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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藏秘录》 作者:廖宇靖

第34章 食人部落

  我一看那几个人就知道来者不善,便给二刀和百惠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找机会逃跑。我悄悄地拿起枪,准备用枪来吓唬他们,要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我的子弹也不会客气的。

  这几个人一看便是当地部落的村民,他们恶狠狠地盯着我们,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中田的双手被他们用几根粗树藤捆着,他的猎枪早就成了对方的战利品。我看到对方手中拿着中田的枪,不敢冒然行动。

  一个又高又黑的男人走到我的跟前,一把夺过了我的步枪,我下意识地抓住枪托不放,结果被他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打得我满脑子冒金光。那个男人到此并未罢休,对我说了一通叽里呱啦听不懂的话,话毕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更怒了,朝着我的膝盖一个甩腿,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二刀也没逃过挨打的命运,那个黑大个将他的双眼打成了熊猫眼才罢手。我这时开始后悔刚刚不该那么轻易就缴械投降。要是我开枪,结局可能不一样。可是现在想这些,一切都晚了。

  我们的双手被他们捆了起来,之后都被套上了黑色的头套。我的眼前变得一片黑暗,只能靠耳朵判断周围的情况。一路上,那几个人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约摸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的头套才被摘了下来。

  头套被摘下来的时候,我的双眼明显有些不适应。只觉得眼前火光一片,却又什么也看不清。过了一会儿,我的眼睛才慢慢适应了,我看到周围是一群手拿火把的男女,他们像看猴子一样好奇地看着我们。

  此时我们已经步入了那群人的部落,到处燃着火堆,房屋建筑和藏房的样式差不多。只是这里的女人和男人一样,都赤裸着上半身。我惊得半天闭不上嘴巴,这个部落有点像非洲的原始部落。我开始观察地形,可是观察了一圈后,我的心凉了半截。这地方四周都是光秃秃的大山,山上的风吹草动在山下都看得一清二楚。这地方阴气重得很,周围弥漫着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阴森,浑浊的空气中似乎有无数个亡灵。

  我们被他们带去见了一个部落首领模样的男人,他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会儿,就让人把我们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收走了,包括冉冉送给我的那枚玉佛。

  那个男人坐在一面虎皮椅上,身旁燃着几盏酥油灯,背后是一面恐怖的骷髅墙。他手中拿着一块还有血丝的生牛肉,身后站着两个裸着上身的年轻女人。他对我们说了半天话,可我一句都没听懂。我不停地摇着头,他这才明白过来。他在一个男人的耳边说了几句后,过了半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才走了过来。

  这个老人脸上的皱纹像高原纵横上的沟壑一样,显得很沧桑。他说话的时候,两排又黄又大的牙齿露了出来,嘴中始终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

  老人用带着藏味的四川话对我们说:“这里是卡瓦洛日,你们知道不知道?这里是神山,你们知道不知道?这里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你们知道不知道?谁踏入神山半步都要被处死,你们知道不知道?”

  我一听,后背开始冒冷汗,我说:“我不知道,何况这里离卡瓦洛日还隔着一个湖呢。我们只是来旅游的,不知道那么多规矩。不知者无罪嘛,要不您就给首领求求情,我们下次不敢了。”

  老人将我们的话翻译给首领听,首领又说了半天叽里呱啦的话。老人说:“首领说了,神山是片圣洁的土地,谁要是踏入这里都会被处死,这是几百年来的规矩,你们也不能例外。首领说会把你们的肉体拿去祭天祭地祭山神。你们的血会流进卡瓦洛日山前的神湖里喂龙,你们的脑袋会被放到卡瓦洛日山脚下喂鹰,你们身上的肉,会被我们放在一口大锅里炖得稀烂……”

  二刀一听这话,吓得脸色煞白。他颤抖着问:“那我们什么时候被处死?就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我们给钱行不行?我有钱,你要多少,开个价,只要你们不要我的命就行。”

  那个老人说:“至于你们什么时候被处死,这个不是我说了算,也不是首领说了算,这个是山神说了算。山神想什么时候要你们去,你们就得什么时候去。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谁都改变不了,除非……”

  中田一听事情似乎有转机,就连忙追问道:“除非什么?”

