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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血精灵》 作者:迟卉

第10章 火翼 (1)

  1 太阳王行宫,贝雅·晨星

  我不奢望您回应我的心意,我只希望您不要拒绝我的忠诚。

  她飞快地奔跑着,奎尔丹纳斯岛正下着仿佛永远不会停止的绵绵细雨,打湿她的发丝。她穿过花园,穿过那些正在整装待发的晨锋战士们,穿过那些叽叽喳喳的和发出古怪啸叫的恶魔们。

  她在花园间的小径上飞跑,将那些别有所指的笑容和嘁嘁嚓嚓的细语都抛在身后。

  行宫门口的两名卫士一看到她的身影,便让了开来,她向他们略一点头,调整了步伐和呼吸,走进那个人所在的宫殿里。

  有太多太多的话哽在她的咽喉,不知道如何说,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单膝跪下,把所有的思念凝结成两个平平淡淡的字。

  “陛下!”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是贝雅吗?进来吧。”

  “是,陛下。”她调整了一下呼吸,以一贯谦卑的姿态走进寝宫。帘幕重重,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陛下,您还好吗?”

  “好?”帘幕后面凯尔萨斯笑了起来,却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贝雅……你到我身边来。”

  贝雅·晨星应了,低头走进那重重帘幕的里面,在凯尔萨斯面前跪下。

  一只冰冷的手摸上她的头发,“你回来了,朕很高兴。如今,朕身边人才凋零……自从沃雷塔尔背叛朕以来,朕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下一个背叛的会是谁……”

  贝雅默默低着头,从达拉然求学时候起,她就是凯尔萨斯最宠信的侍女,多年来她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对她说,不如说是他在提醒自己。寝宫里弥漫着冰冷黏稠的气息,一寸一寸爬入她的骨髓。

  “风暴要塞一役,我身边四名将领、麾下数百将士尽数捐躯……”凯尔的声音越发低沉,“如今……连火翼岗哨和虚空风暴的日怒军队也断绝了消息……”他猛地提高了声调,“你早就知道,不是吗?”

  贝雅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凯尔望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寝宫中虚空的一点,他似乎要和什么人争辩,或者又像是要打倒某个人……

  但是那里根本空无一物。

  2泰罗卡森林,海特·莫罗兰

  黎明前,奥蕾莉亚要塞,铁砧旁的小酒吧里已经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个喝得大醉的矮人趴在桌子上,连老板也捻灭了绝大多数蜡烛,只留下一盏风灯,自己在吧台后面的板铺上打起了呼噜。

  突然间,马蹄声急促地响起,门板被撞开,一袭黑暗卷入灯光。

  老板被吓了一跳,但是抬头发现进来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侏儒术士,便嘟囔两声,推出一扎啤酒,又倒头睡了下去。

  希娅罗·暮歌带头走进酒馆,身后跟着海特·莫罗兰和苏玛·长弓,三人都是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肃杀的气息。他们找了一张阴影中的桌子坐下,希娅罗把那个大杯子捧过来,一人灌了一大口啤酒。

  “他妈的,还好先去了一趟塞纳里奥哨站。”苏玛在椅子里弓起背,瑟缩了一下,“太惨了,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连尸体都给污染亵渎了……喂,我说海特,我们要偷的不会就是和那个炸弹一样的玩意儿吧。”

  海特·莫罗兰的嘴角勾起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如果我们从那个火翼探子嘴里揍出来的是真话,那么应该是一个比那颗更大号儿的炸弹才对。”

  “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雇你干这操蛋的事儿?”苏玛咒骂起来。

  “你还真说对了。”海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压低声音,“我们这次生意的雇主的确‘不怕死’,一点也不,因为他们已经……”

  “你说的是……”苏玛失声叫了出来,却被海特一把捂住嘴,她棕色的双眼此刻寒冷如冰:“嘘!”

  “你疯了。”苏玛摇着头,低声给海特下了结论,“你不折不扣地疯了。”

  “我本来就是‘疯子海特’。”女雇佣兵咧嘴一笑,“你难道忘记了?”

  “我没想到你会疯到这个份儿上,且不说那些炸弹——单单就是这个雇主,他们的钱,你怕是有命赚没命花呀!”苏玛用力摇着头:“我不干了!”

  “这事儿应该挺好玩儿,我干。”希娅罗摆弄着她短小的手指,“苏玛,你不干可以,但是要是走漏了风声,我们就连你和炸弹一起丢给雇主。”

  “放你妈的豆儿屁!我苏玛是出卖同伴的人吗?”女矮人也恼了,“我只是不想去送死!”

