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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女神》 作者:君子以泽(天籁纸鸢)

Chapter 25

 Chapter 25

 
  傍晚时分。
  红霞落满了帝都大道,黄昏因为有了两侧成片开花的羽萱树而拥有了如画的意境。大片的羽萱树的开花像是会互相传染一般,在短短的时间内连绵开满了整个阿斯加德中心。一有微风吹过,银白的花瓣像是海潮一般起伏摇摆。树林上方露出被夕阳染红的大理石建筑顶,就像是被浪花拍打的黄金之岛。
  这样美不胜收的春季晚霞中,英灵神殿门前却发生了相当尴尬的一幕:
  华纳法王赫默来访神界,法瑟王亲自出来迎接,但赫默却停在英灵神殿门前不肯前进。这样的局面已经维持了四五十分钟,法瑟身边的神祗们都露出了有些窘迫的神色。斯薇更是担心地看着法瑟。
  原本赫默是怀着十分的诚意来到这里,兄弟间的嘘寒问暖面子上都还过得去。但他一问到自己的王后,法瑟就回答说“她有事不在阿斯加德,很快回来”,赫默的脸立刻拉下来了:“我早就跟她说过今天会来,她怎么会去别的地方?既然如此,我在这里等到她回来吧。”
  之前看见羽萱花的怒火让法瑟都忘记了赫默要来访的事。赫默等待期间他派人去异界监狱寻找过安安,可是那边的回答居然是“撒迦殿下不在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
  监牢里的守卫被阿斯加德骑士团的士兵扣押到了英灵神殿的另一个门。凯琳的脸上竟已冒出大把冷汗,斯薇的脸也失去了血色——但在夕阳的笼罩中,她美丽依旧。
  法瑟借口处理事情先走到了那个门前,开门见山道:
  “撒迦去了哪里?”
  “陛、陛下,属下不、不知道……”守卫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法瑟想了一会儿,居高临下而漠然地看着他:“在异界监狱丢了犯人,下场是什么你知道么?”
  守卫浑身打了个大激灵,抬头看了一眼法瑟,又把头深深埋下去:“陛下,属下真、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凯琳竟敢把王后弄没了,原本以为就只是阿斯加德贵族女人之间的纷争,想进去炫耀炫耀,也就收了礼放她进去了。
  “外面的情景你也看到了,现在撒迦不出现,赫默不进去。如果撒迦丢了,再打起仗,责任都在你一人身上,你是愿意当这个挑起战争的‘民族英雄’呢,还是愿意老老实实告诉我始作俑者是谁?”
  守卫猛地抬头:
  “是、是凯琳!”
  法瑟还没来得及深想,已有人跑过来说:“陛下,撒迦殿下回来了!”
  抬起头看向极远处的正门,撒迦正朝着赫默的方向瞬移,长发因速度时起时伏。最后她停在转身迎接她的赫默面前,紧紧抱住了他。
  法瑟微微一怔,才大步流星走回英灵神殿正门。
  夜。
  英灵神殿。
  法瑟为赫默举办了更胜撒迦的迎接酒宴。赫默此次来访带上了斯薇的父亲战神提尔、华纳部落的众多神祗和特种骑兵,所以场面也更加宏大热闹。
  觥筹交错中,斯薇挽着法瑟的手臂,随他一起走到提尔面前一起聊天。提尔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着一头飘逸金发的美男子,不用说明他和斯薇的关系,别人都能从惊人相似度的脸孔中得知他们是父女。当着父亲,斯薇显然比以前更嗲更可爱了,还告状说法瑟对自己不够好法瑟不体贴法瑟讨厌等等撒娇的话。
  “陛下小时候的样子我都见过,你说我了解他还是你了解他?”提尔笑着揉了揉斯薇的头发,“我知道你们俩正情浓,不过你也该回去看看你妈妈了。真结婚以后,更没时间。”
  斯薇涨红了脸:“爸……!”
