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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小说 > 《梨花散》在线阅读 > 正文 第7章 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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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散》 作者:阮骏琳

第7章 邪影

  我慢慢睁开双眼,看见燕奇双手握着我的手,流着眼泪望着我。而白老前辈则在一旁微笑着,一手抚摸着他那一把白须。

  “天末!你终于醒了啊!你知不知道你昏睡了三天!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燕奇见我醒来就将我抱紧,这感觉,很温暖。

  “我,我好像做了很长的梦。不过,我想起了当年很多事……”我说着。

  “天末,别说了,你的事我已经知道,我都知道……”燕奇说着,流下温暖的泪水,落在我肩上,却像石块,沉重无比。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瞪大双眼,望着白老前辈。

  “不错,老夫在三天前对你用了‘彼梦再现术’,将我所知道的事全都在你梦境中出现。还有,原来一直封存你记忆的是这个!难怪你无法运用自己的愤怒,因为愤怒的源泉是你的记忆。”白冥说完,从手中取出三根银针。

  “这三根银针扎在你脑中也该有十年之久了吧?”白冥看着手中的银针说。

  “我记起来了!我什么都记起来了!杀我爹的是慕吟枫!白发慕吟枫!不管他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认得他那张脸!我要为我爹报仇!”

  “萧少侠切勿冲动,你刚恢复曾经的记忆,身子尚未能适应,还是听老夫把话说完吧!”白冥说着。

  “白老前辈,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我问。

  “呵呵,你看吧?我早知你心中疑问重重,岂能报个不明不白的仇呢?”白冥笑着说。

  “那就请白老前辈细细道来,天末感激不尽。”我说着,坐起身子,燕奇坐在我边上,我们俩,看着白老前辈,迫切想知道整件事。

  “白辰是慕骁容的师傅,也是我的长兄。就因为这样,我才对整件事才有所了解。白辰武艺高强,精通占星算卜。而我虽喜欢研究武学,但讨厌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所以喜欢归隐山中,终日研究医术。本来,我也是住在占星山上的,但自从那件事后,我便决意离开。我也说过,我长兄白辰痴迷星相武学。一日,不知从哪得到锻造灵器秘法,而在我看来,那简直是妖器,害人害己的,最终会将锻造之人推入绝境。”

  “究竟是什么样灵器秘法?”燕奇问。

  “这是种活人锻造法,要用自己心爱的女人作为熔兵之料,取魂换灵,才能锻造成功!所以当年,他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惜将自己妻子推入炼兵炉中。最终,练得灵器,相信这把灵器的名字你们也听说过,叫祭月!是白辰为了纪念为他死去的妻子命名的。当我知道他要开始锻造时,我曾也劝他,还大打出手,只可惜,我的功力并不及他,所以我在一气之下,离开了占星山的……”

  “祭月?这不是吟枫左手……对了!吟枫他,他是我师兄!这怎么可能,我居然称自己的杀父仇人为师兄?”

  “天末,你先冷静点,听我师傅把话讲完吧。”燕奇说着。

  “不错,祭月现在确实在慕吟枫手里,原因是当年白辰心太急,武功尚未达到控制祭月的程度,便想取代祭月。但祭月并非普通兵器,它是灵器,是拥有灵魂的武器。祭月排斥了白辰,白辰无奈之下,派人来找我回去,共同商议此事。后来,我们用血之祭的方法,暂且将祭月剑封印于占星山密洞处。白辰也为自己的愚蠢行为而感到后悔,所以,他想弥补错误。当他听说,北斗七星归位时,就能封印人间的七件鬼妖之器,而那七件鬼妖之器原本就归属于七星位,若能集齐那七件鬼妖之器并将其封印,便可拥有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就算灵躯已逝,也能让逝者重返人间。所以,经过他数月占星,终于得知那七件鬼妖之器的下落,而此时的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妻子复活。这也是白辰为了弥补错误,惟一能做的。”

  “那萧少倚和白辰是什么关系?”我问白前辈,我已经知道萧少倚是我父亲的事实。

  “萧少倚是白辰捡来的孤儿,不过白辰对他寄于很高的希望。当然不可否认,少倚确实是难得的剑客奇才,我是看着你父亲长大的,这点我很清楚。白辰为了找回七件鬼妖之器,不惜动用身边最爱的剑客,但少倚找回的第一把鬼妖之器时,却不料……以后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慕吟枫就是我梦中的婴儿,那他的父亲就是慕骁容,也就是我现在的……师傅!”

