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小说 > 《凌渡宇系列》在线阅读 > 正文 第二章 印度王子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凌渡宇系列》 作者:黄易

第二章 印度王子

T.xt.小`说`天.堂计程车开出。
司机是个瘦小的印度老头,问道:“两位老细要到那里去?”
凌渡宇道:“你倒很有耐性,等候了这么久。”
司机谦卑地道:“老细多给点赏钱吧。”
沈翎道:“往机场去吧!”侧头向凌渡宇道:“那处的咖啡挺不错的。”
凌渡宇点头叫好,话锋一转道:“那妮子是瑜珈高手。”
沈翎露出有兴趣的神情,道:“凭何而说?”
凌渡宇道:“她和你对局时,呼吸细长而慢,这种借呼吸而达到头脑清静平衡,是瑜珈最基本的修养功夫,而且她的容颜清丽得不食人间烟火,所谓有诸内形于外,她一定是长期素食修行的瑜珈高手。”
沈翎想了一会,道:“是的!她很特别。”沉思起来。
凌渡宇好奇问道:“她究竟是什么身分,为什么赌场的人称她为大小姐?”
沈翎道:“她是印度一个很传奇的人物,父亲是印度的超级大亨,拥有几间最大的赌场,现在都交由她打理,外间的人认为她一定不善经营这品流复杂的行业,岂知她大事革新下,赌务反而蒸蒸日上,大出众人意料之外。我这几天来一直赢钱,由十万元的赌本累积至三百多万,她才现身和我豪赌,结果你也知道了。”
凌渡宇嚷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何等精明,想起那未翻过来的底牌,知道其中另有蹊跷,故意话中有话,刺沈翎一下。
沈翎耸耸肩胛,忽然向司机喝道:“停下!这是什么地方?”
司机冷笑一声。
“蓬!”一道钢板在前后座间弹起,踉“蓬!蓬”数声,左右两侧和座位后同时弹起三块同类的钢板。
凌渡宇一拳打上车顶,发出沉沉的响音。凌渡宇闷哼一声,假若是普通的车顶,他可以用镭射切割器,破顶而出,但一触之下,车盖也是重合金造的,令他无计可施。
一时间,两人被困在密封的囚笼里。
冷气从后面钢板两个小圆洞喷进来,倒没有气闷的感觉。
刹那间,两人跌进巧妙安排的陷阱。
车子向前冲刺,转以高速行驶。
两人给后挫力一带,背脊碰在椅背,跟向左方侧去,显示汽车急速向右转,产生向左跌的离心力。有若被大浪推拉的一叶小舟上的乘客。
凌渡宇叫道:“谁干的!”
沈翎在印度耽了好一段日子,凌渡宇初来乍到,有麻烦。自然是沈翎惹来的机会大得多。
凌渡宇身子一边向右方侧去,平衡车子向左转的抛力,手却毫不闲着,掏出四支催泪爆雾器,自己取起两支,另两支塞在沈翎手里,准备用得的机会出现。
沈翎接过爆雾器,回应道:“告诉你也不信,我不知这是谁干的?”
凌渡宇诅咒连声,道:“信你是混蛋!”
的确是的,沈翎行动神秘,什么事也不准他查根问底,到了这个时刻,仍不肯坦言一切,教他怎能不怒。
车子蓦然停下。
两人对望一眼。
从对方眼中看出,两人均猜不到敌人的下一步行动。
两旁的钢板徐徐落下,露出车旁的侧门和侧窗。
两人几乎一齐跳起土来。
即管这是荒山野岭,又或坟场海滩,都不会使他们感到惊奇。
可是这却是一个室内的庞大空间,一个像皇宫的华丽大堂。
在辉煌的灯光下,千多个持自动武器的大汉,团团把计程车围个密不通风。只要他们一按枪掣,保证整辆车没有一寸地方可以免去弹孔的痕迹。
一个男子声音在车座内响起,以英语道:“贵客光临,沈博士和这位朋友,不用我唤侍从替你们开车门吧?”
沈翎笑答:“当然,当然!”
