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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兽世界·血精灵》 作者:迟卉

第25章 圣光与暗影 (2)

  索拉终于转身面向沾沾自喜的恐惧魔王,目光清澈而冷冽:“第一,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会借鉴的。”

  恐惧魔王大笑着:“很好。”

  “第二,很遗憾,我并不是恶魔,所以那种正义不属于我。”

  “什么?那么很遗憾……”

  “很遗憾我不能成为你们的工具了,是吧,墨菲斯托斯?”

  “不识抬举。”恐惧魔王怒吼道,举起前爪命令他的手下进攻。

  “你的真名被我掌握,恐惧魔王,在我面前,你手无缚鸡之力,好好体会你所谓的罪过吧。”索拉负手而立,无惧地迎着恶魔的冲锋,轻声念出了恐惧魔王的真名,接着命令道,“毁灭的你的跟班。”

  “你!不!你胆敢在这里叛变。主人很快很惩罚你!”恐惧魔王绝望地号叫着,双手却不受控制地向末日守卫比划着象征灭亡的手势。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做得漂亮,墨菲斯托斯,就和往常一样。”索拉缓步走向气喘吁吁、面容扭曲却依然试图反扑的恶魔。

  “跪下!”在索拉的强有力的喝声中,墨菲斯托斯立刻匍匐在地面。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索拉问道。

  “血精灵领主……索拉大人……”

  “等等,我后悔了,我怕我的意志没想象中那么坚定。”索拉举起利剑,金红色的锋芒几乎刺瞎恐惧魔王的双眼,“你们知道怎样掌握和使用力量,却不明白为什么使用力量,恶魔。”

  仿佛走过了比永恒还要漫长的道路,索拉带领着炎刃军团的残部,站到了破碎残阳的阵地前,烈风掀起他银色的长发和银灰色斗篷。他高傲地拔出自己仅有的武器——从不离开它的金红色利剑,将其插在面前的地上。

  “我是晨锋血骑士领主索拉·天刃”,他高声向阵地中喊道,“我要和你们……”

  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这样强大的力度和速度都出乎寻常人的能力。而索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破碎残阳阵地前的那些战士身上,当他意识到那支箭的时候,箭头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

  不……

  他痉挛的手指颤抖着试图拔出那支箭,窒息的痛苦和失血的晕眩立刻吞没了他的意识,他跌倒在地,听到身后的炎刃战士们发出愤怒的吼叫声,他们失去了理智,拔出武器冲向破碎残阳的阵地。

  不,炎刃的士兵啊……不要再打下去了,你们应该作为辛多雷的战士活下去,而不是成为那些恶魔的炮灰,我本该带着你们和纳鲁的人和谈,带着你们走上一条新的道路,不……我带你们离开太阳井,不是为了让你们死在这里……

  索拉张开嘴,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炎刃士兵和破碎残阳的士兵冲撞在一起,然后又被铺天盖地的敌人淹没。

  我希望的,不是这样的结局……

  “背叛吾王意志者,死。”

  远处,一双冰冷而又疯狂的眼睛闪了一闪,随即隐没在高塔下的阴影深处,在艾迪欧·火翼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半点理智,然而这个陷入疯狂的血精灵手中那把长弓却稳如磐石。

  当这场一边倒的战斗结束,海特赶来的时候,索拉·天刃那双深绿色的眼睛已经永远失去了光彩。

  她静静地跪在索拉的尸体身边,握住血骑士冰冷的手,瘟疫的种子跳动着,悄然渗入到他已经不再流动的血脉深处。

  【奎尔丹纳斯战役阵亡名单】

  【索拉·天刃】

  【血骑士大师,原日怒军团指挥官】

  【阵亡地点:太阳井高地门前】

  【阵亡时间:基尔加丹被放逐前十二小时】

  【尸体失踪】

  4 六小时后,太阳之井高地,黑暗穆鲁大厅外围

  海特·莫罗兰;连风·斜齿;伊瑞莉亚·曳光

  战火的硝烟遮蔽了彼此接触又分开的身影,一把长剑被高高举起,然后又重重地砍了下去,随着盔甲的破裂,一个牛头人战士倒在了血泊中——在被强化了的魔血精灵面前,就连强大的战士也变得异常脆弱……

  “快点!拿起你们的武器!快压上去!胆小鬼将会被就地处死!”

  这个魔血精灵指挥官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叫喊着,调动他的手下向前推进。

  “哈哈!看到没,他们如此不堪一击,你们还害怕什么?都给我……”

  也许这个指挥官想喊出“一起上!”可惜,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随着一声巨响,一颗子弹以极高的速度撞进了这位指挥官的左眼,然后带着他的头盖骨的碎片以及脑浆从右后脑穿了出来,直接打进了站在他身后一个副手的胸口。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将中枪的两个精灵掀起,翻过了围栏,从高高的围墙上摔了下去。

  突然失去了指挥官的变故让后面的魔血精灵慌了神,一直被压制的联军部队抓住了这个机会,终于开始向前缓缓推进。

  “呼,枪法太厉害了!一枪两命啊!” 解除了视界术后,连风不由得惊叹,“从学者高地到那里已经超过了五百码距离了,简直是神技!”