  “嗯,后来萧少倚逃出占星山后,便来此地找我,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我,还奉上贴身佩剑和《少倚剑法》交于老夫保管,从此弃剑归隐。不过,据老夫所知,他是去找他的真爱了,萧少倚一直爱着一位叫紫夕的姑娘。事隔八年后,萧少倚带着她的内人紫夕,并抱着他们的孩子一同拜访过老夫。而那位孩子,想必也猜得到,呵呵,就是你天末吧……虽然萧少倚弃剑多年,但早前就拥有‘江南第一剑’的称号仍赫赫有名,没人敢轻易挑战他。”

  “是啊。我什么都想起了,我……白老前辈,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请你指条明路给我。”我望着他说。

  “我只是负责把该让你知道的都告诉你!脚下的路,如何走,还是要靠你自己定夺的。我告诉你那么多,只是想提醒你,无论你走是什么样路,请别让身边关心你的人为你担忧,这点你要记住!”白老前辈说完,望向我身边的燕奇。

  我明白他的意思,其实他不说,我也是清楚的,我清楚现在的自己,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爹的仇,一定要报!

  但,吟枫是我师兄,这十年对我,可以说是比亲人还亲。曾多次不顾自身安危,救过我的命,我怎么能对他下得了手。

  我的师傅,不,是慕骁容!他为何当年没杀我,难道不怕我日后得知真相找他报仇吗?他为何还让我活下去,教我武功,教我如何做人。

  这一切,究竟为何。

  密林深处,闪耀着一袭金光。阳光,把那些奇珠异石照耀得璀璨夺目。那是曾被吟枫所救的女子,萤火女!

  她缓步向着自己的居处行走,沿途的鸟虫不停地围着她打转,她是如此高贵,却又如此寂寞,终日与鸟虫为伴,眼神中,不免有一丝倦意显现容颜。这位异族巫女,有个很美的名字,如同她的姿色一般。

  寻潇雨!

  潇雨对着手指上的蝴蝶抿嘴轻笑着,她是笑自己傻,竟又无故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她轻叹一口气,蝴蝶飞走了,飞得如此美丽,很多美丽的事物,都是在自己这双手放飞的,永远都抓不住……

  她,永远都抓不住自己的那份美丽。

  她感叹着,继续向前走。

  不远处的那片竹林,就是潇雨的独居之地。环境很优雅,未进阁室,便闻到一股淡竹清香,扑鼻而来,真乃仙居之地。

  踏进竹林深地,见一绿竹简屋立于此处,屋前躺着一位白衣公子,白衣上血渍斑斑,红白并存的长发掩盖着他整张脸庞。

  潇雨一眼就认出此人,她惊慌失色地冲上前去。

  “吟枫!你怎么了?吟枫……”

  任凭潇雨如何叫唤,吟枫依然没有反应。潇雨只能先扶他进屋休息,待洗伤止血后,再给他服药。

  她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因为在她心里只有吟枫一个人是最重要的,就算知道吟枫心里的她并不是自己,她依然无怨无悔。

  白冥老前辈坐在椅子上,沉思着,眼里凝聚的光像是在挣扎。他从天末口中,得知慕骁容和慕吟枫之间的事,只是不明白慕骁容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儿子,这让白冥难以理解,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不过,令他更担心的是天末。

  自从天末得知真相后,整日闭门不出,想必他是在挣扎报仇之事吧。

  令他没想到的是慕吟枫!白辰的外孙!竟有能力控制祭月灵剑!或者说,他是被祭月选中的人。

  屋外,有人轻声敲门,是天末!

  “白老前辈……”我推门而入。

  “下定决心了?”白冥望着我问,淡笑着不出声,其实他早就猜到我心里想的。

  “是的!我知道我该怎么做。白老前辈,请教我剑术!”我说完,跪倒在他面前,准备敬茶拜师。

  “呵呵,不错,看来你是有所觉悟才来找老夫的,希望你学会剑术后,可以完成心愿,且勿滥杀无辜,否则必遭天谴,我要你在我面前发誓!”

  “天末明白!我萧天末对天发誓,学会剑术后,只为完成为父报仇的心愿,决不牵涉他人,也不杀害无辜良民。若是做了有违天理之事,必遭五雷轰顶,碎尸万段!”

  “好!今日起,我白冥正式收你为徒!明天开始,我就教你剑术,到时,你还能和燕儿一同练剑。哈哈……”白冥笑着说。

  他抚摸着自己的白须,眼里甚是欢喜。

  绿屋内,传来阵阵吟枫痛苦的叫声,潇雨急得满头大汗,额前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滚。她自知医术甚浅,无力为吟枫医治内伤,于是她用“引蜂术”招来上百只蜜蜂,并以自身为诱饵,供蜜蜂组建蜂巢,从而提取蜜蜡。

  这蜜蜡并非普通蜜蜡,它吸入了潇雨的气血后,变为一块人血蜜蜡。可想而知,潇雨需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这可是被禁忌的巫术之一啊!

