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夜的叹息

　　一声尖叫，突然打破音乐教室中宁静的气氛。

　　塞纳睁开眼，发现班上其中一个女生正死死咬住另外一个女生的手臂不放，她似乎失去了理智，眼中泛着凶光，将那女生的手臂咬得鲜血直流。周围的学生都被这状况吓呆了，有几个大胆的男生上前去拉，却被那失去理智的女生推开，她变得力大无比。

　　“塞纳！”诺月急急奔来，“快阻止她！”

　　“明白！”他上前拉住那女生的双臂，一加力，迫使她松开了嘴，那受害的女生立刻被一旁的学生拉走。

　　“你们快送她去医务室！快！”诺月打开门，“剩下的人，全部离开，记住，别大惊小怪，这个女生只是犯病而已！不要惊动其他人！快出去！”

　　那群受到惊吓的学生立刻撤出了音乐教室，诺月关上门，拉上窗帘，匆忙来到塞纳身边。他正与那女生对视着，几秒钟后，她安静下来，昏过去。

　　“她被异类下了蛊，失去了本性。”他将她轻轻放在座椅上，“这是一种很古老很邪恶的蛊术，在神代的时候有些能力较强的异类甚至可以用它来对付神族，没想到居然会在现代再出现！”

　　“异类？可迪奥拉不是已经受伤消失了吗？”

　　“不一定是迪奥拉，可能是别的异类！他们的目标是你，在没有除掉你之前，他们不会罢手的！”

　　诺月为那昏迷的女生擦去嘴角的血迹，“能救她吗？”

　　“很难。以人类的体质，一旦被下了蛊，就非常棘手。这不像上次师生们被控制意识那种情况，如不尽快为她解蛊，时间一长她就再也找不回本性了！”塞纳看看诺月，有一些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出口，“我——目前只能暂时控制住，让她昏睡。”

　　“太过分了！为什么总是要牵连学校里无辜的人？”她俯下身，心痛地抚着那女生的前额，“她只是一个学生，平时很乖也很听话……救她，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她！”她拽住他的手，“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救她的！”

　　塞纳叹口气，“是的——我是可以救她，但我并不想那么做。”

　　诺月抬头看住他。

　　“对方这么做是有阴谋的，他目前无法突破我的力量，所以用这个女生来消耗我的念力，一旦我救了她——就无法保护你了！”他避开她的视线。

　　“那，你的意思是看着她死？”她激动地大喊，她认识的塞纳是这样冷漠的吗？

　　“我不想看她死，可是——”他转过身，抓住她的双肩，“对我来说，我唯一必须保护的人是你！懂吗？”他唯一的必须要保护的人是她！对他来说，只有她是最重要的！为什么她不懂呢？

　　诺月怔怔地看着他，“是，我不懂你们神的心态，你们喜欢做分类，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我只知道，人和人都是一样的！而你，却不救她！”

　　“诺月！”他还没有完全复苏，严格来说，只是半个神而已。正因为这样，才会有力量不够的时候。

　　“算了！如果你不肯救人，你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走吧！”她固执地挣开他的手。

　　“诺月！”他知道她每次激动，都会执着过头。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帮不帮我救她？”她望着他。

　　“对不起，我必须保护你。”塞纳轻轻说道，深蓝的眼眸里映着她的脸。

　　他给了她答案，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那好，请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她掉过身，不再理他。

　　看着她的背影，塞纳暗下眼神，伸出手，他放出点点水纹，在瞬间消失。

　　另一边，学生们已将那受伤的女生送往医务室。因为尚未到下课时间，其他班级的学生还未下课，那二十几个学生也不敢回教室，都聚在医务室门口，讨论着刚才那骇人的一幕。虽然诺月说那女生是犯病，可了解她的几个学生都一致认为这不可能，她那个样子，比较像是中邪。

　　“中邪？”几个怯弱的女生对看了几眼，“我以前曾听人说过，我们的学校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难道是真的？”

　　“对啊！上次才艺大赛的时候莉莉和两位老师也被莫名其妙地吊在舞台上，难道真的是这样？”

　　此话一出，大家立刻一片哗然。

　　正在恐慌的同时，塞纳赶到了。

　　目前看来学生已经对这件事产生怀疑，在整件事未解决之前，最好还是将此事严守。

　　想到这儿，他用念力在掌心化出一股蓝色的液体，随后将液体转为气体，那片蓝雾，笼罩于医务室和学生之间，片刻后，他们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并纷纷走回教室。

