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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缘》 作者:大风刮过

第63章 ((1)

  城东的大门再度打开,乐越骑在马上,引着两千兵卒奔驰出城门。

  他初穿战甲,只觉四肢沉重,战马狂奔向前,他听到天上琳箐的声音惊道:“乐越!”

  前方,鲜血满目,尸横遍野。乐越拔出长剑,迎着箭雨和利刃而上,大声道:“不要恋战,保命要紧!走!”

  昭沅使用隐形术,爬到树顶扯云飞起,鼓起腮拼命吹起风,将乐越的呼喊远远扩散开:“洛兄--钱副将--快--调转马头--随我撤--”

  琳箐气急败坏一把扯起它:“你们怎么来了?城里还剩下五千兵马留给孙奔杜书呆和那个老将军守了?”

  凤桐笑吟吟地远远观望:“一团乱啊一团乱。”

  昭沅来不及解释,又有流箭向乐越射来,眼看将抵挡不及,幸好有长剑从斜刺里挥出,斩落流箭,乐越一把拉住那个熟悉的人影:“洛兄,快,上我的马,撤!”

  洛凌之浑身血迹,伤痕处处,一旁的钱副将亦伤势惨重,钱副将被兵卒护着上了一匹马,尤在遥遥向乐越嘶声问:“城中防守无碍么?!”

  乐越大声回道:“另五千兵被孙奔带走,去打毛旺福和安顺王了!”

  此话刚落,密集的箭雨忽然停了。

  乐越急忙催马狂奔,他所带领的两千兵卒几乎全身而退,护着之前的残兵退出战场,奔出约两里远,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尖啸,乐越回头望,只见一枚焰火隐约绽开在半天空中,狼烟顿起。

  钱副将神色青黄,狂咳数声,喷出一口鲜血:“这是……传讯进攻的信号……他们要等九邑城空……出兵九邑……”

  李将军在议事厅中来回踱步,厅中众人皆面带忧色,又忧色各异。

  唯有杜如渊袖着一卷书静静地看。

  传讯的焰火炸开在半空,滚滚狼烟在大厅门前即能望到。

  李将军脸色大变,手微微颤抖:“这……这是攻城的信号……九邑城休矣!”

  杜如渊放下书,向厅外看了看:“唉,果真如此么?算了,是命躲不过。不动,不变,任他进之,任他砍之。”

  厅中其余人没有动静,沉默地坐着。

  又过了半晌,有纷乱的马蹄奔驰声如滚雷般而来,李将军浑身一抖。

  杜如渊再度合起书:“应该是乐兄和那两千兵把洛兄他们救回来了。”

  李将军颤声道:“两千兵,又能顶多久?”

  杜如渊叹气道:“也是,不用顶了,大家一起袖手不动,看看龙神是否庇佑。信神龙,不怕砍。”

  李将军苦笑道:“杜世子真是临危不乱。”

  两千人带着折损的残部顺利归来,乐越扛着浑身是血的洛凌之进入王府,有预备好的担架上前将洛凌之和伤兵们一一抬到耳房中救治,大夫药材都早已预备妥当。

  杜如渊看着浑身血迹缓缓向议事厅来的乐越,自言自语般道:“经此一役,越兄应该明白了些居上位者的责任与不易。”

  他站起身,将手中书册丢在身侧案上,突然大喝一声:“来人!”抬手指向李将军,“将此人拿下!”

  李将军神色大变,南宫苓等人的长剑已经横在了他的颈上。

  杜如渊微微笑了笑:“你等的安顺王爷的大军不会进城。城中的运兵道在城外五里处皆被斩断。若没算错,孙奔此刻正在瓮中捉鳖。”

  “李将军”已被五花大绑,不敢置信地挣扎了几下。

  不可能,决不可能。

  没人可以在一天之内断掉运兵道。

  除非……

  是,还有除非。

  他曾亲眼看过。

  杜如渊负手站在他面前,神色平静:“我们差点便忘了你,幸亏想起时,尚且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李将军,文霁,都是阁下冒充的身份,不知能否请教阁下的真名?”

  被绳索缚住的“李将军”不甘心地挣扎了两下,杜如渊伸手在他脸上探了探,扯下假眉与假胡须,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露出一张二十四五岁左右的男子面容,五官甚是平庸,肤色略嫌苍白。

  杜如渊缓缓道:“想来这便是阁下的真面目了。”

  一旁的高统领大惊失色:“赵炎?”

