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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千千岁》 作者:墨然回首

第8章

  饶是我再迟钝愚笨,旋即也明白了白龙的这番说辞是在维护我这个青天白日出来作孽的小妖。

  只不过我从来都是个很本分的妖怪,在这世上摸爬滚打了几千年于****之事上也仅限于观摩见习状态,一双爪子都没被别人碰过,比刚碾出的豆腐还来得清白些。

  如今我这引以为豪的清白就在它开口闭口间瞬间被毁,心中恨泪逆流成河,面上却还要做出副“冤家,你不早说啦”的娇嗔之态来,直叫人精神撕裂、欲疯欲癫。

  他直指过来的鞭子缓慢垂下,拘了几道圈在掌中,锐利的目光从白龙撇到了我身上,沉顿顿地滞留住了。看他一本正经地在考据这段奸情,我不禁感叹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是这般严谨细究的样子。

  想当初在国都之中,在他手下葬送了了多少秦楼楚馆,一度享有青楼杀手之名。曾有老鸨为避灾祸,妄图送姑娘以行贿,结果姑娘被卷着席子丢出了他府门外。次日此老鸨泪流满面看着自家青楼被国家强拆了,由此在皇宫大门口静坐数日之久,以饿晕告终。而其他老鸨恍然大悟,连夜奉上一名貌美小哥。此后一连数日国都的气氛都很低迷,大批歌舞坊倒闭,众老鸨和纨绔子弟挥泪同时对他的喜好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某日有人得见他抱着名小宦官上了马匹扬长而去,真相就此大白。

  “你锁于湖中数千年,哪里来的未婚妻?我亦从未听闻过。”他显然是不大相信的,一时竟没有要走的意思来。

  让我陡生了焦虑,便是我成妖因着妖气,相貌与当时已有些不同,用无双的话来说就是长残了。但是,例如一株狗尾巴草长残了就本质而言它还是株狗尾巴草,并不能变异成为仙人掌或猪笼草。我深信,就算脖子上添了道疤走了伤痕主义美的道路,依然不能掩盖我天生猥琐而包子的气质。

  此时此地,我丝毫没有做好与他相认的准备来。主要是我吃不准,认出我后,他是会感动怀旧多一些呢还是二话不说一刀劈死我的念头多一些呢?

  白龙轻轻一笑:“将军位列仙班不久,加之又是些成年旧事,上面的神仙们知道的本就不多。”它顿了一下,语意略露出些嘲意来:“就算知道了,又有几人敢议与我相关之事呢?”

  这一趟话说得可谓是声情并茂,全然表达出了一个落魄放逐神族应有的颓废消极情绪和对当朝执政者的不满抵触。连我这临时未婚妻都心生动容,拉扯起袖子抹了抹莫须有的泪水来增添些气氛来。

  动容的非我一人,对面的他略一沉思,往我投来一眼,望得我脊背一僵,往白龙身后躲躲闪闪。好在他没有多发言语,掉转了马头,领着天兵们疾驰而去。

  “幸好走的快,要不你这样心虚,过不了几刻定会被拆穿。”白龙松软了身子,像条棉绳样自半空垂下,铁链哗啦啦地沉到了湖底。

  被鄙视演技的我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哼了一声道:“这只能证明我实乃一只品性诚实的好妖怪。”

  它弯了个身将我放到岸边,墨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没想到我这未婚妻还是个伶牙俐齿的。”

  我默默一掌劈断了身边的树干,在一片烟尘中,笑眯眯道:“风太大,你刚刚说得是什么?我没怎么听清楚。”

  刚从怀中探头的小狐狸,嗖得飞了出去,蹿得离我有八丈远,惊魂未定地看着我,好像被劈开的是它一般。

  那白龙却毫无殊色,也不见恼怒,反倒分外熟稔地靠近了过来:“生气了?”

