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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鼎天下》 作者:莽原

第146章 拓美洲三族失一统,恋故土再度赴重洋(2)

  太阳金字塔坐落在墨西哥城东北40公里的波波卡特佩尔火山和依斯塔西瓦特尔火山山谷间,是印第安“众神之都”特奥蒂瓦坎古城遗迹的主要组成部分。太阳金字塔坐东朝西,面向华夏中土方向,正面有数百级台阶,可直上塔顶。该塔共有5层,高66米,塔基呈正方形,长225米,宽222米,体积达100万立方米,各边精确对应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四面呈等边三角形,底边与塔高之比,正好等于圆周与半径之比,同样使用了诸多神奇的宇宙参数。l968年,一批科学家试图探测太阳金字塔的内部结构,他们在每天的同一时间用同一设备对金字塔内的同一部位进行X射线探测,但得到的图形无一相同。于是人们联想到埃及金字塔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法老咒语,便停止了探查。

  伊凡105岁而终,在弥留之际,一直念叨着“殷地安”……

  “殷家”大旗高耸入云,迎风招展。

  丹枫等人融合了当地土著,建造房屋,修造梯田,开垦荒地,驯养牲畜,发展纺织和渔猎。从出土的各种文物上看,华夏文明在此生根发芽。遗憾的是,由于社会生活的相对简单,文字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华夏文字不再普及,只在后来的上层社会流传,传世的玉雕、陶器以及纺织物偶然可见,且多作为装饰使用。

  当地土著全部是中华族人,其祖上有的过鬼门海峡来此,有的漂洋过海来此,分别来自华山、峙峪、太行山、合黎山、贺兰山、阴山以及云贵高原、辽河流域、黑龙江流域等,甚至还有的来自贝加尔湖、东北亚等地。既有远古时候的燧人氏、弁兹氏、盘古氏、雷泽氏、华胥氏、夸父、伏羲等,又有炎黄、蚩尤、少昊等族群。尤其是夸父族裔人最多,影响最大,中土有“夸父追日”的传说,夸父族崇拜的太阳、猴子、鱼、珥蛇、舞蛇、践蛇等,成为多数土著信奉的神明,后来与龙(羽蛇)、凤(风神雷鸟)、虎、鹰等一起成为整个印第安人的崇拜对象。“殷家”文明特别是“殷家”查文文明,与华夏文明有共同的文化根源,已获得大量的考古证据。当地土著的祖上因来自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地方,加上此地交通不便,彼此少了来往,语言并不统一,多数还处在原始状态,刀耕火种,然众人深念同宗情谊,并受丹枫大义所感,纷纷加入“殷家”。“殷家”旗下聚集了十几万人口,成了一个不小的族群。

  “殷家”后来成了这个族群的称号,后世根据谐音称其为“印加”“印卡”,同玛雅、奥尔梅克(后来演化成阿兹特克)成为构成美洲印第安民族的三大主要族群。

  丹枫仍沿用“太阳神部落”,尊“歪歪脖子”为大祭司,建造神庙神坛,准备择日举行祭天祭祖大典,告慰苍天神明和列祖列宗,这群来自五湖四海的华夏儿女共聚“殷家”。

  这日,嘶嘶娃带着十个人突然来到,进门就朝丹枫和众人施礼:“殷地安!”

  丹枫惊喜异常,不顾还礼,紧紧拉住嘶嘶娃,刚问了一句“伊凡怎样”,众人急不可待,一拥而上,像见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同嘶嘶娃抱作一团,倒把丹枫挤到了一边。阿夫搂着嘶嘶娃久久不放,连珠问道:“伊凡好吗?弟兄们都好吗?阿夫走后你等遇到凶险了吗?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嘶嘶娃不顾作答,回望丹枫,只见丹枫身残目瞎,叫道:“丹王怎会这样?”“歪歪脖子”、曲直、辛怜和阿夫等人你一言我一语简要说了,嘶嘶娃倒地大哭。与嘶嘶娃同来的有原殷商和西岐将士,有原圣兵和原雄鹰部落的人,还有两个玛雅人,除了那两个玛雅人懵懂不知发生何事外,都哭得昏天黑地。

  丹枫把嘶嘶娃拉起,道:“别难过,都过去了。”

  嘶嘶娃等人依然大哭,谁也劝不住。

  丹枫道:“先别哭,你告诉我,伊凡怎样,你还‘吓’吗?”

