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小说 > 《龙马江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26章 纤手牵衣魂自迷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龙马江湖》 作者:司马翎

第26章 纤手牵衣魂自迷

.T|xt.小.说天+堂

再说段裕和唐宁两人脱出毒娘娘的纠缠之后,相偕走到离大鹏湾一里之遥的一片密林之前面。

密林漆黑一片,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唐宁黛眉微皱,停步道:“裕哥!咱们到这地方来干什么呢?”

段裕道:“我来会见一个人……”

唐宁讶道:“会什么人啊?”

段裕道:“五船帮的人……”

他语声一歇,突然发觉自己近日来,何以在唐宁面前越来越日无遮拦,只要唐宁一提出问题,他总是毫不考虑地据实做答。

他不禁怔了一怔,凝目注视着唐宁,虽在黑暗的密林之中,他仍然感受得出唐宁那一双关切的眸光,使他情不自禁地想将藏在内心的秘密都说来给唐宁知道。

段裕忍不住道:“这人在五船帮中的地位甚高,因此等下我替你引见之时,你务必要保持礼貌点,万不可被他看轻……”

唐宁伸出柔美,轻轻握住段裕,将香唇凑近段裕的耳畔,悄声道:“我一定使你觉得很有面子,你放心!”

段裕被唐宁的柔情蜜意,弄得心神一荡,不自禁地伸手搂住唐宁的小蛮腰,愉悦地道:

“这样才是我的好妹妹……”

唐宁道:“你要会见的那人,对我们将来成亲的事必然有相当的影响力,对也不对?”

段裕道:“当然!”

唐宁道:“奇怪,你又不是五船帮的人,为什么要那人管你的私事?”

段裕怔了一怔,道:“那人虽是五船帮的人,但他与我的师门大有渊源,所以凡事我不得不与他商量……”

唐宁露出恍然之色,道:“原来如此!”

她含情脉脉地看了段裕一眼,又道:“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对我们将来的事做得了主,我自必对他客客气气,对也不对?”

段裕点点头,密林外突然传来一声沉喝,道:“老五!你在林中吗?”

段裕欢声道:“二哥!你快进来……”

林外那人道:“果然是老五……”

他的声音极是愉快,充满久别逢故人的愉悦音韵。

唐宁凝目注视林外走进来的三人,只见他们的身形均极为高大,穿着一色宽大的黑衣。

领头那人的一双眼睛,虽在黑夜中,仍然精芒四射,显见必有一身惊人的内功。

他一发觉段裕身旁的唐宁,原是充满喜色的脸上,忽然沉厂F去,冷冷道:“老五!这女子是谁?”

段裕道:“她就是小弟提到过的唐宁!”

那人注视唐宁一眼,道:“姑娘是四川唐门的人?”

唐宁很大方地道:“是!武林本学,敬请大哥指教!”

那人脸色稍微好看点,“哦”了一声,道:“老五!咱们借一步说话段裕赶忙答应一声,朝唐宁道:“宁妹!你在这儿稍等一等,我跟二哥说完话就来!”

唐宁露齿一笑道:‘哦知道!你尽管去好了……”

那名被段裕称为二哥的人,道:“委屈姑娘了!”

唐宁迅即道:“哪里!哪里!你们谈正事要紧,我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于是那人带段极深入林中,走到一块空地之上,那人道:“老五!这姓唐的姑娘真是唐门的人呀?”

段裕道:“是啊!二哥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

那人沉思一会儿,道:“唐宁是出身四川后门不错,但最近与她接触过的人,身份却极为复杂。”

段裕问道:“二哥的意思是说,除了后门的人之外,宁妹还跟其他门派的入有过接触?”

那人道:“是!”

段裕道:“都是些什么门派的人?”

那人道:“说来五弟你或许不信,最近频频与那唐宁保持联络的人,居然全是来自东海水晶宫的!”

段裕差点叫出声来,道:“什么?东海水晶宫的人?”

那人道:“不错!你知道有东海水晶宫人牵涉在内,这唐宁的身份就大非寻常,值得人注意了……”

段裕道:“只不知二哥有何真凭实据,足以证明于妹与东海水晶宫人有所关联……”

那人道:“难道说五弟还不相信咱们自己人的调查工作能力?”

段裕道:“小弟自然相信!”

那人道:“那么后于跟东海水晶宫有很深的关系必然没错,五弟,这事可大意不得……”

段裕沉吟一会儿,道:“二哥!这事交给我自己办!”

那人皱眉道:‘称要怎么办?”

段裕道:“我自然有办法!”

那人警告道:“东海水晶宫一直想取你之命,五弟!你千万不可大意,否则海之莫及……”

段裕闻言,心中突然有不知如何适从之感。

段极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但他沉吟片刻之后,摇摇头道:“二哥这话未免太过危言耸听……”

那名被段裕称呼做二哥的壮汉,冷冷道:“五弟莫非不信为兄的消息?”

段裕忙道:“小弟只觉得这消息太过突然,因为这几年来除了大哥和二哥你之外,江湖上无人知道小弟的身份,何况小弟行事一向谨慎,东海水晶宫人怎可能派人盯住小弟呢?”

那人道:“东海水晶宫人出没无常,行动飘忽,他们表面上看来,虽不常在中原武林活动,但他们自有一套秘密侦查组织,因此武林一举一动,他们均了如指掌。”

他欧一下,又道:“所以五弟的行踪被他们盯上,大有可能!”

段裕想了一想,道:“假使唐宁是东海水晶宫的奸细,那么就留她不得了……”

那人这时才露出笑容,拍拍段裕的肩膀,亲切地道:“五弟如此明白事理,怪不得大哥如此欣赏你……”

说到此处,那人将声音压低,才又道:“那姓唐的姑娘就交给你了!”

段裕颔首道:“小弟省得!”

那人准备离去,却又回过头来道:“还有!有烦五弟将营垒图的下落确实查明,万不可再拖下去!”

段裕施了一礼,道:“是!小弟近日中必有佳音上复大哥!”

那人连声说好,一转身便消失在密林之外。

段裕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走回唐宁的身边。

这时与那人同来的人均已撤走,只剩下唐宁孤伶伶地站在原地等候段裕。

她一发现段裕走了回来,顿时露出喜色,招呼道:“裕哥!他们都走了?”

段裕“嗯”了一声,抬起一双充满怨毒的眼睛,凝注着唐宁,默然不发一语。

唐宁在黑暗中虽然看不到段裕的表情,但她却感受得出气氛不对,不由得惊讶道:“裕哥!你有不适吗?”