  杜如渊退后一步,细细打量这个男子:“赵炎?在下这几日查点西郡王府名册,对这个名字倒是印象深刻。西郡王府暗卫兰花会的首领,名不虚传。”

  乐越迈进议事厅中时,恰巧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杜如渊走到乐越身侧,微叹道:“这次就当作是初入战场的一个教训吧。”

  乐越僵直地站在原地,脸色青灰。他身上的铠甲今天第一次穿上,就已经染透了血。有洛凌之的、钱副将的、其他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兵卒的。洛凌之和钱副将一行带出去了三千兵卒,折损大半。得到这个教训所付出的代价,未免太大。

  高统领和几位江湖人士按捺不住,纷纷喝问赵炎,真正的李将军和文霁现在何处,赵炎闭口不言,冷笑不已。

  不过,乐越单凭猜想也知道,真正的李将军和文霁恐怕已凶多吉少。

  高统领久问不出,悲愤之下嘶声道:“赵炎,你摸着良心想想,当年是谁从拐子手中将你救回王府?是谁教你根基武功?是谁引荐你入兰花会?李兄这些年把你当儿子看待,你这个小畜生倒真是知恩图报!”

  赵炎抬起眼,恶狠狠看向高统领,冷笑道:“呸!背叛王府的叛徒还敢提知恩图报!我只知我的主人是郡主,若无郡主,没我赵炎今日。”怨毒的目光一一扫视众人,最终落在乐越身上,“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还妄想对付安顺王的大军?啊哈哈!就算没我,你们也必定一败涂地!凡是与郡主作对的人,最终都不得好死!”

  杜如渊道:“我们日后如何不劳阁下费心,不过阁下必定想象得到自己的下场。”他俯下身和声道,“若阁下告知我李将军与文霁尸骨的下落,我可暂保你性命,说不定你还能看到安顺王破城,我们兵败身亡,如何?”

  高统领带人在西郡王府后花园假山石下挖出了李将军的尸体,他的尸首尚未腐烂,双眼圆睁,脸上的表情带着惊愕与不安。

  文霁的尸首则在西郡王府的冰窖隐秘角落中,冰封得完好无损。楚龄郡主留下他的尸体,大约是想利用他文氏少爷的身份再做一做文章。

  南宫夫人向乐越道:“请乐少侠暂且将文少爷的尸首保存此处,倘若九邑城之困能解,再通知文家的人前来吧。”

  乐越默许。

  出了冰窖,天边突然响起焰火讯号声。高统领惊喜地喊道:“是西郡王府的传令讯号!孙少侠带的那队人马得胜了!”

  众人群情鼓舞,一场惨败后,幸而又有一场胜利,而且孙奔战胜的还是兵力最重,由安顺王亲自镇守的北方。

  唯有乐越仍然神情沉重。

  “越兄,去把战甲换下来吧。”杜如渊温声向乐越道,“为洛兄他们疗伤的大夫说,他们身上伤处虽多,但无性命之忧,越兄不必过于忧虑。”

  乐越沉默着点点头,折回房中去。片刻,有西郡王府的仆役送了大桶水进来,乐越脱下沾满血的战甲,昭沅从他怀中爬出来,和他一道泡进桶中。

  昭沅知道,依乐越的脾气,定然会把洛凌之和钱副将的惨败归在他自己身上,心里肯定不好受。它想了半天,找出一句凡人常在这种情况下说的话,期期艾艾地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乐越往脸上泼了一把水:“但一两千条人命,不能用这句话就打发了。”

  昭沅怔了怔。

  乐越用手巾盖住脸,仰头靠在浴桶沿上。这次如果没有孙奔和应泽救场,九邑城恐怕已经变成了第二个紫阳镇。

  当日安顺王在树下指点他用兵之道,其实就是在讲调遣将士要因材而用的浅显道理,这样的安顺王,又怎会真的留下西方尤长孟一个偌大的弱点?

  除非是故布疑阵,引敌上钩。

  仔细一想,就可以想到,这是个最简单的陷阱,可他偏偏就径直钻进了这个陷阱,还自以为很高明。

  昨天夜半,将近三更时,孙奔带着飞先锋来敲他的房门,劈头第一句话便是:“乐少侠有无想过,若兵败,该如何挽救?”他的牙齿在月光下白晃晃地扎人眼,“乐少侠要不要和孙某打个对你有利无害的赌?”

