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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果然不出所料,发榜后,云天梦独得文武双科状元。朝野皆惊,一时间被传为佳话,更成为万众瞩目的人物。所以当他奉旨入朝,不但在殿外等候上朝的文武百官目光齐集他身,就连其他举人也忍不住好奇,暗暗打量他。

  镇南王赵怀忠经过他身边时,冲他点了点头,云天梦也以微笑还礼。这时,文武官员都已到齐,但内殿却一直没有传出召集百官入朝的旨意。

  云天梦的眉头是越皱越紧,怎么回事?若当今圣上行事一向如此拖拉,也难怪朝纲不稳,人心不稳。

  就在他有些不耐时,那边走过来一个长着一双老鼠眼的官员,看穿着应属于侍郎一级。他大咧咧地走到一直站在云天梦身后的唐歌面前,老鼠眼一斜:“你就是今年的武榜眼唐歌吗?”

  唐歌一看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别看他平时斯文懂礼,那是因为家教过严,不得不装得稳重些,其实他内里却是野性十足。这时他故意也把眼睛一斜:“不错,我是唐歌,你又是哪个老鼠洞冒出的牛鬼蛇神?”

  “放肆!我乃是吏部侍郎陆一波。”

  唐歌猛然间明白了,原来是算旧账来了,哼了声:“陆一波又怎样?我又不想当你的女婿,非要巴结你不可。”

  “大胆!”陆一波七窍生烟,“你敢当众殴打良民,只此一条就足以削去你的功名!”

  唐歌差点没笑出声来,他是帮着龙七打了那个陆宏两拳,但“良民”的称呼也未免太滑稽了些。姓陆的若是良民之流,那他和龙七都能说成是“乖乖宝”了。

  强忍住笑,唐歌看着眼前这位“不分黑白”的陆大人:“我想你是搞错了,我唐歌打地痞,打无赖,但从来不打良民,除非是那位‘良民’可能并不太‘良’……”

  “你给我闭嘴!”陆一波恼羞成怒,“大胆刁民,还敢狡辩!”这么一会儿功夫,唐歌又成了刁民了。

  一个胖得有些过分的官员又来凑热闹了:“陆大人,什么事让你如此大动肝火?”

  陆一波连忙拱手为礼:“钱国舅,这小子目无法纪,竟敢当街闹事……”

  钱国舅明白地点点头,悄声说:“他打的是你的什么人?”

  陆一波咬咬牙:“是宏儿。”

  “什么?”钱国舅大怒,“好大的胆子,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连朝廷命官也敢惹?”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到现在还卧床不起的儿子,若非是对方拿了自己私吞军饷的证据,他万万不会善罢甘休的!问题是他连对方是什么模样都没看到。越想越火,他盯住了唐歌,“大胆贼人,无影,给我拿下了。”他这是借机出气呢。

  原本静立在四殿下赵承宇身后的无影闻声立即上前,要将唐歌擒拿。

  唐歌哪容得他近身,右手一翻,就推向无影。无影没想到他真敢反抗,也没作防备,竟被推了一个踉跄,稳住身体后,他脸色一变,回手就是一掌,两人竟在这金銮殿外动起手来。

  钱国舅更是生气:“反了,反了,非要治他死罪不可!”

  云天梦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一直没有出声。现在见事情竟有闹大的趋向,自然也懊恼了。

  那边唐歌可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无影也是招招狠毒,这两人是打出了真火。谁想,就在唐歌一个旋身之际,竟从袖子中掉出一封信,恰巧无影的右腿踢了过来。

  面色巨变的唐歌竟忘了闪躲,一心只去拿回那封信,眼看着就要被踢中了,危机时刻,一个人适时掠了过来,抬腿相迎,两腿硬碰一起,各自退了开去。那人是赵阳。

  无影紧紧盯住赵阳:“你敢多管闲事!”

  赵阳不卑不亢:“他和你并无冤仇,你出手未免太狠了些。”

  众人却心生疑惑,唐歌带的是什么信?为了拿回信,他竟连性命都不顾了?