他口中说话,手却作出行动的姿势。
同一时间,两扇车门同时左右向外打开一条缝,四支催泪爆雾弹连珠发放,分由小缝向左右扔去。
两人的合作简直天衣无缝。
四支爆雾弹同时爆发,刹那间四面八方尽是黑雾和催泪气体。
当黑雾要倒卷入车舱内时,两人及时把门关上,一齐缩往车底,减少敌人射击目标的面积。
期待敌人的混乱和咳嗽声。
手枪紧握手里。
刹那后,两人震骇莫名。
车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黑雾内一下咳嗽声亦忖阙如。
这怎么可能?
爆雾弹威力强大,这一阵子,催泪黑雾应扩展至大厅内的每一个角落,塞满每一寸的空间。
催泪气体,会令在黑雾中不能视物的人,产生强烈的反应,刺激他们的气管,甚至使人休克和晕眩。
可是车外平静无波。
惊骇人的事发生了。
黑雾向上升起,飞快消散。
活似有无形的吸管,把所有气体一下子抽离了这个空间。
先前的景象,华丽皇宫般的大堂,持枪印度大汉,依然故我。
那声音又通过传声器响起,平静地道:“两位贵宾,真是对不起,忘了向你们介绍,眼下你们的座驾,被罩在一个半圆形的巨大防弹玻璃罩内,这罩子妙用无穷,其中一项就是能把空气抽离,变成半真空的状态,当然也能输进任何气体,是我特别为贵客想出来的设计,两位以为如何?请多指教。”他的话谦恭有礼,内容却充满威吓的味道。
试想假若活人在罩内,给抽成真空,那种血管爆裂的死亡,确是不忍卒睹。
凌渡宇用神一看,车外确有一若现若隐的玻璃层,刚急于行事,又是意料之外,居然看漏了眼。
他们也算倒霉,步步失策,处于完全被动的劣势。
凌渡宇向沈翎笑道:“你是好事多为,这样处心积虑,挖尽害人心思的好朋友,也给你招惹回来。”
沈翎舒服地挨坐在巫位内,叹道:“兄弟!我早曾向你指出,人生是无奈和悔恨交织而成的,否则也不算人生……”
男子的声音插口道:“说得好!说得好!沈大博士既能对人生有如此深切的体会,我们谈起上来,就更易谈得拢了。”
凌渡宇皱起眉头!这男子语有所指,像要进行某一项事物的谈判。
沈翎这时答道:“少说废话了,有什么尽管说出来吧!”他的样子有点不耐烦,一副全不知对方要说什么的神态。
一阵印度“悉他”(SITA)音乐响起,清脆的每个响音,都像欲语还休、缠绵难断,予人浓得化不开的感受。
音乐讽刺地从计程车内的传声器传出,使人感到忸怩而不自然。
大厅辉煌的灯光暗黑下来,直至伸手不见五指。
漆黑里亮起熊熊的火焰。
四名身穿印度华服的美女,捧四个各燃烧十二枝洋烛的大烛台。由远方缓缓走近。
她们身后踉另一美女,捧一个香炉,烟雾袅袅而起,在大厅的上空升出一团轻柔的烟霞。
她们之后是一队五男一女组成的乐队,持悉他、长笛、鼓,边行边奏,传声器的音乐,从他们而来。
可惜隔了玻璃罩,闻不到外边腾升的香气。
仪仗队走至玻璃罩前,分两边站立。
音乐停下。
一名全身银光闪闪的男子,龙行虎步地现身走来。
他一直走到玻璃罩前,面上带从容的笑意,同两人躬身见礼。
他年纪约在四十上下,面目非常英俊,身形修长,头巾正中,嵌了粒最少有十卡的金钢火钻,在烛光下闪跳九土,配他身上的印度华服,配合仪仗队的声势和排场,确有尊贵迫人的气势。
沈翎面色微变。
凌渡宇深悉沈翎约为人行事,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知道来者大有来头,偏是冷冷哂道:“好!戏看完了,有屁快放!”
那人毫不动怒,微笑道:“不愧是沈翎的朋友,有胆识。”他的声音在车内的传声器响起,正是刚才的声音。传声器成为对答的桥梁。
这种方式的会面,亦属别创一格了。
那人续道:“沈博士!只不知你的朋友能否代表你说话?”