  “死不死的无所谓。”海特摊开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俩要是挂了,下个月星界财团分红你可以多分些。”

  “好吧,随便你。”女矮人冷冷站起来,“我不会为你俩收尸的。”

  短暂而激烈的交谈告一段落,三人喝光了啤酒,丢了几枚银币在桌上,便走出酒馆。女矮人直接一头扎进旅店,而海特和希娅罗两人则牵出自己的虚空鳐鱼,转眼消失在泰罗卡森林无星的黑暗夜空里。

  在火翼岗哨外面的树丛里,几个影子已经等候多时,两条虚空鳐鱼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他们中间。大卫·提亚斯朝着海特点头示意。他身后是军情七处的三名盗贼,两名人类和一名高等精灵——也许是血精灵,海特不是很确定夜幕中那双漠然的眼睛究竟是蓝色还是绿色。

  “我们要炸弹——碎片也可以。”她低声说,“其他东西统统是你们的。”

  提亚斯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当然。”他点点头,“你们两个,谁跟我上去找这个岗哨的军官?”

  “我去。”希娅罗说,“我带了隐形药水。”

  “我这一身板甲不利于行动……”海特露出一抹苦笑,“我在外围支援你们吧。”

  提亚斯耸耸肩:“没关系,你跑得足够快吗?”

  (十五分钟后……)

  “提亚斯你这个臭奶酪!”开着十字军光环策马狂奔的海特大声吼叫咒骂着,一边拼命奔跑,一边还要伏下身子躲避后面血精灵如雨的弓箭,“……让老娘作诱饵,老娘拿锤子剁了你……”

  她一口气狂奔了一路,索性一头扎进狼林,七拐八绕,这才甩开了身后的追兵,突然间,火翼岗哨的方向亮起一道刺眼的光芒,悄无声息却又透出窒息的狰狞——她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被污染的奥术魔法的光芒。

  虽然无法亲眼看到,但是死亡的寒冷还是浸透了她的肌肤。她抿住嘴,绕到狼林旁边,解下拴在树旁的虚空鳐鱼,遣散战马,跨上鳐鱼飞了起来。

  夜风里传来腐臭的金属气息,海特皱起眉头,绕了半个圈,从上风处接近了火翼岗哨。

  没有弓箭手,也没有卫兵——没有活人。她不由得担心起提亚斯和希娅罗,抬手取出火绒打亮,按照约定的暗号摇动起来。

  “傻瓜海特,我们在上面哪。”希娅罗咯咯的笑声传来,海特猛地一抬头,看到提亚斯和希娅罗共乘一只鳐鱼,乍一看去,侏儒术士仿佛一个被大叔抱在怀里的小女孩。

  “你们没事就好。”海特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呢?”

  提亚斯朝着远处的树尖点了点头,三只狮鹫正朝着这边飞过来,为首的那名高等精灵双眼仿佛涂染了一层寒霜。

  “你满意了么,埃林?”她的声音尖刀一样刺过来,“我亲手混进他们中间引爆了奥术炸弹,现在我通过你的考验了吗?”

  “我并非要考验你,特里劳妮。”提亚斯的声音波澜不惊,“我们只是需要一个能够混进去的人而已。”

  精灵的嘴唇颤抖着:“我诅咒你,提亚斯,我诅咒你和我活得一样长久,我诅咒你和我一样要去对付自己的同族——在我把我的名字改成特里劳妮·暮歌之前,我的名字曾经是特里劳妮·火翼!”

  “我知道。我理解。”提亚斯的嘴角绷出冷酷的线条,“曾经有人把我的同学的头送到我的面前,那颗头颅的名字叫范克里夫。”

  “该死的!”精灵女子的喊叫不是对着任何人——或许是对着她种族凄凉的命运?海特不得而知,她看到那一袭纤细的黑衣远去,转眼间带着啜泣声没入黑暗深处。

  埃林·提亚斯疲惫地叹了口气,转向海特:“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去取走你们需要的东西吧,谢谢你们的帮助。”

  “你们不是来拿东西的吗?”海特扬起眉毛。

  提亚斯露出一抹苦笑:“我们夺取的是无法带走的东西,女士。”

  海特张开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拉低缰绳,和希娅罗一前一后降落在满地的尸体中间,默默地将一大块奥术炸弹碎片裹进口袋。

  她知道。他们夺取的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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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人2075·意识重组魔兽世界·血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