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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 作者:烽火戏诸侯

第308章 徐凤年听潮摆子,五藩王启程赴京(3)

  徐凤年走过去,见他转头一脸愧疚,笑道:“吃你的饭去,然后明天跟我去京城,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跟韩貂寺过招。”

  少年蹦跳起来,笑脸灿烂,“当真?”

  徐凤年抬腿作势要踹他入湖,这心性活泼而不阴沉的少年咧嘴一笑,自己就跳入湖中,欢快地狗刨游向对岸。

  徐凤年会心一笑,走向湖心亭,走近以后,看到轩辕青锋靠廊柱颓然而坐。

  徐凤年眯起那双丹凤眸子,懒散坐下后讥讽笑道:“同为指玄,那天下第二指玄的韩貂寺,比你老到厉害多了吧?”

  轩辕青锋厉声道:“等我入了天象……”

  徐凤年轻声道:“你忘了韩貂寺最擅长指玄杀天象?所以这才有了‘陆地神仙以下韩无敌’的说法。你也别觉得憋屈,武功境界这东西,人比人气死人,总会有一山还有一山高。我知道你想要成为王仙芝那样的货色,可你在这之前,还是要放宽心,很多事情急不来的。旁门八百左道三千,你挑了一条险峻至极的羊肠小道,就要越发珍稀当下的活命。我呢,短暂进入过伪天象,算是白驹过隙的光景,但有一点可以明确告诉你,你一旦升境,说不定要成为三百年来第一个遭受天劫雷劈的天象高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不掉的。”

  轩辕青锋脸色瞬间雪白无人色。

  徐凤年站起身,“跟我来,既然你纳了投名状,我就可以与你放心做笔大买卖,我给你的东西,价值连城这个比喻都是说轻了,所以你就算以身相许,我都不觉得你吃亏。”

  轩辕青锋破天荒没有出言顶撞,安静跟在徐凤年身后。看来这场围剿韩貂寺无功而返,让她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出格性子有所收敛。

  徐凤年推门进入听潮阁,带着轩辕青锋直接走到八楼,朱袍阴物浮现在廊道中,以地藏悲悯相示人,徐凤年笑道:“你就别逞强进入了,白白丢失修为。”

  开门关门。

  轩辕青锋看到一幅毕生难忘的场景。

  九枚大小不一的玉玺。

  浮空而悬。

  各自悬停位置以春秋九国版图而定。

  徐凤年负手站定,平静道:“后隋,西楚,南唐,西蜀,北汉,大魏,这六个亡国后如今史书上的记载国号,都是被徐骁所灭。离阳朝廷为了表彰徐骁军功,除去西楚皇帝大印失踪不见,老皇帝当时特地将其中五枚传国玉玺赐予徐家。当年大楚之所以被视为中原正统,很大程度是它传承到了大秦帝国的承运之玺。后来春秋割裂,各国都有摹刻或者干脆重刻,玺和宝各类称呼都有。你所看到的九枚,三枚都是仿制,只为了凑成‘九’这个数字,听潮阁高九层,不是无缘无故的。知道你想问什么,既然朝廷才赐下五枚,仿制三枚,还有一枚来自何处?咱俩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跟你直说无妨。北凉王府私藏了承载西楚气运的小公主,你瞧见那块最小的玉玺没有?不过方四寸,却是货真价实的大秦皇帝阳印,至于阴印,我在北莽进入过大秦帝陵,只是当初那人有意藏私,只肯带我见识陵墓的冰山一角,我一心想着保命逃命,也顾不得深究。我弟弟黄蛮儿此生不得入天象,洪洗象拐跑了我大姐,为了还人情,剑斩五国气运,北凉明面上不得半点,只是以七三分,分别流入了离阳和西楚气运柱。”

  徐凤年不理睬轩辕青锋的目瞪口呆,指了指西楚国印,“先前全无色泽,跟普通玉石无异,骑牛的飞剑斩运后,则熠熠生辉,除了依旧比不得离阳仿印,已是远胜七枚宝玺的光彩。这个符阵是窃取天地气运的东西,曹长卿已经准备复国,估计过不了几年就要抽掉取回西楚国印。与其被他白白拿走,还不如做生意卖给你,你这两年都携带在身慢慢汲取,以后跻身天象,用作抵挡天劫。玉玺的气数虽说不过王朝的百千分之一不等,但你一人独占,我估计怎么都不至于做个天底下最短命的天象境高手。”

  轩辕青锋小声问道:“那你那个被我父亲说是只可指玄的弟弟?”