沈翎冷笑一声,道:“当然可以!王子!”言罢推门下车。
凌渡宇心中一震,他知道这人是谁了。
印度可说是世界上阶级尊卑区分最严格的国家。
迸印度有四个种姓。
印度虽是宗教繁多,却以印度教为主。印度教奉为圣书的《摩奴法典》。把四个等级的种性起源,归于梵天(造物者)身体的四个部份,即婆罗门是“梵天”的嘴,利帝利是双臂,吠舍为大腿,首陀罗生于两脚,是故各有地位尊卑,无论生后有何作为,都不能变更这天生的身分。
随社会分工日益精细,原来由婆罗门以下至首陀罗的四个等级,复被细分为许多等级的亚种性,日趋复杂。
种性之外,又出现了大批“不可接触者”,乃最受歧视的贱民,干最低下的工作,不能同其他种姓的人接触,不许进入寺庙或公共场所半步。
印度独立后,订立法律禁止种姓歧视,但在农村里,种性制度仍然被保存下来,对贱民的迫害无日无之,以致在一九七八年,印度北部的广大“贱民”,举行大规模的示威,种姓制度的倡行者才稍为收敛。
可是种性制度早渗透到社会生活各方面,蒂固根深。
而王子正是支持种姓制度的最代表性人物。
他自称是十四世纪时印度教徒统治的维查耶那加尔王国(一三二六——一**六)的后代,以种性最高阶层婆罗门自居,认为整个印度文明的衰落,原因在于种姓制度的崩溃,违反了梵天的旨意,所以力图恢复这“神圣的制度”,复兴印度。
他积极从事政冶活动,希冀在获得足够的政冶力量时,重建昔日种姓社会的“光辉”。通过贿赂、威凌、暗杀种种卑鄙手段,王子在政坛逐渐冒升,想维护特权的社会上层都起而支持他,以至王子的影响刀日益坐大,幸好一九七八年的大示威,民主力量抬头,王子从政坛上垮了下来。可是他并没有放弃他的疯狂**头,凭庞大的支持力量,王子开始从事印度境内各类的罪恶活动,成为印度黑社会最有实力的大亨,连政府也不愿轻易惹他。
他的野心极大,想凭恃他罪恶的力量,卷土重来,重建昔日印度教大帝国的光辉。
凌渡宇所属组织抗暴联盟,会刊下了一张世界各地危险人物的黑名单,王子排名十九,由此可见此人的可怕。
凌渡宇闷哼一声,推门下车。仔细打量起对方来。
王子的眼光极之锐利。凌渡宇的神态立时引起他的注意,向沈翎道:“无论你的朋友能否三与你我问的谈判,亦请你先介绍他的名字和身分。”
沈翎断然道:“不用多此一举,一切事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两小时后他飞往纽约,你最好不要延误他的班期。”
王子道:“只要告诉我飞机的公司和编号,我可以保证飞机在机场抱候贵友的大驾。”
凌渡宇笑道:“很对不起,现在我决定不走了。”
沈翎霍然望向凌渡宇。
凌渡宇回望对方,眼中射出坚决的神情,沈翎无疑陷在极大的危险里,教他怎能离去,心中叹道:“楚媛!对不起,我要失约了。”
沈翎沉声道:“凌!你一定要走。”
凌渡宇耸起肩胛,道:“既然每条头发都被编了号,走与不走,能改变得了什么?”这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沈翎为之气结。
凌渡宇转向面带微笑的王子道:“殿下!可以转入正题了吗?”当他说殿下时,语带呼喝,只有讽刺的意味,毫无尊重的意思。
王子闪过一丝怒色,他自比为梵天的使者,认为自己天生高于众生,最忌别人的不尊重,不过随即泛起笑容,道:“好!好!”
沈翎知道他对凌渡宇动了真怒,日下只是强压怒火,可是这等事避也避不来,插入道:“说吧!”
王子沉默片晌,道:“无论你掘了什么出来,我也要占四分之三。”
沈翎呆了一呆,道:“你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凌渡宇更是丈八金刚,摸不头脑。
王子眼中爆出凌厉的光寒,罩定沈翎,忽地仰天在笑起来,好一会才停下,眼中寒芒有增无减,阴阴地道:“你可以瞒过别人,又怎能瞒得过我,在我的土地上,没有任何事可以瞒过我,我是梵天派来的使者,天注定我来重建帝国的光辉。”语气中充满疯狂的味道。
四周的持枪大汉一齐以印地语狂叫起来,道:“重建帝国,还我光荣!”