  闲暇无事,我一直研究不要脸和脸皮厚究竟谁贱高一招,如今看来已有分晓,山主我积累了几千年的脸皮惨败下阵。据传,这白龙乃是天帝家的远房亲戚,犯了事被常年锁在这湖底。刚才听他所说“临刑”一词,瞧着它犯得竟不是星点的小事。天界有诛仙台与剐龙台两座极刑之地,前者是历来众仙殉情自杀的好地点,后者则专门斩杀犯了重罪的神兽族类,但因上古神兽之族已凋零得所甚无几,故而甚少能用到。

  这小白龙到底是犯了什么罪,被锁了几千年马上又要上剐龙台?

  它似瞧出我心中所想,哧地笑出声,慢悠悠地盘了一圈,闲适自在地伏在岸边:“与其费心猜度我的事,小娘子倒不如说说你来这金庭山是所为何事?这里可不是寻常妖怪能来的地方。”

  被这么一提醒,我立刻抛弃了对天帝他家八卦的热心,也不计较它语气中的轻佻,定了定神,往后退了几步拱手郑重行了一礼:“今日此事多谢出言相救。”直起身来后,看着他略显诧异眼神,我道:“我有个师弟近日在你湖上被仙家拘了去,你一直在湖底可知他的行踪?”顿了下,又道:“若是不知,又是否知晓那几个仙家的来历?这位师弟一直以来与我相依为命,不比一般姊弟,望能如实告知。此恩此情,我必铭记于心。”

  这些个礼数套路说来还是为人时从阿姐与那人身上学来的,必要时也端得起几分正经的样来。那时在阿姐的光辉照耀下,我的无用显得比较突出,故而一直领着“花瓶”这二字的评价。空有一副好皮囊,文武皆帮不上阿姐分毫。在某些戏文里,我就是个只会玩乐享受除了吃喝啥都不会的草包,我心中觉得如此的话“猪”比草包要形容的更贴切些。可即便是草包,在久处于家中那样的环境,耳濡目染,也是只填了上好棉絮的草包。

  白龙的眸子里还是含着笑,只是敛去了轻佻之色,映着暮霞幽沉沉的绿:“若我说没有看见呢?”

  我心中一沉,若真如洞亭所言,那日的动静可谓不小,它又怎会不知晓?它如此说,定是怕招惹了麻烦的推脱之词。也是了,它本就是戴罪之身,没有理由再与我这萍水相逢的妖族牵扯到一起,在剐龙台上多添一刀。

  即使这样想着,已寻到这里轻易放弃未免心有不甘,我继而追问道:“便是没看见也应听能听到一二响动才是,可曾听见他们说的什么?我没有亲人,只有这师弟在身边照拂了我几千年。他就是犯了天条得罪了天家,也好歹让我寻个清楚明白。”

  “那清楚明白以后呢?”白龙下颚抵着交叠的龙爪,龙眼微斜。

  我沉默顷刻,后道:“总之活要见妖,死要见尸。死了就带回去度他些修为变作与我一样,活着被囚的话……”我叹息一声:“大不了就是上九重天抢人,最坏不过是陪他魂飞湮灭。来到这世上,哪里还想过能活着回去的。于我也就是多死一次,死得更干净些罢了。”

  说完这番话,我自个儿被自个儿的掏心掏肺给愣了一愣。有人曾言死后万事空,生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皆化虚无。于此我本欣喜,如是这般我的思想境界可提高了不是一个两个高度,因而在孝义山主事时也一直讲究个心如止水、慈祥老成。自岑鹤失踪出山后一连经历这么多,我恍惚想,该挂念的挂念的,该记得的记得,会怕会急会恼,我这到底算死还是生?

  怪道他们都偷偷在底下喊我人妖,我也确实是在阴阳两界徘徊,阴阳人这名担得倒也不冤枉。

  在我自叹自悯时,它道:“假使我告知与你,你又如何报答于我?”