  而这块人血蜜蜡,正是吟枫需要服用的。它不仅能使吟枫补益内脏,续补损伤,更能治疗金属器械损伤,补益气血。

  没过多久,群蜂在潇雨裸露的背脊开始筑巢,潇雨体内的鲜血正被蜂巢慢慢吸入,正慢慢变大,慢慢变红。

  虽然吟枫正抱受伤痛之苦,但谁又能理解潇雨,她此时正忍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水……我要水……啊”吟枫抓住自己的左手腕说着。

  他左手上的肌肉不停地蠕动着,单凭血之祭,恐怕无法压制祭月,再加上左手已经封印了五件鬼妖之器,恐怕已经是极限了……他的头发正慢慢变白。

  原来,吟枫承受着比伤痛更不可思议的痛……

  “吟枫!你醒了吗?”潇雨说完,赶走蜂群。

  她忍着剧痛,连皮带肉,撕下背上的蜂巢。

  蜂巢鲜血淋漓,接触潇雨背脊那面,还粘有她背上的一块皮。蜂巢如同一颗巨大的心脏,握在手中还跳动不止,像是自身拥有生命般。那块潇雨背上的皮,瞬间被蜂巢吸收,包裹住整个蜂巢,作为保护层,不让新鲜的人血流失。

  待人血完全吸尽,蜂巢表层成暗黄色。潇雨立刻拔出随身短匕,切开蜂巢,取出人血蜜蜡,迅速在吟枫伤口处敷下。

  没过一会,吟枫的伤口竟奇迹般地愈合,而且他的疼痛感也有所减轻,意识慢慢恢复。

  “是……你!”吟枫睁开双眼,看见面色苍白的潇雨正凝视着他。

  “你醒了……太好了!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潇雨说完,整个人倒在他身上。

  这是潇雨第一次用禁忌巫术,是成是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结果。但现在看来,总算是成功的。

  为了吟枫,她甚至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

  这样的女子,在吟枫生命中,究竟会有几个?

  “萤火女!不,潇雨!潇雨……你醒醒,你到底做了什么?”吟枫强忍着左臂的疼痛把潇雨抱上床,然而,在接触潇雨后背时,却发现她那件金色长袍,正被深红色印染着。

  “是血!潇雨,你对自己做了什么?”吟枫立即扶正她的身子,推气入身,凝气于她的伤口处。

  很快,伤口上的血液凝固成块,血是止住了。

  吟枫帮她止住血后,缠紧自己左手的绷带,准备出门寻几味恢复气血的药材。

  这一次,潇雨的举动,真的让这位如风般的浪子找到归宿。本以为,除了妍蝶,自己不会再……

  原来感情,真的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

  潇雨……

  吟枫望着窗外,表情严肃,他是下定了决心!

  吟枫很快为潇雨弄回几株补血药草,加以煎熬,服用便可。他小心翼翼地将煎好的药托在手里,来到潇雨跟前,准备给她喂下。吟枫轻轻地扶正她的身子,尽量避免触及到她的伤口处,动作非常缓慢,很温柔。

  潇雨虽然失血过多,昏迷不醒,但意识尚未模糊,她感觉到背后正有股暖流压制着自己的疼痛感。

  是他吧。

  “潇雨,我喂你吃药!”吟枫轻声在她耳边说着。他深呼一口气,收功吐气。刚才,正是因为吟枫为她推气,潇雨才会感到背后的那股暖流,她才能恢复精神喝药,否则药是无法入腹的。

  “吟……枫……真是你!”潇雨睁开双眼,见到了她喜欢的人,眼里顿时闪出光芒。

  “潇雨!你为什么……你为了救我,怎么能受如此重的伤,你怎么那么傻!”吟枫说着,抱住潇雨的身子,将她的脸放在自己怀中,一只手轻抚着她金色长发,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潇雨从未感到如此幸福过,想不到昔日如风般潇洒的浪子,竟能将自己拥入怀中。她笑着落泪,那是激动的泪花。

  “我没想到你还在,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在你心里除了任务还是任务,不过,还是谢谢你留下。”潇雨说着,幸福的红晕扩散在她脸上,瞬间苍白即失,没想到这比药还管用。

  “你真傻!我慕吟枫怎么会是无情无义的小人,我……”吟枫突然语塞,不知该如何望下说。

  “你不是说喂我药吗?呵呵……”潇雨挺机灵的,马上扯开话题。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来,我喂你喝!”吟枫端起药碗,用小勺取上一口,举在嘴边,吹吹热气,然后放到潇雨嘴边,喂她喝药。

  潇雨觉得这就像是在做梦,如若真是一场梦,她真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

  良药苦口,但入了潇雨口中,她却觉得比蜜都还要甜。

  真的是吟枫在喂自己药!真的不是自己在做梦!

