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真正的内奸（3）

　　万里打发了孙老板走，并威胁他装作无事，然后开始和阮瞻进行第二次联系。听到的消息有喜有忧。喜的是阮瞻的功力已经渐渐恢复，因为那个塔具有封住一切灵能的力量，包括符咒力在内。虽然被司马南破坏了塔本来的力量，但阮瞻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还是受到了影响。当初司马南是用看不见的符咒力封印了他的力量的，当塔中的镇力破坏了最外层司马南的封印力，阮瞻本身的力量就自然散发了出来。这就是负负为正的道理！而那几个怨灵是司马南从塔里面放出去的，为了追踪阮瞻，它们才重回塔内。它们敢回来，并还有一定的力量，证明它们不同于其他怨灵，而是怨力特别强的，且得到了其他围在塔外的怨灵的帮助，并不好对付。没有谁能在塔里久呆，包括阮瞻和怨灵。但阮瞻偏偏还不能立即出来，一方面是要想办法恢复塔的镇力，修复被司马南破坏的地方，另一方面，他还要给几个怨灵造成假象，造成威慑。他装作眼睛还没有恢复视力，就是为真正动手时能够占上风做准备。最好先唬得它们不敢动手，哄它们先离开一阵，等他修复好这个塔，再把它们引进来。它们的数量众多，怨念又被压抑了好久，如今猛地被释放出来，不是一个人可以控制得住的，就算始作俑者的司马南也做不到，所以还是要利用这个塔才行。

　　坏消息是：小夏被怨灵占去了身体，并把她的魂魄放进了一个小瓷人里。假如它们趁和阮瞻斗法的时候毁坏她的肉身或者摔碎那个小瓷人，小夏就再也回不来了。要命的是，塔内外都有人监视，害得阮瞻不能把放着小夏魂魄的小瓷人带走。而如果打斗在塔内进行，情况过分激烈的话，也会伤到小夏，甚至还会伤到其他幸存者，包括阿百在内。小夏把自己的护身符系在了塔顶楼的门把手上，塔顶阁楼相当奇异，无论是灵体还是人类，都只能从门出入，这些为阮瞻恢复灵能和与万里联络争取了时间。

　　情况就是如此了，阮瞻的下一步是修复塔的镇力和引怨灵入塔并解救小夏和其他幸存者，万里的下一步是找到龙大师，并且说动龙大师来帮忙。司马南似乎坐不住了，他想除掉阮瞻，据说还想拿到阿百雅禁手里的一件东西。

　　可龙大师神秘极了，万里找了一天，不但没打听到龙大师在哪里，就连他的真实姓名也没有人知道，于是万里只好先去了风娘家。既然知道风勇子始终附在瓷器上，没有离开自己的娘，又怀疑新镇内外的怨灵是和司马南勾结在一起的，他打算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到风娘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说明来意后，风娘很高兴有人相信她家风勇子就在家里，所以直接把他领到了一间阴暗的小屋里，让他见到了风勇子。和瓷器说话，万里是第一次，而且他能感到对方明显的敌意。但由于风勇子非常直率的个性，很容易让万里从它这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正是司马南和这些怨灵合作的，他不知怎么发现了这处凶煞之地，于是充分地利用了起来。他释放怨灵，并把他们当年的仇人引进新镇，而怨灵承诺帮他杀了阮瞻。

　　至于当年发生了什么事造成了这么大的怨气，风勇子因为不相信万里而不肯明言，只说恶人的报应就快到了。“报复只会得到一时的痛快，并不能解决问题。”万里继续努力，“你附在这四件瓷器上十年，就是因为放不下你娘。你如果有一念之仁，说不定会有好报反馈到你娘身上，难道你就想这么下去吗？”

　　他想化解怨恨，可风勇子根本不听。“我们是敌人，没什么好说的，我救你一次，只是因为你对我娘好而已。你如果聪明，尽早离开这里。别和我提好报？

　　这世道，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我娘好心，周济了一个落难的人，结果又怎么样呢，那混蛋为了他自己的侄子，竟然——”他忽然住嘴不说了，语气中满是愤懑。

　　万里敏锐地注意到了风勇子的话，但是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马上起身告辞，却把血木剑放在了小屋的门口。风勇子的话再明显不过，别人也许不知道龙大师，但风娘一定知道，所以现在他就去向老人打听。他不是使诈，而是在帮朋友，也是真正帮助这对母子，尤其那个善良而无辜的可怜老人。

　　在万里就要找出龙大师在哪里的同一时刻，旅店的屋顶上，司马南正闭目盘膝地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个奇怪的香炉。洪好好则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个托盘，托盘上盖着一块红布。“这是为了防止万里打听到当年的那件事吗？还是为了不让他打听到龙大师的事？”见司马南睁开了眼睛，洪好好问。

