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将头发挽到左边，松松用一朵玫瑰形发夹扣住，换了一身金属色及膝大衣，拎着包进了蓝调咖啡厅。

　　不错，这里是B座没错，只是，为什么坐在这里的人会是科米德？

　　“额？铫媖，你也来这里喝咖啡啊？”他看见我，笑着打招呼。

　　“许琴说的朋友该不会是雪莉吧？所谓的朋友的哥哥该不会就是你吧？”我问，拉开椅子坐下。

　　“我要约会的人是你？”他意外的看着我，然后笑道：“这个世界还真不是一般的小。”

　　“是啊，好小。”我没再说话，要了杯咖啡喝完走人。

　　“等一下，你就这么走啦？”他叫住我。

　　我回过头，瞪他：“怎么？你该不会是想叫女士买单吧？”

　　“当然不是。”他把钱放在桌子上，几步追上我。

　　“不是约会吗？你都走了，我和谁约会去？”

　　“我说伟大的猎人先生。”我停住脚步，看着他道：“现在希森已经从我家离开了，我和你们这些超出我世界的人也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怎么没关系？既然认识了，大家起码还可以是朋友嘛！等等！你说什么？那只吸血鬼就这样离开你了？”他突然叫了起来。

　　我说：“是呀，有什么不对吗？”

　　他拉着我找到一个无人的死巷，才开口“何止不对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我说：“爱信不信，事实的确如此。”

　　“铫媖，你知道Masquerade吗？”他一脸严肃的问我。

　　我被他的表情吓到，希森都走了，难道还会有什么事不成？

　　“什么Masquerade？我怎么会知道？”

　　“Masquerade是血族的一个戒条或者说是传统，要求血族不能在普通人类面前暴露自己的面目。这个规则在恶灵生物歼灭运动（Inquisition）爆发后被制定。用以保护血族的生存。”

　　“那如果暴露了呢？”我问。

　　“灭口。”他望着我，顿了顿说：“凡是见到吸血鬼的普通人类都必须被灭口。”

　　我咽了咽口水，问：“你上次说这只是吓我的。”

　　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那是因为我想你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说骗你让你安心的。”

　　“到底怎么灭口？”我问“该不会要杀了我吧？”

　　他点头，我的心沉到谷底。

　　“还有另外一种灭口的方法。”

　　“是什么？”

　　“带回血族拘禁。”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想想也知道，被一群血族拘禁能比死好到哪里去？

　　“为了他们和教会的约定——避世。”他说：“这是教会的要求，防止他们肆意的杀害人类和造成恐慌。这要是让教会得知有血族在普通人类面前暴露身份那就糟了！”

　　“可希森他并没有伤害我啊。”

　　“你怎么可以去和教会的人理论？”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道：“他们都是一群信仰狂！一群偏执的疯子！正愁找不到借口来给血族大放血呢。你这么说的话，他们只会说你是受了魔鬼诱惑的罪人，不抓你去抄写《圣经》就不错了。”

　　“可你第一次见我时也说过什么‘不要被异族的花言巧语所蒙骗’之类的话啊。”

　　“那怎么一样！”科米德抱怨道：“我那只是提醒你防止受骗而已。”

　　“可希森他的确没有伤害我嘛！”我不甘心的强调。

　　“你是木头脑袋啊！他没害你，那你是打算被他杀了还是打算被他带回血族拘禁？”

　　一阵良久的沉默，我突然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叫道：“哎呀！可是希森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这才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血族绝不可能放任一个见过他们的普通人类而置之不理。”

　　“那希森的离开该怎么解释？”我反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在查清楚这件事之前，不如你暂时跟我回家族去住吧？”

　　我迟疑了一下，刚要点头答应。却被蓦地响起的冷漠声音突兀的打断了。

　　“你们不用再说了，一切由我决定。”

　　我猛的回头，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缓缓走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唯美得就像是一幅印象画。

　　他的眼帘低垂，看不见情绪，默默的在我身前站定，有如王子般优雅高贵。

　　“希森！”我失声叫道。

　　“你们，一个都别想走。”他抬起眼帘，一字一顿的道，冰冷森然，压迫的气息蓦地爆发在空气里。

　　科米德一脸凝重的将我拉至身后，挡在了我的前面。

　　我也从初见希森的惊喜中清醒过来，希森这个样子很不对劲，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希森，这样的希森令我恐惧。

　　“希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小声问。

　　“怎么？不想见我吗？”他勾起唇，又是那种高贵到残忍的笑容，邪魅、妖异。

　　“不是，……我只是……你难道不会受阳光的影响吗？”

　　“对于高级血族来说，白天出现就跟人类晚上可以出来散步一样，并不受太大的影响。”科米德警惕的注视着希森的一举一动，快速的为我解释。

　　我刚放下心，就听科米德又苦笑着开口。

　　“铫媖，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这家伙是个血族亲王，对付他起码要是双S级的猎人才行。我和他打……嘿嘿！”他干笑着说：“估计只有逃命的份。”

　　“那怎么办？”我见他竟然还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以为他有什么办法。

　　“打呗！。”他说着，自怀里取出一把银质的短剑握在手里。“没带别的，只好先用这个了。”

　　“你不是打不过吗？”

　　“打不过也得打啊，要不你以为要怎么办？”他说着，竟然还很孩子气的白了我一眼。

　　希森长发无风飞舞，指甲一寸寸的伸长，锋利尖锐；指间血光缭绕，邪恶诡异。

　　希森目光如剑，霎时逼近科米德，眨眼间，科米德的身上就多了数道伤口。

　　我揪紧了心在一旁观战，却根本看不明白。他们的速度太快，希森甚至快得留下了残影。我只看见每过几分钟，科米德身上就会出现新的伤口，鲜血渗渗而下。

　　“住手！不要打了！希森！你要干嘛？”我冲着他们大喊，可惜没人理我。

　　怎么办？科米德明显不是希森的对手，在这样打下去，他会死的。怎么办？

　　“希森！不要杀他！我求你不要杀他！”我哭喊着冲希森叫道，手在包里摸出手机。对，许渝！他或许会有办法！

　　我慌乱的拨通电话，拿着电话的手甚至还在发抖。

　　“喂！许渝吗？我是铫媖！快！快过来！这里出事了！我……”

　　我还没说完，手里的手机已经被人夺去，随意的扔到地上，空气里一时静得针落可闻。

　　我猛地抬头，科米德就倒在不远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生死不知。

　　手机的那头还传来许渝焦急的“喂喂”声。

　　一只冰凉修长的手轻轻从身后抚上了我的脸颊，冰冷的呼气喷吐在我的耳垂、脖子上。

　　我浑身冰凉，不敢回头，艰难的开口叫道：“希森。”

　　他将我拥入怀中，唇冰凉的游走在我的脖子上。

　　“你难道就从来不担心我的安危吗？还是……你根本就希望我快点消失？”

　　“不是的！”我诚恳的看着他道：“我从来没想过害你，上次的胸针只是个误会，我真的不知道它是教会的东西。”

　　“那么，这次呢？”他的目光瞟向地上的手机，“你要求助的对象该不会也是个普通人吧？”

　　“我……科米德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他死。”我恳求的看着他道：“希森，怎么会这样？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挑眉一笑：“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铫媖，你真的了解过我？”

　　“我！”我一时呆住，是啊，希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你不希望那个猎人死，所以就找人来，希望我死，对吗？”他轻咬我的耳垂，低声道：“那么，如你所愿，你找的人就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