沈、凌交换眼色,这是个可怕的狂人和疯狂的组织。
大厅内一时间静至针堕可闻。
王子负手背后,踱起步来,道:“你可否解释给我听,你和白理士石油开采公司是什么关系?”
沈翎淡然道:“我是他们的顾问。”
“顾问?”王子不屑地道:“白理士石油开采公司,三年前才在英国注册,而注册的人,就是你:大名鼎鼎的探险家、收藏家沈翎博士。”
沈翎若无其事地道:“那又怎样?”
王子轻笑起来,道:“并没有怎样,不过你可否解释给我听,为何贵公司注册以来,一滴油也没有在别的地方开采过,而千里迢迢,来到这地方,你看上了印度什么?石油?那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印度的石油无论品质和储量,都远比不上其他的产油国。印度的总储油量,估计在四亿六千吨之间,而产油国加沙乌地阿拉伯,是二百三十一亿吨,那是小巫大巫之别,要采油,为什么来到印度?”
沈翎以微笑回报,道:“那些产油国的开采权,早给了其他的大公司,那轮得到我!”
王子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敝国的石油,绝大部份分布在西部马哈拉施特邦的近海区域和东部的阿萨姆邦,为何你向敝国租借来开采石油的地方,却是我国北部圣河和圣城问的一块一滴石油也没有的荒地?而且不可不知,那是一个经常的地震区。”
这时连凌渡宇也奇怪起来,王子所说的圣河,指的是恒河,被印度人奉之为女神、母亲。
印度教徒甚至称恒河为“恒妈”,在印度有至尊崇的地位。
圣城指的是印度教徒朝拜的中心地:瓦拉纳西,位于恒河的西北岸。相传是婆罗门教和印度教的主神湿婆神在六千年前建立的,好比伊斯兰教的麦加、基督教的耶路撒冷。
沈翎面色不变地答道:“这是敝公司的商业秘密,不过,贵国已批准了我开采的申请,这或可以说明我提供的资料,是有一定的说服力,否则如何获得开采权。”
王子微一错愕,又大笑起来。笑声极尽嘲讽的能事,好一会才强止笑声,道:“唉!堂堂的大博士,居然天真若斯,以为你那区区数十万美元,可打通政府上下所有关节,告诉你,若非我在背后大力促成此事,你再费多一百万元,亦只是石沉大海,那时拖得你十年八年,看你能怎样。”
凌渡宇心下对王子重新估计起来,王子的影响力,固然不可轻视,但他更可怕的地方,是在背后暗暗出手,直至沈翎不能收手,才出面来谈判,那种阴险深沉,才是怕人。直到这一刻,他还不知沈翎的葫芦里卖些什么药。看来王子也不知道。
沈翎躬身施礼,道:“那就真是要多谢阁下的鼎力支持了。”
王子面色一沉,道:“半年前,你从世界各地订了一批钻探的器材,全部是最先进的第一流设备。例如钻探用的‘聚晶钻头’,比一般的炭化钨钻头速度至少快了六倍。只是这笔投资,便是天文数字,难道只是为了在地上弄个深井便了事?”
沈翎叹道:“好!果然名不虚传。”
王子傲然道:“为何你不说要采煤、铁等等,那应是更有说服力的,于是我想到:你要采的是地下某处深埋的事物,只有石油的开采法最适合。但那是什么?”
沈翎道:“那是一个宝藏!”
王子精神一振,道:“谁的宝藏?”
沈翎沉声道:“为什么我要告诉你。”
王子暴跳起来,豹子般弹前,两子扑上玻璃罩上,他戴在手指上的三只大钻石戒指,和穿在惋上的碧玉手钜,撞上玻璃罩面,发出连串清脆的响声,像只笼中的猛兽,同观看它的人张牙舞爪。
王子狞笑一声,狠狠道:“没有我的同意,休想从印度捡走一块石头,你会发觉没有人来和你工作,所有器材都会无故被毁,甚至你们的身体,也没有一寸地方是完整的。”他的神色忽转温和,微笑后退,躬身道:“你说!我有否资格听你道出原委?”