  徐凤年扯了扯嘴角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少了一块必然失去的大秦阳印,还有其余八枚。况且我家黄蛮儿,我一辈子都不会让他进入天象境,这个符阵,只是以防万一。再说了,黄蛮儿与你不一样,哪怕是这个符阵有所裨益,对他来说也是治标不治本,归根结底,不论是你目前的指玄境还是你将来的天象境,在黄蛮儿面前就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轩辕青锋平静道:“但我不会止步于天象境。”

  徐凤年一笑置之,踏步潜行,伸出一只手悬空,朝西楚传国玉玺轻轻一抓。

  如同蟒龙汲水,随着玉玺被扯向徐凤年手中,空气还出现一阵阵竟是肉眼可见的玄妙涟漪。

  其余八枚宝玺俱是颤抖不止。

  当徐凤年握住玉玺后,如被风吹皱的水面才逐渐平静如镜面。

  徐凤年转身将玉玺交到轩辕青锋手上。

  她脸色剧变,整只手掌都由红转紫。

  徐凤年幸灾乐祸道:“烫手?别松开。”

  轩辕青锋强忍着心如刀割的刺痛,怒道:“为何在你手中便毫无异样?”

  徐凤年自嘲道:“天底下就没有比我气运更空白如新纸的可怜虫了。要是铁门关截杀赵楷之前,身为徐骁嫡长子的我想要去握住这枚西楚玉玺,恐怕想要活命,就得当即自断一条胳膊才行。”

  轩辕青锋几乎痛得晕厥过去,但她不但毫无动摇神色,反而更加握紧玉玺。

  徐凤年暗叹一声,心道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婆娘,嘴上却说道:“你的命半条归你,半条归我了,答应与否?”

  轩辕青锋直截了当道:“可以,但得等到我进入天象境以后,活下来才作数!”

  徐凤年无奈笑道:“你吃点亏会死啊?”

  轩辕青锋冷哼一声,狭长秋眸里倒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笑意。

  徐凤年走向门口,“等会儿你自己下楼。”

  才出门,轩辕青锋就干脆利落地直接飘拂出去。

  徐凤年摇了摇头,关上门,下楼后轻松在外廊找到怔怔出神的白狐儿脸。

  徐凤年好言安慰道:“喂喂喂,打不过天下第十的韩貂寺又不丢脸,这只是说明你还没有进入前十而已。”

  腰间悬绣冬的白狐儿脸没有说话,转身走向楼内。

  徐凤年问道:“我明日就要去趟京城,韩貂寺十有八九会缠上来,你有没有兴趣?”

  白狐儿脸停下脚步,“你就这么怕死?”

  徐凤年嘀咕道:“好心当驴肝肺。”

  白狐儿脸转身笑道:“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杀不到韩貂寺就心境受阻,以致境界停滞。我跟你们北凉铁骑一样,走的是以战养战的悲苦路数,以后有的是几场大败仗要吃,不死就行。”

  徐凤年不死心又问道:“真不去京城?”

  白狐儿脸玩味说道:“怎的,觉得京城美女如云,不捎上我这天下第一美人,会没面子?”

  杀气,杀机!

  被揭穿那点歪肚肠的徐凤年仓皇狼狈地逃窜下楼。

  白狐儿脸也没有追杀,跨过这层楼的门槛,心境莫名地安定下来,凄然道:“没想到这儿倒成了家,以后我又该死在哪里才对?”