她的语气尽是关爱之情,段裕本已将内力提聚右掌之上,准备一掌将唐宁击毙,一听见唐宁的声音,忽然心底一软,竟然狠不下心动手。

他自己怔了一怔.道:“没……没有啊?”

心中却忖道:“他妈的!我段裕今晚心地怎么一下变得如此软弱?”

唐宁还不知她随时有丧命之险,道:“不!你一定有什么地方不适……哦?对了!一定是这几天休息太少,走!咱们找家客栈,好好歇一宿再说,不要累坏户身体……”

段裕闻言,修觉心中涌起一股无法宣泄的怒意,猛地大喝一声,举起掌来。

唐宁离他只有三。两步之遥,这段裕设使一掌劈出。唐宁全无防备,必然有死无生。

只听后于娇声道:“裕哥!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除了关切之外,全无怀疑段裕之意,那段裕纵是铁石心肠,竟也不忍下手。

但见他别过头去,说时迟,那时快,猛地将举在半空中的右掌,挥了出去。

唐宁轻轻地“啊”了一声,段裕聚足内力的掌势,已然劈出。

唐宁只觉一股狂风卷起,拂动了她的衣袂,几乎使她立脚不稳。

这在这个时候,一声裂帛巨响响自她的身旁,接着一声哗啦,左侧一棵数人合抱的大树,被段裕的掌风拦腰扫断,缓缓倒了下去。

唐宁看得杏眼圆瞪,道:“花哥!你?”

段裕这时却长长地嘘了一口气,道:“宁妹!咱们走吧!”

他突然有如释重负之感,刚才一掌扫倒那株大树,心中的烦闷也一掠而空。

唐宁轻快地走近段裕身旁,看见段裕额前淌着冷汗,忙掏出香巾,小心地替他拭净,然后拉住段裕的手一道:“裕哥!你一定是累了……”

段裕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心想自己风流一世,今天才真正体会到爱上一位少女的滋味,竟是那么使人无可奈何。

他徐徐叹了一口气,紧紧回握唐宁的手掌,一语不发地与唐宁并肩走出那密林。

恢复了宁静,但过不了多久,周才段裕和唐宁谈话的地方,却闪出三条人影。

那三人四处勘查一会儿,又合在一处,忽地有一人开口说话道:“副盟主!看来宁丫头的任务已完成一半了……”

说话的人声音呖呖莺莺,甚是悦耳,原来是东海水晶宫的小青。

被称为副盟主之人,就是东派第一刀家扶桑客,另一人则是武杰。

只听扶桑客回道:“唐宁的确不辱使命,这么一来,咱们的计划就可提前完成了!”

武杰道:“依副盟主的看法,三花会的那一幅营垒图,确是落在姓段的那厮手中吗?”

扶桑客道:“不错!否则咱们离开三花令之时,不会突然找不到,而且事情发生在一夜之间,姓段的又是翌晨才离开西天目山的,舍地之外,别人嫌疑甚小!”

叶小青道:“武曼卿宣称她失落了那份营垒图的消息,会不会是她自己捏造出来的?”

扶桑客反问道:“如果这消息有假,武曼卿怎会倾巢而出,派她的第一助手毒娘娘带队下山?”

武杰道:“说不定我娘派他们下山是来对付我们的!”

扶桑客道:“本座原来也有这种看法,但深入一调查,事实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沉吟一会,又道:“毒娘娘等人一离开西天目山三花令总坛之后,本座就陆续接到本盟弟子的报告,深知他们一行一路东来,居然是为了追踪段裕那厮……”

叶小青恍然道:“这么说,毒娘娘他们追到这大鹏湾附近,是段裕引来的,而不是查出咱们在这附近出现之故,对也不对?”

扶桑客道:“正是如此!因此本座打算利用这个机会,于一件令三花令进退不得的大事!”

叶小青讶道:“咱们此行之目的,不是要冒充官兵,在这一带掠劫食物粮米,以补充本盟之需吗?”

扶桑客道:“这事可以暂缓,目前还是先设法打击三花今,以后机会难逢,此刻我们自不能再坐失良机……”

叶小青道:“三花令势力仍然极为庞大,副盟主有把握与他们相抗吗?”

扶桑客道:“咱们现在还不能公然与武林任何帮派为敌,就算是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吃掉他们,还不到公开活动的时候,也不能显出实力来,这话首座长老谅必清楚!”

叶小青道:“但是三花令呢?你不是说过现在就要给予打击吗?”

扶桑客道:“不错!但我们要借重海龙会之力!”

武杰插言道:“原来副盟主用的是借刀杀人之计,但不知此计安出?”

扶桑客哈哈一笑,道:“武兄!你别忘了,除了三花令弟子之外,武林中人,可没有一个人知道咱们已脱离三花今呀!”

武杰想了一想,登时会意,道:“副盟主的意思,莫非是”

扶桑客“嘘”了一声,道:“慎防隔墙有耳……”

他掏出一张纸条,又道:“这是海龙会派在这大鹏湾附近的暗桩名单,武兄,希望天亮之前时,由你率领盟中高手,将他们-一除去,但别忘了留一活口,让他将实情报知海龙会!”

武杰接过纸条,道:“成事之后呢?”

扶桑客迅即道:“成事之后,你就率领人手到吕州本盟会所会合,咱们要斗一斗官军!”

叶小青问道:“那段裕和徐经纬该如何处置?”

扶桑客道:“本座安排海龙会和三花令互相残杀,主要目的就是要段裕和徐经纬有机会潜入神龙岛!”

叶小青道:“原来如此,设使段裕能从神龙岛回来,我们必然大有收获!”

扶桑客道:“是的!因此唐宁你务必要严密控制,使她自始自终都能博取段裕的欢心……”

叶小青道:“这个自然,控制了唐宁等于控制住段裕,本座随时会以药物及施术,使唐宁为我们所用!”

她歇了一下,眸光透出异样的光芒,道:“徐经纬呢?”

扶桑客道:“徐经纬也交给你,在他和段裕出发前往神龙岛之前,你必须设法找机会控制住他的心神,像对付段裕一样……”

叶小青道:“这事由本座亲自下手,必定十拿九稳……”

武杰突然道:“何必由你去做?另找个美貌女子,不就成了吗?”

叶小青道:“你懂个屁!徐经纬是何许人物你又不是不知道,像他这种定力奇高的人,没有本座亲自动手,如何能在短期内便控制住他?”