凌渡宇面含冷笑,亦是心不暗惊,以王子在印度的势力,沈翎的开采大业确是寸步难行。
即管和他合作,此人暴虐凶残、喜怒无常,如伴虎眼,想想也教人头痛。
对于王子的威胁,沈翎毫不动怒,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子好一会,好整以瑕地道:“看来你的资格也可勉强凑合。”
王子道:“如此我洗耳恭听了。”
沈翎道:“说之前,让我们先谈妥条件。”顿了一顿,才加重语气道:“无论有什么收获,是一人一半,你并须以你的神来立誓,保证你不从中弄鬼,否则一切拉倒,就当所有的事均是白做。”
王子目光灼灼,深深的紧盯沈翎,后者面带微笑,毫不畏怯地回望,甚至带点挑战的味儿。
一时玻璃罩内外,静至极点。
王子打破僵持,道:“好!我答应你,你们不要弄鬼,否则莫怪我反面无情。”说罢缓缓转向北方,立下了誓言。
沈翎正容道:“在公元前一百五十年,大一统的孔雀王朝灭亡,整个印度次大陆陷进前所末有的混乱里……”他面上现出回忆的神情,好像曾亲身经历过这一切,事实上当然不是,却显示了他对印度历史的认识和深厚的感情。这是一个伟大的探险家成功的基本情怀和条件。
沈翎眼望向上,如梦如幻,续道:“南印度,分裂为潘地亚、哲罗、朱罗三个势均力敌、鼎足而立的王国。北印度,是名的笈多王朝,虽乃偏安之局,经济和文化却是空前繁荣。可是,月氏人、贵霜人等外族相继入侵,到了王朝后期,匈奴人成为了最大威胁,国家灭亡在即……”
王子眼中射出疯狂向往的火焰,无论他是怎样卑鄙可恶,对印度文明的热爱,是无可置疑的。
沈翎续道:“当时的君主,对国家文化的狂热,超出了对生命财富的留恋,他不想珍贵的文物被战火无情地摧毁,于是建造了庞大的地下库房,把最宝贵的文物密藏其中,希望后人重新发掘。”
王子道:“你怎能知道?”
沈翎肃容道:“不要问,我曾立下血誓,不可以将这秘密的来源泄露开来。”
王子眼睛光芒闪烁,好一会才平复下来,道:“好!继续说罢。”
他想到沈翎若非确实得到消息,怎会投下天文数字的资金,进行这庞大的开采计划,而更重要的是:他只是坐享其成,那管有没有宝藏,他亦是一无所失。
沈翎道:“笈多王朝灭亡后,匈奴人入统北印,这秘密埋藏在佛教的僧侣中,直至戒日王朝的兴起,可是,北印度发生了一次空前的大地震,戒日王虽知道这秘密,再没有方法掌握宝藏的正确位置,经过无数次发掘失败后,终于放弃……”
凌渡宇暗忖:这样的开采,确非当时的技术可以支持,想当时的人一定是心灰意冷下,无可奈何才会放弃。
沈翎道:“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如果你不反对,我们要离开了,还有很多迫切的事等待我。”
王子沉吟了一会,点头道:“好吧!不过请你紧记,阁下一举一动,均在严密监视下,假若发觉你瞒骗了我任何一件事,莫怪我毁去诺言。”言罢大步转身离去。
他和仪仗队隐没在厅门后。
罩外的人以手势示意两人回到车内。
钢板弹起,车厢再次变成密封的世界。
计程车徐徐开出,速度逐渐增加。
两人沉默不语,不欲敌人听到他们的说话。
车行两个小时后,停了下来。
钢板降下。
两人分左右推门外出。
车子立即开出,像是怕他们找他算账。
立身处是座两层的红砖房子,被高墙团团围绕,墙屋间是个小花园,相当别致。
沈翎道:“进来吧!”用锁匙开了铁闸大门,当先进内。
凌渡宇知道这是沈翎在此的临时住所,叹一口气后,跟了进去,这场飞来之祸,眼看是逃不了,原定与女友卓楚媛共度一段愉快时光的大计,难道又要胎死腹中?