  孙奔说,假如乐越的判断正确,洛凌之和钱副将真的大败尤长孟,孙奔便从此完全听从他差遣;假如乐越输了,就要按孙奔的方法出战,并且断掉城外的运兵道。

  待听到兵败的消息,乐越蓦然阵脚大乱,杜如渊告诉他李将军可能有诈,乐越不得不承认孙奔的才能,对自己的愚蠢痛心疾首。

  假如应泽没有出手截断地下运兵道,大约安顺王大军的铁蹄已经踏平九邑了。

  沐浴完毕,乐越换上便服,把昭沅放进怀内,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火红的人影站在门外,很显然是在等他,是琳箐。

  琳箐看了看他的脸色,轻快地道:“我听杜书呆说,你心情不好,就过来安慰安慰你。你头一次打仗嘛,判断有些失误是正常的,当时书呆他们也没看出来呀,犯错的不是你一个人。何况现在孙奔赢了,我们算是扳回一局。”

  乐越没有回话,琳箐接着又道:“我刚从洛凌之他们那边过来,洛凌之中了几箭,但没伤到要害,钱副将比他伤的稍微重一点,都没大碍了。”

  乐越神情木然,微微点了点头。

  琳箐拧起秀眉,轻快的表情突然一变:“乐越,我一直觉得你是大丈夫,没想到你这么输不起!”她不知从哪里噌地变出一面镜子,举到他面前,“看看你现在这张脸!优柔寡断,婆婆妈妈!哪有一点大丈夫气概!现在是什么时候?兵临城下!姓孙的仗着老龙帮忙,侥幸胜了一场,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是,那些人是因为你决断失误死掉了,难道你现在能去阴曹地府把他们的魂魄抢回来?抱着已经无法挽回的事儿唧唧歪歪唧唧歪歪,是不是要等城里所有人都死了你才甘心!”

  乐越的眉头抽搐地跳了跳,琳箐踮起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拎住他的领口,恶狠狠道:“你、最好、现在、给我振作起来,像个大丈夫!”

  乐越表情扭曲,虽还是沉默不语,但萎靡颓然的神色却渐渐消退了。

  空气一时凝固,忽然,一旁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的噼里哐啷声。

  琳箐侧过头,只见一个西郡王府的小侍女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茶盘和茶壶茶碗碎片,偷偷摸摸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琳箐的目光,急忙手足无措地结巴道:“奴……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连地上的东西也不顾捡,提着裙子嗖地跑走。

  琳箐眨眨眼,愣怔了片刻才察觉,现在她和乐越鼻尖的距离不过一片油菜叶的宽窄!大窘之下,她立刻甩开手,噌地后退一步,脸隐约有些泛热,口中仍然强硬地道:“别让我再看见你婆婆妈妈的样子!我先去前厅看看孙奔回来了没,你快点过来啊。”急匆匆跑走。

  乐越凝视着琳箐的背影,又在原地站了片刻,轻轻按了按怀中的昭沅,挺直脊背,大步向前厅赶去。

  孙奔在前院翻身下马,铠甲上的血迹和破烂的黑色披风昭示着,他这一场仗打得也极其不容易。

  乐越与杜如渊迎下台阶,乐越心悦诚服地抱拳道:“孙兄辛苦了。”

  孙奔取下头盔,难得谦逊地道:“险胜而已。”但眉眼之间,却有一丝掩不住的喜悦。他将缰绳扔给一边的侍从,“孙某领五千兵马出战,损五百余,剿灭毛旺福兵卒约三千余,敌兵仓皇败退五十里。”

  高统领真心诚意地叹服道:“在下之前对孙侠士多有不敬,着实有眼无珠,孙侠士能以五千兵马大败安顺王与毛旺福,无声无息断掉城外运兵道,真乃武曲星临世也。”

  孙奔笑出一口白牙:“高统领过奖,断运兵道之功,还是要归于乐少侠。”视线在乐越身上打了个转儿,挑眉道,“孙某今日所剿唯有毛旺福兵马而已,并无安顺王。果不出我所料,安顺王在毛旺福部后的大营,乃是伪营。”

  孙奔来不及换下铠甲,便到了议事厅中的沙盘前,详细解释。

  前日他看到敌军布阵图时,便心有疑惑,安顺王素来用兵诡诈,这般布局,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北郡与安顺王大军既然率先到了九邑城北,便表示,城北到北郡的主要道路都在安顺王和北郡的掌控之中,安顺王在城北着得力心腹毛旺福率重兵镇守,没有必要亲自在毛旺福之后再领重兵。