武杰道:“谁不知道你打心底想亲近徐经纬,如今想假公济私,哼!不要脸!”

他的语气中充满醋意,扶桑客忙道:“我看这件事还是换个人去做,不知首座长治意下如何?”

叶小青:“换个人?说来可是容易,但是到哪里找个适当的人选呢?何况咱们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扶桑客道:“闻言贵宫的迷神大法,不论何人一被施法均难自拔,对是不对?”

叶小青很快地道:“对!但是那是对一般人而言,对付徐经纬则非有特殊的女子不可!”

扶桑客问道:“什么样的女子才算特殊?”

叶小青道:“除面貌气质均需上选之外,这女子还须已具备足以个除经纬动心的条件……”

扶桑客又问道:“到底该具备哪种条件?”

叶小青道:“第一,必须是徐经纬所熟悉的女子,第二,必须是名已经让徐经纬有好感的女子呀……”

扶桑客想了一想,道:“这很容物色到……”

叶小青讶道:“副盟主内心中已经有这么一个人了?”

扶桑客道:“不错!是有这么一个人,她的条件完全吻合作的要求!”

他望了叶小青一眼,又道:“说来不相首座长老生气,这女子的条件不但适合,而且比首座长老你更适合!”

叶小青脸色微变,显然有不悦之色,冷冷道:”是谁?”

扶桑客徐徐道:“朱绮美!”

叶小青像泄了气的气球般的,有气无力地道:“她确是很适当的人选,只是……”

扶桑客接道:“只是怎么样?首座长老有话但说无妨……”

叶小青自己都已经承认朱绮美是个迷惑徐经纬的适当人选,此刻如果再提出理由反对,坚持非她自己亲近徐经纬施法不可的话,那就无异有“假公济私”之嫌,因此她想了一想,才道:“也没什么,咱们就利用朱绮美好了!”

她已里头却甚不甘心,心想:“这下子倒便宜了那朱绮美,叫她得享徐经纬的浓情蜜意。”

扶桑客道:“既然决定了利用朱绮美,那么有烦首座长老回船向朱绮美下毒施法……”

叶小青道:“这事容易,本座管叫那朱绮美将那姓徐的迷得七荤八素,唯命是从!”

扶桑客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咱们分头行事要紧。”

他转身欲走,却又停步道:“本座先前往吕州打探官军行动,两位办完事之后,亦请立刻赶来!”

武杰部道:“副盟主此刻就要去吕州?”

扶桑客道:“是的!本盟高手均已聚集目州,盟主也可能赶到,所以本座非立即赶去不可!”

他向叶小青和武杰挥挥手,道:“咱们吕州再会!”

说话声中,扶桑客已在持从掩护之下,很快地消失在密林之中。

武杰等扶桑客走远,道:‘有座长老,咱们走吧!”

叶小青“喷”了一声,问道:“武兄,你说什么?”

武杰怔了一怔,心想:“原来叶小青另有心思,怪不得我站在地旁边说话,她居然也没听清楚。叶小青在想什么心事?”

武杰沉吟一会,心中炉火不禁更炽更浓,暗暗哼了一声。

忖道:“哼!原来你还舍不得将那徐经纬交给朱绮美。

他正想出口讽刺叶小青几句,不想叶小青却先道:“你觉得徐经纬这个人,值不值得笼络他?”

武杰不知叶小青这突然一问的意思,想了半天之后才道:“咱们为什么要笼络徐经纬?”

叶小青道:“你认为扶桑客这人怎么样?”

武杰愣了一下,他实在弄不清楚叶小青一下子又扯上扶桑客,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小青两眼紧盯着武杰不放,又道:“你不觉得扶桑客这人,不但阴险狡诈,而且诡秘难测,是个难于共事的人吗?”

武杰这时才露出恍然之色,道:“原来你指的是这些……”

说了半句话之后,武杰却又往口不言,叶小青等一会儿没有下文,忍不住道:“怎么样?”

她问的当然还是有关扶桑客的事.武杰考虑了一会儿,才道:“扶桑客的为人诚然有如你所说.阴狠险恶,但是这和笼络徐经纬有何关联?”

叶小青道:“关联当然有,我且问你.咱们在军旗盟中想求发展,目前全靠何人提携?”

武杰很快的道:“当然是扶桑客!”

叶小青又遭:“扶桑客这人既是反复无常,咱们靠他岂不一点保障也没有?”

武杰道:“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叶小青道:“当然有办法,否则我何必提起徐经纬这人来……”

武杰道:“敢情你想宪络徐经纬以对抗扶桑客?”

叶小青道:“对!我正是此意……”

武杰诧然道:“可是徐经纬是外人,扶桑客则是本盟副盟主,咱们目前的行动又直接受他指挥控制,你这种联络外人以对抗自家人的想法,未免太过离谱了!”

叶小青道:“你有所不知!”

武杰摇手打断叶小青的话,道:“我哪点不知?本盟盟现森严,就凭一项勾结外人之罪名,你我都得受盟中上下弟兄的唾弃,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叶小青笑道:“我们当然不能犯上勾结外人之罪名……”

武杰讶道:“那么你有意笼络徐经纬是什么意思?”

叶小青反问道:“如果我们先设法使徐经纬加入我们军旗盟,然后再联合他以排斥扶桑客,你说,咱们有没有触犯盟现?”

武杰沉吟一会,道:“这样的话,了不起只是犯上在盟中结党询私一项罪名而已,事情就不会严重。”

叶小青马上接道:“就是啊,我们就这么办,你先设法使徐经纬加入本盟,然后我们利用他排除扶桑客!”

武杰拍掌道:“对!这方法行得通!”

叶小青道:“但是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我们务必要将徐经纬捧红……”

武杰道:“捧红?这有什么作用?”

叶小青道:“须知扶桑客在盟中的地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高势大,徐经纬入盟之后,地位如不能高过扶桑客,权势也必须与扶桑客相持才行,否则如何能与扶桑客分庭抗礼呢?”

武杰道:“说得也是!”

他想想不妥,又遭:“首座长老!你这样做不会存有私心吧?”

叶小青诧然道:“我会有什么私心呢?”

武杰道:“比如说,你不会是因为喜欢徐经纬,所以才不惜全力帮助他,以扳倒扶桑客吧?”