  法瑟面带微笑地听他们说话,视线却总是若有若无地在窗前的两个人身上扫。
  巨大的彩绘玻璃窗大大地敞开,纱帘在晚风的吹拂下扬起了一个角。
  安安和赫默并站在窗前,眺望着窗外的神界夜景。
  “其实从这里看去,现在和冬天没有什么天大区别。”安安指着那些在风中飘零的羽萱花瓣,“乍一眼看去就像在下雪一样。”
  寂静的月洗练了漫天飞舞的花瓣,从近到远的华丽街景一览眼底,一直蔓延至四面八方,到再也看不见的地方。亘古不变的,是矗立在城中心万年茂盛的世界之树。
  赫默并没有回话。他很少不接她的话。
  只是在一起生活了近一百年,安安知道当他眼中露出这样情绪的时候,一定是想起了故人。所以她也不再打扰他。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低声说道:
  “其实我并不愿意回来。因为不论到阿斯加德的哪个角落,我都会想起姐姐以前曾带我走过这里。”
  安安侧头看着他的脸,默默地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立刻紧紧回握住她,年轻俊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色:“撒迦,现在只有你了。”
  赫默和法瑟虽有血缘关系,性格还真是完全不像。法瑟永远不会把心情写在脸上,尤其是这种会让他显得感性的情绪。
  安安笑道:“你哥哥呢?”
  “你这是在笑话我们么?”赫默苦笑着看看窗外,忽然道,“不过看样子他现在真的从过去走出来了。”
  “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他和那个人类女孩顾安安的童话么?”
  已经多久没听见自己的名字了,安安的心咯噔一跳:“记得。”
  赫默指了指窗外:“羽萱花其实是被下令禁止种植的,不是因为顾安安死去。因为这种花是她最喜欢的花,也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她和哥的爱情吧。所以,她死去以后哥再也不想看见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关掉了人界的通道,封杀所有与中国有关的东西,还有禁止种植羽萱花……虽然人界和我们没有太多往来,羽萱花也不是很重要的花,但我觉得哥在这件事上做得实在太偏激了,设立的相关刑罚让他看起来像个暴君。”
  安安抬头看着他,脑中一片混乱:“是因为这样吗?”
  “嗯,哥当时真的很喜欢她,很明显的,谁都看得出来。”
  突然想起法瑟第一眼看到羽萱花开放的情景。
  她并不知道他当时在想什么,但那种快要崩溃的表情让她都觉得于心不忍——那时他是在想着自己么?
  怎么可能。
  她不愿意再多想了。
  “好不容易见面,不聊你哥了吧。”安安把另一只手也叠在赫默的手上,“聊聊你自己。”
  “天天都在想你。”
  赫默不给她回话的机会,已经垂下头温柔地吻住了她。
  月光洒满两人的发梢,窗外辽阔的至上神界已变成了陪衬他们的灿烂背景。
  “陛下,陛下?”斯薇摇了摇法瑟的手。
  法瑟这才把视线从赫默和撒迦身上挪开,重新看着他们:“不好意思,刚想别的事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凯琳也加入了对话。法瑟才把注意力转移回他们这边,法王夫妇已经亲昵地挽着手走了过来。
  赫默的外套上,白色皮草的绒毛衬轻拂着他的皮肤,使他精致的脸孔更有一种脱俗的气质。他对着法瑟和斯薇微微一笑:“哥,斯薇,你们的婚礼会邀请我么?”
  “这还用问么,你可在邀请名单头几位哦。”斯薇已抢先答道。
  “撒迦,我有点事想要问你。”法瑟若有所思地看着安安,“——想害你的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一出口,旁边的人都目瞪口呆。
  “什么人想害你?”赫默难得着急,把安安转过来对着自己。
  “什么人……想害我?”
  安安看着法瑟的目光十分不确定。他竟打算在赫默面前暴露曾经关过她的事实么?