  钱国舅看了眼一直沉默的赵承宇,后者点点头,钱国舅立刻吩咐无影:“把他的信抢过来,其中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也许是意欲谋反的罪证呢。”他还真会胡乱猜测。

  无影也已感觉到那封信似非寻常,于是他应了一声,又向唐歌袭去,这次他的目标却是唐歌手中的信件。

  唐歌连忙奋起相迎,说什么也不让无影碰到那封信,他越是情急,别人越是怀疑,更是非抢到手不可。

  云天梦也发觉唐歌对那封信异常重视,会是什么内容呢?难道和天龙会有关?若是那样,绝不能让信落到朝廷手里。想到这里,他向前迈了一步:“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简直是视朝廷于无物!”说着话,他右手隔空一抓,只见那信突然就从唐歌的手中跳出,并直直地飞向云天梦。

  唐歌一见,忙喊:“少爷,您……”

  他这一声少爷却喊出问题了,那边的钱国舅听了,立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你们是一伙的,给我一并拿了。”

  可无影这回却没敢轻举妄动,他在普陀山见过云天梦,知道他不好惹,于是他为难地将目光转向赵承宇。

  赵承宇自然明白无影恐怕不是云霄的对手,正要说话,龙九已大踏步地走了过来:“你们想造反不成,金銮殿前也敢生事?”

  钱国舅傲慢地说:“龙统领,还不快将两个闹事的贼子拿了。”

  龙九向云天梦看了看,云天梦正展开信,只瞥了一眼,就又合上,有些好笑地看着唐歌:“我给你拿着吧,要不被人抢去,可是麻烦得很!”

  钱国舅见龙九根本不理会自己,生气地质问:“龙统领,你别忘了你的职责?”

  一阵大笑传来,镇南王大步走过来:“钱国舅,你有所不知,龙统领和云状元可是交情深厚,他怎么会买你的账?”钱国舅正愣神之际,曹公公恰巧走出,宣众臣进殿议事,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了。

  当今皇上虽年过六旬,但因保养得宜,看上去并不给人衰老之感。云天梦和众举人被招入殿后,他盯着云天梦看了许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手抚长须:“果然,果然!”似有感叹。

  云天梦第一次进金銮殿面对当今皇上,举止间却毫无局促之感,自有种昂然洒脱。这时,他听见皇上的话,不由得微微抬头:“皇上,为什么果然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其他臣子却不由得暗自吸了口冷气。心里道:这人好大的胆子,初次朝圣,便敢问起皇上的话来。

  皇上也是一怔,随即笑道:“你说呢?”

  云天梦想也没想:“莫非是他人对臣的评价?”

  赞许地点点头,皇上道:“你果然聪敏过人!王爱卿评价你‘满腹经纶,有治国安邦之才’,皇兄称你‘功高盖世,有鬼神莫测之能’,昌乐公主说你‘俊逸绝伦却……”顿了一下,才道,“你知道她后面说什么吗?”

  剑眉微扬,云天梦习惯性地撇撇唇:“脱不了‘狂’、‘傲’二字!”

  哈哈大笑,皇上捋了捋长须:“果真不假,‘狂悖无礼,傲气凌人’。不过你的这种狂劲却颇讨朕的喜欢,朕倒想知道,你愿意担任什么样的官职?”

  云天梦一听,正合心意:“臣久慕镇南王用兵如神,忠义双全,况且当今四野不平,尚有西夏。辽金之患,臣愿随镇南王爷征战疆场,保皇上万古江山,为百姓谋太平盛世!”

  太子赵承乾满意地一笑,赵承宇却是面色难看。

  镇南王暗暗称许,忙趋前禀奏:“皇上,臣本有纳才之意,既然云大人有此心,还望圣上成全!”

  陆一波可着急了:“皇上,这人居心叵测,绝不能让他到兵部任职。”

  钱国舅也忙帮腔:“陆大人说的对,臣恐云霄会对朝廷不利。”

  皇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两位爱卿说这话可有根据?”

  钱国舅一听,正中下怀:“皇上,您只要命云霄交出刚才的那封密信,就什么都明白了。”

  皇上目光转向云天梦:“什么信?”

  唐歌情急了:“少爷,不能……”

  陆一波和钱国舅得意地互看一眼,云天梦思考了下:“皇上,您能不能答应臣,对信的内容保密?”