叶小青闻言本待发作,但转念一想,武杰这人酷劲十足,如不以好言相向,恐难取得他的合作。

当下故意微蹩黛眉.满脸尽是委屈之色,幽幽道:“你这人真叫人家白白付出那么多的情意。”

武杰:“你付出那么多情意,可是对我?”

叶小青嚷道:“不是为了你,我早回东海当我的宫主去了,何必在这军旗盟受罪?”

她说话的声音,大有泪然欲泣之慨,武杰忙道:“你以前对我好,我很明白,但是自从我叛了我娘后,你就从未对我好过……”

叶小青作唤道:“胡说!我一直都想对你好,只是……只是怕扶桑客知道而已……”

武杰露出讶然之色,道:“当初你和扶桑客要我背叛我娘,加入军旗盟之时,扶桑客不是极力促成咱们的好事吗?他怎会反对我们两人相好呢?”

叶小青道:“这原因难道你不知道?当初扶桑客极力想拉拢你,因此不借鼓励我亲近你,如今他的目的已达,你已背叛了三花令,他还怕你不听话不成?”

武杰脸色一变,愤然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也对我冷淡!”

叶小青迅即道:“你可别冤枉我!”

武杰本有被愚弄的感觉,正要拿叶小青出气,一听叶小青的话,心已软了半截,道:

“你倒说说看,我什么地方冤枉了你?”

叶小青故意顿了了一顿,才道:“我承认自从你脱离三花令加入军旗盟之后,的确冷落了你,但你可知道这不是我的本意!”

武杰强忍心头之根,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这样做是因为身不由己?”

叶小青点点头,那神态看起来,委实有很多的委屈似的。

武杰不禁问道:“那么是谁要你疏远我的?”

叶小青一字一字地道:“扶桑客!”

武杰冷笑一声,道:“我早知道你一定会说他!”

叶小青道:“你不信?”

武杰道:“我自然不信,扶桑客决计不会要你如此做!”

叶小青道:“你以为扶桑客要我亲近你在先,就不会反对我们继续交往,对也不对?”

武杰道:“对!果真如此的话,不是太不合常理吗?”

叶小青咬咬银牙,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武杰淡淡地道:“你说吧!”

叶小青沉吟一下,道:“我当然要说,有件事我想不须再瞒你,说出来你再不信,我也没办法再解释清楚了……”

她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哀怨动人,使武杰忍不住感到微微的心焦,屏息、等待她再说下去。

只听叶小青轻叹一声,又道:“凭良心讲,我从未对他有过好感,可是他却视我如禁裔!”

武杰有点急躁地问道:“你到底指的是谁啊?”

叶小青道:“我指的当然是扶桑客!”

武杰大出意外,道:“原来扶桑客自己也喜欢你?”

他仔细想了一想,又道:“现在我已相信扶桑客这厮用计之毒,怪不得他一直要你疏远我,原来他自己也想分得一杯羹……”

叶小青道:“不管怎么样,我将事情讲了出来,心中也就舒坦了不少。”

武杰忽然恨恨地道:“咱们非扳倒扶桑客不可!”

叶小青心中窃喜,表面上却仍然不露声色,平静地说道:“要扳倒他,单凭咱们两人之力是不够的!”

武杰道:“我知道,所以我们非拉拢徐经纬不可!”

叶小青道:“难得你会同意我的见解!”

武杰道:“那,你要用什么方法拉拢徐经纬?”

叶小麦道:“我们先取得他的信任,让他们相信我们是站在他那一边,然后再推荐他,帮助他进入军旗盟!”

武杰道:“咱们如何取得他的信任?”

叶小青道:“扶桑客不是要我施术让朱绮美迷诱他吗?”

武杰道:“是呀?你准备怎么做?”

叶小青道:“我准备将阴谋坦然告诉他们两人!”

武杰道:“这,这样做固然可使徐经纬和朱绮美两人感激而信任我们,可是如何向扶桑客交代呢?”

叶小青道:“这当然不能叫扶桑客看出破绽……”

武杰问道:“你有办法?”

叶小青点点头,很有自信地道:“只要徐经纬和朱绮美肯合作的话,我就有办法叫扶桑客蒙在鼓里!”

武杰沉吟一会.道:“莫非你要他们两人假戏真做?”

叶小青道:“对极了!我们将计划告诉池们,然后要他们两人前往神龙岛,再由我供给扶桑客假情报,扶桑客做梦也不会想到我未曾向朱绮美施术!”

武杰心想:“原来你还是怕朱绮美占有徐经纬、不过如此也好,反正徐经纬心神未被控制,你叶小青也别想得到他的垂青。”

于是他道:“那么这事由你去做,我还得率盟中弟子前去揭海龙会的蛋!”

叶小青道:“好!我们就此分手!”’

两人挥手作别,走了两步,叶小青倏地又叫住武杰,甜甜地道:“武杰,你可别让我失望唤!”

武杰怔了一怔,旋即会意,笑道:“只要你对我一往情深,就是要我赴汤蹈火,我武杰也会替你去做!你放心!”

叶小青道:“如此甚好!咱们忍耐过一阵子不如意的时光,相聚的日子总不会远,再见!”

武杰摇手招呼,道:“再见!祝一切成功!”

两人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密林。

旭日东升,晨光在林消间荡漾着,晒在人的身上,使人有暖洋洋的感觉。

海面上,波平如镜,风似乎已经静止。

徐经纬小心地操着船桨,将一条小舟,平稳地驶向东方。

船头轻吻着水面,偶尔传来一声哗啦之声。

除此而外,一切似已静止,天是闷热,海是枯寂,回望着渐离的陆地,再发觉自己置身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之上,令人兴起一股落摸凄凉的感觉。

徐经纬划桨的动作,情不自禁地缓慢下去。

侧身在船尾假寐的朱绮美,张开了美眸,道:“徐公子!船怎么慢了下来?”

徐经纬笑了一笑,道:“我以为你睡着了,原来你还醒着哩!”

朱绮美干脆坐了起来,偏着脸望着茫茫大海,微微笑道:“我们离神龙岛敢情还有一段距离,你是不是划不动了?”

徐经纬尽力将双桨一划,船头忽然跷了起来,船身急速地往前冲了出去。

朱绮美差点没坐稳,喊道:“喂!喂!你省点力气呀!”

徐经纬将双桨一收,道:“你不是说划不动了吗?”

朱绮美道:“就算是你划得动,也用不着使足了力气,害人家差点没坐稳!”

她镇怪徐经纬的神态,看起来是那么娇美动人,使徐经纬看得一愣,道:“你再休息一会儿,等到了神龙岛海面,我再叫醒你,好不好?”