  她的目光缓缓挪到了凯琳身上,又经过斯薇。凯琳的脸白得像纸,斯薇稍微淡定一些,却也有些站不住脚了。
  但最终他还是重新W W W.XIAO SHUOTXT.net对法瑟说道:“没有人想害我。”
  “我或许拿得出证据。”
  “不用了。”见凯琳露放松地舒展了四只,安安故作为难地耸耸肩,“或许凯琳只是进去跟我玩家家吧。”
  “什么?!”凯琳急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你,也不知道你被关在了哪里!”
  安安恬静地笑着:“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那个女孩和你长得很像吧。不过,你不知道我被‘关’在了哪里,或许知道是谁把我‘关’在了那里。”
  听见她强调“关”,凯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安安因羽萱花被关而不是被带走,原本是她不该知道的。
  “除了凯琳,还有什么人么?”
  法瑟平静的问题让凯琳惊慌失措地抓住斯薇:“斯薇,斯薇,你快解释,不是我啊。”
  斯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默默将她推开,然后和安安对峙着。
  “其他人么?”
  安安观察斯薇的表情,发现这小姑娘的情商还真不是一般高,在这种关头了还临危不惧。又等了一会儿,安安微笑着看入斯薇的双眼,淡淡答道:
  “没有了。”
  “你确定?”
  “我确定。”安安把手滑到赫默温暖纤细的手掌中,又瞥了一眼法瑟看向他们的眼,“我有些累了,赫默,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好。”
  两人就这样草率地做出了离席的决定,没给法瑟留面子。
  离开的时候,安安在法瑟耳边悄悄说:“我很喜欢你,但今天要陪陪我老公了……”在看见法瑟微微睁大眼的表情后,她满意地笑笑,重新依偎回赫默身边。
  深夜。
  阿斯加德外延的凤凰森林。
  山林在夜间显得深不可测,又带着一丝丝黑暗的诡谲。从最深处传来了野兽嘶哑的嚎叫,音符被夜风吹得断断续续,森林正对的阿斯加德却依旧辉煌。
  安安左顾右盼,提防着四周,朝一棵形状扭曲古怪的大树跑去。
  树下站着一个神族男子,他的头发犹如吸收了月色的黑珍珠般垂在肩头,披风的面积也比寻常的人大上许多。听见身后传来动静,他回过头来:
  “你总算来了。”
  “这段时间我被凯琳看得很紧,基本没机会出来。不过现在她已经不是威胁了。”
  阴凉的风吹落了树梢的叶,发出飒飒之声,像是鬼魂的哭号。残叶轻轻拍打着古老的树根,又在风停后隐入漆黑中。因此,安安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冰凉:
  “上次处理武器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森凉月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落,照亮了梅勒刚硬英挺的五官,梅勒的眼睛因眼眶深陷而载满了阴影。他把一个收卷递给安安,沉思了一会儿又说:“其实我不明白你这样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我不懂你的意思。”
  “只要你向法瑟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就足够让他立即攻打华纳部落了。为什么还要以撒迦的身份重头开始?”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一早就说过么,没有商榷余地。”安安的态度变得更加冷硬了,“让法瑟知道了我是谁,也就表示向赫默摊牌。如果赫默知道我是谁,我为他争取的成果,他还可能给我分享么?”