  潇雨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位温柔贴心的公子,内心灿烂如春,比阳光更温柔。

  “烫吗?”吟枫问她,发现潇雨愣愣地盯着自己,吟枫低头笑了,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潇雨,别这么盯着我啊。难道我脸上有花啊。”吟枫说着,突然害羞起来。

  “呵呵,你的脸,比花还好看呢。”潇雨说完,抿嘴轻笑,吟枫无奈地摆摆手。

  这些天,总算是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这些天,也是寻潇雨至今为止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她的伤病也随着快乐的心情,愈合得极其神速。

  但浪子终究还是浪子,他看着潇雨恢复了以往的精神,便想暂时离开,因为他还没忘记师命,况且左手很难再受自己控制。他担心祭月会取代自己的身躯,所以吟枫必须先回占星山,让师傅帮助自己,将左手重新用血之祭缠绑。

  “你真的决心要走吗?”潇雨听到吟枫要回一趟占星山的消息,心中不免有所失望。这些日子带给她的幸福,让她难以忘怀,真希望永远这样下去。

  她,太希望能和吟枫过上这般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这次完成师命后,我会让师傅替我永远封印左手。所以,我现在必须回去,因为我的左手……我怕再不回去,到时候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了。”

  “别这么说,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这里离占星山远着呢,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潇雨眨着眼睛,期盼着他能答应。

  “不可以,你身上的伤口刚愈合不久,不便多动。况且你也说了此行路途遥远,我很快会回来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希望你再为我受伤。”吟枫说着,闭起双眼,回避与她的对视。

  “那你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潇雨低声说着。

  我等你回来……

  我等你回来……

  吟枫的脑海不断地回放着这五个字,那声音很熟悉,但并不是潇雨的。

  是妍蝶的声音!

  他想起妍蝶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而自己却一直对她说:你放心,我会很快回来的,我会很快回来的……

  可结果……

  没想到十年后的自己,竟会对另一位女子说出同样的话,是不是老天故意作弄自己。

  绝对不会!

  这一次,我慕吟枫绝对不会再错过!

  吟枫心里暗暗发誓。他一把搂住潇雨的身子,望着她薄薄的红唇,轻轻地吻了上去……他知道,这一吻,是需要兑现的承诺的,就不只是回到潇雨身边那么简单了,而是要照顾她的一生!

  潇雨望着吟枫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说实话,就算吟枫承诺于她,她依旧不放心,倒不是怕他不遵守承诺,而是担心吟枫许下的承诺,会成为吟枫自己的包袱。

  她是了解吟枫的,隐藏在红发下那双幽蓝的眸子,散发着无限正义。即使倒下,依然会再次站起来……直到将对手打倒。若是背上承诺的包袱,他会更在意自身安危,这样会使他分心。

  潇雨虽然很开心,但她更不希望看到承诺的背后,留下无可挽回的结局。她还是决定,偷偷跟随吟枫的脚步前往占星山。

  吟枫长途跋涉,终于回到占星山,一路上并没发现潇雨也跟着自己,悄悄来到了占星山附近。

  “枫儿,你可回来了!”披着星辰斗篷的老人立刻出门迎接归来的儿子,看着吟枫疲惫不堪的样子,老人心中有些担忧。

  “师傅……我的左手……”吟枫撕下半截绷带,左臂上的肌肉立刻剧烈蠕动起来。他就是强忍着这般疼痛,与潇雨过上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

  树上,一只金蝉振动着双翅,望着吟枫的左手,眼里居然有液体闪动,那是潇雨操纵的金蝉,她是通过金蝉的瞳孔才看见吟枫的。

  而她,早已泪流满面。

  “不好!枫儿,你怎么不早点回来,这条血之祭的绷带很快就会失效,这对你太危险了,我马上帮你更换!”占星老人立即回屋,从密室中拿出一条新的血之祭绷带帮吟枫重新缠住左手。

  没过多久,吟枫左臂的肌肉停止了蠕动,头发也渐渐恢复成红色,疼痛感慢慢消失。

  “哎,这是最后一条了……”占星老人说着。

  “那以后怎么办?”吟枫看着自己缠好绷带的左手问他。

  “以后,我会想办法的……对了,任务完成了吗?天末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就差两件了……天末,他现在应该过得挺好的,他终于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这对师傅而言,算是一种解脱吧。”

  “什么?你怎么能让他……你怎么能擅做主张,万一,万一天末记起当年的事……怎么办?”

  “不会的!您也说过,这种封忆术只有你会解。天末……他实在不适合江湖的生活。”

  “哎……真是的!你以后不要再擅做主张了,休息些日子后,尽快找回最后一件鬼妖之器。”

  “最后一件?我不是说还差两件吗?”

  “啊!我真是老糊涂了。呵呵,是两件,是两件……不过,若你再找回一件,就尽快回来通报我。”

  “为什么?两件一起带回来不是更好吗?”

  “你别问那么多,我叫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你难道还想回到当年那样任性吗?”占星老人提着嗓门说着,有意回避鬼妖之器的事。

  吟枫看得出,自己的师傅的确有很多事瞒着他,想必和鬼妖之器有关。

  但吟枫不想去猜测这些,他心里只想着完成师命,回到潇雨身边,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有些东西,失去过一次,决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

  比如感情!