  “吓”是嘶嘶娃的口头语,源于惊吓过度,闻听此言嘶嘶娃破涕为笑,道:“再也不‘吓’了。”于是将与阿夫别后,过三关进入玛雅领地,一直到伊凡出任玛雅长老等事一一说了。众人都被这离奇的故事所吸引,听得时惊时疑,时而激昂,时而感叹。嘶嘶娃道:“伊凡长老说,弟兄们回不去了,祸起伊凡,愧对丹王和列为弟兄。”学着伊凡的样子,朝丹枫和众人深深施了一礼,又道:“伊凡长老说,若统一会流血,则扶桑之地永不统一!”

  丹枫道:“说得好!统一定会流血,扶桑暂不统一也好。”拉着嘶嘶娃的手,又道:“你告诉伊凡长老,我等都能回去,如果他愿意,到时候本王去接他和玛雅族人。”嘶嘶娃摇摇头,道:“伊凡长老说,他不回去了。”丹枫点点头,道:“请转告伊凡长老,就说本王祝他和玛雅族人永远康宁!”

  嘶嘶娃道:“伊凡长老还说,请丹王造金字塔。”

  丹枫奇道:“造金字塔何用?”

  嘶嘶娃把玛雅水晶头骨和康恩之事简要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伊凡长老已经传告日平旦,请攸侯造金字塔,攸侯业已答应。”

  丹枫道:“玛雅水晶头骨之事,匪夷所思,造金字塔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影响回归大业,请转告伊凡长老,殷家这里不造金字塔。”

  丹枫留嘶嘶娃一行参加了祭天祭祖大典。

  大典前夕,辛怜、苏离带着一群女子,千针万线为丹枫连夜赶制王服。丹枫特地吩咐:“我不能忘了我的次帅,在王服上要有伊凡。”后来王服成了一种吉服,得以流传,后世加以改进又加上了日历的功能,称为“光芒带”。今秘鲁印第安工艺品市场上随处可见,上面的“殷”“伊”等古文字,仍可辨识。

  印加人没有大规模建造金字塔,而是着重发展了“黄金文明”“纺织文明”和“地画文明”。值得一提的是,丹枫时代就有了纺织机,纺织作坊已成规模,技术十分成熟,在印加出土的纺织物特别精美。

  当时丹枫等人的主要居住地被后人称为“查文”,“查文文明”是南美洲印第安文明的源头,其开创性作用与中美洲的“奥尔梅克文明”相当。后世考证,“查文文明”兴起的时间,与丹枫等人到达查文的时间基本一致。在查文的基础上,这个族群后来发展成为举世闻名的“印加”帝国,版图包括今日的秘鲁、厄瓜多尔,智利北部、阿根廷西北部,以及哥伦比亚、玻利维亚和巴西的部分地区,极盛时几乎扩张到除乌拉圭等少部国家和地区以外的整个南美洲。

  198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查文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经过丹枫等人的精心准备,这日鲨舟启航归国。

  风和日丽,涛声阵阵,三十六艘鲨舟一字排开随波起伏。

  沙滩上,万人默然,为即将登船归国的曲直、辛怜和江腾蛟等人送行。归国团队由八千人组成,除了辛怜一人为女性,其余是清一色的青年男子。丹枫几乎倾其所有,把部落里的粮食、肉干、鱼干和果脯等都装上鲨舟。

  归国的众人和送行的众人相互拥抱,依依惜别,泪洒沙滩。

  丹枫坐在滑竿上,与归国众人一一握手,千叮咛万嘱咐,最后拉着曲直、辛怜的手,再也不肯放开。千言万语堵在心里,丹枫半天才道:“拜托了,一定要回到中土。”

  曲直道:“八千子弟被我等带走,太阳神部落缺少青壮,今后如何过活?”

  丹枫道:“太阳神部落还有不少娃娃,不出数年,都会长成青壮。”

  辛怜道:“粮谷都给了我们,太阳神部落如何过冬?”

  丹枫故作轻松一笑,道:“岂不闻‘穷家富路’,在陆地上可以开荒,可以打猎,可以捕鱼,你们在海上却无法补给。你们带去的是海外游子的全部希望,任重道远,别忘替我叩拜大周大王和姜子牙丞相。”

  曲直、辛怜道:“丹王放心吧,我等都已一一记下。”

  丹枫特地拉过江腾蛟的手,道:“兄弟,归国途中千难万险,曲直、辛怜都没有水上功夫,你要多多费心。”这一声“兄弟”,让江腾蛟热血沸腾,胸中豪气冲天而起,江腾蛟一抹泪水,道:“小弟会带着中土的大船,来接兄长和‘殷家’弟兄。”丹枫道:“请天朝务必多发船舟,日平旦还有许多弟兄。”江腾蛟使劲握住丹枫,道:“小弟都记住了。”

