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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赤炎之瞳》 作者:沧月

第五章 名将之血(4)

“白帅!”看到他走下非花阁,十二铁衣卫纷纷肃立行礼。他挥了挥手,从暗门里走出星海云庭,不曾惊动外面饮酒寻欢的那些人——当年,把夜来送到这里来安置的时候,他就重金买通了这家叶城最负盛名的青楼老鸨,建了一条从小巷直通非花阁的暗道。
马系在侧门,然而牵马的却是一个青衣中年人,撑着一把油纸伞。
雨落在伞上,却悄无声息。
“穆先生?”白墨宸有些意外地停下脚步,对着这个安插在叶城的幕僚一拱手。
“白帅安好。”穆星北恭谨地行礼,把马牵过来。
这个穆星北是中州人,智计无双,精通天文地理,堪称和玄珉并称的左右手。每当他带兵转战在海外,便留下他在云荒做策应,及时传递讯息。有一些最核心内幕的秘密,都是由这个人替他保持的。
“听说白帅抵达叶城,在下便连夜赶来觐见,”穆先生微微行礼,“八井坊那边一切都在控制之下,大娘和她的一对儿女都很平安,过得和普通中州人无异,白帅不必担心。”
“委屈先生在陋巷安身,墨宸实在过意不去,”白墨宸点了点头,“其实这些事,交给得力的下属去做也就行了,何必先生要亲自去?”
“白帅此言差矣,”穆先生正容回答:“八井坊里的那一家人,关系着殷仙子,决不可轻易委托他人的。前几日殷仙子路过八井坊,几欲和其相认;半夜三更又在桥头杀了蓝王之侄蓝扈——若不是在下从旁暗中协助,事情便要暴露。”
“此事我已经知道。”听到幕僚面呈殷夜来的不是之处,白墨宸却声色不动。
穆先生倒是有些意外,一时没有说出话来。他没料到那个女人居然先下手为强,将此事告诉了白帅,倒是显得自己有些刻意挑拨的小人意图了。他叹了口气,从袖里摸出一物,却是一枚小小的金铃:“这便是殷仙子绞杀蓝扈时落下的,幸亏被在下藏了,没有被缇骑看到。”
说到这里,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白帅,恕属下直言:这个殷仙子实在是个不安分的女人,锋芒毕露不懂收敛,加上艳名太盛,帝都权贵人人觊觎,留着她在身侧,只怕迟早会惹出事来。”
白墨宸点了点头,唇角却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来。
是的,她是怎样一个女子,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她不是一个世俗定义里的好女人,既不温柔,也不听话,性格刚强,嫉恶如仇,如同一把绝世的利剑,的确令人退避三尺——然而,当年令他一见惊艳、过目不忘的,不就是这种冷锐夺目、邪魅莫近的锋芒么?
他微微走神,穆先生却继续进谏:“……白帝和玄凛皇子均觊觎美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下恳请白帅痛下决心,早日将其……”
“呵,”白墨宸终于轻笑了一声,“先生这番话,其实早有人说过了。”
“是么?”穆先生微微一怔。
“是鹤绂,”白墨宸的眼神忽地暗了一下,“他昔年劝谏得比你还激烈。”
“……”穆先生不易觉察地倒抽了一口冷气,顿时沉默下去。
——鹤绂这个人,曾经是白帅的首席幕僚,最受信任的心腹,从十几年前白墨宸还是一个下级军官开始就一直辅佐他,从校尉、裨将、偏将、少将、大将一路升上来,立下不少功劳,甚至连当今白帝即位这样的大事,听说都是他一手参与策划。而这样一个功臣,十年前却被白墨宸以“擅离军营”的区区罪名给斩杀,处死得如此之急,甚至连伸冤辩解的机会都不留给人家,死后所有遗物也被付之一炬,在一瞬间被从这个云荒抹了去。
穆星北当年只不过是白川郡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吏,才能卓著,却因为籍贯是中州人而不能出人头地,因为有一次擅自作主办一件事,事情虽然办成,却被嫉才妒能的上司找借口流放到了西海上,做了一名书记官。战场上九死一生,若不是机缘巧合被慧眼识人的白墨宸提拔到帐下,这个文弱书生恐怕早已成了那西海底下无数累累白骨中的一员。
在他跟随白帅的时候,鹤绂已经被杀。多年后他也逐渐成为白帅的心腹,然而,当年到底鹤绂为何而死,他却始终不敢开口询问。
难道,竟然是为了区区一个女人?
