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密党会议
美国，伊利诺伊州北部的红杉林深处，卡塞尔学院。
英灵殿深处的会议厅，正中央是一张古朴的桃花芯木长桌，十七世纪的威尼斯家具，刻满了天使和龙蛇花纹，墙壁上悬挂着历代密党领袖的画像，最新的那幅是狮心会的发起人和第一任会长梅涅克·卡塞尔，卡塞尔学院就是以他的姓氏命名的。
黑衣的人们端坐在桌边，腰背挺拔。他们多半都垂垂老矣，像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身上的礼服也像是从坟墓里挖出来的，搭配高顶礼帽，感觉倒像是大侦探福尔摩斯时代的绅士聚会。
“很多年没有这样的会议了啊，范德比尔特先生。”
“是啊，图灵先生，上一次我记得是1961年。”
“我本以为你死了，谁知道又看见了您这张让人不悦的脸。”
“很遗憾没有让您如愿，不过普朗克先生倒是没能撑过千禧年，我记得您也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么？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最后一次我跟他见面，似乎是1972……四十多年过去了。”
故人重逢的对话也是毫无生气的，像是棺中的鬼魂在窃窃私语。
二战之后这群密党长老从未聚得如此整齐，能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多数都曾改变过历史进程，比如造出原子弹终结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再比如推动了原子力学或者计算机技术的大发展，当然也有些是纯粹的暴力型，埋葬过多条复苏的古龙。
龙血赋予他们超长的生命，长到懒得继续跟外界打交道，所以他们通常会对亲友公布死讯，安排好自己的葬礼，从此活在世界之外。其中比较活泼的几位还化妆之后担任过自己的葬礼牧师，在悲伤的宾客前给自己念了悼词。
对于这些改变过历史和经历过残酷战争的人来说，本该没什么事情能让他们不安了，但今天例外，会议室里的气氛非常低沉，长老们看似云淡风轻地闲聊，却忍不住看向会议室桌尽头那张空着的椅子。
那是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的座椅，但此时他正躺在铝合金的急救舱里，生命体征微弱。
“心脏几乎被完整剥开，好在抢救及时，用体外循环装置代替了心脏。但现在仍然未能说强求成功，他的半条命在死神手里。”那位负责缝合心脏好称“心外科之父”的密党成员是这么说的。
“至少还有半条命在您手里。”执行部部长施耐德教授由衷地说。
“不，另外半条命在他自己手里，这种情况下还能存活，是因为他心里那想复活的野火吧。”医生感慨地说，“换成其他人就算有我在旁边立即救治，现在也该举行葬礼了。”
昂热跟他们一样是密党的长老，活跃期最长的长老。这么多年来元老门能够享受平静的生活，都是因为有昂热这个疯子在，他以令人惊叹的精力，旺盛的斗志和钢铁的手腕开创了密党的“学院时代”，并在屠龙的战场上连续取胜。
那具曾经储存在冰窖中的龙骨就是昂热的勋章，在他手中，混血种终于看到了永远终结龙王的希望。可就在三天前的那个夜晚，情况急转直下，龙骨失踪，昂热被重创，所有的战果归零。
于是长老们在沉寂了差不多的四十多年之后，再度聚集在这间尘封已久的会议室里，共同面对接下来可能进一步恶化的局势。
全体校董也在召集之列，他们本来也就是密党的长老身份。那位冷傲的伊丽莎白·洛朗女爵和还未成年的少女夹在这帮古玩般的老东西之间，像是坟堆上开出的娇嫩花朵。
伊丽莎白·洛朗女爵的神色有些悲凉，校董会中她和昂热的关系最亲密。昂热对于她而言是父亲或者祖父般的人，历经风雨，坚不可摧，谁知道这样的人一下子就被摧毁了呢？
阴影笼罩在每个人头顶。他们中无人敢说自己胜过昂热，那么谁来撑起眼下的局面?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浓郁的酒味直飘进来，晚了十五分钟，这次会议的主持人终于登场了。洗得变形的花格牛仔衬衫，破洞连着破洞的牛仔裤，中年发福的肚子……但屁股还是扭得蛮有味道的。
副校长就这样扭动着屁股从会议室桌的一侧经过，拍打每位长老的肩膀，跟伊丽莎白和少女飞吻，最后一屁股坐在本属于昂热的座椅上。
长老们惊讶地对了对眼神。他们原本要来开一场应对危机状态的紧急会议，每个人的心里都绷着一根弦，可是看副校长表现得如此镇静自若，难道是学院已经有了强力的应对措施?