屋内的凌乱,把凌渡宇吓了一跳。
文件、书信、书籍、脏衣,四处乱放乱掷,活像垃圾收集站。
沈翎取出电子仪器,四处检视起来。
足有大半小时,沈翎舒了一口气,同坐在沙发上的凌渡宇道:“可以说话了!”
凌渡宇知道没有偷听器,又叹了一口气,道:“想不到你这冷面人,说起故事来居然表情丰富,感情投入。”
沈翎哂道:“不是这样,怎能入信于人,相信这个荒谬‘故事’。”
凌渡宇跳了起来,失声道:“什么?”
沈翎淡淡道:“难道你要我向那天杀的凶徒从实招来吗?”
凌渡宇一把抓沈翎宽阔的肩头,沉声道:“你究竟要掘些什么?”
沈翎笑道:“当然是石油!”当他看到凌渡宇眼中充满怒火时,连忙软化下来,叹道:“小凌!不是我想瞒你,而是事情最凶险的地方,就是我对要发掘的物事,真真正正地一无所知,所以不希望你淌这滩浑水,听我说,或者算是恳求你,立即飞往纽约,这处由老哥我亲自主理,你不会怀疑大探险家沈翎自保的能力吧?”
凌渡宇颇为意动,沈翎和他一样,是非比寻常的人物,足可应付任何凶险,况且眼下并没有迫切的危险,那“事物”一旦末被掘起,一旦未到摊牌的时刻,他现下走了,异日可以再来,他确是想去见女友卓楚媛,和她分开有一段很长的日子了。凌渡宇待要答应,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灵。
那是被监视的感觉。
这是凌渡宇的特异能力,每逢破人窥视,他的心灵都能生出感应。
凌渡宇条件反射般望向左方的窗户。
沈翎和他合作多年,早有默契,几乎是凌渡宇转头的同一时间,像只久待伏击的猛虎,运动家的身体,矫健有力地反身扑往窗户,人还在半空时,手枪握在手里。
凌渡宇欲由前门包抄,后方转来奇怪的声响,来自厨房的方向。
凌渡宇闷哼一声,弹起身来,旋风般往厨房扑去。
假设对方是王子派来的人,把刚的话传到王子耳里,那他们在印度度过的每一天,都会变成亡命窜逃的时光。
凌渡宇疾如飞矢,刹那间扑进厨房里。
厨房空无一人,同屋后的大窗打了开来,封窗门的防盗铁枝,给割断了三条,恰好容一人通过。
凌渡宇毫不停滞,飞身穿窗而出,一个筋斗,美妙地站在屋后花园的泥地上,眼光一扫下,恰好见到一团黑影,跨越高墙,消失在墙的另一面。
凌渡宇一声不响,紧蹑而去,一个弓弹跳跃,借手攀之力,翻到墙的另一边。
那是一条长长的窄巷,两边均投在无尽的黑暗里。
换了是一般的人,一定会生起歧路亡羊之叹,可是凌渡宇拥有超乎常人的灵觉,强烈地感到敌人往左边去了。
凌渡宇迅如鬼魅般往左方追去,刚走出窄巷,刚好捕捉到那团黑影,在微弱的路灯照射下,向巷外长街的右方疾奔。
凌渡宇如何肯放过,全力狂追。
他的脚步迅捷有力,瞬眼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黑影惊觉回头。
凌渡宇迫近至十码之内。
那人非常机警,一看凌渡宇的来势,自知无法逃遁,索性转过身来,手上拿黑黝黝的手枪。
凌渡宇迫近至四码之内。
那人提起手枪,待要发射。
凌渡宇滚倒地上,以肉眼难以分辨其动作的速度,抢到那人脚下。
那人正要发射,凌渡宇猛拉他的双脚,立时使他站立不稳,变成滚地葫芦。
一声娇叱和凌渡宇的呼声同时响起。
接着是奇怪的沉默。
凌渡宇紧紧压对方,眼睛离开她冰雪般幼滑的俏面,只有三寸许的距离。
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
凌渡宇首先道:“你要来探访我们,我们欢喜还来不及,为何要这样鬼鬼祟祟?海蓝娜大小姐。”
海蓝娜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大眼睛一闪一闪,棱角分明的小嘴却紧闭成一道温润的横线,面上泛起骄傲不可侵犯的神色。
换了是别人,凌渡宇一定紧挤一下她动人的**,不规矩一番,报复她的傲态,但想起老朋友沈翎对她的微妙感情,又似乎不太适合,正容道:“假若你答应乖乖的随我回去,我让你起来,怎么样?否则!嘿……”
海蓝娜难以觉察地点头,表示应允。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反而使凌渡宇怀疑起来,当机立断,右手把她的手枪缴了过来,另一只手迅速在她美丽的**上摸索。
海蓝娜扭动身体,抗议道:“噢!你干什么?”娇声软语,在这样的情况下,份外令人心动。
凌渡宇跳起身来,道:“搜身完毕,没有武器,你可以起来了!”