“作为幕僚,很多话点到即可。至于结果如何,人主自然会定夺。”白墨宸彷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昔年的鹤绂,就是太喜欢自作主张。”
一阵细密的冷汗从他手心沁出,穆星北瞬即明白了什么才是白帅真正的忌讳,于是便不露痕迹地转开了话题,道:“白帅,在下觉得,最近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暗中结集,要对我们这一方发难。”
“是么?”白墨宸蹙眉,“玄王那边?”
“不仅仅那么简单,在下觉得是……”
两人一边低声交谈,一边走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巷角。
“要雇工么?”忽然间有人冲过来,大声问。
白墨宸和穆星北均微微一惊,抬起头,看到雨夜的巷子里居然或站或坐,还有数十人等在那里,本来都一副有气无力满面饥色,但一见到他们这一行衣衫光鲜的人走过来,便一下子都呼啦啦涌了上来。
耳边听到此起彼伏的声音,“老爷,要雇人么?”
“我!雇我吧……我有力气!”
“雇我吧,干什么都行,一天只要十个银毫!”
白墨宸看着眼前蜂拥而来的贫民,眼里忽然出现了一抹微微的愕然,竟然忘了退开。夜雨里,无数只手臂立刻伸到了他面前,带着焦急和渴望——那些人大都是中州人,因为十二律的规定不能从事大部分空桑人独占的职业,为生活所迫,只能在这里揽一些散活。白日里揽活儿的多半还是正经人,在夜里揽活儿的,那做的就是不一般的生意了。
或是偷盗销赃,或是卖身卖笑,甚至还有杀人越货的。
“白帅小心!”看到局面失控,十二铁衣卫立刻抢身上前,隔开了人群——这些街头流民鱼龙混杂,饥寒交迫之下,只怕雇主给一个金铢就让他们去杀人也是肯的。让这些家伙接近白帅,实在是隐藏着天大的风险。
白墨宸微微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了钱袋,扔给了旁边的铁衣卫:“里面还有我半个月的薪饷,都散给他们吧。”
他翻身上马,和穆星北一起冲出了人群。
——已经十年了,这叶城中州贫民区的街巷,却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
十年前,同样是下着雨的深夜,满怀心事的他在鹤绂的随从下,策马来到此地,也是这样被一群饥饿的流民包围。无数双手伸到他面前,无数张饥饿的脸在对他叫喊:雇我吧雇我吧……干什么都行!他停顿了下来——他知道这些都是走投无路的豺狼野兽,满怀饥渴,为了生存,为了几个铜子,就可以偷盗抢掠,杀人放火。
——在这样的人里,说不定能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人群,忽然定格。
“看!那边那个,”鹤绂也在他耳边低声道,“似乎不一般。”
在人潮的背后,陋巷的暗影里,站着一个纤细的人影。人群在涌动,拼命地推挤,然而那个瘦弱的人站在那里却始终没有被推倒,似乎周围有一个无形的屏障。那个人没有随着众人上前,只是有点犹豫和胆怯地站在那里,默默地望着他,眼神里有一种东西闪耀着,令他不由自主地对鹤绂点了点头。
鹤绂策马扬鞭闯入人群,到了那个人身侧,压低声音:“要找活干么?”
“嗯。”那个人点了点头,终于抬起头。
在对方抬头的瞬间,远处旁观的他忍不住又吃了一惊——暗影里站着的不是一个男人,而是一个清丽的少女!她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用布巾包着头,打扮成男人的模样,脸上还涂了烟灰,然而虽粗服蓬头,却依旧难掩倾国容颜,彷佛黑暗里的一支含苞待放的莲花。
那一瞬,他却有些失望。
是个女人?难道他看走眼了,这不是自己需要的人?
他对鹤绂摇了摇头,鹤绂立刻一言不发地勒马后退。彷佛看出了对方一瞬间的翻悔,那个少女连忙拉住了鹤绂的马笼头,急切道:“你……你雇我吧!干什么都行,真的!我能吃苦,不比男人差!”
她的身形虽然纤弱,然而那匹骏马被她一拉,居然分毫动弹不得地站住了。白墨宸心里又是咯噔一跳,再度回头审视了她一眼。这个少女,竟然有这般的手劲!