  余晖渐去,暮色渐沉。

  徐凤年不知不觉来到了芦苇荡中的湖畔茅舍,只是没有去找独居此地的裴南苇,而是沿着一条通往听潮湖的泥土小路,兴许是被她踩踏得次数多了,小径平坦而柔软。

  湖边搭建了一条出水长达几丈的木质架空渡口。比人还高的秋芦渐渐转霜白,风起飘絮如飘雪。

  徐凤年脱去鞋袜放在一边,后仰躺下,闭目休憩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细碎声响。

  光脚女子在他身边抱膝坐下。

  她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这下我开心了,你比我还惨,报应。”

  徐凤年没有睁开眼睛,轻声道:“芦苇制成苇索可以用来悬挂抵御凶邪,春芦嫩茎可做笛膜,辟邪也好笛膜也罢,芦苇都不是让你来扎草人诅咒我的。”

  裴南苇把下巴枕在膝盖上,清风拂面,她柔声道:“按照宗藩法例,今年藩王要赴京面圣,你去不去?去的话,带上我,我这辈子都没去过太安城呢,想去看一眼。看完以后,我就心甘情愿老死在这儿了。”

  徐凤年站起身,折了一根芦苇,坐在木桥边缘,“我要去京城,不过不带你。”

  裴南苇平淡道:“行啊,那我继续扎草人咒你不得好死。”

  徐凤年转头说道:“信不信一巴掌把你拍进水里?”

  裴南苇摇摇头。

  徐凤年转过头,不理会这个脑子向来拎不清的女子。

  裴南苇坐在他身边,然后抬脚轻轻踢了他的脚背,“带我去吗?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未了心愿,我可以给你做丫鬟。”

  徐凤年斩钉截铁道:“不带。”

  “不仅端茶送水喊你大爷,还帮你揉肩敲背喊公子。”

  “不稀罕。”

  “陪你下棋,帮你读书。”

  “值几个钱?”

  “你不舒心的时候,奴婢一定笑脸着愿打愿挨。”

  “我怜香惜玉。”

  “暖床。”

  “啥?”

  “暖床!”

  “好,一言为定!咱们明天就动身去京城,记得雅素和艳美的衣裳都带上几件,可以换着穿,胭脂水粉也别忘了,抹太多也不好,稍微来点就差不多。再有就是暖床的时候……”

  “我不去了……”

  “真不去?”

  “嗯。这儿就挺好。”

  “就你还想跟我斗?”

  徐凤年笑着起身,弯腰把那根秋苇放在她膝上,提着靴袜离开芦苇荡。

  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州城西门,马夫是名皮肤黝黑的壮硕少年,身边坐着一位青衣女子,在教他如何驾马,好在马匹是上等熟马中拣选出来的良驹,否则出城前就要歪扭着撞到不少行人。车厢内只有一双男女,年纪都不大。女子紫衣,阴森凛然。年轻男子,白发白蟒衣,不知是身份缘故,还是如何,稳稳压她一头气势。这件整个离阳王朝独一份的蟒衣远观不细看,与绸缎子的富贵白袍无异;细看就极为精美绝伦,九蟒吐珠,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徐凤年就这么简简单单赶赴太安城,比起第一次出门游历要好些,比起第二次百骑护驾则要寒碜太多。靖安王妃裴南苇终究没有那个脸皮露面随行,沦为笼中雀的她无法去那座京城瞧瞧看看,恐怕得多扎几个草人才能解气,好在那一大片闹中取静的芦苇荡,一年到头都不缺芦苇。徐凤年生平第一次赴京,带了两方名砚。百八城已经送给陈亮锡,当然不在此列。其中一方,凉州独有,由大河深水之底捞出的冻铁砚,号称淬笔锋利如锥,与北凉彪悍民风相符——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连养育出来的石头都是如此硬得离奇。还有一方则是轩辕青锋锦上添花的歙鳝黄石如意瓶池砚,是徽山附近的特产,徽砚与南唐周砚互争天下第一砚的名头,有“徽砚如仕人,周砚似美妇”的谐趣说法。

