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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悍刀行》 作者:烽火戏诸侯

第353章 逐鹿山拦途邀客,刘松涛横空出世(5)

  袁左宗笑了,“此生不负北凉刀,就足够。”

  徐凤年突然说道:“不知怎么回事,北莽回来以后,我经常做同样一个梦,站在一个高处,看到百万披甲死人朝我拥来,身后亦是有百万阴冥雄兵。身边树有一杆大旗,写的不是徐字,而是秦。”

  袁左宗无奈道:“战阵厮杀还成,让我解梦就算了。”

  徐凤年也懒得庸人自扰,笑道:“袁二哥,咱们聊一聊北凉军以后的整肃步骤?”

  袁左宗爽朗笑道:“那可得多要几壶酒。”

  逐鹿山上,天下新武评排在第九的断矛邓茂站在山巅,崖边罡风凛冽,使劲拍打在这名男子脸颊上。他身边坐着一个貌不惊人的矮小男子,后者一直是这种脾性,能坐着绝不站着,作为北莽两大皇姓之一的年轻贵胄,年纪轻轻就跟那个同是皇亲国戚的胖女子一起跻身一品高手之列,一起成为北莽皇室继慕容宝鼎之后的绝顶武夫。邓茂之所以跟随那个女魔头一起来到离阳中原,是因为输给了她,世间第九败给接连跟邓太阿和拓跋菩萨都打过一架的天下第四,也不奇怪。不过他要是邓茂,肯定不会认赌服输,之所以厚着脸皮来南边,是听说有个比他还小的年轻人去了趟他们北莽,连第五貉都给宰了,他觉得怎么都该在离阳杀个指玄境高手才解气,那个比他胖,更该死的是比他要高出两个脑袋的臃肿娘们儿,总嘲笑自己只有窝里横的本事,就想着怎么要在这边闯出名堂,回去以后才能让那婆娘乖乖认输。

  矮小青年双手抱胸,一本正经问道:“邓茂,你说洛阳拦得住那疯和尚吗?”

  邓茂长呼出一口气,“五五之间吧。”

  年轻人瞥了眼邓茂,“烂陀山的六珠上师也不过是不算圆满的大金刚境,距离真正金刚不坏的李当心还差得远,怎的这个和尚就如此厉害了?洛阳在极北冰原之上,差点就坏了拓跋菩萨酝酿了二十年[P76作“几十年”,P80作“三十年”,请核实并统一。]的好事,显然比起敦煌城跟邓太阿一战,洛阳的实力又上了一个台阶,像她这样的,别说登上一个台阶,就是一个抬脚的趋势都难如登天。既然都这么个境界了,怎么胜负还只是五五之间?”

  邓茂笑道:“若是拦下,魔教教主就一战天下知。拦不下,咱们离开离阳之前就可以等着王仙芝出城。”

  年轻人叹气道:“那还是拦下好些。”

  两人知道北莽魔道第一人洛阳成了魔教第十任教主,却不知道洛阳所要拦截之人,是那曾经的第九任教主。

  这一战的壮阔,未必就输给王仙芝与李淳罡决战在东海之上。

  第六章 逐鹿山九十[歧义。指的是第九任和第十任魔教教主,但此表达易产生歧义,建议改成“教主”或者其他。]相争,上阴宫凤年揽士

  浑浑噩噩的年轻疯和尚除了知道自己姓甚名谁,还知道自己是真的疯了。他杀人之时并无悔意,只觉得这些人该死便是,再去细想因果,就头疼欲裂,疼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自知疯疯癫癫,让他一路走得哭哭笑笑,情不自禁。每走过一地见过一人,便迅速忘却一地一人,次次想要停步回头,可总是做不到,好似那本该西游却东行,佛国在西,却偏偏背其道而行之,最终愈行愈远。仅剩一丝清明,只想知道自己到底在西方放下了什么,去东方又要拿起什么,一首《无用歌》从开始的四字,演变成了洋洋洒洒一百多字,没有去死记硬背,却总能脱口而出。