朱绮美摇摇粉首,道:“不必了,我来帮你划浆倒是真的!”说着,朱绮美果然挪动身子,想靠近徐经纬。

不料那船儿重心不稳,突然一阵晃动,将朱绮美吓了一跳,又赶紧坐了下去。

地掩着胸口,满脸惊悸地道:“真吓了我一跳!”

徐经纬笑道:“这小舟上不比陆地,你坐着吧!”

虽然淡淡的一句话,但却充满了无比的关切之情,使朱绮美心中一动,道:“你慢慢划,我来陪你聊天好了!”

徐经纬道:“好!趁这一刻风平浪静,咱们赶他一程!”

船在徐经纬稳定的操桨之下,安稳地在海面上滑行。

说要陪徐经纬聊天,朱绮美一时之间却找不到话题,只用一对美眸,凝视着对面的徐经纬。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朱绔美终于道:“你不以为咱们答应那叶小青的事,是有点荒唐吗?”

徐经纬摇头道:“不!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咱们已是求之不得,叶小有如此安排,不是正中我们下怀吗?”

“弄清楚了神龙岛的营垒之后,你真的要给出图来交给军旗盟?”

徐经纬道:“当然!将神龙岛的营垒绘制出来,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交给军旗盟则是我们混入该盟的手段,样样与我们有利,对也不对?”

本约美道:“万一军旗盟疑心,岂不弄巧反拙?”

徐经纬:“有你和那叶小青掩护,扶桑客决计不会疑心,我担心的倒是段裕!”

朱绮美道:“段裕那厮果真难于捉摸,他会不会临阵脱却,不敢依约前来神龙岛与我们会合?”

徐经纬道:“除非有重大意外,否则他定必赶来。”

朱绮美道:“那么你将如何对付他?”

徐经纬想了一想道:“对付他只有见机行事!”

朱绮美突然无端的红了脸,将粉首垂了下来,小声地道:“我现在仍然很后悔答应跟叶小青合作!”

徐经纬见状,心知她指的是什么事,道:“叶小青没有施术害我们两人,她确实志在利用我们扳倒扶桑客,咱们协助她是应该的!”

朱绮美道:“东海水晶宫的妖法,据说相当厉害,幸亏叶小青没有施法,否则……”

她的脸黛整个红了起来,不好意思说下去。

徐经纬正色道:“不!不!扮成你的爱侣,是我的光荣,我可没有受委屈的感觉!”

她发觉这句话语病太多,急着又适:“我……我的意思是……”

越想解释越解释不来,心头一急,朱绮美只好娇羞万分地道:“我……我不来了!”

徐经纬道:“承蒙姑娘看得起在下,在下并没有占姑娘任何便宜之意,但是希望姑娘从此在人前人后,千万记住我们两人此刻所扮演的关系,免得功亏一赏……”

朱绮美点点头,正色道:“我一定尽力去做……”

徐经纬道:“那么我们今后透过叶小青传递给扶桑客的假消息,扶桑客必然深信不疑!”

他抬起一双坚毅的眼睛,凝视着远处,一句一句的又说道:“等收拾了扶桑客,也就是军旗盟解体之时。而在此之前,海龙会将先一步被歼……”

朱绮美很郑重地接口道:“紧接着是五船帮和三花令……”

徐经纬点点头,道:“是的!那时我们已把握了荡寇工作的七成胜算;东海水晶宫、毒火教以及无数的唆罗,亦将-一就歼……”

朱绮美情不自禁地浮现了笑容,道:“从此平生意愿已足,你我大可做啸山林,过那悠闲的日子,再也不必奔波江湖……”

徐经纬闻言不觉神往,勇气百倍。

船依然平稳地向前驰航,两人改了话题,轻松地闲聊着,不知不觉已划了两个时辰。

前面水平线上,隐约地现出了数座小岛,矗立在海面,看来是那么清晰,仿佛一下可及的样子。

徐经纬道:“姑娘!你打开海图看看,那群海岛屿是不是神龙岛群?”

朱绮美打开随身海图,看了一会儿,然后递给徐经纬,道:“你自己看吧,反正这海图我也看不懂,你这一问,等于问道于盲!”

徐经纬接过图,将随身携带的磁针拿出来,先对照了方向,然后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道:“前面正中那座大山,就是海龙会总坛所在地,神龙岛!”

朱绮美循着徐经纬所指方向凝目望去,只见远方群岛环诗之中,果有一座较大的岛屿,看来巍峨壮观,气势不凡。

只听徐经纬又道:“咱们此刻可以缓速而行,等日落之时,再行靠岸上陆…”

朱绮美道:“那么段裕呢?”

徐经纬道:“段裕地自己会设法混进神龙岛,自然会与我们取得联络!”

他将小舟用双桨稳定下来,又道:‘咱们得歇一会儿调息调息!”

说着径自闭目养神,朱峡美却张着美眸,凝望着徐经纬,心里思潮起伏,哪能静下心来调息。

海浪轻柔地拍击舟侧,发出清脆的声响,朱绮美在心中感咽地轻叹一声,那朵朵白云,微微泛着浪花的海面,轻轻掠过船的海鸟,看来都是那么售困难逸。

就是舟中独对的两个人,也意态悠扬地各自歇息,有谁看得出即将来;临动凶险?

朱绮美心想:“如果眼前这一刻的宁静,就此静止下来,不知有多好。”

她正入沉思之中,偶一抬头,忽然发现正前方出现一艘小型快船,正鼓浪而来。

她一惊之下,忙抽出佩剑,徐经纬闻声张眼,讲道:“姑娘?怎么了、’朱绮美用剑尖指着背向徐经纬的海面,迅即道:“那边有不明快船出现!”

徐经纬转脸后瞧,见一艘快船,正全速朝他们的小舟驶了过来。

他忙抽起双桨将小舟摇动,一面说道:“姑娘!将长剑收起来!”

朱绮美诧然道:“来船是敌是友还未可知,何以要收起长剑?”

徐经纬道:“此地海面已全属海龙会的势力范围,那艘快船一定也是属于海龙会的寇船!

朱绮美道:“既是如此,我们更应该全力戒备才是!”

她又要将长剑拔出来,徐经纬忙摇手制止他道:“来船虽然八成是海龙去的寇船,但我们的来意他们未必知道,就算被他们碰上,如果应付得法,都不定可以免去一场麻烦。假使你一见面就亮着兵器,岂不启人疑窦吗?”一来统美一听就知道徐经纬的意思,忙将长剑收好,歉然地道:“说得也是!我是有点沉不住气!”