  “这么说也没错。但法瑟城府深沉,跟斯薇在一起这么久他都无动于衷,要他重新喜欢上另一个人,需要花长时间?何况勾引法瑟迟早会被赫默发现,结果不会比他知道你是顾安安好多少。”
  “对赫默而言,撒迦出轨和撒迦死了,前者明显要容易接受得多。”
  “也是。”梅勒沉默了片刻,“那你考虑清楚再行事。”
  梅勒走了以后,安安打开他递来的手卷,借着月色大致扫了一下,都是处理法瑟军队的问题。
  梅勒和索尔果然都是一流的军人,就连溶液盒子的螺丝钉这种小细节都想到了。可惜的是,他们打得下江山,却未必有守江山的能力。
  不过这也不用担心以后没有人会取代法瑟。
  安安拿出通讯器,回了赫默一条信息:“我马上回来。”
  安安把手卷装好,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阿斯加德城中心走去。
  她和梅勒虽然目标不一样,走的路却完全一样。
  梅勒因为贝伦希德的死,要弄倒法瑟。
  她要得到那些最实在的东西。
  九大世界里最有实在东西的女人是神后。所以她之前说想成为神后并不是在说笑。而住在撒迦的身体里,最快成为神界之后的方法只有一个——让自己的丈夫代替法瑟成王。
  重新踏上帝都大道,那种在城外阴冷的感觉消散不少。羽萱花的芬芳香气一波一波地吹拂而来,让她更加放松了。
  或许初恋是美好的回忆。
  或许在她死后,法瑟真的后悔过。
  或许换到一百年前,她最鄙视的女人就是现在自己这样的。
  但感情这种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更如风一般易变,真的太不实际。
  安安抬头看向下雪一般的羽萱树,伸手接住一些飘落的花瓣,轻轻将它们握住。
  她想要的,仅仅是一些可以抓得住的东西而已……那些抓不住的东西,不会再碰了。
 
 
 
  星耀神殿。
  三月的春风带着点点潮湿,在深夜掀动了晶莹的树枝。窗帘像是醉酒了一般,在神界寂静的夜晚扭动着轻舞。
  安安进入寝宫时,赫默正从冰柜里拿出红酒和加餐的面包。面包是夜餐专用的特制品种,非常酥软,就算睡前吃也不会消化不良。所以胃口一向很好的赫默毫不犹豫地拿了一大包。看见他发丝还有些湿润,小脸在琉璃盏烛光中被染得金黄,还如此孩子气地拿这么多吃的,安安禁不住笑了,但在赫默转过头时就迅速恢复了棺材脸。
  “回来了?”赫默迅速把吃的都放回冰柜,快步走到安安身边,“累了吗?”
  “饿了就去吃吧。”安安用下巴指了指冰柜。
  “没饿。是没事做……”
  如果赫默蹲着或者坐着,寻常人绝对不会猜到他会这么高——他那张脸还真是非常秀气,就算俯视安安,都还是只有巴掌大,这让他看上去多少有些不够成熟。
  “撒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今天来吗?”他握住安安的手,靠近了一些。
  安安摇头。
  “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
  安安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但赫默不告诉她答案,只是默默地用那双深紫色的眼看着她。
  她有些不耐烦,转身脱掉外套,但突然想起这一天是他们“例行公事”的日子。
  虽然和赫默的关系比他和撒迦在一起时亲昵了,但他们在进行每月固定夫妻运动上的惯例还是没有改变。一来是安安怕他发现自己的身份,二来……跟一个男人上床,就算不是自己爱的人,他却一直叫着其他人的名字也不是那么愉快的事。
  “撒迦。”
  就是这样。
  赫默从背后搂住她,在她耳边低语道:“如果不累,今天也不要例外好么?”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我们好久没见了。”
  “嗯。”
  只要无视他对自己的称呼,其实两人在性生活方面是很协调的。赫默和很多男人不一样,在床上从来不粗暴,但节奏把握得很好,会让人完全没有痛感只有□,从而□焚烧不可自拔。时间长了,和法瑟那段激情又疯狂的回忆也渐渐被赫默的存在感取代。
  这一夜,她依然是属于赫默的。
  就算地点变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将他们包围,就像曾经在海尼尔皇宫海神殿堂缠绵的无数个夜晚。
  安安将手指插入赫默卷曲的短发中,仰着头吃力地呼吸,享受着被不断填充的幸福感,眼神涣散地看着房内摇摇晃晃的灯盏……
  他依然在叫撒迦的名字。
  贝伦希德的死让她永远不会忘记真正的自己,她永远无法变成撒迦。
  所以,听见他呼唤着这个名字,安安的心里不是不难过的。只是……
  她已经学会了麻木。
  第二日下午,法瑟请赫默和安安一起到金宫用餐。
  莱斯威、克瓦希尔、斯薇和小维希尔都在。看到赫默和法瑟关系如此融洽,大家似乎都放松了很多,唯独安安有些魂不守舍地坐着不动,偶尔还会撑着脑袋按住太阳穴,很是疲惫的样子。
  “看样子昨天晚上在星耀神殿有过一场腥风血雨。”克瓦希尔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完全不顾旁边不断对自己做“嘘”动作的爸爸莱斯威。
  “撒迦,你还好吧?”赫默关切地靠过去,伸手搂住安安的肩,“在我身上靠一会儿?”
