眼,又甜甜一笑,挺了挺奶子,一门心思

想迷住他。他把我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遍,似笑非笑地说:“主妇的酒柜大概空了吧。

该喝点什么上路了。”

我朋友赶快去拿酒,我留在这儿惨兮兮的。这头蠢猪,我想,他竟然不理我。可我还是

鼓起劲儿站起来,这儿露出条腿,那儿又露出点屁股,过去帮我朋友拿杯子。我注意到我那

位英俊少年这时正用赞许的目光瞧着我。要的正是这种效果。我走过去把电唱机打开,然后

转过身,随音乐扭了起来。

这回他靠在椅子上好更仔细地看我。他以鉴赏的目光打量着我的身段儿。我觉得我已经

迷住了他。

长话短说,总之我把他勾上手了,姑娘们。他把我带回他的住处,开始了一段妙不可言

的爱情。他先让我把自己的衣服都扔了,给我换了一套行头,然后就带我去了黑海。之后我

就跟他出国了。我成了他的随身翻译,尽管我压根儿就不懂英语或其它外语。可他逼我学外

语,为此我至死都对他感激不尽,因为我现在飞的是国际航班。

要是我想自己挣点体己钱,最不济我也能找个持不同政见者,有时还能拉到外国官员。

跟他的那3年里,我见到了你们做梦都想不到的生活,也去了好多你们根本看不见的地方。

我期满以后——他只要20岁以下的女孩——他没像那帮畜生那样把我一脚踢开,而是把我

安置到民航当了空姐儿。这就是我的初恋。

听完阿尔宾娜讲的故事,有人惊得合不拢嘴,有人笑得喘不过气。“谢谢你,阿尔宾

娜,是你让我们大家开窍儿了。

现在我们总算明白了什么是新潮青年的爱情。阿尔宾娜,真有你的。”

只有“浪荡女”吉娜站在阿尔宾娜一边。“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女孩走这条路也许是

因为家庭所迫,或有什么难言之苦,咱们并不了解。从劳改营出来后,我被发配去垦荒,我

在那儿算是亲眼见到了那些女孩子的遭遇。她们都是纯洁的小姑娘,有的还是共青团员,到

那里去劳动……”下面该轮到佳丽娜讲了。她身材瘦小,头发浅黄,看起来就像个小姑娘。

她老是捧着本书看,现在听了大家的故事后变得活跃起来,还不时地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