徐经纬道:“你将长剑收好,但多小心戒备,如有必要,说不定我们逼不得已非动手不可,那时你再亮剑出手!”

朱绮美道:“小妹省得!”

徐经纬道:“等下场面由我应付,你看我的暗号行事好了!”

朱绮美颔首答应,说话之间,那艘快船已迎面而来。

船上高悬着一面黑底白字的大旗,一望而知,那快船果然是海龙会的船只。

徐经纬将船缓缓朝那快船划了过去,并一面伸手向他们招呼。

那船来得奇快,顷刻之间,已疾驶而至。

快船带起一阵大浪,将徐经纬他们的小舟冲得激烈地晃动起来。

徐经纬这时故意嚷道:“喂!喂!你们小心开船,别弄翻了我的船呀!”

他这一叫,快船之上传来一阵暴笑。

说时迟,那时快,那快船居然偌那擦身而过之刹那,将船头猛起一兜,那船尾倏地有如神龙摆尾,朝徐经纬他们小舟撞了过来。

徐经纬深知侠船上的人有意出他洋相,一见时机紧迫,忽地将船桨一抬,就势点向快船扫过的尾部。

这一点正是借力之势,他的手法奇快,力道拿得又准又绝,船桨只那么轻轻一点,整条小舟不但闪过快船的碰撞,而且滑出了水面,换忽之间,已经远离那快船十来丈远。

此举显然大出快船之上的人意料之外,当那快船再度转舵而来之时,速度居然减慢了下来。

他们缓慢地将船驶近徐经纬,船上有人发话道:“阁下刚才使的那一手,的确精妙绝伦,请问是哪个道上的朋友?”

徐经纬故意装傻道:“老兄你说什么呀少

这时快船已接近徐经纬的小船,只见船头之上,站着一名黑衣大汉,全身水靠劲装,颇为神气。

那人又道:“我问你们是何方朋友?”

徐经纬道:“我和妹子碰上了沉船,迷了方向,可没见过老兄你,咱们怎会是朋友?”

他冲朱绮美一笑,又道:“妹子!你说是不是?”

朱绮美很快地点点头,船上那人好好打量徐经纬和朱绮美,只见他们穿着破烂,谈吐又俗,心里骂了一声,暗道:“敢情是两个渔人村九”

但那人仍不敢大意,想了一想,道:“你们是打渔的?”

徐经纬咧嘴一笑,道:“是,是!老兄一看就知我们是打渔的,高明!高明!”

那人冷笑一声,忽地将手中抚弄的一条粗绳顺手丢向徐经纬。

他丢绳的动作,看来漫不经心,但那条粗绳来势却奇快无比,宛如毒蛇出洞,直向徐经纬的腰际卷到。

徐经纬早注意到那人手绳的用意不善,他很快地想着几种应付的方法,最后决定装蒜到底。

因此那条粗绳虽然快速卷到,徐经纬仍然没有闪躲反抗的动作,任由那绳子缠住腰身。

那人一见绳子不偏不倚,正好将徐经纬缠住,遂发出一阵狂笑,手腕略一用力,迅即将绳子收紧,往后猛力一带。

只见徐经纬整个人立即飞离小舟,扑通一声,掉入了大海。

快船上登时传出一阵哄笑,那些海龙会的海盗,个个乐得手舞足蹈,笑弯了腰。

徐经纬落水之后,那水面冲出一阵浪花,只见徐经纬挣扎一会,眨眼间便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出来。

一名海盗见状道:“彭老大!那小子敢情不会泅水?”

彭老大道:“妈的!真想不到旱鸭子也敢在海面上讨生活!”

朱绮美自始保持冷静,她深知徐经纬任由那彭老大用绳子卷入海中,必然另有用意。

但她不能不装成惶恐的样子,乃道:“救命呀!你们将我大哥淹死了彭老大大声道:“你大哥不会泅水啊?”

朱绮美可怜兮兮的道:“是呀!你们快下去救人呀!”

彭老大沉吟一会道:“那你大哥死定了,这海水那么深广,就算我们有意下去捞,也捞不到的!”

他不管朱绮美苦苦哀求,又道:“开船!咱们还有工作做!”

船上的人答应一声,那条快船立刻驶动,不一会儿就已去得无影无踪。

徐经纬就在这个时候从水中冒出头来,攀住自己的小舟,笑道:‘哪条贼船,此刻大概已经进了水!”

朱绮美一面伸出玉手,帮助徐经纬上了小舟,一面问道:“你在他们船上动了手脚?”

徐经纬拿起干布将水珠拭净,道:“不错!我用匕首在船底打了一个洞广朱绮美道:“只用匕首打了一个洞,能灌进多少海水?”

徐经纬道:“你别小看那么小小一个破洞,海水一灌进去,自然会将破洞冲大而一发不可收拾!”

朱绮美道:“既是如此,我们是不是追过去看看?”

徐经纬道:“当然!我的目的就是弄沉他们的船,抓一名海龙会的人来刺探一点神龙岛上的动静!”

朱绮美笑道:“原来如此,弄沉他们的船的确比上他们的船硬攻更高明!”

徐经纬道:“此举是我临时得到的灵感!这一来,海龙会连他们的船怎么沉下去的,大概想破了头也不清楚……”

朱绮美道:“亏得你心眼还不少,这下子可叫他们吃不完兜着走啦!”

徐经纬举起木浆,道:“你小心坐好,我可要拼力追过去了!”

朱绮美作个“请”的优美姿势,含笑示意徐经纬向前划动。

于是徐经纬奋起双桨,将小舟急急划向那艘受创的海龙会快船逸去的方向。

不一会儿,坐在船尾的朱绮美便发现了盗船,道:“那艘船就在前面,看来已经跑不动了!”

徐经纬掉头望去,只见那艘快船,果然停在离他们不远的海面上,看来已动弹不得。

他正想说话,那艘快船却突然成倾斜之势,接着头上脚下,缓缓地沉了下去。

他和朱绮美远远便可听见船上乱嘈嘈的人声,又望见船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海寇,正纷纷跳水逃生。

徐经纬加紧力追,迅速地将小舟靠近那艘已经沉下去一半的盗船,只一会儿的工夫就已接近。

这时那些落海的海龙会手下,一见有小舟靠近,以为适时来了搭救他们的人,莫不奋勇游近徐经纬他们的小舟,并挥手叫嚷。

朱绮美见状问道:“咱们如何处置这些落水的人?”