“干什么都行?”鹤绂重复了一遍,不由有些怀疑——这样美丽的女子,如果缺钱,何不去青楼烟花地里卖身,却要到这种地方来和一群豺狼一样的男人抢生意呢?这里哪里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是的。”她咬了咬牙,却毫不犹豫,“只要你出得起钱。”
“哦?”鹤绂有些意外,笑了一声,“听起来,你要的似乎不是个小数目。”
“我……我要三千金铢。”她低声道,似乎知道那是惊人的数字,也有些底气不足。
“三千金铢?”鹤绂有些愕然,明白过来,不由得笑了一声——这样一个生涩的丫头,调教起来只怕还要好几年,就算是天姿国色,估计叶城青楼里那些吝啬的老鸨也不肯给到这个价格,难怪她会铤而走险来这里碰运气。
彷佛知道他笑里的意思,她再度抬起头直视着鹤绂的眼睛,眼里有屈辱也有急切:“我爹病了,我娘眼睛不好,弟弟妹妹又小……家里等钱救命呢!”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不习惯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人,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
远处的他沉默了下来,似乎她的话触及了内心某一处,令他微微一动。
鹤绂无法策马离开,只能转过头询问地看着他,想知道主人最后的定夺。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鹤绂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用鞭梢点了点她的肩膀:“跟我走。”
她很听话地跟在后面,用破旧的风帽盖住了脸,穿过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他走得很快,她也没有落下半步,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迅速离开。
他在暗巷深处勒住马,回身看着她,对着鹤绂点了点头。
心腹幕僚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例行的问话:“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现在开始,你要老实回答每一个问题!”
她点了点头,抿紧了嘴唇:“我……我叫安堇然,住在叶城八井巷。”
——八井巷?那就是中州人贫民聚居的地方了?果然是个穷人家出生的孩子。鹤绂点了点头,又问:“为什么出来接活?真的是家人出了问题么?不要对我说谎!”
她又点了点头,眼眶里隐隐有泪。
“嫁人了没?”鹤绂不客气地继续问,“有男人了么?”
她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飞起了一道红晕。
“那么……有情郎么?”然而幕僚并没有放过这个问题,步步追问,“未婚夫?”
她脸色忽然煞白,僵在那里,身子半天没有动上一动。
“我明白了,”鹤绂蹙眉,“那他为什么不出来帮你?”
她没有回答,脸色又白了白。
“他知道你今天来了这里么?知道你要出来卖身了么?告诉我!”
“别问了!”她愤然回答,彷佛再受不了这种逼问,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羞愤地转过头去。然而又知道不能就此转身,许久,才背着身站定,强迫自己说出了一句话:“我们、我们已经断了……他是不会帮我的。我也没有去求他。他……他知道我家里出了事,但不知道我今天来了这里。”
“哦……”鹤绂意味深长地吐出了一个字,回头看着他。
他在暗处摇了摇手,示意不必再这个问题上继续逼她,鹤绂便放低了声音,对那个少女道:“听着,如果想赚到这笔钱,无论你以前有过什么:父母,兄妹,情郎……这一切,都必须要割舍掉!这就是我雇你干这个活儿的前提条件,你做得到么?”
她颤了一下,嗫嚅着:“为……为什么?”
鹤绂一鞭重重地抽在她的肩膀上,厉叱:“做这一行,能向雇主问为什么吗?”
鞭子抽下来时,她一抬手便接住了,手指微微颤抖,仿佛是屈辱又仿佛是恐惧,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了下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咬牙:“做得到!”
“那就好,”鹤绂舒了一口气,“其实将来你会知道,断绝关系也是为了他们好。你身手不错,钱不是问题——不过这活儿却很棘手,要担天大的干系,不知道你能否干得了?”
“做什么都行!”她低声喊了一句,“只要给我三千金铢!”
鹤绂压低了声音,冷冷:“要杀人的。你行么?”
“杀人?”她蓦然一惊,声音轻了下去,摇头:“不……我不干违背天理的肮脏事。”
“什么?”鹤绂一怔,没想到她会那么说,忍不住笑了,“三千金铢雇你来,还要挑是不是干净的活儿?你不是做梦吧?天下有那么好的事情?”
她咬着牙,似乎心里也在激烈地斗争,许久才轻声:“我不乱杀无辜。”
无辜?什么是无辜?这个世上,谁能来评判谁无辜?那一瞬,一旁听着的他几乎有放弃这个女人的念头——这样一个麻烦的人,即便技艺有多高超,将来用起来未免也会碍手碍脚。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硬生生按捺住了不耐烦的心思,开口,低声对那个少女承诺:“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去杀不该杀的人。”
这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彷佛这才发现掌控局面的决策者是这个暗角一直不说话的沉默者,她扭头迟疑地看着他,就像是一头彷徨犹豫的小鹿,不知道是否该靠近狼群里的狼王。
“甚至也并不需要你动手,”他蹙眉,继续道,“我另外找了人来做这件事,你只要帮我确保那个动手的人安全就可以了——我们要对付的那个人的确死有余辜,你完全不需要觉得内疚。”
她舒了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嘴唇却煞白。
“那你算是答应了?”鹤绂二话不说从怀里扯出一张纸,低喝,“答应了就在上面按手印吧——按了就不能翻悔,从这一刻起,你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否则,你全家在云荒将没有立足之地!”