  莱斯威也是一脸沉重:“当着小孩的面,当着诸多神祗的面,请二人注意形象。”
  周围的人都笑了,赫默却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坚持要抱安安。安安摆摆手,示意人多不要太腻歪,自己端起一口汤喝了下去。
  “真羡慕你们。”斯薇以双手托住下巴,眨巴着大眼睛,“赫默殿下对自己的王后真好,如果某人也可以这样痴情就好了。”
  “太多幻想。”法瑟淡淡答道,抿了一口酒。
  “哼,我不要理你了,讨厌。”
  她看上去如此可爱,安安却由衷地佩服她。
  凯琳代替自己被关入异界监狱一整日了,但安安非但没听见她提凯琳的名字,反倒可以若无其事地在这里和法瑟打情骂俏,忍功一流。
  但安安从来都没兴趣对付女人,她要对付的人是法瑟。
  法瑟最强大的地方并不是他的背景实力,而是他的理性。这种理性仿佛是天生的,可以让他冷静到己方军队被消灭得只剩下十个人,面对浩荡万人大军还能拟出下一步作战计划的程度。
  赫默完全斗不过他。所以,她必须做点什么。
  饭后安安想办法把赫默支回了星耀神殿拿东西,自己一个人走上阳台。
  果不其然,在大家都聊得开心时,法瑟跟着她出来了。
  “今天精神不是很好,是昨晚太操劳了?”他调笑道。
  安安低垂的头微微抬起一些,用一双楚楚可怜的发红眼睛看着他,半晌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怎么了?”
  “我不知道,就是很难过……”她原本就有些憔悴,凉风将她的嘴唇吹得更无血色。
  “……和赫默有关么?”
  “最近我身体不好,昨天晚上一点也不想,但他……”说到这,安安忽然用力摇摇头,“算了,你当我没说。我是她的妻子,这些都是我的义务。”
  法瑟的眉却渐渐紧锁:“你说的是真的?赫默逼你?”
  “忘了它吧。”
  安安转身走出阳台,手腕却被法瑟捉住。他在她手中放了一块金制的通行证:“如果心情好不起来,我随时可以当你的倾诉对象。”
  这一情景,并没有逃过HTTP://WWW.XIAOSHUOTxt.net斯薇的眼睛。
  阿斯加德最高的钟楼指向了十一点。
  安安敲了敲门,进入了法瑟的寝宫。
  在星光的照耀下,玻璃窗仿佛变成了一面面镜子,反射着众神之王高大的身影。他好像也刚从外面回来,拖地的黑色长披风还没有脱下,已生生将他的发衬得仿佛会散发出银色的光辉。
  “我是过来帮你治疗的。”
  安安把所有的祭祀都带进来,法瑟却挥了挥手:“都出去吧,留撒迦一个人在这就好。”
  大祭祀们都应声离开了金宫,安安不解地看着法瑟。
  “今天不想见太多人。”
  安安点点头,把他牵引到床边坐下,脱掉他的披风挂在一边,又重新走过去帮他捏了捏肩颈:“虽然现在病情控制了,但还是不要让自己太累,尤其不要动用太多神力,不然很容易复发。”
  “好。”
  现在,她要想方设法阻止法瑟和斯薇结婚,因为结婚从某种意义上就暗示着王子的出生。一旦定下了储君,就算只有一岁都有王位继承权。如此一来,赫默夺位的机会就变得很小。而要挑起法瑟和赫默的矛盾又要服众,就一定要让法瑟先下手发动战争。
  安安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法瑟会爱上自己而放弃一切,但她起码可以试图拖延。
  必要的时候,她会考虑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一如既往地帮他解开衣领,轻声说道:
  “吃东西的时候也要注意忌口,你都知道的,就不要我交代了。”
  “好。”