  疯和尚可能已经忘记,但中原江湖已经是风声鹤唳,除了举世闻名的白衣僧人率先试图阻拦这个年轻僧人的脚步,随后还有吴家剑冢当代剑冠吴六鼎仗剑拦路,被疯和尚一撞便撞溃散了剑势,之后前奔脚步之快,快过了吴家驭剑。再之后,龙虎山年轻一辈最为惊才绝艳的小天师赵凝神也出手,一僧一道面对面相迎,但是没有相撞,僧人埋头前奔,这位传闻是天师府初代天师转世的赵姓道人便同步后退,坚持八十里之后,赵凝神便侧身让开,任由疯和尚继续大笑前行,而赵凝神则迅速盘膝坐地,七窍流血,服下一颗龙虎秘传金丹才勉强止住伤势。

  整个江湖都忌惮此僧的气势如虹。

  在一条大江畔,疯和尚停下身形,跟当初感知白衣僧人李当心在前路如出一辙,咧嘴一笑,然后蹲下,掬起一捧水,低头凝视手心浑水,如同寻常人物捧住滚烫沸水,匆忙洒落在地上,站起身茫然四顾。

  那一刻,年轻僧人泪流满面,扪心自问:“我在这里,你在哪儿?”

  这条南北向的大江名青渡江,江水喧腾,江面阔达二十丈,相传道教上古仙人曾在此乘一叶青苇载人渡江。年轻疯和尚的直线东行,让江湖人士摸准了大致路径,早早就有一堆看客在此等候,原本零散而站,后来不由自主就汇聚在一起,委实是忌惮那僧人的势如破竹,生怕给无辜撞杀,觉得一伙人扎堆,活命的机会要大一些,就算真倒霉到踩在了那条直线上,也是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好做伴。于是五六十人抱团聚集,鱼龙混杂,有成名已久的江湖豪客,有藏头缩尾的绿林好汉,有才入江湖的无名小卒,有中人之姿便已让人很是垂涎的年轻女侠,几对宿怨仇敌,这会儿也顾不得拔刀相向,可都暗中提防,几位吃香的女侠,要么是笑脸凑到声名鼎盛的豪侠那边献媚,要么是冷着脸被多位江湖儿郎殷勤搭讪,在当下这个拎砖头打过巷战就敢自称武林中人的江湖,万里黄河与泥沙俱下,总不能奢望谁都是李淳罡、邓太阿那般潇洒不羁的大才。前些年就有一位口碑不俗的年轻俊彦,扬言要仿照古人做出近似一苇渡江的壮举,还真给他做成了,当时赢得无数喝彩,可怜没几天就给江湖同行揭穿,说之所以能踩水飘过江,是前一夜在江面几尺之下悬了一条铁链,只得灰溜溜退隐江湖,这家伙别说临近二品的轻功修为,三品都欠奉。而江湖的精彩就在这里,你永远猜想不到某位货真价实的天才会做出何等壮举,也永远料不准下一个可以佐酒下菜的大笑话是何等滑稽。

  已经闯下滔天凶名的年轻僧人一个骤然停顿,就让那些以为这个无用和尚会径直过江的看客心头一颤,只怕他会像个行人,见着一个碍眼蚁穴,就要伸出一脚碾死他们那一窝蝼蚁。不过接下来一幕让众人如释重负之外,更有莫大的意外惊喜。

  只见僧人面对的青渡江对岸来了一袭陌生白衣,视线模糊,雌雄莫辨,只见一脚跨江,恰好年轻僧人捧水自照后也回过神,脚尖一点,掠向江面。两人一触即散,一直所向披靡的疯和尚竟然被白衣人一脚斜斜踏在光头之上。白衣人飘回东岸,每一次踏足泥地都是一声闷响,疯和尚也跌荡回西岸,身形既像醉汉踉跄,又像戏子抖水袖。