　　做完这些，他稍稍松了口气。这样，应该可以暂时将事件保密。

　　剩下的，就是诺月了。

　　他明白她是因为激动才会对他说那样的话，他也不会去在意，只是，在她用嫌弃的神情说“不想看见他”的时候，他的心似乎被重物击了一下。很难清楚，也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只明白，他并不希望被她所讨厌。

　　他答应过会好好保护她，这个一年前的承诺不会变！所以，就算要离开，也必须是在帮她解决这件事之后。

　　音乐教室，似乎渐渐变成了不祥之地。

　　之前也是在这个地方，她看到昏迷的王樱老师，然后开始了一连串的惊恐事件。今天，又有一个无辜的女生成为牺牲品，现在面临着死亡。

　　游移的视线飘向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感觉到灵类开始活动，异常剧烈，昭示着即将发生的悲剧。

　　悲剧？如果悲剧一定要发生，她绝对不会让它发生在无辜的人身上！黑色的眼瞳中划过沉重的痛，她也许——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打定主意，她在那女生身边布下结界，然后离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她的目标是灵类聚集最多的西北面的那片小树林。

　　来到那小树林前，发现整片林子都在黑雾的笼罩下，看来可能是察觉到某些气息，这学校的灵类又活跃起来。

　　“去告诉你们的主人，他要的人在这里，不用费尽心思来对付我了，有什么事一次解决。”诺月对着那片灵类说道。

　　瞬间，那股黑流朝四面八方而去，似乎要去通知它们的主人，其中，有一股黑流冲她而来，又急又猛，眼看就要围住她。

　　蓝色气波打散了它们的攻势和去向，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诺月拉入安全地带，塞纳难得一见的紧张神情落入她眼中。

　　她心头一悸。

　　“你在做什么？”这个女人是哪里不对劲，竟做这样鲁莽的事。

　　“没做什么。”见来人是他，她甩开手。

　　“你是笨蛋吗？竟然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你难道真的不怕死？”他不满她的动作，又拽住了她。

　　“是啊，我是笨蛋，但这是救那女生唯一的方法，我只有赌一赌！”她讨厌他对人类的冷漠，讨厌他谈起人类时的口吻，他难道忘记了，她其实也是个人类啊！保有大地女神的名号又怎样，这只是虚无的东西而已！

　　“如果我的命可以换其他人的命，我心甘情愿！”诺月大声地向他宣誓。

　　“你——”她的表情如此认真，她的眼中有一抹属于她的坚定，她的身上有一种连他都佩服的勇气！她——竟又一次让他心跳失衡难以控制！

　　露出无奈的笑，塞纳细长的指轻轻抚上她的头发，“好，我投降，可以了吧。”

　　“什么？”诺月疑惑地看着他。

　　“不要告诉我你没听懂哦！”他假装出鄙视她的样子，声音却不自觉地放柔下来。

　　“你的意思是——你肯救那个女孩？”她的眼神突然变得灿烂夺目。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实在够笨的，真不知道我哪里不对，竟然会帮这么笨的女人！”他张开手，放出瞬间转移的结界。然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他帅气地挑了挑眉，“抓紧了！”

　　“好——”话音未落，就连同她自己一起消失在点点水纹中。

　　音乐教室中，恢复了发色与瞳色后，塞纳将那女生放平在课桌上，然后张开结界把三人保护起来。

　　他站到女生身边，拿起准备好的小刀，割开了自己的掌心。血流了出来，他用念力将他的血化为雾气，笼罩住她，去化解她身上的蛊。

　　十分钟过去了，塞纳仍在加强他的念力，女生没有清醒的迹象。

　　诺月担心地看着，没出声。

　　半个小时过去，那女生终于转醒过来，见状，塞纳收回念力，放出点点水纹，将那女生送走。

　　“她没事了吗？你送她去哪？”没注意到他满脸的疲劳不堪，诺月忙着问女生的情况。

　　“没事了当然送她回教学楼那里，难道留在这里吗？”她竟然对他这个恩人一点关心也没有，太现实了吧，“放心，异类目的达到，不会再去找她的，要找……也找我……”他终于支撑不住虚脱的身体，朝诺月身上倒去。

　　“你、你怎么了？”诺月扶不住他，被他带着一起摔倒在地。支起身子，她慌忙将塞纳扶到怀中。此刻她才发现，他的脸一片苍白，深蓝的眸子也淡去了原本飞扬的神采，“你——你怎么样？”

　　想不到他堂堂海神也有落魄到倒在女人怀中的一天，偏偏这个女人还是她！他想开口表示他很好，声音却异常的轻：“放心，不会死的……”