  “再则,城外兵马,号称有两三万,依我推测,只是虚报数目的攻心之计,实际兵力超不过一万五。”

  孙奔用竹棍在沙盘上画了几道。北郡中了西郡郡主的圈套,猜测她在城内藏兵,郡主当时布下疑阵,令北郡以为藏兵数目至多不过六千。之后北郡打着为朝廷平乱的旗号出兵西郡,自然不敢出动太多兵马,怕引起朝廷尤其是安顺王的忌讳,顶多调兵一万。安顺王前来名为调停,领兵至多五千。所以分守九邑城四方的兵马应在一万五千之内,不论北郡还是安顺王的属地都距离遥远,后续兵力尚未来到。

  孙奔手中转着一只标记用的小纸旗,环顾四周:“那么各位若是安顺王,会重点防守哪里?”

  乐越恍然,望向沙盘上城南的方向。

  孙奔咧开嘴:“不错。”将纸旗在城南处重重插下。

  乐越全都明白了。安顺王要防备南郡的大军突然杀到,假意派副将郭阆领兵防守,实际亲自坐镇城南。安顺王知道他们这边有三大护脉神在,定然会从空中探查兵力,为了造成九邑城已被重兵包围和安顺王在城北的假象,便在毛旺福兵马之后搭起空帐营。

  孙奔环起手臂:“这也是孙某开始怀疑李将军的由头。”

  尤长孟分明不是北郡王嫡系,却可以领兵镇守一方,很显然他是朝廷和安顺王特意安插在北郡的人。

  “乐少侠没打过仗看不出倒罢了,李将军身为西郡大将,与北郡对峙多年,不可能连这点消息都没掌握。”

  杜如渊点头:“是,他当时甚至要给越兄五千兵马攻打尤长孟,那时我亦觉得他有些蹊跷。”于是,他想到了在城楼上三大护脉神现身后,突然消失不见的西郡郡主心腹“文霁”。

  孙奔接着道:“当时我就判断,安顺王是想利用尤长孟引我们出战,再趁机攻打九邑。但安顺王此人素来谨慎,不会动用防备南郡来援的城南兵马,那么最有可能攻打九邑的,便是北方的毛旺福部。”他耸耸肩,“可惜诸位当时都不肯相信孙某。还好我在昨天晚上和乐少侠打了个赌。”

  孙奔的本意是想找琳箐相助,却根本找不到琳箐,这才去找乐越,乐越亦考虑到琳箐和孙奔实在太不对盘,于是转去恳求应泽断掉运兵道。说尽好话,许下应泽三年的饭食点心,应泽方才勉强答应。

  孙奔又看了一眼沙盘,道:“这次乐少侠判断失误,倒是给堵剿毛旺福部行了个方便。镇守北方的兵卒已所剩无几,如无意外,此时是由吴之鸣和尤长孟部暂补。”

  马副将跟随孙奔出战,经此一役后,信心大增,建议道:“那么我们再趁机一鼓作气向北杀去,占几个城镇?”

  其余人都沉吟不语,乐越仔细思索,不再随便下论断,南宫夫人插话道:“我们江湖人不懂战事,不过九邑城本来兵卒就少,这次又损耗近两千,假如又出兵,城中空虚,不是给了敌方可乘之机?”

  杜如渊道:“这就要请问马副将和高统领了,除了你们这一万兵马外,西郡的其他兵马分布如何?”

  高统领立刻道:“王爷的书房中有西郡兵力分布图。”便着人去取。

  孙奔道:“不用忙,出兵之事还要再斟酌商量。孙某要先洗涮洗涮这一身的污血跟尘土。”他一边说,一边解开破烂的披风,解下上身的铠甲,丢给乐越。

  高统领连忙唤护卫过来,要接过乐越手中的盔甲,孙奔抬手阻止:“这是孙某和乐少侠的赌约条件之一,他输了,就要替鄙人擦洗盔甲。”嘿嘿笑道,“乐少侠,有劳。”

  乐越道:“自然,孙兄放心,我这个人愿赌服输。”

  西郡王府南侧处是下房伙房等地所在,还有个颇大的菜园,菜园园口有口水井,乐越抱着孙奔的盔甲到了水井旁,搬了个小凳,打了一大盆水,又找了把刷子,蘸着水和皂角粉,仔细擦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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