  感情这东西,并不是说想要就有的,也不是能躲就能躲得掉的。若是你我两情相悦,应当把握在一起的机会,否则到时抱憾终生,那就真叫悲哀了。

  吟枫正要回屋休息。突然,占星山正门被人踢开,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黑纱遮面帽的人影闯入。

  “什么人?!胆敢硬闯占星山!”吟枫说着,拔刀迎战。此时,占星老人也从屋内出来。

  “嘿嘿,都在这里!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那人说着,脱下斗篷,摘去纱帽,露出血红的双眼望着他们,嘴角浮出一丝邪邪的笑容。

  “去死吧!”那人一喝,突然跃起,举剑挥向吟枫。

  吟枫准备正面迎击对手,就在乾坤刀靠近对方身体时,却不料对方身形一闪,消失在自己眼前。

  随后,吟枫竟听见师傅一声惨叫倒地!

  “什么?!师傅!”吟枫慌忙转身,扶着倒地的占星老人。而此时,那个黑衣人却在师傅身侧站立着,他手中的剑却刺在地上。

  奇怪!他到底做了什么?刚才那一击,并未听到剑刃刺穿身体的声音,为什么师傅突然胸口出血?

  难道,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师傅!

  “你到底是何人?”吟枫问他,反手一刀劈了出去,然而那么近的距离却还是被他躲过。

  “枫儿,小心……他……他手中的是邪影……小心……影……影……”占星老人话未说完,便昏倒在地。

  吟枫不明白,师傅究竟想告诉自己什么?

  “师傅!师傅!”吟枫双手按在他胸前伤口处,推气入体,凝气于他的伤口处,帮他止血。

  “嘿嘿……不用叫了,他是不会醒的,不过只要你交出手中所有鬼妖之器,我或许会考虑让你师傅醒过来。”那人笑着说,阴险的笑容一直没有收拢过。

  “你就是鬼妖之器中最厉害的邪影!对吧?”吟枫说着,站起身子,斜着眼睛望着对方。他收刀入鞘,摆好拔刀式。

  “不错,我叫影。是邪影的主人!但我可不是最厉害的角色,要说最厉害,哪有地上躺着的那位厉害啊。”

  “住口!你这小人偷袭我师傅,还敢侮辱他。看招!”吟枫凝气一挥,一招“清风拂地”击向了影。这一招可是能将周围的一切全都除干净的。

  吟枫之所以用拔刀式,完全是挑准了拔刀式狠、快、范围广的优点,几乎是每个死角都能攻击到。这样即使影有再快的速度,也无处可逃。

  但事实上,影依然毫发无伤地站在吟枫面前!

  “这不可能!”吟枫吃惊地看着对方。

  “这世上,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想必连我的能力,你也不清楚吧。嘿嘿……我要杀你,简直轻而易举。不过,只要你交出那些鬼妖之器,我便不杀你。”影说着,摆弄着手里那把邪影剑,这把剑的双刃为一黑一白,剑柄为樱红色,通体散发着紫黑色的妖气。

  “原来是为鬼妖之器而来,正好省了我去找你的时间。哼,你手中的邪影,我要定了!”吟枫说完,用剑刃在地上划了一道半弧,双手握刀,闭起双眼……

  “真是自不量力!听不懂我说什么吗?要杀你简直轻而易举!”影说着,飞身跃起……

  吟枫感觉到杀气迅速靠近自己,他找准了方向,一招“獠牙凶刺”击向对方,他清楚地感觉到利刃划过对方的皮肤。

  但当吟枫睁开双眼时,他感觉自己的右臂一阵疼痛,顿时涌出鲜血。右手一软,握在手中的乾坤刀掉在了地上。而此时的影,正站在自己身旁,他那把邪影剑正插在地上……就和刚才攻击师傅的时候是一样的。

  吟枫心想:这怎么可能?自己明明没有接触到他的剑刃,为何右臂流血不止?

  “啪啪啪……”

  吟枫听见影在他身后拍手。

  “不错嘛,没想到你的出招速度也不慢呀,居然能伤到我。”影说着,一根手指指着自己左侧脸颊。原来,他的脸颊被吟枫的刀刃划伤,开了一道小口子。

  “嘿嘿……你现在连武器都拿不稳,我看你究竟拿什么和我斗。还大言不惭地说能取下我手中的邪影。哼,我真不明白,龙他们是怎么败在你手里的。”影说完,拔出地上的邪影剑。

  “哼,有什么可得意的。我不是还有左手吗?我只是不知道你的能力罢了。”吟枫说着,用左手握起地上的乾坤刀。他明白,自己用左手握刀,并不擅长,可为了能弄明白影的能力,单是防御还是可行的。

  眼下,只有用左手握刀防御了。一方面是为了摸清影的能力,另一方面只需等待右臂恢复气力两成,便可换手攻击,转防为攻。

  “嘿嘿,左手?何必勉强自己呢。”影说完,再次举剑,飞身跃向吟枫。

  吟枫已经有所发现,相信影这次又是佯攻正面,转而击向吟枫身侧,可为什么当他剑刃插入地底时,自己才会感到受伤呢,难道……

  吟枫感到一股锐利的杀气逼向自己。他立即向后跃起,跳上房顶,想证明自己的猜测。果然,这次,当影剑刃入地时,吟枫没有受伤。

  吟枫已经明白影的能力了!