　　“你——”如果早知道——早知道救人会让他虚脱成这样，她怎么都不会说那些伤人的话啊！

　　“女人，我帮你救了人，你都不会谢我一下吗？”他仍一贯地开玩笑。

　　“对不起。”看到他还在流血的手，她解下脖子上的丝巾帮他包扎，包着包着，眼泪却流了下来，“对不起……”

　　天呐！她在干吗啊！在哭吗？

　　“对不起什么，我救人而已，你不用对不起我啊，好了，别哭了。”他想伸手拍拍她的头，却只有力气将手提到一半。

　　“别哭了，我最讨厌女人哭了，很难看的。”他的声音虚弱而无力，“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诺月快速地擦去眼泪，帮他包好伤口，对上他依旧含笑的眼，“谢谢！其实——我下午说的那些话，不是故意的。”

　　听出她语调中的愧意，他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怎么可能为这个和她生气，他现在只是担心她的安危。为了救人，他念力几乎耗尽，异类随时都会出现对付他们。

　　“诺月，借我一点你的力量，我要在这个结界之外再布一个。”他伸出他没有受伤那只手，“握住我的手就可以了，我来布结界。”

　　她伸出手，与他的手握在一起，两人的力量，幻化成一抹极淡的蓝光。塞纳将那力量布置在整个音乐教室上。当他做完这个动作后，再一次无力地靠入诺月怀中，“再让我——休息一下……”

　　他不再开口，而她，也沉沉的没再说话。

　　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一刻，将是最后的安宁。

　　迪奥拉会出现——在这个只余下叹息的夜晚，他一定会出现对付他们！

　　诺月闭上眼，将怀里的他抱紧。

　　感觉到那动作，他棕色刘海下，两道浓密的眉不由轻拧了一下。

　　诺月，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即便付出任何代价也要遵守的承诺！

　　午夜十二点。

　　塞纳听到墙上的钟敲响了第十二下，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异样，窗外的天空一片暗默。他知道——异类要来了。

　　睁开眼，透过透明的玻璃，他看到对方修长的身体慢慢浮现在音乐教室外的半空中。发丝是纯黑色的，在风中妖异舞动，容颜同样完美，眼眸却是一只绿色一只蓝色，它们闪着嗜血的光，直直地盯着塞纳身边的诺月。

　　那画面，居然可怕得令人发指。

　　塞纳缓缓起身，示意诺月不用扶她，“放心，我很好。”

　　很好？诺月心里一沉，虽然脸色已经没有那么苍白，但是他少了神采的瞳她又怎么会看不到。

　　“站在我身后，尽量不要远离我。”他一伸手，依旧是将她护在身后的动作。隔着玻璃，他很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气息，那不是一般异类的气息！那是混合着这个校园中所有灵类力量的巨大怨念，那种妖异邪魅的感觉可以将人吞噬！

　　或许，连神都可以吞噬！

　　身后的诺月同样感觉到了这股巨大的邪气，他们有胜算吗？

　　“就是你——打伤了迪奥拉吗？”那异类开口，诡异的声线在空中飘荡。随后他的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呼唤灵类。

　　“可笑的结界！”他动动嘴角，开始操控出现在教室四周的灵类。

　　去吧！给我破坏这个结界！他挥动手，放出黑色气雾，连同那群灵类，一起袭来。

　　霎时，在音乐教室的屋顶、墙壁以及玻璃上都被那群灵类所占满，它们正在黑暗力量的驱使下拼命破坏着塞纳和诺月合力所布的结界。

　　突破的速度之快，竟超出塞纳的想象！

　　“到底是什么异类……”对方的背景他并不了解，不清楚他的背景也意味着不知道他的弱点，这样一来，就只有硬拼了！

　　双手合掌，他开始聚集自己剩下的念力。救那个女生让他元气大伤，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没等他聚集念力多久，一双略有些冰冷的手轻柔地覆在他的手背上，他睁眼，对上的是诺月的黑眸。歉意、担忧、坚定复杂交织的瞳在她紧锁的眉下凝望着他。

　　“塞纳，你先离开吧！你为我已经做得够多了，我不想再连累你！我要自己解决！”

　　唇是小巧而倔强的形状，不算漂亮也不算红润，却很有特色；鼻尖很挺；眉毛淡淡弯弯比较秀气；脸型不大，是典型东方人的瓜子脸。从第一次在希腊米科诺丝看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种可以让人一眼便惊艳难忘的类型。但是看久了，为什么会觉得这张脸是如此让人心疼和记挂呢？

　　明明在害怕，害怕到手指冰凉；明明就没有足够的力量；明明从一开始就完全不知道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为什么，为什么会说出那样充满了勇气和力量的话语？