　　“知道当年的事并不能改变什么，而且这位龙大师连我都找不到，他又怎么能找到？”司马南面露轻蔑的表情，“这些我不在乎，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一样的，我只是要给他们找点麻烦。”

　　“为了这个而魇住全城吗？干脆杀了万里不就得了，一了百了。”

　　“我不想赶尽杀绝，假如他够聪明，应该自动离开这里，虽然他看来不那么聪明，非要掺合不可。”

　　“这不是你平时斩草除根的作风哦。”洪好好媚笑着说。司马南站起来，和气地拍拍洪好好的脸，没有说话。她怎么会明白呢？他之所以对万里有一念之仁，因为他也是把阿百救出来的人之一，并且善待过她。因为这个，他想留他一命，甚至包括岳小夏，只有阮瞻是他绝对不能放过的。他这一生做了多少世俗人眼中伤天害理的事，他都不以为意，唯独对阿百，他觉得亏欠了她，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她！因为她是那种人——年轻人常说的：她是能让魔鬼流泪的天使！但是，现在万里和岳小夏都选择和他作对，不肯退一步，他心中因为阿百而生的一丝善念也没了。这是对决生死的一刻，他现在占着绝对的优势，但他不敢大意，那个姓阮的小子实在难缠，遇强愈强，并且每一次都能以弱胜强、反败为胜！

　　“这就是你的魇术吗？没什么复杂的程序啊，也没有什么特定的衣服发型。”洪好好看了司马南一眼，见他神色比较轻松，乘机要求，“你说过会教我的啊，不会忘了吧？”

　　“你的梦杀术还没练好，不要贪多。”司马南没什么表情，语气里也没有一丝情感，“再说，道术在乎心力和功力，与衣服和发型没什么关系，就算仪式也只是术前的准备罢了。”洪好好笑着应了一声，但心里还是有颇多疑虑的。在她看来，面前的男人一向是冷漠残忍的，他吸引她的也正是这一点，让她觉得安全、有依靠，因为她是唯一知道他底细的人，他需要她这个伴侣，无论作为情人也好，主仆也好。可现在情况变了，自从那个阿百出现后，就已经变了，变得疏远、犹疑，让她觉得，他随时会走，和那个阿百走，再也不回来。这让她感到害怕。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惧怕这个世界，独自一人的情况她都不敢去想象，所以，她要想个办法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或者苦学道术，变得无比强大才行。她抬头看着司马南又走回到香炉边的背影，一边转着自己的心思，一边跟了上去，让自己和手中的托盘都处在司马南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见司马南闭目默诵了几句，手中划着奇怪的形状，又从怀里拿出早已画好的符咒，向香炉里一抛。

　　顿时，一阵妖异又鲜艳的绿色火焰腾地燃烧了起来。而司马南回头一把扯下了洪好好托盘上的红布，露出盘子里的东西！那是一共十二颗黧黑的东西，小孩的拳头大小，心形，热气腾腾，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之气，还呼呼地跳着，正是幼儿的心脏！司马南随手拿过来一颗，扔到了香炉里，那火焰立刻把这小心脏包裹起来，随着它的跳动，像个火球一样蹦来蹦去，但就是离不开香炉，只发出噼啪的响声，好像烧爆的粟子！就这样烧了有几分钟，小心脏渐渐萎缩了，从香炉中冒出一股绿色的浓烟。司马南一边又扔进一颗心脏，一边以手画符，向城中一指。那烟顺着他指的方向迅速散开，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

　　这一夜，全城的人都噩梦连连！

　　新镇。阮瞻坐在塔顶的房间里，像一尊塑像一样动也不动。表面上他是在继续静修，实际上他是在等待机会，并尽力减少身体内灵能的流失。这个塔真是神奇，只要不属于人类正常的力量，只要在塔中久呆一会儿，必然会慢慢减弱，悄无声息地，不知不觉地，让人感觉好像电能导入地下一样，直至完全消失！当初设计这座塔的人，不知道法力是否高深，但他的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真是了不起，仅凭方位和隐含在建筑中的阵法，再搭配一些简单的法器就能产生这么大的能量！如果不是这个塔，他也不能那么快地把司马南施在他身上的封印解除，然而当他的灵能恢复后不久，也同样不可避免地衰减下去。那些怨灵是明白这个塔的神奇之处的，但它们不知道阮瞻之前被司马南封印住了，所以见阮瞻的能力没有消失，反而增强了，以为他是不受这个塔控制的，因而对他产生了畏惧，一直没有对他动手。那个冒充小夏的怨灵也不能长时间在塔里呆着，所以趁阮瞻再次进入塔顶的暗室里静修时，溜到塔外去了。它以为阮瞻躲在暗室里不出来，一定是在尽力恢复视力。但阮瞻就是在等它离开，然后好四处看一下，找到这个能镇灵的塔被司马南破坏的地方，修复它，让它重新成为收留怨灵、压制怨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