故事之七

不同政见者的妻子佳丽娜讲的是她这位“简·爱”式的人物在一次给朋友帮忙的机会

中,在苏联政治劳改营里找到了幸福——当然,她自己并不是那里的囚犯。

你们肯定听说过持不同政见者。我丈夫就是其中一个。他也是我的第一个恋人。

大家能看出来,我长得不漂亮,不是那种让男人着魔的女人。我很瘦,戴副眼镜,很不

起眼……我到了20岁还没被男人吻过呢,我自己也不大想这方面的事。我酷爱戏剧和诗

歌,那时是国家艺术学院建筑分院的学生。当然我有朋友,还不少呢。其中一位是很要好的

中学同学,叫柳德米拉。上了大学后虽不常见,可一见面就聊个没完,甚至能聊个通宵。

我们的友谊在中学时代就开始了,因为我们都喜爱诗歌。

那时大家都迷上了叶塞宁的诗,后来又迷上了一阵阿萨多夫,而我们俩已经在啃茨维塔

耶娃和曼杰利什塔姆的作品。此外,不知什么原因我俩都读吉卜林的作品,还把其中最喜欢

的一首小诗谱了曲子一起唱:我从没见过美洲虎,也没见过犰狳——在它的甲胄里伸曲,我

大概不会看到,除非我去里约热内卢才会见到这些奇兽——滚落吧——滚落到里约热内卢—

—真的滚落到里约热内卢。

啊,我真想滚落到里约热内卢

趁我还不老的时候。

上了大学后的一天,我去看望柳德米拉。

她正在包包裹,还一边兴高采烈地唱着我们编的歌,不过歌词却有所改动:我从没见过

英雄们大胆发表意见,直到他们被关进监牢,我大概不会看到,除非我去古拉格才会见到这

些英豪——滚落——滚落到古拉格——真的滚落到古拉格。

啊,我真想滚落到古拉格

趁我还不老的时候。

在我接着讲下去之前,咱们先约法三章:我讲的这一切你们就当没听见,以后在任何场

合都不要提起。尽管我不会透露太多,也不用真实姓名,但还是提醒你们几句为好。这些话

尤其是说给你听的,瓦伦蒂娜。不管怎么说,我并没掌握任何国家机密,所以作为党的干

部,你的良心不必不安。大家都同意吧?那我就接着讲。

我便开始怀疑我的好朋友是不是跟持不同政见者有什么联系。有时从她那里能听到一些

报纸上见不到的消息;有时对那些人人都在谈论却没有人明白的书籍,她能做出解释。她总

是很公开地亮出自己的观点。

有一天我去找她,发现她泪流满面地坐在那里,桌子上摆满了不易搞到的紧俏食品:熏

肠,速溶咖啡,贴着外国商标的罐头食品,还有一罐鱼子酱。

“老天,你这是怎么啦,柳德米拉,”我问她,“对着一桌子好吃的你还哭?这太不合

情理了。”

柳德米拉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佳尔卡,真是老天有眼,派你来助我。听我

告诉你。你知道那次班机事件吧?”

“知道,你给我讲过。”

“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探望一个小伙子,他因为那次事件被判得不轻。”

“到哪儿探望?”

“哪儿?弗拉基米尔的中央政治犯监狱。我的身份是他的未婚妻。他没有亲人,也没有

结婚。我一直在申请和他结婚,可还没批下来。现在他又被送到劳改营。到了探监的日子

了,可我脱不开身。我母亲病得很厉害——昨天刚住院,准备动手术呢。没人能替我去看

他,他们也不会放别人进去的,因为他的档案里只注明我一个人。你我长得很像——你可以

冒充我去看他。”

开始我真吃了一惊。我非常害怕,这很自然:到政治犯集中营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可

看到柳德米拉哭得如此伤心,为他感到如此难过,我便有些动心了。她拿出他的信来给我

看,每封信里都是对她的感激之辞,都洋溢着热情;这一切都深深地打动了我,使我的同情

之心油然而生。我想象着他在那里焦急地盼着、等着,却空等一唱—柳德米拉和我长得确实

很相似——小时候人们都说我们是姐妹俩。况且这个想法多么富有浪漫色彩。于是我决定去

一趟。

柳德米拉高兴地使劲亲我,差点把我吃了。她又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路怎么走,找谁,

怎么说等等——还有一些不便在此透露的细节。

在去那个被上帝所遗忘的莫德维亚的路上,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十二月党人的妻子。大包

小包的食品几乎把胳膊压断,至于交通——只好赶上什么就坐什么。一切都是那么陌生。没

有柳德米拉在身旁,恐惧渐渐占了上风。

到了集中营后我愈加害怕:简直就像描写德国法西斯的电影中的镜头。瓦伦蒂娜,请你

不要发表议论好不好。集中营就是集中营,不论大门口是挂着五星还是d字,对于里面

的人来说都同样恐怖。也请你不要忘记那个地方曾经关押过多少你们的党员同志。不,这不

是从索尔仁尼琴的作品里看到的,虽然我读过他的书。这是我们的赫鲁晓夫从上面向人民大

众公布的消息。好了,我们讲的是初恋,不谈那些。

他们让我填了几张表,然后领着抖得半死的我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会见室。屋内有一张

很长的桌子,桌子的两边放着椅子。他们让我坐下等着。屋里就剩我一个人时,我抖成了一

团。一会儿,要是我的“未婚夫”被带进来后,我该怎样做呢?我知道他的名字,也见过他

被捕前的照片,大概能够认出他来。可我该怎么跟他打招呼,才会使他立刻明白我是替柳德

米拉来看望他的呢?要是他说:“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不认识她”可怎么办呀?也许他们

带进来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那可怎么办呢?这屋里也可能同时安排了其他人见面,

我要是认错了人,把别人的兄弟或丈夫当成了我的未婚夫,那又怎么办呢?除此之外,我该

怎样跟他打招呼呢?

是简单地问候,还是过去吻吻他?这些问题搅得我头昏脑涨,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嘀咕

着:我肯定会露出马脚来,然后也被送进去,因为用了柳德米拉的证件,最后连她也得被抓

进来,至少得关她十年。这时,我看见卫兵带进来一名身穿囚服的高个儿小伙子,我立即冲

了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喊道:“斯拉瓦,亲爱的。亲爱的。”又吻起他来。同时还小声

告诉他:“我是替柳德米拉来看你的……”他也拥抱了我一下,看了看我,眨一眨眼。之后

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开始亲我——我几乎快晕过去了。他一边亲我,一边低声说:“告诉柳

德米拉,盖克在医院里病得很重。他需要动手术,可他们只给他吃止痛片。我们为他的性命

而担忧。

因此我们迫切需要声援活动。”

卫兵把我们分开,让我们中间隔着桌子坐下,然后他也坐在旁边听我们谈话。可是我们

有什么可谈的呢?有好几次我们互相询问健康情况。然后沉默了一、两分钟。我忽然想起

来,应该把我的实际生活情况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我父亲已经在托斯可夫买下一幢名

符其实的消夏别墅,附近有湖,还有个跳水板。我们全家下个月就去度假。突然他来了精

神,用更加友善的声音问道:“是科波亚威湖还是运河?”