“弗拉梅尔导师。”长老们都微微点头，表达敬意。
弗拉梅尔，这个姓氏在卡塞尔学院内部几乎无人知晓，学员们只知道那是副校长，在守夜人论坛区里的ID是“午夜甜心”和“大飞行时代”，最大的爱好是喝酒，第二爱好是跟着看起来想女生的ID聊天，聊得热火就问别人要照片……
可在元老们面前，他是弗拉梅尔导师，每个人都要表示敬意的弗拉梅尔导师。
“还没死呐?”副校长环顾四周，这开场白有点粗鲁，元老们倒也不以为意。
“不。死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已经老到无法挪动的地步了，没能赶来开会。”图灵先生说，“能动的基本在这里了，那就请弗拉梅尔导师给我们讲一下眼下的局面吧。”
“对于学院和密党来说局面当然糟糕透了，校长在挂掉的边缘，元老们老死的死，新生代中的明星人物Ricardo M.Lu无缘无故失踪，失踪前似乎患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副校长耸耸肩，“但是对我个人来说倒未必不是个机会，校长要是真的挂了，就该轮到我了对不对?那就再也没人会阻挡我举办卡塞尔学院女子裸泳锦标赛的提案了。”他从屁股后面摸出装威士忌的小银罐喝了一口，仰望星空，神色飘忽，“想起来还有那么点点的小期待哦……不过想到昂热那家伙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没人和我一起看翘臀在碧波里起伏，好像也没什么大意思呢……”
换做别人说这种没心没肺的话，早就被逐出会场了，可说这话的是弗拉梅尔导师……“恐怖的弗拉梅尔”！
历代弗拉梅尔导师都是密党中的首席炼金大师，弗拉梅尔导师说他懂点炼金术的皮毛，其他炼金大师就只有跪下说什么是炼金术小的不曾知晓。
一个简单的例子就可以说明弗拉梅尔导师在炼金术上的成就，这间学院的地下室埋藏着一个巨大的炼金矩阵，无时无刻不在运转，它的作用是放大弗拉梅尔导师自己的“戒律”言灵。在戒律的范围内，其他混血种都无法使用言灵，连龙王级的目标都会受到影响。换句话说，弗拉梅尔导师叠加他亲手制造的炼金矩阵，可以压制整个学院的人。
弗拉梅尔一系的人要追溯到炼金术历史上那位神秘的尼古拉斯·弗拉梅尔，他生于1330年，号称死于1427年，但后来人们挖开他的坟墓，里面是空的。
他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巴黎当抄写员，因而有机会接触到各种古代文献，包括炼金术文献，在那个时代印刷术还没有在欧洲流行开来，古籍的复制主要靠抄写.
某一天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得到了一本叫《犹太亚伯拉罕之书》的古籍。凭借从其他古籍中学来的炼金术知识，破解那本书的秘密，打开了古老的炼金术大门，从此元素转换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他一夜暴富，在巴黎建了十四间医院和教堂。
多年之后人们打开了他兴建的那所教堂的地下室，发现从地面到屋顶都写满了神秘的符号，那些充满力量感的符号仿佛被困的龙蛇，无人可以解读。
在炼金术学界的历史上，尼古拉斯·弗拉梅尔被公认为最后一位打开了炼金术之门的大师，人们普遍认为他炼成了传说中的不死药，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几个世纪以来，不断有人见到他仍旧出没在巴黎的大街小巷。
而根据密党的历史，初代的尼古拉斯·弗拉梅尔导师在15世纪初加入密党，他的寿命很长但并非不老不死，之后他的继承者们都叫尼古拉斯·弗拉梅尔，所以这一脉一直传到今天。
历代的弗拉梅尔导师都没我有把炼金术的秘密跟所有密党分享，因为担心炼金术会被滥用在跟人类命运无关的地方，但他们多年来一直谨守着当年的承诺，在背后支持密党，对抗龙族。所以应该说弗拉梅尔一系是密党的盟友而并非成员。
历代的弗拉梅尔导师也一直德高望重，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一代的传承出现了一些问题，是这么个浪货继承了先师的衣钵，但他在炼金术上的表现和龙血纯度仍旧无愧于弗拉梅尔这个伟大的姓氏。
密党元老们私下里把这些人称作“恐怖的弗拉梅尔”，因为炼金术师对于屠龙伟业来说基本等于战场上的枪械师，他们既能创造出炼金术强化的子弹，也能造出炼金术驱动的毁灭性武器。
因此出于笼络的目的，他们把副校长的头衔授予了弗拉梅尔导师，但并未指望他管理教务，只要他不骚扰女生就足够了。弗拉梅尔导师也就真在教堂的阁楼上生活了几十年，难得看他出现在会议桌边。
“给他们看看昂热最后的视频吧。”副校长吐出一口酒气。
|2|.昂热遇刺之迷
莹蓝色的光束在他的身后投下，光束中站着身穿校服的女孩，肌肤晶莹得近乎透明，淡蓝色的长发委地。那种发色绝对是超现实的，但在这个美得也很超现实的女孩身上竟然非常和谐。
光柱中可见灰尘无序的飞舞，毫无障碍地越过她那纤细的身体
“EVA，诺玛的升级版，或者说，少女人格的诺玛，运算能力大概是诺玛的14倍。虽然看起来是个小姑娘，不过想对于诺玛的‘学院秘书’属性，EVA才是中央电脑的‘战争人格’。”副校长说，“考虑到现在基本就是战争状态，我唤醒了她。”
EVA微微躬身，看起来乖巧温柔，所谓的战争人格在她眉目间根本无从体现。但知道她的元老们都微微点头作为回礼，他们清楚这个虚拟少女的惊人权限......又是一个可以把卡塞尔学院捏在手中的人。
莹蓝色的激光束从天花板降下，交织成网格细密的光束网。随着这张光束网缓缓地扫过整件会议室，全息3D投影逐步形成。在座的元老已经隐居世外几十年了，不曾见过如此高精度的激光成像技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场景骤然转换，他们觉得自己正坐在空荡荡的走廊两侧，周围是精美的立柱和巴洛克式的恢弘穹顶，墙上挂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大事画作，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
这是学院图书馆中的某条走廊，他们不会认错，他们甚至能看见远处成排的橡木书架。但当他们试着伸出手去，墙壁、家具、油画都毫无障碍的被穿透，只留下淡蓝色的干扰波纹。
“这是根据图书馆内三维监控复原的当时情景，所幸我们安装了这套系统，否则那晚发生在校长身上的意外可能永远是迷。”EVA的声音还在周围回荡，人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时间是三天前的午夜，凌晨12：42分......”