  皇上也来了兴趣:“可以。”

  云天梦示意要阻拦他的唐歌退下,便拿出了那封信交给了曹公公,由他转交给皇上。

  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每个人都紧紧盯着皇上的脸,注意着他的神情变化。

  皇上从容地打开了信,那上面只写了几句话:

  唐歌:

  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你的存在已经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希望你理智些。

  秋若雨

  原来这封信竟是秋若雨写给唐歌,让他不要再纠缠自己,唐歌却把此信当成了宝贝,并以此激励自己。

  皇上忍俊不禁,下面的唐歌却是面红耳赤。轻咳一声,皇上不悦地看了看陆一波和钱国舅:“你们以后别再无事生非了。传朕旨意,云霄兵部任职!”

  “臣领旨!”

  于是,云天梦顺利地走入政权核心,在他与镇南王的引荐下,武榜眼唐歌也任职在兵部,当然,如此安排是为了日后在兵部中扩展云天梦自己的势力。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清晨,唐歌竟不告而别了。他给云天梦留了一封信,意思是自己不适合做朝廷命官,所以自动求去。

  他这一走,自是另有一番遭遇。当他再出现时,却为了情差点害人害己。

  怜儿蹑手蹑脚地走进天龙殿旁的书房。那书房庞大得令人咂舌,也华贵得令人赞叹。

  在书房右侧有一个窄窄的通道,两侧挂着名人字画,尽头则是一扇拱门,门上挂着珠帘,那珠帘光芒闪耀,煞是好看。

  悄悄地掀起一串珠帘,怜儿偷偷地探头进去。一个清朗的语声传来:“李坛主,冷坛主,务必在三日后将账务整理清楚!”

  “是!”

  怜儿仔细看了看,不但李顺卿、冷玉蝉在,还有许多她不认识的人也在殿中,而龙文天便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就在云天梦坐椅的旁边。

  龙文天吩咐完毕,顺手拿起另一个报呈。突然他眉头一皱,停下手中动作,眼神一转,不着痕迹地往怜儿藏身的地方看了看,然后吩咐道:“冷坛主,这是上月各地分坛酒楼及茶肆的开设和经营情况,你念给他们听听,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和建议!”说完,他便径自走下台阶,向拱门走来。

  怜儿一看龙文天过来了,连忙一伸舌头,将头缩了回来。

  龙文天掀开珠帘,无奈地轻责:“我就知道是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怜儿轻扯着龙文天的衣袖,委屈地嘟囔:“云哥哥和七哥都不在,你又不理我,我该怎么办呢?”

  拉过怜儿,龙文天替她拢了拢头发,动作间充满着疼爱,他早把怜当成了亲妹妹一般:“怜儿,文大哥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一时之间走不开。你先去怜花楼,跟木槿学学弹琴、女红,我一待事完,便领你去玩儿,好吗?”

  “不要嘛!”怜儿小脸儿快皱成一团了,“我才不要弹琴,也不要拿那些破针烂线,我想出去玩儿,好吗?”

  “万万不可!”龙文天脸一板,“没少爷的命令,你可不能随便出去。”脸色一缓,“况且,隆天苑这么大,还不够你玩吗?”

  用劲儿甩开龙文天衣袖:“你不陪怜儿,也不许怜儿出去玩儿,我不理你了!”怜儿气嘟嘟地转身跑开。

  龙文天哭笑不得,忙叮嘱:“文大哥一会儿便去找你,别乱跑!”但看着怜儿气愤的背影,他又有点担心,“莫昆仑!”

  “属下在!”莫昆仑应声现身,像原本就站在那儿一样。

  “你去跟着怜儿,不要让她迷了路,有事回报!”龙文天吩咐。

  “是!”莫昆仑眉目不动,转身而去,刹那间便不见了踪影。

  怜儿边走边气愤地嘟囔着:“哼!都不跟怜儿玩,都是大坏人!”

  突然,她停下脚步,想了一想:我不会自己出去吗?一会儿你们找不到我,一定会着急,谁让你们不理我,我便让你们急一急!打好主意,怜儿便又喜笑颜开地往门口走去。

  谁想她刚到门前,便被面无表情的莫昆仑拦下:“怜儿姑娘,未得允许,你不能走出隆天苑!”