  徐凤年见缝插针,显得无比精明市侩,说道:“你跟徽砚近水楼台,回头送些给我,多多益善。北凉士子就好这一口,徽砚如仕嘛,很乐意为此一掷千金的。咱们北凉除了盐铁就没什么牟利手段,你送那些秘笈,我总不能摆个摊子吆喝一本书几千两银子;卖名砚就简单多了,而且还显得文雅。况且以后北凉文官壮大是大势所趋,你送了古砚过来,我还能转手赠送。我能帮徐骁省一分银钱是一分。”

  轩辕青锋讥笑道:“你还是那个逛青楼花钱如流水的世子殿下吗?听说撞上了游侠也都追着送银子的。”

  徐凤年坦然笑道:“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再说那会儿怎么纨绔怎么来,很多事情毕竟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身不由己的不仅是你们江湖人。”

  轩辕青锋盯着他瞧了许久。

  徐凤年对此熟视无睹,自顾自说道:“这段时间你想一想有没有给北凉带来滚滚财源的偏门。天底下最大的貔貅就是军伍了,北凉铁骑三十万,这么多年能不减员,还可以保持战力,外人看来就是一桩天大奇迹,可其中艰辛,我就不跟你掏心掏肺了,你这种从小随手拿一袋子金珠子弹鸟雀的千金小姐,跟你说了也不理解。”

  轩辕青锋冷笑道:“我主持徽山,不一样是当家不易?”

  徐凤年言辞尖酸挖苦道:“反正你只想着提升境界,心底根本不管轩辕世家死活,你那种涸泽而渔的当家法子也叫当家?败家娘们儿,干脆破罐子破摔得了。”

  轩辕青锋隐约怒容,徐凤年摆摆手道:“你跟我磨嘴皮子没意思,多想想正经事,关于生财一事,我没开玩笑。”

  轩辕青锋冷笑不语。

  徐凤年过了一会儿,紧皱眉头问道:“你放屁了?”

  轩辕青锋怒气勃发,杀机流溢盈满车厢。

  徐凤年捧腹大笑,“逗你玩,很好玩。”

  轩辕青锋收敛杀意,生硬道:“当年就该在灯市上杀了你,一了百了!”

  徐凤年一手托着腮帮,凝视这个不打不相识的女子,笑容醉人。

  轩辕青锋撇过头,安静入定。她那条生僻武道看似一条捷径,其实走的是驳杂路子,要知道她的记忆力不逊色于徐凤年,自幼在牯牛大岗藏书楼浏览群书,又有比曹长卿还要更早入圣的轩辕敬城留下详细心得,机缘一事,本就是各人有各福。木剑温华遇上黄三甲是如此,愈挫愈勇的袁庭山也是,至于那些成名已久的巅峰人物,无一例外。

  徐凤年突然说道:“要是你哪天不小心看上了合适的男子,记得请我喝喜酒。”

  轩辕青锋冷笑道:“再说一句,我拔掉你的那玩意儿,刚好让你去宫中当宦官。”

  徐凤年白眼道:“就你这德行,这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一千精锐铁骑从王朝南方边境浩荡北行。

  骑军中段,有一辆豪奢到寸板寸金的马车,车厢内香炉袅袅紫烟升腾,一名发髻别有一根紫檀花簪的中年儒雅男子,正在伸手轻轻拍拂那些沁人心脾的龙涎香气,看着烟气绕掌而旋,乐此不疲。偶尔会凌空勾画写字,喃喃自语。按道理而言,马车外边是整整一千藩王亲骑,他如此独占马车的恢宏做派,就该是燕剌王赵炳无疑。

  听到有一骑手指叩响外车壁,连续叩了十余下,如文士的俊美男子这才懒洋洋掀起帘子,外头那一骑健壮汉子身着便装,笑问道:“纳兰,真不出来骑马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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