没错，确实是深夜场景，风吹着长长的白纱帘子，树影在窗上摇曳。
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穿透了会议室的墙壁。这套3D监控系统附带的录音系统是环绕立体声的，音效令人身临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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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白发，宽条纹的三件套西装，锃亮的牛津鞋，那是元老们熟悉的朋友，希尔伯特.让.昂热。如果不是他的轮廓边缘带着微弱的干扰波纹，人们简直要以为那个男人正昂首阔步踏入这间会议室。
“02：42分，校长独自进入图书馆。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经常深夜前往图书馆查阅资料，但当夜他并未像通常那样去古籍馆，而是转向了去往冰窖的这条走廊。”EVA的声音在解说，“想必各位都知道那条走廊的尽头的电梯直通冰窖。”
元老们屏住呼吸。遇袭的场面正在他们面前重演，那个偷袭者随时都会从角落中闪现，过于逼真的3D画面让人觉得那危险的、割开昂热心脏的刀刃甚至会伤及自己。
金色的瞳孔接二连三的亮起，因为警觉，元老们的体内，龙血开始高涨。唯有副校长例外，他把穿着牛仔靴的脚翘到会议室上，小口的喝着威士忌，眼神迷蒙，像个不愿醒来的梦里人。
顷刻间让热已经穿越了半条走廊，人们期待的刺客始终没有出现，昂热神色凝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指尖翻着一张黑色的卡片——那张在这件学院里拥有最高权限的卡片，显然他是准备进入冰窖的。
元老们彼此对视，难道说昂热已经预感到危机的临近，所以夜间忽然去冰窖巡视？
这么多年来昂热一直独裁学院的大权，别说元老们难以了解学院的内情，为学员出资的校董们都无法将权利渗透进校园，没人知道昂热如何监控世界各地的龙族的动静，人们只知道他一再在屠龙战场上取得战果。
前方不剩几步就是电梯了，元老们的表情有些怪异。他们中多数人都知道哪部电梯有多坚固，它本身就是通往冰窖的“门”之一，当然是最高级别的防护，就算面临什么突袭昂热也能躲进电梯才对。
好奇心开始压过不安，大家都很想知道在最后的几秒钟里是什么样的攻击瞬间剥夺了昂热的战斗力，甚至不让他有时间躲入那部连康斯坦丁破坏起来都很不容易的电梯。
这是昂热忽然站住了，那张黑卡还在他指尖翻转。还差几步就能抵达安全地带，他却不走了，神色凝重。
他意识到敌人就在附近？在哪个方位？元老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上下左右，他们中不乏战略战术的高手，一瞬间已经有几十种应对的策略在脑海中闪过。
近身攻击？远程攻击？言灵攻击？事后图书馆没有彻底摧毁，敌人应该是没有动用金属风暴或者定向集束炸弹那种区域性毁灭武器。
“心脏几乎被切开”，那么最可能的还是一柄利刃。
如何闪过一柄藏在黑暗中的利刃？俯身？跃起？侧向闪避？所有人的大脑在高速运转。
昂热什么都没做，昂热只是低着头看着指间那张黑卡如黑色的蝴蝶般飞舞。
“是你么？”他轻声问。
元老们再度对视，这句话倒像是老朋友间的问候语，难道说昂热认识这个偷袭者？
无人回答，这句含义模糊的话之后，情况照旧，窗外树影摇曳，风吹着白纱帘起落，昂热静静地站在那里，低头沉思，仿佛一尊雕像。
“EVA，这是什么情况？”图灵先生不解的问，“如果不是那些窗帘在动，我简直要以为你的放映机卡壳了。”
“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EVA的声音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图灵先生愣住了。他还在思索EVA那句话的意思，范德比尔特先生已经惊呼起来：“那张黑卡！那张黑卡不在他手中了！”
那张黑卡真的不在昂热指间了，它正插在前方不远处的电梯门上，如同利刃般切入了那扇高强度合金钢整体铸造成型的门，粘稠的黑血正沿着卡片的边缘往下面流淌！