  “还有,现在在换季,你要注意不能吹冷风。”一边说着,安安一边把他的外套脱下来,“这几天我要陪赫默,明天就叫人帮你准备餐点吧,你记得要按时……”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
  他们的距离很近,法瑟轻轻一抬头,就堵住了她的嘴唇。
  接下来整个人被压到床上,腰被手臂搂住,胸前的系带也被对方熟练地拉开。安安完全没有准备,但根本逃不掉。她还没从急促的深吻中逃脱,熟悉而陌生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胸部。
  眨眼的时间,遥远百年前的记忆瞬间冲入脑海。
  她以为自己早就遗忘了。
  急躁而热情的吻顺着她的嘴唇一直落到颈项,锁骨下方……但在更进一步下探之前,法瑟已重新覆上她的嘴唇,继续揉捏着她的胸部,像是故意撩拨她,让她急不可耐。终于到她已经开始低低喘气了,他才又一次俯下身去,轻轻□隐秘的地带。
  安安不由发出了声音,但又飞快按住嘴。他整个人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那些情浓甜腻的往事让她无法喊停。强烈想要对方的感觉到他的手伸入她的内裤后升到了最巅峰,她四肢紧绷却发不出一个字。他触摸到里面敏感的变化,有些愕然,但随即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两人的嘴唇重新交叠,又有沉甸甸的东西顶在她的小腹上。
  内裤被褪下去,心开始怦怦乱撞。一切发生得太快,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不是个对的时机,箭已在弦上……
  “你们在做什么!”
  刺耳的尖叫声传入寝宫,两人的动作倏然停止。
  他们看向门外,斯薇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一脸受惊和惶恐:“王后殿下,你已经有丈夫了,居然还在这里勾搭别人的未婚夫,会不会太不要脸了!”
  “呀,被发现了。”
  总算恢复清醒了。这还要感谢斯薇。
  安安坐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又帮法瑟把凌乱的衬衫领口扣好:“陛下,我们下次再继续吧,三个人固然好玩,但两女一男我可没兴趣。”
  斯薇被她这一番话震惊得不能言语。法瑟只是沉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安安一边拨弄大把头发,一边走向门口:“你们继续吧,我先回去了。”
  “你真是太不要脸了!”斯薇的火气越来越大,眼中噙满了泪水,她抓住安安的领口失声惊叫,“当别人的情妇和人偷情还敢这样嚣张,你真的没有一点羞耻心么?不要再来了!”
  这算是偷情么?
  如果公开自己的身份,真正的情妇应该是斯薇吧。现在躺在床上性感到一塌糊涂,同时又令人憎恨的男人才是她的丈夫。
  安安微笑着弹弹她的手:“斯薇,你和陛下还没结婚,就以妻子自居了?”
  “你等着,我去告诉赫默殿下!”
  “去吧。”安安笑意更浓了,“你看他信你,还是信我,或者法瑟陛下。”
  斯薇眼眶发红:“你不会夺走他的。他顶多和你玩一玩。”
  “既然你都知道,还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安安压低声音勾了勾她的下巴,在她耳边悄声说:“你看,你差点害死我,我都没有报复你。你也大方一点,把你未婚夫借给我玩一玩,好么?”