徐经纬立即回道:“这些人留之不得,我们只要一个活口就行!”

朱绮美抽出佩剑,道:“好!那边有三个游了过来,你将船划过去,我一剑结果他们!”

徐经纬点点头,将船头朝靠他们最近的那三名海盗杀了过去。

那三人还不知死话,一见徐经纬的小舟靠了过来,不但不知趋避,反而拼命游了过来。

等他们三人发觉徐经纬赫然是操舟的人,又看见朱绮美拿着明晃晃的长到,才知道不妙,想逃走,却已经来不及了。

徐经纬将小舟略略掉头,那三名自己送上门来的海盗,正好暴露在小舟左侧的水中,离小舟只有二、三尺远而已。

朱绮美抓住这个机会,娇叱一声,长剑泛出朵朵剑花,迅如电光船地射向那浮在水面的头颅。

她出剑和收到的动作,看来只划了一匝而已,但那三名海盗却齐齐惨叫一声,登时气绝。

徐经纬赞一声道:“好剑法!姑娘居然已练到以气驭刻的地步,在下算是开了眼界!”

朱绮美笑道:“想不到你这个生长在石头村的书呆子,数月前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小子,现在已摇身一变成为武学名家民佩服!佩服!”

徐经纬纵声大笑,将小舟掉向另一堆正想游开的海盗而去,一面道:“姑娘下手务必要快点,那些落水的海盗,已知道咱们不是他们的救星,而是来要他们命的煞星!”

朱绮美道:“我晓得!你将小舟划好,我一个人都不会漏掉!”

说话不久,小舟已穿进五。六名正在水中挣扎想逃生的人堆之中。朱绮美长剑一收一放,那精芒四射的剑光在剑气的助威之下,呼啸而出,那五、六名海盗旋即毙命。

徐经纬一见朱绮美剑出如风,一招得手,丝毫没有浪费时间,又将小舟方向一转,那小舟有如出弦飞箭,又冲向数名海盗。

朱绮美如法炮制,以气驭剑,又将那几名海盗杀死在浪里。

他们就这样追杀一圈,那海面上只剩下两颗人头泡在水中,拼命想游开。

徐经纬指指那两名仅剩的人头,道:“姑娘,那两人可能是硕果仅存的两名海盗,等下我们追上去,你可别忘了要留下一个活口。”

朱绮美道:“好!我就留那名叫彭老大的头于!”

徐经纬一面操桨,一面讲道:“你怎么知道那两人之中,有一人必定是彭老大?”

朱绮美耸耸香肩,样子极是美丽,道:“死在我的剑下的那些海盗,我曾经注意过,彭老大并未在内!”

徐经纬“哦”了一声,道:“姑娘果然细心,那头号彭老大很可能就在前面,不过那两人之中的一位不是他,也有可能!”

朱绮美迅即接道:“当然!彭老大很可能没有逃出沉船,而与船偕亡了,你说对也不对?”

徐经纬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朱绮美道:“万一彭老大不在那仅存的两人之中,也无所谓,反正我们只要有一名活口便行,也不计较他在海龙会中的身份地位,是吧?”

徐经纬道:“倒是事实,不过以彭老大的身手看来,他很可能不仅仅是海龙会盗船中的一名头子而已,他在海龙会中的地位,定然高过一船头子甚多。果真如此的话,我们未能有这种活口,是有点可惜!”

朱绮美道:“彭老大在海龙会中的地位若是高过一般头子,失去了他确是可惜,他所知道的消息必定比其他人多!”

她顿了一顿,突然道:“你瞧!那两人居然没有一个是彭老大……”

徐经纬不用回头,但凭本绮美这句话,也知道他们的小舟业已靠近那两人。

他将舟身掉成侧向,然后移目望去,果然看见那两名在水中载沉载浮的海盗,面貌甚是陌生,不是那名气焰凌人的彭老大。

徐经纬指着左边那人道:“咱们留下这人做活日……”

朱绮美讶道:“多一人不是更好吗?”

徐经纬摇头道:“另外那人神色镇定,一脸焊不畏死之色,就是有意留他一命,咱们也未必能从他的口中间出所以然来!”

朱绮美经徐经纬如此说,始才发觉左边那人的表情,的确比右边那名更惶恐不安,于是她道:“咱们就留下左边那人,他必定比右边那位听话得多,是也不是?”

徐经纬道:“大凡贪生怕死之辈,口风也就松得多,咱们只要答应让他不死,他必然什么话都讲,你就下手杀掉右边那人,然后将左边那人救上来吧。”

不等朱绮美答应,徐经纬已将左桨一划,小舟轻快地接近那两名落在海中的海盗。

紧接着未绔美手起剑落,右边那人立刻冒出鲜血,应声毙命。

左边那人亲眼目睹朱绮美居然下手如此无情,吓得忍不住大声道:“姑娘饶命……”

“命”字还在舌尖打转,一口海水早已灌进那人口中,“咕咕”一声,那人只觉得一阵倒胃,禁不住连吐几次口水。

朱绮美将长剑一比,道:“你上船吧!”

那人闻言惊喜万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的样子,迟疑了一下,船板虽然伸手可及,但是却不敢伸手攀上船去。

朱绮美只好又提高声音,道:“叫你爬上来听见没有?”

那人这回听得真切,忙不迭满口称谢,两手扳住船身,朱绮美再拉他一把,人就上了小舟。

他正好坐在小舟的中间,船头有徐经纬,船尾则是杀气盈脸的朱绮美,两人冷眼盯着他,使他惶恐万分,小心地道:“多谢两位大侠不杀之思……”

他发觉不论是朱绮美或徐经纬,表情都极为冷漠,好像要将他吞噬掉一般,忙又道:

“两位大侠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彭老大有限不识泰山,得罪了两位大侠,害得我们这些属下陪他受罪,真太冤枉……”

他滔泪而谈,显示那人口才不差,而且又是个喜欢动嘴巴的人,徐经纬心想:“这人既然怕死,又喜欢讲话,正是最适当的活口。”当下寒着脸道:“彭老大那小子呢?死了没有?”

那人赶紧答道:“他没有那么容易就死,他……”

突然发觉自己说得不对,忙又想改口。

可是话出如风,一时又想不出适当的话来,害得那人又急又怕。

徐经纬冷冷道:“彭老大怎么样了?”