  离开瞄准镜,趴在连风旁边的兽人猎人提姆·火石揉了揉肩膀,然后拉开枪栓,将一颗还在冒烟的弹壳拿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种新型子弹是地精工程近几年最好的成果了,”提姆将弹壳递给了连风,“如此远的距离杀伤力依然如此变态,本来我的只是预计可以打爆那个指挥官的头,但后面的那个精灵绝对是意外收获!”

  “不管怎么样,你这一枪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联军的困境——继续加油吧。”连风拍了拍提姆的肩膀。

  “没问题!”提姆熟练地上膛,然后继续在寻找下一个看上去比较像指挥官的魔血精灵了。

  连风·斜齿远远望着黑暗穆鲁大厅的门口,从门窗飞溅出来的火花和暗影流可以看出,里面进行着极为激烈的战斗,不断有伤员或尸体被牧师抬出门口,但更多战斗支援人员往里面冲,后面的掩护部队正在将企图包抄的魔血精灵往回压,在这条不算太宽敞的高墙过道上挤满了都是人。 而在高墙的下方,大量没有编入主力的雇佣兵团正在太阳之井的大庭院内和恶魔展开大混战。血肉,魔法还有刀剑此时此刻已经混为一体了……

  海特·莫罗兰用力投出自己手中的战锤,重重将那个恶魔砸在了对面的墙上,而她自己跌坐在地——鲜血汩汩地从腹部流出来,染红了身旁的一大片地面。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冷,而瘟疫之种已经悄无声息地生长起来,急切地索取着死亡的能量。

  就到这里为止了吗?

  她艰难地扭过头去,盯着同样靠在墙边的女祭司伊瑞莉亚,后者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脱力了坐在地上休息——那双蓝色眼睛几乎是抱歉地望着海特,因为她已经没有法力为这名垂死的女雇佣兵治疗伤口了。

  “喂,祭司。”海特喘息着,“跟我说说看,有信仰是什么感觉呢?”

  “信仰吗?”伊瑞莉亚惊讶地扬起眉头,不过她决定诚实地对待这名将要死去的战士,即使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信仰圣光,因为我曾经得到救赎,阿古斯之手曾经和艾瑞达议会的一支势力开战,他们杀光了几乎所有的艾瑞达术士及其血脉。但是战斗结束之后,维伦下令留下了那些幸存者,其中的一个幸存者就是我——”伊瑞莉亚微微一顿。

  “所谓信仰,就是你毫不后悔地追寻你相信的东西,无论之前和之后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海特略感意外地看着德莱尼女祭司,她本以为会从那双湖蓝色的眼睛里读到哀伤或者怜悯,但是伊瑞莉亚坚硬而冰冷的双眼深处——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如果这就是“信仰”,我决不会选择它作为我生存的方式。

  海特的嘴角勾起一个嘲笑,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枚金红色的胸针从她的掌心滑落,在猩红的血泊里漾起一圈波纹。

  【奎尔丹纳斯战役幸存名单】

  【连风·斜齿】

  【萨满祭司,来自奥格瑞玛,从属单位不详】

  【经历战役:沙塔斯城战役、学者高地战役、太阳井高地战役】

  【离开奎尔丹纳斯岛后接受调动,后工作不详、身份不详、执行任务不详】

  【奎尔丹纳斯战役阵亡名单】

  【海特·莫罗兰】

  【星级财团雇佣兵,原暴风城卫队圣骑士】

  【阵亡地点:穆鲁大厅】

  【阵亡时间:基尔加丹被放逐前六小时】

  【尸体失踪】

  终章拒绝

  战斗已经彻底结束了。

  太阳井高地里,那场和基尔加丹之间的壮烈战斗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胜利最终属于破碎残阳的人们,如今,欢庆的人群仍然没有散去。他们庆贺着,痛饮着,高声歌唱着,占星者法师和奥尔多祭司一同喝得醉醺醺,跳起牛头人的舞蹈。

  伊瑞莉亚·曳光没有参加这场庆典,她静静站在破碎残阳纪念碑前,一手拿锤一手持凿,将一个个名字刻在纪念碑的石板上。

  她拒绝欢庆,因为生存值得感谢,死亡值得纪念,失败值得尊敬——唯有胜利并不值得庆贺。

  凯尔萨斯·逐日者的头颅已经在昨天由大法师罗曼斯带走并妥善安葬,太阳井的毁灭给血精灵们的生存笼罩上了一层新的阴云,然而看起来,他们仍将顽强地活下去。

  “喂,蓝皮,还有凿子吗?”一个很傲慢的声音传来,是女伯爵莉亚德琳,伊瑞莉亚没有理会她无礼的言辞,直接抓起凿子丢给这个血精灵骑士。

  莉亚德琳跪下来,在另一面开始刻画名字。

  “你们的名单不是昨天就刻完了吗?”伊瑞莉亚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在刻晨锋军队的阵亡名单——记不住所有人的,也没有那么多地方——刻几个算几个吧。”莉亚德琳头也不抬地说道。

  “为什么……要刻敌人的阵亡名单?”