  和斯薇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还是安安第一次看见她如此不淡定的模样,小女孩到底还是没那么沉得住气。安安笑着拍拍她的脸,走出了寝宫。
  寝宫内顿然只剩一片灵堂般的死寂。
  法瑟坐着不动很久,终于从床上站起来,走到书架旁边翻书,像是一切都没发生过。斯薇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这事情就这样完了?”
  “那你想怎样?”法瑟头也没抬。
  “虽然我答应过你,结婚就不向你要求更多,但你有没有想过……”斯薇跑到他的面前,抢走他手里的书,“我们还没有结婚啊,你就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那以后我该怎么办?”
  月光如水流淌在幽深的夜晚,已盖过了寝宫内的灯光。在寂然光华的笼罩中,神族的王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他不为所动,又拿了一本书:
  “所以呢?”
  “撒迦殿下是赫默殿下的妻子,你们怎么能……她对我和凯琳态度一直都很糟糕,可能早就有计划……”
  法瑟翻了翻书,看着书中的内容,露出了不带感情的微笑:
  “你不都已经报复过她了么。”
  斯薇愣住。
  法瑟还是很被动的样子,不接话也不再问问题,只是全神贯注地阅读书上的内容,像是在下逐客的指令。
  终于,斯薇声音有些发抖:
  “你……你在说什么?”
  “撒迦不仅仅是一个让你看着扎眼的女人,她还是华纳部落地位最高的女人。你应该庆幸她没有死在银月崖。”
  听着法瑟机械而平淡地说出这些事实,斯薇心跳很快,浑身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我敢对她下手,是有别的原因。”
  “哦?”法瑟毫不吃惊。
  “撒迦不喜欢羽萱花,一点也不喜欢。只要是有羽萱树的合影,她都不会出现。”斯薇努力保持镇定地阐述着,“但是现在这个撒迦却亲自去栽培羽萱花,这说不通。”
  “嗯。”
  “她不是以前住在阿斯加德的撒迦。”
  “我知道。所以?”
  斯薇再一次瞠目结舌。过了很久她才苦笑道:“是啊,陛下这么聪明,应该早就知道了。可你知道了为什么不去告诉赫默殿下?”
  “告诉赫默对我有什么好处?”法瑟拿起书架上的羽毛笔,优雅地在某某个句子下面划了一条线,“何况赫默对撒迦的了解肯定比我多,是不是撒迦,他肯定很轻易就能认出来。既然他都不在意了,我在意这么多做什么。”
  星耀神殿。
  安安拿着一根一寸长的银毛在灯光下旋转。
  神族的毛发都很细密而且柔滑,不可能有这么粗硬。多次与芬里尔相处,她觉得这更像是雪狼的毛发。
  现在去寻找鉴定溶液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她真的非常好奇,为什么法瑟的房间里会有这种东西?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安安吓了一跳,立刻把银毛压在书页中,迅速翻到其他页面。
  没过多久,就有人从身后搂住她的颈项,亲昵地在她的耳侧磨蹭。在金宫里尽管表面上装得很挑衅,但法瑟短暂的亲热让她感到极度不安全。像是多年前的伤痛又会再次卷席而来,她冰凉的手指搭在了赫默的手背上。
  “怎么会这么凉?”赫默握住她的双手,手心温暖,“你穿太少了,去床上躺着,我帮你拿衣服。”
  “嗯。”
  她刚想站起来,赫默就将胳膊伸到她的膝盖下方,轻轻一勾就把她公主抱到了床上。他刚想离开,却被她抓住了手。
  “不用拿了。”她把他拽到床上,“陪我睡吧,我很困。”
  这是他们第一个没有发生关系而睡在一起的晚上。安安依偎在赫默的臂膀中,那种空旷冰凉的感觉却始终没有消失,好像法瑟触摸过的地方都会被打下深深的烙印。像是一个黑色旋涡,会把她吞噬到无底疯狂的深渊。
  这一夜她突然改变主意了。
  她不会再以任何方式去诱惑法瑟。要对付他,总会有办法——如果真和他上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安安独自一人去了暗之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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