  一踏之威,汹涌江水顿时一滞,等到两人落定,才恢复奔势。

  袈裟破败的年轻僧人毫不犹豫展开第二次渡江,白衣人不约而同跨江拦截,这一次后者一脚狠狠踩在僧人胸口。

  两人身下整条大江便是一晃。

  在所有人眼中,好不容易认清面容的白衣人那叫一个英武俊逸,自然是那不出世的仙人,别看瞧着年轻,肯定活了百年岁月,无用和尚则是当之无愧披袈裟的魔头巨擘,今日注定是要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了。这一次各自在正邪顶点的双方后撤落脚点,几乎与先前一模一样,远观旁人根本难以察觉其中差池。白衣天人面无表情,根本不管什么事不过三的训语,那个曾经在烂陀山大日如来的僧人亦是大袖招摇,掠向大江之上,这一次脚踩一双破烂草鞋的年轻僧人一掌推出,按在白衣人鞋底,这一次针锋相对,两人身后都出现肉眼可见的一层层气云涟漪。僧人身形坠落,草鞋在江面上倒滑十丈,直直飘回岸上;白衣人倒退速度稍缓,只是僧人站在了临水岸边,白衣人的落足点就要超出前两次。此消彼长的情形,让看客忍不住一阵揪心,难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才对?

  僧人低头看了眼随手编织的草鞋,让人匪夷所思地开始发呆。高手生死之争,往往就在毫厘,这个疯疯癫癫成天吟唱《无用歌》的家伙是不是急着投胎去了?还是说根本没有将那位白衣天人当作死敌?果真如他所唱,天地都不入他眼?好在白衣人没有让看客失望,三次后退,没有半点疲态,这一次不再一步跨江,而是跃到了江心,脚尖一拨,挑出一道水桶粗细的水柱,水剑凌厉前刺,人随剑后,破草鞋破袈裟的无名僧人轻轻抬头,抬起一臂,大袖遮手,所掩覆一手结密印,那道水剑凶猛撞击在僧人一丈之外,便像是以卵击石,轰然碎烂,绽放出漫天水花。白衣人竟是知难不退,更是以降魔印去破僧人袖覆手印。双印僵持不下,白衣人抬脚就是一记鞭腿,僧人洒然一笑,任由其一腿扫中自己脖子,身形在空中颠转,落地时已是跏趺坐,手指弯曲结环如萤,妙不可言。白衣人似乎动了真火,第一次生冷出声,一掌拍向僧人那颗光头,“五字摄大轨!”

  僧人再次硬抗一掌,跏趺依旧,身形旋转,旋入江面坐定,江水滚滚南下,我自浮水岿然不动。白衣人退回年轻僧人坐地处往东一丈,右手往上一提,江水被硬生生拔出一柄水剑,曾经在敦煌城跟邓太阿以剑对剑的她朝那尊人间不动明王当头劈下。水剑折断,不知是那烂陀山圣僧还是那魔教刘松涛的疯和尚半身陷入水中,换作面南而卧,右手支颐,越发安详如意。他得了大自在,可青渡江的江面已是炸溅起水珠万千。兴许是嫌那帮隔岸观火还要一惊一乍的看客太过聒噪,在北莽一路杀到北莽女帝和拓跋菩萨跟前的洛阳随手一挥,泼雨如泼箭,五六十人不出意外就都要无一例外暴毙当场。

  一名身穿武当道袍的年轻道人长途奔走,总算堪堪赶上这场杀机重重的泼雨,站在看客与泼水之间,双手画圆,将所有水珠都凝聚在双手之间的大圆之中,变成一个几乎等人高的水球,然后推入滚滚流逝的江水中。

  洛阳皱了皱眉头。

  那年轻道人却没有跟这位白衣人言语,而是对那个趁空缓缓起身的疯和尚说道:“清风有用,为我翻书。昆仑有用,我去就山。青草有用,我知荣枯。参禅有用,但求心安。大江有用,一瓢解渴。日月有用,照我本心。我在此地,我去去处……”