  “不是敌人,是族人。”血骑士领主的声音低沉安然,“在我们的语言中,‘纪念碑’的拼写是‘Sinare merlori’。它还有另一个意思。”

  “什么意思?”

  “拒绝遗忘。”

  金色的森林在晨风中发出沙沙的低响,清晨的阳光挣脱了海面上的阴霾,将金色利剑般的光芒倾泻在这片多灾多难、浸透鲜血的土地上。那些人们,曾经活过,来过,如今活着,或者已经死去,他们默默无闻,但是拒绝遗忘。

  【奎尔丹纳斯岛战役后记及死难、幸存者名单】

  【-死难及失踪者名单-】

  【苏玛·长弓】

  破碎残阳佣兵,铁炉堡火枪手,曾获“荣誉猎人”称号。

  阵亡地点:奎尔丹纳斯岛学者高地前

  阵亡时间:凯尔萨斯授首前六小时

  【芭毗雅·晨星】

  逐日者王庭侍女,近卫队牧师。

  阵亡地点:学者高地行宫花园。

  阵亡时间:凯尔萨斯授首前一刻钟。

  【帕若·火翼】

  晨锋部队射手小队队长,银月城游侠。

  阵亡地点:学者高地门口。

  阵亡时间:凯尔萨斯授首之时。

  【艾迪欧·火翼】

  银月城隐秘部队成员。

  失踪地点不明,参战理由不明。

  最后出现时间:凯尔萨斯授首之日。

  【索拉·天刃】

  血骑士大师,原日怒军团指挥官。

  阵亡地点:太阳井高地门前。

  阵亡时间:基尔加丹被放逐前十二小时。

  尸体失踪。

  附注:一年后黑锋骑士团中出现一名死亡骑士,名为索拉·霜刃,未能确定身份是否吻合。

  【海特·莫罗兰】

  星界财团雇佣兵,原暴风城卫队圣骑士。

  阵亡地点:穆鲁大厅。

  阵亡时间:基尔加丹被放逐前六小时。

  尸体失踪。

  附注:海特·莫罗兰一年后以本名和死亡骑士之身回归联盟,现担任黑锋骑士团与暴风城官方联络员。

  【-幸存者名单-】

  【连风·斜齿】

  萨满祭司,来自奥格瑞玛,从属单位不详。

  经历战役:沙塔斯城战役、学者高地战役、太阳井高地战役

  离开奎尔丹纳斯岛后接受调动,后工作不详、身份不详、执行任务不详

  【伊瑞莉亚·曳光】

  埃索达高阶祭司

  参与战役:学者高地战役、太阳之井战役

  离开奎尔丹纳斯岛后返回埃索达,后加入诺森德远征军,阵亡于冰冠冰川。

  插记:

  有人问我,写这个能卖多少稿费。也有人问我,写这个有什么好处。

  答案是没有。

  这不是“我的故事”,我曾经这样说过。它来自一次rp扮演,它来自那些扮演者们笔下或优雅、或孤独、或冷酷、或睿智、或决绝、或坚定的形象,这是他们的舞台和他们的演出,这是献给他们的故事,而我只是一个吟游者,讲述一个又一个既渺小又伟大的灵魂的传说。

  作者的话:

  感谢帕若·火翼为我提供了写这个故事的最初想法和他投入的rp扮演;感谢索拉·天刃为我提供了写这个故事的激情和大量精彩的角色扮演;感谢沙塔斯之城战役的扮演者利亚特铜须、和那位并未收入文中的破碎者萨满;感谢文笔幽默的皮卡秋·三藏;感谢好梦无残的精彩片段;感谢扮演血色十字军角色的那位朋友;感谢恶魔墨菲斯托斯的扮演者暨索拉的家属帕拉斯圣剑;感谢从头到尾坚持rp的芭毗雅·晨星和白龙布兰登女士;感谢坏坏的螃蟹和更坏的艾迪欧·火翼;感谢为我整理资料的塞伊·火叶和坚持扮演自己角色的莱恩斯特·火芒;感谢穿越者四名圣武士;感谢血骑士索依特;感谢佛手马龙;感谢扮演血骑士的大梦女士;感谢为沉痛文章添加了乐趣和腐元素的维克·震动侏儒·法力残渣;感谢一帖死之王文森特·拉法耶特;感谢幽城幻剑录综合症患者霍雍老爷;感谢暗夜精灵恶魔猎手苏特·暗星之语和他的坏蛋朋友烟鬼洛;感谢爱好杀戮的和平主义者比尔·塞斯依然熊;感谢小贼沃夫;感谢不辞劳苦的临时DM雷霆圣殿骑士及其分身三渣(不是山楂);并感谢其他所有出现在rp帖子中间的朋友们,感谢你们的精彩演出赋予了我的故事以灵魂。

  谢谢你们。

  讲述者终将随时间远去,唯有故事中那些身影在传唱中不朽。

  向你们致敬。

  ——Soulaxia 于2008年6月19日星期四

  第一章 血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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