“好!”她看也没看,将手指伸入嘴里咬破,按上了一个血手印。
“在这种地方,要花三千金铢来买一个人,也真是够贵的。”鹤绂收了卖身契,笑起来了,用马鞭敲了一下她的肩膀:“丫头,希望你不会让人失望。”
她站在那里,犹豫着,彷佛想说什么却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他骑在马上看到了她的表情,得心了然,第二次开了口:“跟我去拿钱吧,今天可以先付给你一半。”他扔下一句话,转头便策马疾奔而去。
在契约订立后的当夜,他便让她先拿走了一千五百金铢。当时鹤绂提出了异议,觉得一下子给一个穷人那么多钱容易出岔子,说不定她拿了钱解了燃眉之急就会一走了之,钱倒是小事,泄漏了计划却是大事。然而他摇了摇头,没有理会鹤绂的意见:不知道为何,他觉得她是一个说话算话的女孩子,言出必行,决不会翻悔。
离大事展开还有一段时日,他给了她一个月的时间去处理一切,包括断绝和朋友恋人的一切关系。她去了一段时间,果然如期返回。只是回来时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竟令他担心她会大病一场。然而她只是咬着牙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挺了过来。
等一切细节都安排妥当,在计划即将启动的前夕,他付给了她剩下的另一半的酬金——这又是一次破例。按照协定,杀手必须要在做完了任务后才能得到全款。
那个女孩对他无限感激,然而他心里却是冷如明镜:因为他知道,一旦计划结束,她就没有什么机会来拿这笔钱了。无论成败与否,所有人都需要就地处理掉,一个活口也不能留。反正这样一个中州贫民女子的死活也不会有人在意,到时候收拾残局,倒也轻松方便。
先给了她,她的家人好歹还有些依靠。
她却完全不懂得当时他冷酷的心思,抱着沉甸甸的钱袋,怯怯地问他是否可以最后去看亲人们一次。他不动声色地陪着那个少女来到了一条陋巷里。她无声无息地跃入房间,轻轻地看了一圈弟妹沉睡中的脸,在父母的床前跪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把那一笔卖身得来得钱放到了床头。
——那一瞬,惨白的月光穿透破碎的窗纸,清晰地映照着室内,让这一幕有了近乎凝固雕塑般的美。
他正要转身离开,眼角余光瞥过,却忽然间被深深震惊了。那种震动如一道闪电劈开了他的天灵,将他内心最深处的良知唤醒。那一瞬间,他就有了一个危险而不顾一切的决定:不!他不能杀她……他一定要竭尽全力,保住这一家人的性命!
…………
十年后,她依旧留在了他的身边。
如果早知道在这个鱼龙混杂的贫民区里,用三千金铢买来的竟然会是如此一个女人,当时的他恐怕会感到某种畏怖吧?因为这是一次宿命的相逢。当他在无数人里第一眼就看到她时,当她咬破手指,将血印按在契约上时,他们之间断裂了许久的宿命的引线,便开始连接上了。
然而这一切,到底是缘,还是劫呢?
白墨宸的思绪在一瞬间飘的很远,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一边的穆先生却还在问:“白帅这次回来,是要紧急面圣去么?”
“自然,”白墨宸随口,“先生有何指教?”
“我劝白帅还是别去为好。”穆先生定下身,低声,“此行凶险,或有不测。”
“什么?”白墨宸愕然,“此话怎讲?”
“两京上空有黑气笼罩,此乃邪佞聚集、变生不测的预兆,”穆先生正容道,指了指漆黑的天幕,语气莫测,“白帅此去,只怕会有灾祸。”
穆星北的眼神凝重,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令他沉吟了起来——这个首席心腹幕僚从不说没有根据的话,而在星相学上也多有研究,他的建议,不可不考虑。
白墨宸默然抬起头,看了一眼黑沉沉的天空。
什么都没有,只有淅沥沥的冷雨从天落下,低落在他的头盔和护颊上。风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奇特味道,有点像血腥味,又有点像是脂粉味——这叶城的雨,竟然也和这个城市一样,混杂着欲望和权力。
沉默许久,白墨宸摸了摸怀里的密函和匣子,摇头:“即便是有灾,也不得不去啊,……事情紧急,如果不去见驾,只怕云荒就要出大事了!”
“大事?”穆先生蹙眉。
“血和火就要蔓延过来了。”白墨宸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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