海蓝娜敏捷地跳起身来,一巴掌向凌渡宇掴去。
凌渡宇闪身来到她身侧,左手一把抓她打人的玉手,反扭背后,另一手搂紧她的蛮腰,贴在她耳边道:“对不起!你应该明白自己作贼的处境,现在请先回屋里,若我有不对的地方,愿给你也搜身一次。”
海蓝娜贴在凌渡宇的怀抱里,胸口强烈地起伏,沉浸在盛怒之中。
僵持不下间,沈翎的声音传来道:“凌!都是你使得……噢!什么?原来是你……”
海蓝娜怒道:“是我又怎样?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还不放了我!我是为你们好,才找你们。”
凌渡宇向是来的沈翎苦笑道:“老沈!你看怎么办?”
沈翎笑道:“我们可以怎么办,放了她吧!”他眼中满是笑意,罩定海蓝娜的俏面,后者不屈地把俏脸偏向一旁,彷佛不愿给对方饱餐秀色。
凌渡宇耸耸肩胛,松开海蓝娜。
海篮娜伸手整理秀发,大模斯样地越过沈翎,同长街另一端走去。
凌渡宇向沈翎施个眼色。
沈翎摇摇头,示意让她离去。
海蓝娜没入黑暗前,转身道:“记住!这笔账,一定会和你们算个清楚。”转身走了。
凌渡宇摇头苦笑道:“这样恶人先告状,你遇过没有?”
片刻后,两人返回屋内。
厨房的后窗,锯开来的铁枝,首尾端都黏胶状的物体,看来他们末回来时,已给海蓝娜割了开来,又用胶黏回上去,他们返来时,海蓝娜躲在厨房里,见势色不对,急忙逃走,可是终逃不过凌渡宇的追捕。
沈翎把凌渡宇带出屋外,来到凌渡宇感到有人窥视的位置,指窗玻璃上一个三寸许直径的圆形物体道:“我扑出来时,人早走了,却留下这扩音**,所以那人虽未入屋,我们的说话,休想有一字瞒过对方。”
凌渡宇呆了片晌,道:“老沈!形势愈来愈复杂了,你一个人怎应付得了,无论你怎样说,我也要留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沈翎默然不语,深心中确不愿凌渡宇卷入这个漩涡。
凌渡宇道:“你信得过海蓝娜吗?”
沈翎反问道:“你呢?”
凌渡宇略作沉思道:“不知怎地,我直觉她没有恶意,虽然她的动机不明,但放了她,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跟望进沈翎眼内,正容道:“好了!你也应告知我事情的真相,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想钻个几千米的地洞来玩耍!”
沈翎道:“明天一早,我往瓦拉纳西,实地处理开采的事情,你留在这里……”顿了一顿,续道:“我在这里有间公司和十多个职员,你负责所有器材付运的事宜和支付费用,事了之后,再往瓦拉纳西和我会合,届时我一定将整件事和盘托出,如何?”
凌渡宇微笑道:“一言为定。”
他像是知道了很多,却又是一无所知。那就像生命,你以为知道了很多,其实永远是个提灯的盲人,不知手中的灯笼是否熄灭了。WwW/xiaoshuotxt.N et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黄易作品集
文明之秘覆雨翻云超脑迷失的永恒大剑师传奇黄易荆楚争雄记时空浪族超级战士日月当空凌渡宇龙神天子传奇尔国临格破碎虚空大唐双龙传寻鼎记边荒传说幽灵船易灵乌金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