那人道:“他的生死不明,小的不知彭老大的下落!”

徐经纬“哼”了一声,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徐经纬本来无意追查彭老大的生死,但那人的话却一下子使他引起莫大的兴趣,心想:

“那彭老大落水之后既然有逃生之法,我不能不问个明白。”

因此他又紧盯一句,道:“你老实告诉本人,彭老大为什么没那么容易就死?”

那人面有难色,道:“这……”

朱绮美一见那人有意搪塞,不发一言,长剑“琳”的一声出鞘。

那人只觉得胸前一股冰冷的剑气掠过,低头一瞧,倏地吓得脸如土色。

朱绮美道:“你不据实作答,我便一剑结果你。”

这时那人才觉得胸前隐隐作痛,原来刚才朱绮美那一剑,已将他的胸部划了一道血口。

那人早已被朱绮美有意装出来的泼辣凶狠吓傻了眼,愣了好一会儿才道:“女侠饶命!”

朱绮美道:“那么你就据实答话!”

那人道:“小的再也不敢隐瞒,那彭老大是因为有会主老神君特赐的游龙器,所以没那么容易就被淹死!”

徐经纬问道:“潜龙器?什么叫潜龙器?”

那人道:“潜龙器是……”

他只道出了四个字,小舟之旁突然冒出一个人来,一伸手扳住船板,猛地往下一拉。

徐经纬和朱绮美反应迅速,慌忙运力稳住身体。

但那名活口却经不住舟身往下一倾,扑通一声,便自掉入了海中。

小舟幸好没有翻覆,但徐经纬所抓住的那名活口,掉入水中之后,却再也没有浮上来。

徐经纬见状迅即道:“朱姑娘!小心那彭老大弄翻咱们的船!”

朱绮美讶道:“刚才冒出来的那人是彭老大?”

徐经纬道:“一定是他!”

朱绮美道:“他?彭老大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潜在水中那么久?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徐经纬道:“必定是那个什么港龙器使他比常人潜得更久,你将小舟控制好!”

说着他站了起来,脱下外层那套破衣,露出一身水靠。

朱绮美惊道:“你想下水寻那彭老大?”

徐经纬道:“这样才能争取主动,否则他人潜伏在水中,咱们处于被动,大是不利!”

朱绮美道:“可是他带着潜龙器,潜起来比你久,你在水中一定斗不过他,我看还是不要下水的好!”

徐经纬道:“放心!我的水性还不差,你小心注意我在水中的动作,只要我引他出水,他必然不是我的对手!”

他语气充满信心,使朱绮美迅即受他感染,一时不忍再出言阻止。

徐经纬小心地滑下水,生怕弄翻小舟,朱绮美移到操桨的地方,准备随时以小舟接应徐经纬。

她眼看着徐经纬潜入水中,顷刻间消失无踪,心中突然泛起一股紧张。枯寂的感觉。

海面上依旧没有反应,徐经纬虽然入水中只那么一段短短的工夫,但朱绮美却有一刻难挨之感。

她睁大一双美眸,不时四下搜寻,紧张与不安纷扰她的内心。时刻一分一秒消逝掉,最后朱绔美终于忍不下去。

她的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心中喊道:“快浮上来呀,真急死人!”

又过了好一会儿,徐经纬终于在离她二丈多远的海面浮了上来,向她摇手招呼。

她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将小舟摇近徐经纬,迫不及待的道:“怎么了?有没有发现彭老大那厮?”

徐经纬在水中道:“我虽然看不见彭老大,但他一定知道我已经下水寻他!”

朱绮美打断徐经纬的话,道:哪么你千万要小心,彭老大那厮可能随时会偷袭你……我看你还是上船来吧!”

徐经纬道:“彭老大虽有潜龙器,在水中潜伏可能比我方便,但一来他已如惊弓之鸟,二来他深知我的水性不差,因此他非有相当把握,绝不敢先惹我!”

朱绮美道:“既是如此,他很可能设法想逃,对也不对?”

徐经纬道:“我想他有这念头应该不错,所以咱们必须设法诱他攻击,然后才能找到他!”

朱绮美道:“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徐经纬很快地道:“你将小舟稳在此处,我则潜游离开这里,彭老大那厮可能会抓住这机会,先攻击你的小舟,那时他就会暴露他的目标,再想达也就不容易,只是这样做需先考虑一个问题……”

朱绮美插言道:“你无须担心我的安危,彭老大那厮我还应付得了,咱们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吧!”

她本来冰雪聪明,一听就知道徐经纬不放心她。

徐经纬略一沉吟,道:“那么咱们就这么办,我游开之后,立刻会折转回来,你千万不可大意,小心注意小舟四周的动静,别叫彭老大有机可乘!”

朱绮美甜甜一笑,道:“我知道啦!”

徐经纬道:“还有!你万不可将那厮杀掉,免得咱们忙了大半天连一名活口也没有!”

朱绮美粉首一点,道:“知道了!”

于是徐经纬向朱绔美挥挥手,矫捷无比地向外游去,然后一个滚翻,潜入了水中。

时刻似乎过得特别慢,海面上已微微起风,因此卷起浪花朵朵,使小舟摇摆不定。

朱绮美紧握着长剑,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左右前后,不停地搜寻小舟的四周,以防备彭老大的攻击。

过了一会儿,朱绮美隐隐之间,感到小舟底部似乎被人碰了一下。

她怔了一怔,旋即明白是怎么一会事,原来彭老大那厮靠着能在水中长久潜伏,居然想自船底将小舟拾起弄翻。

朱绮美心念电转,心想彭老大避重就轻,不敢由小舟两侧将船板翻,此举的确是人人始料未及。

此刻他人在船底,委实使人一筹莫展,奈何他不得。

时刻正当紧迫,如果小舟让彭老大弄翻,后果将不堪设想,因为她深知自己的水性绝对无法与彭老大相比,落水之后只有受制于他。

当下她一面运功稳住小船,使小舟的重量增加数倍。

那彭老大在水底下倏觉小舟涌起千钧之力,虽然施出全身力道,亦无法将小舟顶起。

www。xiaoshuotxt.Net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司马翎作品集
红粉干戈武道断肠镖龙马江湖玉钩斜浩荡江湖血羽檄武林强人极限圣剑飞霜纤手驭龙剑气千幻录剑海鹰扬天绝刀焚香论剑篇绝代神功金浮图飞羽天关帝疆争雄记八表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