　　自己解决？

　　他迷人的脸扬起笑容，这个——笨女人！

　　“我是认真的！他要对付的人是我，你没有陪我的必要！塞纳，其实我很欢迎你来中国看我，真的！但是——我不能再让你这样为我牺牲了！”她希望他可以认真地听她说，明白她的话。她不想连累任何人，他屡次救她，她欠他的，本来就还不清了！

　　“塞纳！”她仰头望，发现结界开始有裂痕，“快点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觉得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吗？”他终于说话，“我的能力不能让你信任吗？”

　　“我——”感觉他似乎是误会了，她想开口澄清，却突然觉得也许让他误会会更好，“是的！我就是这样觉得，所以要你马上离开！懂了吗？”如果可以让他离开，她宁愿做坏人。

　　他静静看着她，突然——将措手不及的她抱入怀中，“傻瓜！你非要这么坚强不可吗？”他在她耳边低语。

　　“塞纳——”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了，一时间忘记挣开，“我——我是说真的！我不需要你，你在这里，会成为我的负担——”

　　“我哪都不会去！我说过要保护你，所以不会走！”他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怀里移到眼前，“该面对的，我和你共同面对！”

　　他深蓝色的眸中深沉浓烈坚定到让她无法再说不。

　　“到底——到底为什么要这样保护我？明知留下生存几率微小却仍不顾一切地要保护我！为什么？”

　　他才十九岁啊！即使前世的身份，让他比同龄的男孩多了一份成熟与傲气，即使是海神转世拥有念力，这一世，他毕竟只拥有人类的躯体，说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孩子！为什么会连死都不怕来保护她？

　　她个性内向，朋友也很少，更没有过真心相交的知己。她不懂，双方之间到底要拥有怎样的关系才可以让对方为自己全然不顾一切地付出、牺牲？

　　“为什么——为什么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护我？”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牺牲。诺月，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同伴！”

　　同伴？真的是这样的感觉吗？从神话时代开始，就在一起并肩战斗的同伴？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他的心会有这么多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感觉？

　　如果真的只是神话时代的大地女神，会让他这样在意这样心疼这样不舍吗？

　　诺月她——只是诺月！

　　是的，他真正关心在乎的——只是诺月啊！

　　从一开始胆怯柔弱的女孩，那份面对冥王却不退缩的气度，到一年后再见她时的改变，为了朋友甘愿牺牲自己的勇气——都逐一在他心头印下烙印。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某种他无法控制的情愫在蔓延吗？不——这是不行的！

　　真正甘愿为了她不顾一切的理由他能说吗？不能啊——他不能说！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无论是千万年前的神代、千万年后的如今或是再过千万年的未来，她——都只是冥王哈迪的人！

　　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诺月的前身——大地女神迪玫儿深深所爱的永远是那个人——那个黑暗国度的王！

　　那个拥有冰蓝色湖底般冷寂眼眸的俊美男子！

　　他遗自海神的记忆清楚地告诉他——迪玫儿是如何深情不悔地爱着哈迪！而诺月即是——迪玫儿！

　　他——竟然对一个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女人心动了……

　　同伴呵——一个很真实却突然令她落寞的称呼……

　　那么，只是因为他的寂寞所以才这样不顾一切？看来，似乎真是因为这个理由！

　　但这个理由，却让她胸口有些发闷。

　　振作一下黯然的情绪，诺月提起一个笑容，“我知道了！好，并肩作战吧！”

　　两人各自按下思绪，转身查看结界的情况。音乐教室的外层结界已被破坏殆尽，屋顶、墙壁以及落地玻璃窗也都被灵类击碎。它们大批量地涌入，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着，似乎在找突破第二层结界的点。

　　结界中，塞纳借着诺月的力量操纵气波，将一批批灵类打散。

　　这些只是低级的异类而已，并不难对付，那异类原本就没指望它们能对付得了他们，只是利用它们来消耗他们仅剩的念力。

　　他与迪奥拉不同，他拥有更厉害的能力和更聪明的头脑！

　　他不光只是要她的命、她的鲜血——他还要为主人证明一件事！

　　他要知道——此刻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呵呵呵呵……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他们，他嘴角勾起的残酷冷笑让他完美无瑕的俊容瞬间妖异无比。

　　对，就是这样，让他们不停战斗，到头来却发现依然是死路一条！要他们深尝绝望的心境，如同那天——他主人的心境！

　　继续挥霍你们的念力吧！这是圈套啊！

　　一再地抵抗吧！这个局，永远都不可能有走出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