  看着莫昆仑的酷脸,怜儿心中已经产生怯意:“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吗拦着我?”她的声音很小。

  “我只是奉命行事!”莫昆仑毫无商量余地。

  咽了口唾沫,怜儿一接触他冷冽的目光,心中打了个突,连忙别开目光,小小声地说:“不去就不去嘛,你凶什么!”连忙转身向苑内跑去,却没看到莫昆仑脸上已浮现出笑意。

  “气死人了,气死人了!那么凶!”怜儿走到湖边,心里还在委屈。望着澄澈如镜的湖水,怜儿心又一动:哼!我偏要让你找不到我!

  毫无征兆,她纵身便跳下了湖。

  “怜儿姑娘!”莫昆仑大惊失色,连忙也跳入湖水,但除了水草游鱼,哪儿还有怜儿的踪影。莫昆仑心焦如焚地游来找去,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出不去园子,那个傻丫头竟……竟跳湖自杀了。我的天呀!

  其实怜儿一到湖里,便已化身为莲,跑到湖的另一边了。对岸本就植满了莲花,茎叶覆水,莫昆仑当然看不见。怜儿却玩得兴起,在湖底游来游去,也不知漂出了多远,直到钻过湖底的一个截水大闸,那闸门正是隆天苑与外面的交界之处,平常不能随便开放,今天正巧要换水,却让怜儿碰上了。

  “哗!”怜儿钻出水面,四处一看,只见青山绿水,分明已是隆天苑外面的天地。怜儿喜出望外,连忙飞身上岸,因为四野无人,否则她断不敢在外人面前飞行,这是元元大师密切嘱咐她的。

  怜儿向半路遇到的樵夫打听了去京城的路,便趁四下无人,掠过树梢,向京城飞去。

  终于进城了,怜儿被熙攘的人群挤来挤去,不但不觉累,反而愈加开心,一边嘻嘻笑着,一边更用力地和人家挤,看来她是把这当成了一种游戏。直到她的目光被糖葫芦吸引,这推挤才算有了目的。

  好不容易挤到卖冰糖葫芦的的老者身边,怜儿长长呼了一口气,盯着粘满糖汁的糖葫芦,话却说给老者:“我要吃糖葫芦!”

  老头连忙挑了一串红果又大又多的递给怜儿:“这串行吗,小姐?”

  怜儿连忙接过,舔了一下:“当然行!”

  然后转身要走,老者赶忙说:“小姐,您还没付钱呢!”

  “钱?”怜儿惊愕地看向手中的糖葫芦,这才想起每次云哥哥买东西的确是给了一些白花花的东西,这可着急了,“老爷爷,我没有钱呀,我云哥哥有钱的,可我找不到他呀!”看看可爱的糖葫芦,怜儿狠狠心,万般不愿地将糖葫芦递还给老者,“还你吧!”但谁都能看出,她有多舍不得。

  卖糖葫芦的老头却笑了:“算了,就送给姑娘吧!反正我也未必都能卖出去,还不是剩下!”

  “真的?”怜儿开心地拿回糖葫芦,又舔了一下才说,“谢谢老爷爷!”

  谁想这幕情景恰好被旁边一个无赖看见:“唷!小姑娘,如果你让我在你那嫩脸上亲上一下,我把所有的糖葫芦都抢来送你,怎么样?”说着,还将嘴向怜儿凑去,那种恶形恶状,实在令人恶心。

  怜儿起初一愣,但随即小脸气得红通通的:“你……你,我又不认识你,才不让你亲!”赶忙跳了开去。

  那无赖紧追不舍:“假正经什么,来,亲一下!”

  卖糖葫芦的老人一看,连忙拦住无赖:“我说张三儿,人家小姑娘又没惹你,你也给自己积点阴德吧!”

  “老不死的!”那张三儿边骂边将老人推向一边,“少管你三爷的闲事!”

  怜儿赶快将老人扶住,气鼓鼓地说着:“这个大恶人,真是坏!”

  “臭丫头,你敢骂我!”

  张三儿拉袖子正要向前。这时,对面走来一个摇头晃脑的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打手,那人喝道:“张三儿,欠我的钱也该还了吧?”

  张三儿一听,连忙收起凶相,点头哈腰地说:“钱大爷,这几天手头紧,您宽限几天。”

  “钱大爷”哼了一声:“宽限?我看你是皮痒了!”