  “运气不错嘛,闪避的速度那么快,如果要你做逃兵,我敢肯定你是最厉害的。嘿嘿……”影说着,一脸讽刺的表情望着吟枫。

  “那你就错了,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其实,你的能力,就是影子!你只会攻击对方的影子!当邪影剑刃入地插在影子上某个部位时,对方相同的部位就会受到同样的伤害。换言之,只要我的影子不被你逮到,那么在日落之后,你的能力就没有发挥的余地了!”吟枫说着,表情很自信。

  “说得不错!不过,你能熬到日落吗?”影说完,跃起身子,冲到吟枫跟前,挥剑刺向他的身躯。然而这次,影的目标并不是吟枫的影子,而是吟枫的正身。

  吟枫双眼一瞪,剑眉怒起,奋力后闪,举刀防御,勉强接下十二招。他的左臂还是受了点轻伤,鲜红的血液在他血之祭的绷带上渐渐扩散,如同红莲慢慢绽放。

  “嘿嘿,真是差劲啊,难道他培养的杀手就只有这点水平。”影笑着说。

  “你说什么!”吟枫的怒火被他点燃,他最恨别人侮辱他心中最尊敬的人。

  屋顶的瓦片,经过他们打斗时,很多都已经震碎弹飞,四面横散,如同陨星落地,天女散花。只是片刻,整个屋顶轰然倒塌,原本精美别致的雅阁,眨眼已成废墟。

  吟枫担心倒塌的屋顶碎片会伤到昏倒在地的师傅,他立刻返往占星老人跟前,本想抬着他一起逃出险境,可他双臂都已受伤,用不上劲。情急之下,吟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师傅,而自己却被那些碎瓦片砸伤。

  “真是感人啊……晓,居然训练出这么有情有义的杀手。哈哈……”影看到这一幕,故意讽刺吟枫。

  “你……你说什么?谁是晓?”吟枫慢慢站起身子,抖落着身上的碎片。

  “咦?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师傅,也就是现在躺地上的这老人,他也是拥有鬼妖之器的其中一员,名字叫晓!是破晓刀的主人!”

  “你胡说什么!我师傅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是晓!”

  “也难怪你会惊讶,想必你这么多年跟随的主人竟会是鬼妖之器的成员。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吧。但我所说的,可都是真实的事实!嘿嘿……”

  “不可能的……就算是,他杀其他成员,对他自己又有何好处?况且,单凭你讲的,又怎么证明是真的。”

  “秘密就在于集齐七把鬼妖之器以后。当然你不需要知道这些,对于一个快要死的人,证不证明又有何意义?”影说完,将剑刃扎在上,闭眼念咒。

  “剑影狱笼!”

  吟枫的周围,一把把剑刃拔地而起,封住了吟枫所有出路。

  吟枫见上方有空隙,准备跃身而闪,不料,他的正上方竟然剑影重重,铺天盖地向他压下,只留下一个半人高的高度,限制了吟枫的行动范围。

  “这是结界?”吟枫被关在影制造的剑笼内,无法挣脱。

  “嘿嘿,这可不是普通的结界。”影说完,睁开双眼,顿时从他眼里冒出两道白光,射向剑笼,如同发号了指令,激活了那些剑刃。

  剑笼内的每把剑刃都散发着紫黑色的邪光,邪气甚重,直逼吟枫。

  突然,一把剑刃从吟枫正面飞来,吟枫侧身一闪,避过一击,随后,又是两把剑刃从他身侧两边飞来,吟枫跃身回避,躲过第二击,紧接着是三把剑刃……

  “哈哈……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别以为我只会攻击影子,就算是日落之后,我也同样能取你性命。”影看着剑笼中的吟枫做着无畏的抵抗,觉得很好笑。

  吟枫除了不停躲闪防御,一点办法都没,而且每次剑刃的数量都在增多。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影是在消耗吟枫的体力!