  看似胡言乱语,这武当道人终归是对疯和尚的《无用歌》给出了自己的见解。不承想那僧人站起身后,眼神不再浑浊,清澈如泉,双手负于身后,一坐一站之间,容貌已是眨眼便有十数年变化,年轻僧人变成了中年僧人,先前的懵懂迷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睥睨天下的雄浑气韵,这一刻的刘松涛才是巅峰时的魔教第九任教主。他站在江面之上,瞥了一眼年轻道士,转而正视白衣洛阳,轻笑道:“当下的江湖,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记得当时在天下剑林一枝独秀的剑仙魏曹,不知死活御剑逐鹿山,刺了我腹部一剑,我就还了他一剑,刺入他嘴中,挂尸山顶。这样牵连出来的仇家,实在是太多了,可当我最后一次行走江湖,很少碰上勉强称得上势均力敌的对手,那样的江湖,死气沉沉,现在不一样了。”

  洛阳只是报以一声冷笑。

  刘松涛低头看了眼袈裟,陷入沉思。

  刘松涛复又摇了摇头,抬头笑道:“想不通也无妨,既然真真切切记起了是谁,总不能白来一遭。我也不管你是谁,你既然要拦我,我又不知道何时会失去清醒,要不然咱们打个赌,赌我能否前去东方三百里。你输了,我刚好去逐鹿山;我输了,你就是刘松涛之后的魔教教主。”

  洛阳平静说道:“你要是藏藏掖掖,别说三百里,三十里你都走不出去。”

  她身后远处浮现一尾赤色大鱼,鲤身龙须。

  刘松涛哈哈大笑,抬手一招,从一名看客腰间借来一柄剑,横剑在胸,屈指一弹,声响不在身前,而是从九霄传下,“世人只知刘松涛是滥杀无辜的魔头,向来喜好徒手杀人,只有一人知晓有剑和没剑的刘松涛,有天壤之别。说来好笑,那一代江湖,连同魏曹在内,好歹出了五位陆地神仙,我出关之后,竟是无一人值得刘松涛出剑。”

  刘松涛望向三百里外逐鹿山,眼神温柔沉醉。

  “你说要亲眼见一见剑仙的风采,我来了。那一次是晚了六天,这一次是可能晚了整整百年。”

  青渡江上偶有一尾硕大锦鲤跃出水面,又坠回江中。五六十位劫后余生的江湖人士,哪怕见到白衣人和灰衣僧远去,长时间都没有出声,唯恐飞来横祸,直到那名年轻道士转身打了个稽首,众人这才慌乱纷纷恭敬还礼,当听到道人自称武当李玉斧,一行人更是如雷贯耳——继王重楼和洪洗象之后的武当新任掌教。王重楼是公认的大器晚成,在天道修行上渐入佳境,直至修成大黄庭。至于仙人洪洗象,骑鹤下江南,剑去龙虎山,长驱直出太安城,俱是神仙也羡的玄乎事迹。而李玉斧作为武当山历史上最为年轻的一任掌教,天晓得日后成就会不会像天门那么高?李玉斧相貌清雅,根器奇高,待人接物,却是平易近人,与龙虎山道士眼高于顶的做派南辕北辙。正在跟人说话间,李玉斧面露喜庆,致歉一声,转身对一位不知何时落足青渡江畔的中年道人打招呼道:“小王师叔怎么来了?”

  剑痴王小屏望向东方,神情凝重说道:“这疯和尚的杀气太重,很像宋师兄说过的魔教刘松涛,我就想来确认一下。如果真是此人,王仙芝不愿出城,邓太阿已是出海访仙,曹长卿忙于西楚复国,顾剑棠、陈芝豹等人身为庙堂忠臣,也都不会出手,李当心出手一次,多半不会再拦,前方两百六十里便是上阴学宫,我不得不来。”

  李玉斧愧疚道:“是玉斧不自量力,让小王师叔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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