  来了来了,在我刚才开口求他之时,便已料到了会有这这么一句降临。幸好对方是头长条身的龙,不是什么穿金戴银、拎着把扇子的贵公子,否则我都可以猜想出他下面必是歪着嘴扯着淫笑“条件就是小娘子你以身相许。”然后小娘子我就被扛回家丢到床上被许了一遍又一遍。

  幸好他是头龙,幸好我是只尸妖,在那种事上不存在一点配合度。

  瞟过缠在它身上的链子,脑筋一动,很容易就能猜出他想我做的事来。不就是越狱嘛,别的我不行,拿刀劈劈砍砍我非常在行。

  手一挥,我忒款气道:“只要能寻到我那温柔傲娇聪明嗜酒的师弟,别说一件就是十件我都应你,而且必应得了你。”你越狱后的跑路钱皆可提供,倘使路上还要什么美娇娘红袖添香也没问题,孝义山的姑娘们最近迷上了武侠小说,想必都很乐意嫁给这个落魄神族一起轰轰烈烈、生死相许、惊险刺激地浪迹天涯……

  “既然你这么要求,我也不好强人所难,那就十件便是了。”白龙的两尾长须凉凉地扫过我的面颊,故作为难道。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它,分明地看清它眼中一闪即逝的促狭。

  “我曾还怀疑过是不是所有的远古神兽们智力都退化了,原来只有你是啊。”天上的月亮升起时,我搂着小狐狸坐在湖边替它挠着耳朵。日间与白龙说了没一会的话,它就疲倦地缩回湖中去了,道明日再谈。看这情形,不止是龙身被缚,连元神都被锁在了湖中,精力消耗得甚快。

  天高高,月茫茫。金庭山上云雾濛濛,几团星火攒动,如流萤点点,应是巡山的弟子在夜查。万籁俱静,唯有一声声的鹧鸪啼鸣,大概夜深失眠了。

  这也是山中,可与孝义山很是不同。

  夜间的孝义山有时比白天还来得热闹,有万千浮起的大红灯笼,有三尺来高的篝火,有美酒烤肉。腰肢款款的羽族美人会翩然起舞;各家的小孩子们四下跑动玩耍,身上的银锁叮叮地扣响;无双会和十柳划拳拼酒;岑鹤若在身边定是围了许多好看的姑娘,他会一边蹙着淡淡眉头边还好脾气地解决她们的疑难杂症顺便还要应付小妖们千奇百怪的疑问。

  我有时会一边赞叹他的博学多闻,一边感慨凡是岑鹤所在,必是妇科病高发骤发之地,哦不,等姑娘们实在找不到病症时,连痔疮都能得上。妖族的姑娘们总是来得如斯豪放。

  小狐狸还是不会说话,既发泄不了不满也安慰不了我。我只得靠着树,一人试图为这种莫名升起的怅然找一个名头。在脑子里搅合翻找时,夜风忽至,递来一片青翠的长柳叶,小狐狸伸出爪子拨了下来,金色眼眸盯着它不玩也不闹,若有所思。

  我恍然地想起了个很合称的名词——思乡。

  思了没多久,怀中拨弄柳叶的小狐狸耳朵蓦然竖了起来,从一只圆毛球拉成了只椭圆毛球,警惕地看着身后的郁郁夜色。

  一片黑色长羽悠悠地从暗夜的高空中飘下,在我面前打了个旋,却没有落地,羽尖儿指向了不远处的密林。

  一看就是个陷阱,谁傻谁才去呢。一团冥火冒出,黑羽在冷焰中燃烧殆尽。

  “随我走,否则我就杀了他们。”冷然的声音寒过冰雪,空旷地回荡在夜幕中。

  黑色的羽毛如同飞雪飘下,一点两点……暗红的眼睛不知何时遍布在了周围,虎视眈眈地瞅着我与狐狸,而湖面则一寸寸结起冰来。

  好吧,既然经常犯傻,不如再犯次傻。

  我费解地想,到底是何时何事得罪了他——魔君苏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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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千千岁朕不想活了君妻不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