昂热慢慢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西装口袋处开了口子，它裂开得很慢很慢，仿佛虚空中有柄看不见的剪刀优雅地剪过，接下来开裂的是里面的衬衣......昂热的胸前爆出巨大的血花，那团血......真的就像花似的在他的胸前绽放。
他无力地跪下，元老们则无声的起立。他仰望穹顶而后向前扑倒，全身上下无数的裂口同时绽开，鲜血染红了绣着绿色玫瑰的羊毛地毯。画面在这一刻定格，元老们手按胸口，低下了头。
确实，该发生的已经发生，只是他们眼拙，没有看清。就像幽冥中的恶鬼经过，切开了英雄的心脏。
这沉寂悲怆的一幕令他们中那些上过战场的记起太多往事，那些倒在屠龙战场上的同伴，其中甚至有他们的亲人和爱人......在这个战场上，死亡如同钟声，总是在倒计时。
他们中未必每个人都喜欢昂热，但这一刻唇亡齿寒也好，兔死狐悲也罢，他们既心情沉重，有惊恐不安，还勃然大怒。
“怎么可能？”图灵先生率先怒吼，“是幽灵切开了他的心脏么？我们根本没见到任何人接近他！”
“我一帧一帧重放那个瞬间，各位可能会有更多的发现。”EVA再度出现，就站在昂热的影像旁。
时间线回到黑卡从昂热手中消失的那一刻，缓慢重放的时候，元老们清楚的看到那么一刻，昂热的身体微微地模糊，似乎是在高速运动中产生的虚影，而那张黑卡则滞留在空中。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EVA挥手凌空一抹，把那张滞空的黑卡高亮标记。
“校长的言灵是被称为bug的‘时间零’。这个言灵的效果，对于言灵释放者和他特许的免疫者来说，时间会大幅变慢。校长的能力是让时间流速减慢到大约1/50的程度，而他本人在不借助言灵的情况下，极速可以达到常人的4倍，也就是说，校长的极限行动速度是正常人的200倍。在近身格斗中这是个碾压性的优势，是想一方以200倍的高速挥动武器。”EVA说，“凭借时间零，校长可以反制那些言灵级别远高于他的对手，各位中就有些人言灵级别超过校长，但在实战中你们可能一丝胜算都没有。”
“那个瞬间昂热确实使用了时间零对么？他掷出了那张黑卡，割伤了对方的身体。”范德比尔特先生沉吟。
“毫无疑问，以校长对言灵的掌控，不需要出声，也不需要准备时间，言灵就释放了。”EVA指了指昂热的左手腕，“众所周知校长的左手腕里捆着一柄折刀，因为刀刃涂了特殊的毒素，对龙类和混血种的杀伤力极强。但事发的时候，他甚至没来得及抽出那把刀，黑卡本身就是优秀的武器，他是用钛合金制造的。”
“既然他能够以200倍的高速运行，手中又握着一柄钛合金的刀，那么对手又是怎么伤到他的？”范德比尔特先生问。
“他在掷出那张黑卡前有几秒钟纹丝不动，因为他意识到对手的速度能对他造成威胁。”图灵先生沉思着说，“能对一个言灵是时间零的人造成速度上的威胁......”
“不难猜啊，对手的言灵跟他一样，是时间零就好咯。”有人轻描淡写的说。
元老们悚然。说话的人是副校长，他继续摇晃着双腿喝酒，好像那惊人的结论不是他做出的。
有些人的言灵是天生稀缺的，其他言灵的传承积攒到一千人，这些言灵的继承者未必有一个，“时间零”就是其中之一。当年狮心会的创始人梅涅克.卡塞尔在昂热身上看到时间零的效果，惊呼这是命运赐给人类的的屠龙刀！因为它实在太强，也太罕见了。
同一代人中有两个掌握“时间零”的混血种，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这又是最合理的解释，昂热和偷袭者之间的较量，就像是西部牛仔较量拔枪的速度，枪慢者死。对手的速度至少不在昂热之下。
“我们看不见偷袭者，也是因为他的行动速度太快，超过了3D监控的极限。”EVA说。
“对方既然重创了昂热，为什么不杀死他？”有人问。
“因为那个时候系统已经报警了，我增加了炼金矩阵的效力，炼金矩阵发挥到最大效力的情况下连昂热都能被压制，那个偷袭者也会感到压力。”副校长说，“他必须尽快撤离，否则就会陷入包围。”
“路明非？你们怀疑偷袭者是那个新生代中的S级？”
“这可不是我说的，”副校长耸耸肩，“我觉得不会是那小子吧？那小子可是昂热特批入校的，我倒怀疑他是昂热的私生子......”
