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我的读书史 西瓦 文/江南(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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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毗迦罗卫？"这个名字让西瓦首先想到的，是一种紫色的野花。

　　"毗迦罗卫的富商叉克拉觐见王上，禀报释迦族的族人居然拥戴了一个释迦族的公主，宣称要将我们的士兵赶出毗迦罗卫。乱民抢夺粮食，已经杀了我们许多士兵，他们还吃人肉……王上的援军已经赶到，但是兵力还不足以攻下毗迦罗卫。"

　　"吃人肉？毗迦罗卫怎么会那么缺粮食的？"西瓦的目光刺得士兵浑身一颤。

　　"叉克拉为王上在毗迦罗卫征集了大量的粮食，毗迦罗卫已经没有足够过冬的食粮。"

　　"为什么要征集那么多粮食？"西瓦怒视那个士兵，那是一个长着猎狗一样忠诚面孔的士兵。

　　"因为将军出征俱舍国，需要很多的军粮。"

　　西瓦沉默了。

　　是啊，以前为什么没有想到呢？是谁的双手种出了粮食，把粮食磨成面粉，把面粉制成了干饼，让西瓦的战士们背着干饼和肉糜越过了一重重的山峦，来到这寒冷的北方。而那些人现在就要饿死了。

　　"还有……叉克拉大人请我带信来，没有告诉王上的事是--所谓释迦族的公主，就是叉克拉大人的夫人。"猎狗般忠诚的士兵说。

　　西瓦像是被雷电击中："吉祥？为什么是她？"

　　"因为释迦族已经没有血脉留下，乱民们仅能找到的依靠就是叉克拉大人的夫人。是她在最危机的关头，捐出了家里的粮食给饥民。他们奉她为公主，虽然她曾是贱民。"

　　"退兵！"西瓦扬起了长刀。

　　他并不在乎俱舍国，任何时候他都可以攻下俱舍国，但是他现在必须首先返回毗迦罗卫。

　　叉克拉跪在毗迦罗卫的城门口迎接西瓦，西瓦看见血像是泼上去一样从城头淋下。在他的神力予这个城市以平安的那一日，也是同样的景象。

　　"以大神的名字和威力，我们已经克复了这座作乱的城。"叉克拉恭敬有礼，他和西瓦有着地位的区别，为了他的夫人，他被剥夺了高贵的婆罗门身份，现在他仅是一个刹帝利的富商。

　　"然而请大神救我的妻子，那些乱民挟持她逃离，我们已经没有快马追逐！"叉克拉的声音里带着惶恐。

　　西瓦沉默了。

　　而后他拨转马头而去："自己的妻子，怎么能够让她被乱民挟持呢？"

　　"因为即便她被挟持，我也不想看见一寸刀刃加在她的身上。"

　　十几骑骏马奔跑在漆黑的树林中，明亮的月光却象箭一样死死盯着逃亡的人们。

　　当先的骏马一声哀鸣，吐着白沫摔倒在泥泞中。其他人也匆匆拉住了马匹，围住了落马的白衣女子。战马已经跑得太疲乏，摔倒的骏马抽搐着躺在那里，再也爬不起来。

　　"公主，"年老的女人咬了咬牙，把自己的缰绳递到了白衣女子的手中，"你骑我的马走吧。"

　　"你们走吧，"较弱如一朵小花的女子满目哀凉的看着那匹垂死的马，"你们知道我不是公主，我只是打开库房把粮食放给你们，谁都会这么做的。我不像你们，我不能上阵，我也跑不远。你们不要管我，自己走吧。"

　　"释迦族已经没有王族了，"背上插着羽箭的战士跪下，"您就是我们的公主，您只要能够活下去，释迦族就都能活下去。"

　　"走吧！孩子，骑我的马，"年老的女人摸了摸白衣女子的头发，"我已经走不了了。"

　　滚热的血滴落在女子的头顶，她抬起头，一柄匕首正插在那个老妇人的胸口，她正努力的笑着。

　　"腊西……"

　　"什么人？"战士们警觉的回头。

　　漆黑的战马缓缓走出了树林，马背上魁梧的将军提着一柄长刀，正默默的看着他们。几十名骑兵也缓缓汇集在他的身后。

　　"是……你……"白衣女子呆呆的看着埋伏在这里的将军。

　　"是我，"西瓦静静的说，"这条道路去阿普拉湖最近，你以前的村子就在湖边，你肯定会去那里。"

　　释迦族的战士们悄悄握住了刀柄，却不敢扑近那个天神般的西瓦。过去的记忆还在，多年前正是这个将军带领着潮水一样的军队，在短短的几天内彻底瓦解了释迦王的军队，以人血浇灌了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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