  果然,吟枫躲闪的速度越来越慢,而且放射出的剑刃不仅数量增多,速度也变快了。

  吟枫还是被数柄剑刃刺穿身体,他倒在血泊中,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喂!喂……傻瓜!你死了吗?”吟枫体内涌现出一个沉闷的声音。

  “祭月……”吟枫痛苦地呼出他的名字。

  原来,是他体内的祭月……

  “快放我出来!否则我们都会死的!”祭月命令他。

  “我……还能打!凭什么放你。”吟枫勉强地挣扎着。

  其实他最不甘心的,是自己每次陷入困境时,总会出现祭月那个沉闷的声音,诱惑自己借助他的力量。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输给祭月!

  “傻瓜!你还要撑多久?再不快点,你师傅的性命可就不保了,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你师傅死吗?”祭月为了控制吟枫的身体,居然用吟枫的师傅做饵。

  “师傅……对,我师傅还未挣脱死神的魔爪,我必须救他……我必须……我必须……”吟枫皱着眉头,缓缓解开左手血之祭的绷带……

  这是吟枫在十年前与萧少倚一战后,第二次完全解开血之祭的绷带。

  他完全释放了祭月!

  吟枫的头发瞬间苍白,整个身体被白光包围。

  此时,天色惊变,狂风四起,电闪雷鸣,那些包围着吟枫身体的剑刃噌噌作响,似乎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外震开。

  “什么?!这是什么?!”从无败绩的影看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吟枫体内竟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完全被前后判若两人的吟枫所震撼!

  影知道现在的形势对自己很不利,他想趁着这股神秘力量没有爆发前,立即歼灭对方。于是,他再次闭眼念咒。

  “剑雨纷飞!”

  影睁开双眼,那两道白光如同信号,从他眼里射出,飞向剑笼,组成剑笼的所有剑刃,齐齐指向剑笼中心,那位被白光包裹的家伙。

  “死!”影一声令下,所有剑刃朝着同一目标飞去。吟枫的身躯,瞬间掩埋在剑雨的海洋,包围他身躯的白光也暗了下去。

  影正当松口气时,却发现自己错了。

  在他眼前,一股更为强烈的白光,从无数剑刃中四散冲天!

  影那握剑的手轻轻颤抖着,他第一次感到对手的可怕。眼前的吟枫,身上散发的并不是白光。

  那是灵气!

  “啊啊啊……”白发人仰天高吼。真正的祭月已完全掌握慕吟枫的身躯。

  那些缠绕在他周围的剑刃,随着他那一声高吼,都已化成粉末,消散在空气里。

  “咔,咔……”祭月借着吟枫的身躯,活动了几下筋骨。继十年前与萧少倚一战后,他的灵魂就一直被血之祭封印着。

  如今再次现身!对于这个绝好的机会,祭月是不会放过的。

  “你到底是何人?”影瞪着双眼,望着吟枫的头发由红到白。

  “我?呵呵……如果你认为我和那傻瓜的实力相同,那你就错了!不过,对于一个快死的人说出名字,又有何意义呢。”祭月说着,从左手掌心处的裂缝中,缓缓吐出一把剑。

  此剑名曰:祭月!剑刃呈白色,由于吸收人体灵魂精魄,才导致剑刃处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如同黑暗中的月光色,阴冷冰寒。光是听名字,就让人不寒而栗。

  “大言不惭!”影说完,举剑瞬闪,逼近祭月的影子,发狠似地一剑入地,将近半段的剑刃扎入地底。

  影也知道对手不好对付。从刚才情形看,常人是无法脱离剑笼的,但吟枫变成白发后,不仅实力大增,就连情绪,讲话的语气都有所不同,与其搞清对方实力,不如先发制人。

  所以,影才会立即采取攻击,瞄准吟枫影子的心脏部位,狠刺一剑,以为这样就能制对方于死地。

  只可惜,影低估了对方的能力。他现在的对手,早已不是慕吟枫,而是祭月!

  “呵呵,这就是你的能力吗?捕捉对方影子,趁其不备,攻击影子,而影子受伤的部位,就与真身相同。如果是那傻瓜,或许能被你干掉,但是这点痛,对我来说,连被蚂蚁咬的感觉都没有!”祭月说完,左臂一挥,白色的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半弧,如同月色被切开,只留一半月影。

  影立即闪避,虽然躲过致命一击,但仍被剑气所伤,黑色的液体,从他肩上不断涌出。

  祭月那一击,是想取影的首级!

  “运气真好!呵呵……”祭月笑着,准备再次攻击影。

  影用手捂住伤口,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及对方,于是选择逃跑。

  “想跑?难得我出来活动筋骨,怎么能放你逃跑呢?”祭月赶紧追上去,向着奔跑中影的影子,一剑扎地,刺入他影子的喉部。

  影瞬间化为黑色的液体,如泥浆般滩在地上。而他的影子,竟喷出暗红的血液。

  “嘿嘿,我早已看穿你的把戏!”祭月对着那一滩黑色液体笑着。

  原来,影的真身居然是他的影子!