“但系统显示那天晚上路明非刷了他的学生卡，打开了好几扇进入冰窖的门。”某位寒冷而威严的声音从会议桌对面传来，“当晚只有他的卡在那些门上刷过！”
“好吧，有人认为路明非的失踪跟龙骨失窃有着必然的关系，在各位抵达之前我们已经争论过了。”副校长耸耸肩，“我是说我和我们尊敬的‘嗜龙血者’贝奥武夫先生。”
元老们不由自主地坐直了，“嗜龙血者”这个称号太过惊悚，一下子把他们拽回那个仗剑屠龙的血腥年代。
在工业革命之前，屠龙是件极其危险的事，迷当所能依靠的唯有自身的血统、炼金术和祖辈传下来的屠龙剑，那是个悲壮而辉煌的年代，秘党成员都穿着长及脚面的黑袍，举着烛台，在森严的地堡中会面，地堡深处藏着血迹斑斑的龙类残骸。
而贝奥武夫，就是那个年代最显赫的姓氏之一。
北欧神话中的长诗《贝奥武夫》就是本着这个家族的历史写的，在那部长达3000行的长诗中，英雄贝奥武夫以惊人的勇力折断了噬人怪物哥伦多的手臂，又用一柄神秘的、剑身会融化的巨剑站下了哥伦多母亲的头颅，他的最后一件功绩就是屠龙，尽管在杀死巨龙的瞬间他也被巨龙的利齿洞穿了颈部，被巨龙唾液中的剧毒毒死了。
但根据秘党记录下来的“真实历史”，贝奥武夫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古老的屠龙家族，完成那三件伟大伟大功绩的不是一位贝奥武夫，而是从爷爷到孙子三位贝奥武夫，他们的对手都是龙类和泯灭人性的死侍。
而死在贝奥武夫们剑下的龙类，绝不止一个。几千年来贝奥武夫家族一直是最坚定、最勇敢和最残酷的屠龙者，他们秉承着古老的家训，每生下一个男孩就给他喂食一滴龙血结晶，那是剧毒的物质。但只有经过那种剧毒的考验，这个婴儿才被家族认为有用。贝奥武夫家族对自己的后代和对龙族一样残酷无比，这才锤炼出钢铁般的屠龙战士。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气下来就服食了龙血的缘故，龙血对贝奥武夫家族的男人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毒品之于瘾君子。他们为了追杀一条奄奄一息的龙类，可以横穿欧亚大陆，只求亲手把武器刺入他的心脏，把它的鲜血融入家传的烈酒，然后一饮而尽。没人知道饮用那种毒酒是什么感觉，看起来贝奥武夫们也痛苦万分，但越能忍受龙血酒的战士就越强大 ，他们挥舞战斧劈砍龙颈的画面多次被记录下来，那一刻他们简直像是恶魔附体。
秘党把“嗜血龙者”这个称号授予贝奥武夫家族，就像大家称呼弗拉梅尔为“导师”那样，危机危机迫在眉捷，这些传奇般的人物都浮出了水面。
这一代的贝奥武夫也已经超过130岁了，跟昂热算是同时代的人，多数元老们也接近百岁，但在贝奥武夫的面前还是年轻人。
他并不像神话中所说的那般魁梧壮实、皮肤血红，而是出人意料的苍白，坐在那里好像是一面厚实的石灰岩墓碑。灯下，他那双苍老的手反射着微弱的光，细看上去皮肤表面竟然布满细密的白色鳞片！
贝奥武夫家族的龙血纯度高到后代已经出现了龙化外观！但不可思议的水是，这个家族却很少出现失控的死侍，即使有少数案例也被家族自己清除掉了。贝奥武夫这个姓氏代代英雄，绝不会做出背叛人类的事！
事实上贝奥武夫也近百年不曾出现在这张会议桌上了，因为他对于密党成立学院这件事持激烈的反对态度。
“学院培养出的所谓屠龙者只能是贪生怕死之徒，真正的屠龙者只能在战场上完成洗礼！”这是贝奥武夫一贯的态度。
当时他担任“行动队”的负责人，那是执行部的前身，负责满世界追猎龙类和死侍。他们冷血而高效，彼此之间从不救援，死去的同伴和死去的龙类一同被埋葬，顶多在坟前吹一曲口琴作为哀悼。
但最终多数元老赞同成立学院来培养新的屠龙力量，昂热一派的势力崛起，原本应当接任执行部的贝奥武夫愤而拒绝但当这个职位，从此就只作为元老留在密党内部。
以他的寿命，如果接任执行部的话，那之后的历任部长都没得混了，今天的执行部很有可能还是当初冷酷的“行动队”。
卡塞尔学院的人都说执行部是疯子部门，但跟当年的行动队相比，执行部简直就是慈善机构。
弗拉梅尔导师，这个名为路明非的学员从开始就充满了谜团，不是么？贝奥武夫的声音像是两柄锯齿剑相互摩擦剑刃，“他的父亲路麟城、母亲乔薇尼都号称S级的秘党成员，可我想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人曾见过这两位优秀的成员。他们在执行部有档案，可他们负责的工作确是空白，他们若干年来从未向执行部报到，我们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从事什么样的秘密任务，当然，除了昂热。但他现在正躺在急救箱里，如果他死了，这个秘密就永远每人知道了。父母本身就很神秘了，儿子更神秘。正是从这个孩子进入卡塞尔学院，我们才在对龙王的战场上屡屡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查阅执行部的档案不难发现，虽然据说青铜与火之王诺顿死于加图索家的凯撒之手，大地与山之王双生子是死于A+级学院楚子航之手，白王的篡位者赫尔佐格是死于加图索家的天谴武器，但每场针对龙王的战争，路明非总是必到。整个过程中他在做什么，没人知道！”