“就是跳水板后面的半岛。”

“我祖母曾在那里住过,你们是有意选中那个地方呢,还是巧合?”

“是巧合。我们的一切都是巧合。噢,你别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我非常高

兴。你比上次来时更漂亮了。”

虽然柳德米拉和我长得很像,可她比我有趣得多,而且会打扮自己。跟她相比,我就像

个十足的女学究……所以我感到局促不安,可斯拉瓦用那种目光盯着我,一直看到我的心。

以前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我。而且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他是个心地纯洁、而又异常深

刻的人。我刚才的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请你别这样,瓦伦蒂娜。你讲你的模范家庭时我

可没打断你。难道你还没注意到我只字不提政治?我们只不过在谈论爱情,没别的。其他人

还想听吗?那我就讲下去。瓦伦蒂娜,你不想听可以找本书看。

第一次见面我们还谈了些什么我记不清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到时间了。我跑这么远的

路就为了这两个小时。斯拉瓦走过来,抱住我的肩膀,默默地吻了一下我的脸,又吻了一个

我的手。这两个吻简直太让我吃惊了。

他们把他押走了。我带来的食品,卫兵只允许他拿了些苹果和一点香肠。这个卫兵还算

不错呢,后来有的人连这些都不准他拿。我只好再把东西带回去。

回到列宁格勒后,我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向柳德米拉汇报了关于盖克的情况。我

以后几乎天天都去她那里。她很惊讶,而我又不好意思问她斯拉瓦来信没有。后来有一天我

去看她,她说:“斯拉瓦刚刚来了封信。我想可能是是写给你的……”我接过信读了起来:

“亲爱的柳达,上次我一见到你就知道我一生中苦苦寻觅的就是你这样的姑娘,你支配自己

的不是思想、观念和高尚的情感,而是一种极其自然的和蔼与善良,那样慷慨,又是那样纯

情……”信中还有许多美丽的辞句,都是写给我的,不是给柳德米拉的。我的好朋友瞄了我

一眼问道:“我们的斯拉瓦是不是找到真正的未婚妻了?”

“现在还说不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请你告诉我怎么申请和政治犯结婚。”

下次探望斯拉瓦时我用的是自己的证件。我担心他们会不让我见,又怕碰见上次的卫兵

和狱长,他们会发现我又换了名字。结果还算顺利。三年以后,我们得到许可,结婚了。

安德鲁什卡就是我在一次探监时带回来的小东西。现在他的爸爸正在流放,等我儿子再

大一点、长得壮一些时,我们就去加入他爸爸的行列。

“原来不同政见者就是这样的。”爱丽什卡听佳丽娜讲完后叫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一

种特殊的人呢……”“还能长着4只耳朵?好能收听敌台?”娜塔莎笑道,“人就是人。我

们单位有个不同政见者,他从前搞过征集签名,可现在特别老实。显然,时代不同了……不

是被抓进去,就是一走了之。人们都这么看。”

接着大家又谈起了政治犯的妻子。她们还把19世纪和20世纪做了个比较,看看到底

哪个时代政治犯的妻子更不容易。多数人认为上个世纪的要更难一些,特别是对于那些十二

月党人的贵族太太们,因为今天的妇女对苦日子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也有人不同意这种看法。

“我从电影里看到那些十二月党人的老婆在西伯利亚游荡时,个个都穿着毛皮大衣,那

款式、质地,嘿,没说的,准震了阿尔宾娜这样的时髦女郎。依我看哪,有这样的大衣穿在

身上,还有什么受不了的罪。”

这通议论自然又是流浪女吉娜发表的。忽然,拉丽莎想到了尼尔娅:“尼尔娅,现在该

给我们讲讲你母亲的事了吧?我记得你开始时曾提到她的猫皮大衣。”

“好吧,我讲。只不过这不是关于初恋的。因为我没能像正常人那样体验初恋,这里讲

的就是为什么我不能够。”-T-xt-小-说-天.堂www-xiaoshuotxt-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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