  “没想到这把邪影剑竟可以将真身藏在影子里。”祭月说着,走到邪影剑边上,正想拿起它看个究竟,脑海却传来吟枫的声音。

  “别碰它!”

  “你吼什么!傻瓜,要不是我,你早就死在这把剑下了。”

  “哼,我死了,你不也跟着死了!放我出来,我要救我师傅!”

  “你急什么,我难得出来透个气,怎么能这么快回去,你就乖乖待里面吧,我还没玩够呢,嘿嘿。”

  “祭月!你!”

  吟枫用意志,控制着自己的右臂,想让血之祭的绷带重新缠在自己左臂上。

  “你干什么?你难道忘记是谁总在危难时刻拉你一把的吗?”

  “我……我不管!我还要救师傅!”

  “你……”

  吟枫缓缓缠紧绷带,白色的头发正慢慢变红。

  吟枫终于恢复了意识,他将祭月重新封印于左手。此时的他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他立刻准备给占星老人运功疗伤,他觉得师傅的命比他自己更重要。

  其实他是想证明影先前对自己所说的事实。

  这二十八年来,他从未想过试着了解这位陪伴自己二十八年的师傅。现在想想,这位老人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

  “枫……儿!”占星老人睁开浑浊的双眼,隐约看见坐在正前方给自己运功疗伤的吟枫。

  “师傅!你醒了吗?太好了!邪影被打败了,现在就缺最后一件破晓!”

  “真的吗?太好……了!”占星老人露出期盼已久的笑容,他的眼睛眯得很细,尽量不让激动的泪水流出来。

  “我会尽快找回最后一把的!”吟枫说着,看着占星老人脸上复杂的表情。

  “不用了……你快扶我去一个地方。”

  吟枫扶着占星老人,来到后山一处隐秘的洞穴,占星老人用他那颤抖的双手转动着穴内机关。

  在他们眼前,一扇隐藏在巨石里面大门缓缓开启,吟枫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吟枫问。

  “这里是……存放你娘的墓穴。”

  “什么?!我娘!”

  吟枫惊讶地走入石门内,看见室内中心放着一尊冰棺,棺内躺着位一裹着白衣的女子,美丽动人!

  “她是……”吟枫指着棺内的女子问。

  “她叫白若慈,是你母亲!”

  “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现在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吟枫的情绪有些激动。这也难怪,突然知道自己母亲的墓穴,竟是在与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占星山内,这也未免太突然了。

  “你看见冰棺上那七颗星图了吗?这是七星招魂棺……而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让你母亲复活!”占星老人说完,解开了吟枫左手掌心处的一小块绷带。

  “现在,你将自己身上六件鬼妖之器都释放出来!”

  吟枫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也只能按师傅的意思去办。他将六件鬼妖之器全部释放,摆在占星老人面前。

  “邪影,归于摇光位!”占星老人说完,念起咒语,用手指着邪影剑,随后又向冰棺上七星摇光位一指。最后,邪影剑在空中幻化为一颗黑色珠子,嵌入了冰棺上七星摇光位。

  “梨花,归于开阳位!”占星老人说完,继续念咒指星位。暗器梨花也幻化为一颗黑色珠子,嵌入了冰棺上七星开阳位。

  “无绝,归于玉衡位!”

  “苍龙逆天,归于天权位!”

  “九尾泣魂,归于天玑位!”

  “葬心,归于天璇位!”

  “还缺一件?”吟枫问他。

  吟枫很担心,担心影所说的事实……

  “最后一件……是我!”占星人说完,撕开自己身上的星辰斗篷。

  吟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他师傅竟徒手掰开自己的胸脯,从体内掏出一把血淋淋的刀!刀面上还散发着黑色的妖气!

  破晓!自己的师傅,竟是七件鬼妖之器的主人之一!

  “破晓……归于天抠位!”占星老人念完最后的咒语,看着破晓刀幻化为黑珠,嵌入冰棺上最后的星位天抠位。他才满意地闭上双眼……

  他是多想再看一眼躺在冰棺里人,多想听吟枫亲口叫自己一声。爹……

  吟枫跪在老人面前,双手放在那位身形渐逝的占星老人肩上,仿佛手触虚无,没有任何感觉。哭泣声,传遍整座占星山。

  枝上的蝉,此时不再喧闹,感动了等候在山下的潇雨,她通过金蝉的眼睛,全都看见了。

  这一幕幕如同一场折子戏。

  一幕离别,一幕相会。

  邪影:属七星摇光位。是由一条响尾蛇妖化而成的鬼妖之器。响尾蛇依靠尾巴当诱饵捕食,而它真身喜欢是藏在沙漠之中。经妖化后,邪影剑能让持剑者的真身与影子互换位置,并且拥有攻其影,伤其身的特殊能力。此剑邪气甚重,故名曰:邪影!

  破晓:属七星天抠位。形为刀,具体信息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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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