“你的意思是其实是路明非杀了这些龙王？”副校长懒懒的说，“那不是说明这小子赤胆中心么？”
“弗拉梅尔导师说得有道理。”图灵先生说，“如果路明非是潜伏在学院的龙类，他又为何又会在屠龙战争中站到我们这边呢？”
“先生们女士们，从来没人说过龙族之间是团结的！”贝奥武夫扭头四顾，黄金瞳熊熊如炬，“龙类！本就是极端暴力的存在！它们甚至连孪生兄弟都能杀死！龙王耶梦加得就是例子！”
元老们都沉默了。贝奥武夫说到的是人类的思维盲区，如果是人类的话，种族濒临末日，苏醒的人类肯定会互相协助以求共度难关，但龙族奉行的逻辑跟人类迥然不同，残暴的杀戮基因根植在它们的血脉深处，它们摧毁一切弱者，无论对方是不是同族。
“根据执行部档案，路明非没有言灵，或者说言灵未知是么？”范德比尔特先生问。
“是的，而且在二年级之前他的战术战略能力都很差。”EVA回答，“他的进步是最近一年的事，从能力提升的速度来看，他的血统应该是相当优秀。”
“如此优秀的血统却没有言灵，是不是故意隐藏了自己的言灵呢？”范德比尔特先生又问。
“因为他的能力是‘时间零’那种可怕的言灵！”图灵先生说。
“时间零应该是天空与风之王一系的言灵吧!"某位元老说。
“想必各位到知道，天空与风之王是龙族诸王中最神秘的一位，除了黑王和白王。在漫长的历史中我们从未得到这位龙王苏醒的消息，自然也未曾杀过双子座中的任何一个。”贝奥武夫幽幽地说,“他游荡在我们所知的历史之外！”
如果是天空与风之王，当然能够用时间零！那本来就是他的特权范围！“图灵先生恍然大悟。”
“那个男孩......是天空与风之王？”范德比尔特先生也听明白了。
元老们不约而同的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推论委实太惊悚了，但隐隐约约有那么一条证据链支持说，那个S级学生的身上充满了谜团。偏偏在昂热遇袭龙骨失窃的那天晚上，他离开了学院。
“哇擦嘞，想象力不要那么丰富可以嘛？在座的各位谁身上没点谜团啊？我看起来很正常嘛？你们贝奥武夫家族那些喜欢喝龙血的疯子很正常么？”副校长满脸无所谓，“说起来我看你最不正常了，今天洗澡没有刮鳞片吗？要我借你刮胡刀吗？”
“弗拉梅尔导师，我是出于对弗拉梅尔这个姓氏的尊重才容忍你的说话风格！”贝奥武夫冷冷的说，“装疯卖傻并不有趣，至少对我而言！”
元老们都保持了沉默，在座的的中有资格对弗拉梅尔导师这么说话的人很少，但贝奥武夫无疑是其中之一。这位昔日的血腥屠龙者，他是站在累累的龙骨上说得这句话。
“加图索家的代表居然没有到场么？”贝奥武夫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弗罗斯特，这是非常罕见的状况，如此重要的会议，作为校董会中最有实力的家族，加图索家竟然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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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们家没派人来？"屋顶的扩音器里传来某个男人愤愤不平的声音：”是你们的秘书一直没有打开投影机不让我出现好吗？”
只是听那声音就能想象说话人的形貌，应该是某个穿着海蓝色西装和白色休闲裤，脚蹬一双乐福鞋的花花公子，正慵懒地躺在热那亚湾或者大溪地的阳光下，喝着啤酒望着碧浪的大海。
元老们都流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们都听得出那人的声音，庞贝 加图索，加图索家的现任当家。居然是这货而不是佛罗斯特代表加图索家出席这场会议，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EVA，为什么不让庞贝进来？”副校长也有些不解。
EVA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地挥手，某张空着的座椅上方，荧蓝色的光柱投射下来，光柱里端坐着只穿白色泳裤的男人，胸肌腹肌块块分明，不知道多少双纤纤玉手赈灾他全身上下摸来摸去，或者说在给他摸防晒油。
“庞贝你这是来参加会议吗？”贝奥武夫怒吼。
一群衣冠楚楚的老绅士围在会议室上桌边，其中还夹杂着未成年少女和伊丽莎白这样的未婚女性，忽然出现这么一个近乎全裸的男人……吓得小女孩赶紧蒙眼睛。
庞贝并未亲身到场，而是通过全系投影出席会议，他那边是什么情景这边就是什么情形，所以庞贝确实确实在跟一群各种肤色的女孩玩户县抹防嗮油的游戏没错，也就是为什么EVA不情愿打开全息投影仪的原因。