  “钱……钱大爷,我……”张三儿一急,突然看见了怜儿赶忙凑到姓钱的耳旁,“钱大爷,我把这个丫头给你,一定能卖上几个钱!”

  钱大爷打量着怜儿:“你少给我来这套。看衣着,便知不是你能罩得住的!”

  “您有所不知,她连买糖葫芦的钱都没有,我看是没主的人。”张三儿继续怂恿。

  钱大爷有点心动,谁知这时,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分开人群,走到他跟前:“钱大爷,我正找你呢!”

  “吴同,是你呀,有事吗?”

  吴同悄声说:“有个大爷要见你,就在胡同口的树林里。”

  “谁?”

  “您去就知道了,那个大爷可是真正有权有势的主儿!”

  “那……好吧。”钱大爷略一犹豫,冲着身后的人吩咐,“我们走!

  怜儿有些好奇:“喂!你们去哪儿?等等我!”说完连忙追上去,还不忘回头瞪张三一眼,“你才是臭鸡蛋!”

  那张三目瞪口呆地看着怜儿竟主动跟着正想卖她的人走了:“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来到树林边上,钱大爷问吴同:“人在哪儿?”

  “在这儿!”一个白衣散发的人从树后转了出来,竟是虹风镖局的局主风飘雪。

  吴同迎上前:“风局主,那趟镖货就是他让我托的,我只拿了五十两银子,其余的全不知情!”

  “钱大爷”一看不妙,转身要跑。风飘雪更快,略一换步便拦住他:“钱成,那趟镖是朝廷贡品,你已犯了诛连九族之罪,还不将主使人说出!”

  “我……我真的不……不知道。风局主,您高抬贵手,饶我一回!”钱大爷也顾不得在众人面前,竟跪了下去。

  “只要你说出是谁给你的货,我便放了你!”风飘雪目光似冰。

  “我真的……不知道……”

  “是不知,还是不敢?”

  “我……我是不敢……呃!”突然,他双目一瞪,身子一歪,竟倒下地去。

  风飘雪一惊,连忙向前探视他鼻息,就在这时,另外几个跟钱成来的人,包括吴同也纷纷滑落地面,林内却有人影闪了一下。

  风飘雪身形似电,掠入林中,却不见有人。

  “该死!”风飘雪恨恨地一顿足。

  “喂!”从一棵树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风大哥!”那声音怯怯的,几不可闻,不是怜儿是谁?

  风飘雪目光一凝,诧异地说:“是你?!”

  怜儿从树后走出来:“风大哥,我刚才看到有一个人躲在树林里,后来不知怎么又走了,他走得好快!”

  风飘雪点点头:“你可看清楚他的长相?”

  怜儿想了想:“他好像穿着一身青色的衣服,长得……长得……就是那样子吧!”

  眼中透出笑意,风飘雪有趣地问:“哪个样子?”

  “就是……那样子嘛!”怜儿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说好,突然想起什么,“风大哥,那几个人怎么了?”

  风飘雪怕他们已死的事实会吓着她,便说:“只不过昏过去了,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那个青衣人!”

  “我能找到他!”怜儿扬起头。

  “怎么……”

  “那个人身上有股子花香味,是茉莉花瓣和菊花花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我可以跟着花香找到他!”怜儿肯定地说。

  “真的?”风飘雪半信半疑。

  怜儿可不高兴了,鼓起双颊:“我才不会骗人呢!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风飘雪一边跟上,一边自言自语:“莫非是个女人?”

  怜儿领着风飘雪转过了三条街,才来到一座豪宅之前:“就在这里!”怜儿边说,边径自走上前要去推门。

  风飘雪急步上前,拦住怜儿:“你干什么?”

  “进去呀!”怜儿眨眨眼睛。

  风飘雪叹口气:“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四殿下赵承宇的府第。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九玉灵芝失窃之事果然与他有关!”

  皱皱鼻子,怜儿不太明白:“我们不进去了吗?”

  风飘雪看看四周:“走,我们偷偷潜进去!”

  两人翻过高墙,一路闪闪躲躲,来到一处凉亭中,怜儿闻了闻:“味道没有了!”