  丹枫道:“本王会日日在此守望,静候佳音!”朝身后指了,又道:“你等远远就能看到‘殷家’大旗和这幅图画,带着天朝船舟可望图而来。在天朝船队到来之前,太阳神部落会一直画下去。”

  曲直、辛怜注目望去,那是一幅作于高地上的巨型图画,画的是几何图形,由数千个线条组成,长宽均有十几里,遇岩破岩,入地极深,百里之外一眼能见。图画正中插着一杆耸入云端的“殷家”大旗。

  因丹枫等人所期盼的中土船队始终没有出现,在高地和岩石上制作巨型图画成了印加人的传统,世代相传。

  人们早就发现南美洲高原和沿海荒漠上有一些粗大的线条,分布似乎杂乱无章。当人类能够飞行后,鸟瞰大地才惊讶地发现原来是一幅幅大型图画,有猴子、巨鸟和蜘蛛等图形,还有各式各样的几何图案,尽管图画巨大,但一笔一画都十分精确,构思奇妙,极具艺术性,称之为“高原巨画”“地画”。这些地画出自何人之手?寓意若何?因无法解释,有人归于外星人的杰作,认为是外星人指示飞行的图标;有人以为是经雨水、河水冲刷,自然风化的结果;有人说与天文、历法有关;有人说与印加人的宗教信仰相关等。其实,人们大可不必想象得太过复杂,只要将印加人与中华人稍作联系,答案就在眼前。

  辛怜见苏离眼窝深陷,面容憔悴,上前将她抱住,道:“妹子,姐姐此去或许会到海龙王那里,妹子可别忘了姐姐。”苏离道:“姐姐吉人天相,自会逢凶化吉,妹子等你回来。”辛怜在苏离肩上拍了拍,走到丹枫面前,道:“临行前辛怜还有一事相求。”

  丹枫道:“御妹请讲。”

  辛怜道:“苏离妹子与丹王情深意厚,请丹王答应辛怜,择日迎娶苏离。”

  丹枫闻听,摸索着拉过苏离的手,紧紧捂在胸口上,道:“丹枫对大海盟誓,三年之内若还不见御妹回来,那时……”谁都明白接下来这句是“那时或许你等都已葬身海底”,但丹枫无法说出口,只道:“那时,只要苏离妹子不嫌弃,丹枫就娶她为妻,与她厮守终生。”面朝苏离,道:“妹子,等着我好吗?”

  苏离轻轻依偎着丹枫,留下幸福的泪水,此时何须多言。

  曲直道:“丹王,曲直也有一事。”

  丹枫道:“老将军请讲。”

  曲直道:“若殷家弟兄无法回到中土,曲直想请丹王出任‘殷帝’。”

  丹枫道:“大周已承继大统,是我华夏天朝,我等无不期望天朝兴盛,怎可另立殷帝?”

  曲直深知丹枫心胸坦荡,对故国故土故乡的大爱已至深处,遭受诸多大难仍旧痴心不改,眼望丹枫,崇敬之心腾腾而起,说道:“曲直并非此意,更不是想与天朝分庭抗礼。”顿了顿,又道:“海洋深处非我等所能熟知,万一我等遭遇不测,‘殷家’弟兄无法回归,必须扎根扶桑大地。丹王出任‘殷帝’,以表怀念故土之意,以显不忘故国之心,如此则能更好地聚拢人心,延续我华夏文明。为区分中土的‘商帝’,可以‘殷帝’相称。”

  丹枫内心依然没有掀起多少涟漪,静静地重复着“殷帝”。

  “歪歪脖子”道:“丹王,老将军说得对,‘殷家’有十几万人,万一不能回归,这十几万颗心需要聚拢在一起。老将军行前只此一求,又是为我‘殷家’太阳神部落民众,万望丹王恩准。”

  曲直带着辛怜、江腾蛟等人朝丹枫行叩拜大礼,高声说道:“恭祝丹王颐安荣寿!恭祝太阳神部落父老乡亲吉泰安康!我等这就踏上回归之途。殷地安!”

  丹枫右手轻抚心口,躬身回礼:“殷地安!”