“我亲爱的老伙计昂热不是还没死么？”庞贝显得有点委屈，“参加葬礼的时候我保证会换上黑西装的……”
“可以了！”贝奥武夫无意继续进行这种无营养的对话，临空挥手示意这个话题就此斩断，“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弗罗斯特？”
“哦，我亲爱的堂弟啊？他正在担任更加重要的任务所以只好由我来出席会议咯。”庞贝叼着吸管，“我说你们议论了这么久。难道没有想过那个入侵学院的家伙他的下一个目标会是哪里么？”
“他当然不是为了偷袭昂热而潜入学院的，而是为了那具龙骨！这是连我这种花花公子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嗜龙血者”贝奥武夫怎么没想到呢？庞贝挥挥手，示意那些纤纤细手暂停摸她，“龙王在没有留下茧的情况下被杀，那么龙骨中会蕴藏着他的专属权能。青铜与火之王的龙骨就能提炼出最精纯的火元素，那东西的数量足够大的话，引发得到爆炸可是核级别的。而那只是火元素最粗蠢的用法，在弗拉梅尔这种炼金大师的手里，它还能发挥更加不可思议的效果。”
“我们当然知道龙骨的珍贵，所以才会把它保存在最安全的冰窖里……”贝奥武夫说道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聚变.
"保存在学院的那具龙骨,是龙王康斯坦丁的龙骨,而龙王诺顿的龙骨,根据校董会的决议,保存在加图索的手里。"庞贝说,如果对方那么想要龙骨而龙王诺顿的龙骨，根据校董会的决议，保存在加图索家的手里。”庞贝说，“如果对方那么想要龙骨，他没有理由不打我家那具龙骨的主意。现在弗罗斯特正运送龙骨前往罗马的地下金库。”
“你们想把龙骨放在罗马银行的地下金库里？”图灵先生说。
庞贝打了个响指，新的投影出现在会议桌的上方，并缓慢旋转:“那间金库的防御之森严，可不亚于冰窖Cassa di Risparmio di Roma Banco di santo spirito和Banco di Roma，加图索家是其中两家的拥有者，因此罗马银行等于加图索家的产业。从1929年开始，我们就着手把罗马银行的本部打造为一处坚不可摧的堡垒。”
面对那间地下金库的3D图标，元老们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那委实是极尽巧思的设计，工程量也非常惊人。钻机直接下探到坚硬的花岗岩层，在用高强度的铝材和不锈钢，在地下搭出了一个地下空洞。
从地面上看，罗马银行本部只是一座四层楼高、大理石外墙的小楼，但在地平面一下他是一座倒立的帝国大厦。
庞贝摸出手机，神情炫耀的打电话:“嗨！弗罗斯特我亲爱的弟弟，你到那里了？”
桌面上方出现了新的投影，似乎是在极小的封闭空间内部，空间在摇晃，人影在闪动。
几秒钟后弗罗斯特的面部出现在镜头前:“现在的深度是地下120米，我们还在继续深入更深的地层。这部电梯最深能达到地下半公里处，最后还有一小段路需要步行。”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家的藏宝地吧。”庞贝说。
弗罗斯特微微点头:“正如各位所见，罗马银行的地下金库已有近百年不被任何人突破，全世界1/3的货币性黄金储存在这里，欧盟的中央机房也在这里，其他的钻石、珠宝、纸币、艺术品……可以说不计其数，二战后这里的安全标准再度被提高，即使罗马城被核弹夷为废墟，这座地下堡垒也能独立运转半年以上，值得一说的是它的超级金库，这个金库位地下800米深处，只能通过一个类似左轮手枪转轮的机械系统中提取东西，如果遭到入侵，只需要摧毁那个转轮系统，金库就完全的封锁了，并灌入腐蚀性液体。必须打穿几百米厚的花岗岩才能抵达金库。龙骨被存在那里是绝对安全的。”
随着他的解说，地下的3D图示缓慢旋转，各部分被逐一放大。不愧是能制造出天谴系统的加图索家，这间地下金库所用的水准甚至在冰窖之上，不过考虑到冰窖的历史悠久，这似乎也理所当然。
“先把这具龙骨藏好了，然后我们就可以来设圈套了，”庞贝有点眉飞色舞的意思，“既然他那么想要龙骨，那么一定会想办法侵入保存龙骨的地方。”
“在那座地下金库里给他设套么？”贝奥武夫沉吟，“如果对方的言灵是‘时间零’，那么他可以像幽灵般活动……”
“人也许会被‘时间零’欺骗，但超高速摄影器呢？”庞贝贼兮兮地笑着，“红外线检测仪呢？激光切割网呢？神经毒气呢……”
不得不说这花花公子还是蛮狠的，谁跟他结仇肯定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罗马银行地下金库那迷宫般的结构特别适合用来设置陷阱，在各种先进设备的协助下，他们可以把入侵者封锁在最深处，再来收网。
会议室里忽然响起了警报声，元老们骤然起身，金色的瞳孔把投影的蓝光都压了下去。难道在密党元老齐聚的时候，还有人敢入侵卡塞尔学院?