  “到那边看看!”风飘雪拉住怜儿,跳进走廊。

  怜儿边走边好奇地四处张望:“那玉盏花好漂亮!”怜儿高高兴兴地指着走廊一侧花草中的一株。

  “嘘,轻声些!”风飘雪无奈地阻止,“我们可不是在逛花市,明白吗?”

  无辜地眨眨眼睛,怜儿迷惘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呀!”她突然大声叫了起来,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这里又有那种味道了呀!”

  连忙捂住她的嘴,风飘雪四处望望:“小声些,我的小姑奶奶!”

  挣脱他的手,怜儿呼了口气:“什么是小姑奶奶?”

  差点儿没翻白眼,风飘雪揉了揉太阳穴:“快走吧,找到那个人才要紧!”

  两个人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是书房。风飘雪贴着墙壁小心地挪到窗户边,往里看了看,用手示意怜儿看看里边正在谈话的两人中是否有要找的那个人。

  “四殿下,凡是和此事有关的人都已不能再说话,但请放心!”

  “莫昆仑呢?”

  “莫昆仑是声名远播的杀手,他绝不会泄露雇主的秘密!”

  “无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此事关系重大……”

  “呀!我终于找到你了!”怜儿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了书房门口,风飘雪目瞪口呆地看着怜儿从容地走进书房。

  “我就知道一定能找到你,原来你腰上有个香囊呀!”怜儿不无得意地说。

  青衣人无影有些愕然,竟问了一个很妙的问题:“你找我做什么?”

  怜儿的反应更妙,只见她眨眨眼睛,晃晃小脑袋,神情那样可爱:“对呀,我找你做什么?”直到现在她才想起跟着风飘雪奔波了一上午,竟不知为什么。

  赵承宇的神情由起初的惊诧渐渐变成了玩味,他紧紧盯着怜儿,眼神却深不可测:“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他长得和赵承寰极为相似,但少了几分英气,眉宇之间反而多出几分邪气。

  怜儿嘟嘟红唇:“我叫怜儿,是爬墙进来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们,累死我了!”说完,便径自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那情形好像是进了自己的家。

  赵承宇挥手阻止正待向前的无影,也走过去坐在怜儿的身旁,并递过去一杯茶,亲切地说:“有门不走,干吗要爬墙呀?”那语气好像是在责备一个调皮的孩子。

  怜儿喝了口茶:“就是呀!可风大哥不让我走门!”才想起什么,“咦,风大哥,风大哥!我找到他了!”她跑到窗口,探头一看,哪儿还有风飘雪的影子,于是非常纳闷地看向赵承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怎么现在又丢了一个?”

  早已藏在暗处的风飘雪暗暗咬牙:“这个惹祸精,净给我添麻烦。看来我还得伺机救她!”

  赵承宇暗中给无影使了个眼色,不经意地问:“怜儿姑娘,风大哥是谁?”

  “风大哥就是风大哥嘛!”怜儿觉得他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俯身向前,赵承宇已经非常靠近怜儿,近得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子异于常人的幽香。他深深吸了口气,声音十分轻柔:“那么,你知道我是谁吗?”

  奇怪地看着他,怜儿简直已经把眼前的人当成白痴了:“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我又没见过你!”

  凑近她耳朵,,赵承宇分外沉醉于这股清香中,克制住想在怜儿如苹果般红润的脸蛋上咬上一口的冲动,他的声音低沉:“记清了,我是赵承宇,也就是当今圣上的四皇子!”

  “哦!我知道了!”怜儿想起了十大鹰使的排名,“你是赵四,对吧?”自己都觉得这次自己简直是聪明极了,所以浮现在怜儿小脸上的已不是一般的得意。

  “什么?”赵承宇闻言微微怔愣,随即失笑,“赵四。你可真聪明,连这种称呼也想得出!”

  怜儿眉开眼笑:“我本来就很聪明。”

  赵承宇深沉一笑,拉起怜儿的手:“我就喜欢聪明的你,跟我来吧!”

  “去哪儿呀?”怜儿疑惑地问。

  “到那儿不就知道了!”赵承宇讳莫如深。

  带怜儿走到一座小楼前,越过前厅,登上楼梯,到了二楼。

  那是一间客室,布置华丽,怜儿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呀?”

  赵承宇背过手去:“这便是你以后的住处。”

  “哦?”怜儿状似了悟,突然她瞪大了眼睛,“什么?我的住处?”