  “殷帝”译音“茵帝”(Inti),为历代古印加国王的称谓,后来专指太阳神。

  海岸上、鲨舟上,众人齐声喊着这群华夏儿女特有的问候和祝福语:“殷地安!”一遍又一遍,直到鲨舟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而丹枫因目不能视,依旧不停地挥手致礼。

  此后,丹枫在苏离陪伴下,每日必到海边静候,风雨无阻。遗憾的是,曲直、辛怜都没能回到中土,丹枫的希望自然落空。丹枫原本说等上三年,再迎娶苏离,没想到在一年后的一个雪夜里,丹枫伤痛复发。弥留之际,丹枫想起帝辛,想起彩娥,想起彭祖、北熊,想起箕子、姜千,想起婉娘、攸侯喜……想起外兴安岭、白令海峡,想起羲华华,想起人蛇大战……幕幕回回在脑海闪逝,丹枫含糊不清说道:“回不去了……丹枫不能接回喜弟了……”最后,紧紧握住苏离的手,一连说了五句“对不起”,溘然长逝。

  苏离再没有流泪,怀抱着丹枫,眼望着窗前无声飘落的雪花,整整坐了一夜。丹枫对苏离早已超出个人情感,升华为对亲人之爱,对民族之爱,对华夏游子之爱,既惊天动地,又让人真真切切感触肺腑。苏离在丹枫耳边轻声细语:“丹兄,你还记得吗,在美塬我父女遭蒙秋追杀,你一马旋出,挡住了死神。后来雪地遇蒙秋,丹兄捧住我的手为蒙秋求情,那时丹兄的手真的很暖和,把我心都融化了。丹兄,还记得吗,鬼门海峡苏离大病一场,险些魂入鬼门,丹兄抱着我三天三夜,硬是把我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丹兄,那时你的心跳真的很强,一下一下又一下,听得妹子面红耳赤。丹兄心里装着彩娥姐姐,让妹子又敬又羡,无论你选择彩娥姐姐,还是选择苏离,都是一种义择。义择彩娥,丝毫不会动摇你对苏离的情义;义择苏离,也丝毫不会动摇你对彩娥姐姐的情义……”

  苏离就这样说着,一直说个不停,不厌其烦,说了一夜。黎明来临,苏离在丹枫额上贴了又贴,吻了又吻,道:“每个女子心里都有一个梦,梦想遇到一位知心男儿,豁达开朗而无私,挚爱绵长而纯净,似彩虹般多彩,如牡丹般绚丽,真诚睿智,侠骨柔肠。这等男儿万万人中难有其一,苏离有幸竟然得遇。虽不能与丹兄一生执手,却能与丹兄永世连心,苏离此生还有何求?”说罢从容取下丹枫的佩刀,道:“丹兄,等等我。”面带微笑,从容自刎。

  大雪飘飘,大地茫茫。查文万人空巷,众人争扶灵柩,送葬队伍延绵十里,哭声震天动地。印加族人感念二人的情深意厚,将其合葬。陵寝修在安第斯山脉巅峰之上,好让印加人的这位大气磅礴的千古一帝和美若天仙的苏离姑娘,能遥望故乡,魂归故里……

  丹枫去世前已然料到曲直、辛怜等人都已遭遇不测,于是命人四处寻找青铜矿石,以图再造船舟。有意思的是,印加人没能找到铜矿,却找到了金矿,打造出令现代人惊叹的精美的黄金饰品。一个族群在初创之时,其首领的个性会不知不觉地影响族群性格,印加人一直保持着丹枫的尚义之风,视黄金如粪土。后来,西班牙殖民者入侵,为了夺取黄金,发疯一样屠杀印加人,哀鸿遍地,白骨累累。不屈不挠的印加人,或深埋黄金于荒野,或怒沉黄金于江湖。西方探险家一直热衷于寻找印加黄金,前赴后继,一个梦做了五百年。有消息称,不久前西方某科学家利用卫星定位技术,在南美洲的的喀喀湖250米深的湖底,发现大型金属物,疑为“印加金殿”,云云。

  书此节时,作者暗自祈祷,希望传说中的印加黄金城永远不要被人发现,否则,以恶人之贪婪之自私之阴险之薄情寡义之尔虞我诈,一定会拼命争抢,使更多的人失去生命,印加先王丹枫泉下有知,也会痛心疾首……

  丹枫谢世后,满仓被推举为第二代“茵帝”。满仓继承丹枫爱民遗风,带领“殷家”太阳神部落,将印加文明推向又一个高峰。

  曲直、辛怜等人与丹枫等人惜别后,鲨舟驶入大洋深处。江腾蛟所乘之舟在最前面开路,曲直、辛怜同乘一舟殿后,三十六艘鲨舟乘风破浪,毅然西去。起初风平浪静,不料有一天突然遭遇暴风骤雨,鲨舟被吹向西南。大风一连吹了十天十夜,当天空阴霾散尽时,眼前出现一个小岛,时隐时现,十分诡异。

  曲直、辛怜盯看半天,互道:“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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