但他们立刻就发现警报声并非来自EVA，而是投影中的。弗罗斯特所在的那台防弹电梯正被闪烁的红光包围，入侵发生在地球的另一侧，有人侵入了罗马银行的地下金库！
“弗罗斯特，放弃原先的计划！带着龙骨离开那里！”庞贝急得连果汁都从杯子里溢出来的……但这种时候他为什么还在和果汁，这一点元老们都来不及关心了。
不愧是加图索家的代理当家，弗罗斯特临危不乱，锋利的眼神扫过，保镖们立刻围绕了他。加图索家的保镖，清一色的精英混血种，要是送来卡塞尔学院都不会低于A级。
他们原本都穿着套头衫和黑色西装，但随着黄金瞳亮起，他们的身体正在经历一场巨变，本来已经肌肉结实的身躯进一步膨胀，肌肉暴涨的同时，身体表面开始骨质化，十几秒钟之后西装已经变成了挂在身上的零散布条，弗罗斯特完全被一群狰狞的怪物包围在其中。
“这么精英的护送团队啊。”贝奥武夫点了点头，“庞贝！我们需要你那座地下金库的电子地图！EVA，为他们找出最安全的撤离路线！”
数据通过海底电缆，在罗马和英国之间高速传递，零点零几秒内，EVA已经进入地下金库的中央电脑。这个少女外表的人工智能不愧是为了战争而生的，莹蓝色的瞳孔中流动着无法解读的文字，还带着稚气的小脸上只剩下霜雪般寒冷的表情。
弗罗斯特搭乘的那台电梯紧急刹车然后升向正上方，金色底层开始灌入腐蚀性液体，因为是金库底层的警报被触及，想来入侵者还位于底层。
电梯每上升10米，安装在电梯滑轨内侧微型炸弹就会自动触发，这架话费了数千万元的电梯被EVA毫不犹豫地摧毁，目的是把那个入侵者困在地底深处。
EVA拥有的权限还超过元老，庞贝把阱“陷阱”这个概念说出来的时候，她的系统中已经存在这样的企划了，这时候不用下达命令她也会如此执行。
表面上看是罗马银行的金库被入侵，但密党的捕捉计划也在同一刻展开，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EVA的胜算其实更大，当她介入那个地下迷宫般的庞大系统，她才是游戏的控制者。
“地底深处检测到高温反应！”EVA的声调全无起伏“纠正前述说法，超高温反应。”
“是因为你引爆了炸弹么？”贝奥武夫猛的起身，双拳砸在桌上。
当初行动队的头目，至今也仍是卓越的战场指挥者，随着他起身，威严的气息震慑了在场的每个人，指挥权就落入了他手中。
“不，炸弹达不到那种高热，是有其他热源。”EVA说。
贝奥武夫眉头紧锁，高热，这是个非常特别的记号，往往指向青铜与火之王，或者他的直系后代，龙王康斯坦丁入侵学院的时候，便是以超高温摧毁仍和障碍。
“优先确保龙骨和弗罗斯特的安全。”贝奥武夫下令。
“明白！弗罗斯特·加图索先生撤离的所有通道已经打开，撤离所需时间预估为47秒。”
这时候电梯已经返回了出发点，弗罗斯特正在保镖们的掩护下经安全通道撤离。安全通道被重重叠叠的安全们分隔开，每扇安全门都是纯刚质地，达到了金库门的级别。
平时打开这些安全们需要非常复杂的手续，指纹、声纹、密码、虹膜……缺一不可，但在EVA的强力介入下，这些门都是开放的。
每过一扇门就有一名保镖留下，手动将这些门封闭。加图索家严酷的家规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来，EVA未必就不能封锁这些门，但加图索家必须留下一个看门人。
人永远比机器可靠，而且这个人也许能以生命为代价，看清那个入侵着的模样，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弗罗斯特也并不是弱者，奔跑起来不亚于冲刺的猎豹，比EVA估计的还少，他冲到了最后一扇安全门前，随着保安手动扳下安全门的开启阀，圆形钢门轰然洞开……
门外烧着铺天盖地的火，火中仿佛有龙蛇舞动，那光映在弗罗斯特的眼睛里，仿佛神话中所说的地狱。
浑身裹着白色袍子，形入木乃伊的人站在地狱般的烈火中，端静的像是神祗。
你喜欢一只鸟，是想她继续野喳喳的，还是乖乖地不要飞走？
想着不由地心情有些忧郁，凯撒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www.xiAＯshuOxt.com ＴＸＴ小说天堂 龙族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