  点点头,赵承宇理所当然:“对呀,喜欢吗?”

  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怜儿咬了咬指甲,瞄了瞄赵承宇,小心地说:“我要回家了!”转身便要往外跑。

  赵承宇急步上前,一把将怜儿拦腰抱住,他着迷地将头埋在她的秀发中:“好香呀!怜儿留在这里,嗯?”

  怜儿挣扎着,小脸通红:“不要,我要回家!放开我!”

  赵承宇的话却更可恶:“我偏不放过你!你能把我怎么样?”说完,还在怜儿额头上亲了一下,意在示威。

  哇的一声,怜儿大哭起来:“放开我,你这个大坏蛋,云哥哥,有人欺负怜儿,你快来救救我呀!”她的哭声越来越大,泪如雨下,好不伤心。

  “喂!”赵承宇连忙放开她,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哭声震天的怜儿,竟有些不知所措了,“你、你别哭,我不碰你就是了!”

  止住哭声,怜儿有些抽噎地说:“可是我好饿!”

  一时间,赵承宇没反应过来。然后他便啼笑皆非:“好,我去让下人给你准备吃的!”

  走下楼,赵承宇神情一变,看着无影,嘴角微抿,透着几分冷酷:“京城里姓风的没几个,看你的了!”

  阁楼四周已布下天罗地网,赵承宇本以为这次的诱敌之计是万无一失。但他万万没料到怜儿竟能在众多侍卫的监视下消失无踪。

  “风大哥!”怜儿叫了一声正待行动的风飘雪,后者身体一僵,缓缓回过头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怜儿,“你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怜儿却歪歪头,得意地笑了。

  夕阳西下,残霞满天,湖面上波光点点,似洒落的星子,闪动着多少人间的梦。

  就在那片油绿可爱的草坪上,云天梦席地而坐,他目光投注在远山之间,似在看什么,又似什么也没看。

  怜儿斜靠在他的肩上,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地上的草,神色中似有不安。嗫诺着,她终于鼓起勇气,但声音仍显得怯怯的:“云哥哥,你别生气了,以后怜儿再也不敢偷跑出去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好吗?”话说着,她一边轻轻扯着云天梦的衣袖,一边偷瞄他的脸色。

  云天梦并没有说话,但他却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怜儿,唇角微微撇了下。也难怪他生气,当莫昆仑告诉他怜儿跳湖失踪了,他立时手脚冰冷,即使知道怜儿跳湖并非自杀,但所谓关心则乱,他又怎能不心焦如焚!况且,以怜儿单纯的性子独自出去会遭遇什么,他简直连想都不敢想,若非风飘雪,那……

  想到这里,云天梦不由得心腔紧缩了下,自然,他的神情更冷了。

  怜儿触及他责怪的目光,心中一怕,赶忙缩回了手,随即她小脸一垮,身子颤了颤,眼泪已流了下来。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立即软化了云天梦的心。

  无奈何地低叹一声,云天梦伸出手臂,把怜儿拥入怀中:“以后别再胡闹了!”

  怜儿含着眼泪点点头:“云哥哥,怜儿听话!”

  云天梦轻柔地抹去怜儿满脸的泪水,话中更是无限的怜惜:“你呀,真是让人操心!”但他却舍不得责备她,尤其是两人曾经历生死之隔,那种锥心的滋味云天梦不愿也不敢再去尝试。

  怜儿投入云天梦怀中,把头紧紧埋在他胸前,依稀听见她说:“云哥哥你多陪陪怜儿,好不好?”

  意识到自己为了政事竟忽略了怜儿,云天梦满心的歉疚:“对不起,怜儿!都是我不好。现在云哥哥陪你游览隆天苑怎么样?”

  “真的?”怜儿猛地抬起头,小脸上绽放出亮亮的光彩。

  云天梦笑了,一下子将怜儿腾空抱起,惹得怜儿呵呵直笑。笑声融入这夕阳晚照中,形成了一幅最美最亮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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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花缘(上)(怜花天梦系列)挽离裳女帝嬉游记梦里云天之帝霄界鱼儿公主的情事冥殇蝴蝶天子梦里云天之倾花辞梦花缘(下)(怜花天梦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