  那老人用手捋了捋下巴上的白胡子,走到中田跟前,说道:“除非山神不想要你们的命,那样你们就可以不死。”

  我一听,那不是废话吗?!谁知道山神在哪里,谁又知道山神的心思,那些都不过是他们玩的把戏。看来我们必死无疑,一路上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险,最后居然会倒在卡瓦洛日的脚下。我还想申辩几句,可是那首领手一挥,我们就又被连拉带拽地拖到了外面。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我们可能是碰到了传说中的食人族。虽然知道他们听不懂,但我还是本能地叫了几声冤枉。那个黑大个走到我跟前,一拳头打在我的太阳穴上,我顿时眼前一黑,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我是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惊醒的,我睁开眼睛,看到我们四个被吊在一棵大树上,四周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人。说那是人,脸色却蜡黄得根本不像活人。

  他们有的手中拿着火把,有的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尖刀,对着我们不停地吼着“呀嘿嘿”。这一声又一声如波浪般不断涌来的呀嘿嘿在山间飘荡,听得我头皮发麻。我望着夜空,看到一轮又圆又大的红月亮正挂在天边。

  之后,我们四个被带进了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只有一个进出口,大门由两个人持刀把守,就算我们长着翅膀也飞不出这个山洞。山洞里没有一点光亮,到处都是一股发霉的味道。我看到部落里灯火通明,忙着杀猪宰羊,像是要过节。我突感不妙,要是不快点逃出去,估计明天一早也会被抹喉咙了。

  三更时,外面的人明显少了许多,看守山洞大门的也只剩下一个人了。二刀说:“兄弟,这就是命啊,想个办法吧,不然在这里只有等死。只要你说一句话,我就和那些人拼了,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宁可站着死也不愿躺着死。”

  我说:“你说得轻松,要是我们手中有武器,还会在这里受罪?我们现在两手空空,就算真的把门打开了,拼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中田问:“你刚才说他们是食人族?什么是食人族?他们真的会把我们给吃掉吗?我的上帝,这简直无法想象。这个神奇的国度处处充满了神奇的事……”

  关于川藏食人族的传说,我早有耳闻,只是从未有人向我问起,我也就懒得说。既然我们已经死到临头,还不如讲出来,让大家死个明白。

  川西高原之北的深山处,光秃秃的山脊之下,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在这川藏深处的卡瓦洛日神山脚下,有一个奇特的民族,他们以食人肉为生,以喝人血为长。几百年来,食人族的秘密一直隐藏在高原深处,当地人知晓的也不多,藏外更无人知道。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越来越多的藏族人走出高原,越来越多的人走进高原。关于川藏食人族的秘密逐渐被外人知晓,一个充满着神秘色彩的部落渐渐浮现在世人的眼前。

  千百年前,这里只是一个信奉黄教的普通藏族部落。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每日循规蹈矩地在草原上牧歌,在马背上谈情说爱。每一块玛尼石上都有一个故事,每一座山都是他们的脊梁。这是一个世外桃源,他们与世无争地度过了一年又一年。他们生活贫穷但是快乐,他们的生命纯粹而又不乏激情。直到有一天的午后,一个叫尼玛扎西的汉子在自家的青稞地里挖井时挖到一具棺材。也就是从那时起,厄运悄然降临在这个部落中。

  部落里的人将那具棺材围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具棺材,纷纷猜想着棺材的主人。几个胆子大的男人将棺材打开,一个全身干枯的男人正静静地躺在棺材内,一股刺鼻的尸臭扑鼻而来。围观的人被吓得一哄而散,捂着鼻子关上了自家的大门。可是等到第二天,棺材里的那个男人突然消失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部落,他们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找到那具男尸。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但没多久,有人发现当初挖到那具棺材的尼玛扎西不见了。村民打开尼玛扎西家的大门,却发现他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

  从此以后,部落里的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先是村里每天都会有一个人死掉,接着部落门前的那条小河在一夜之间变成一条血河。

  为了破解这些人的死亡之谜,部落里剩下的所有人围坐在大宝法王石像跟前念经打卦。七七四十九天后的一个月圆之夜,大宝法王托梦于部落的家家户户。

  第二天天明,村民从梦中醒来后都知道了结束厄运的办法,那就是每月藏历十五,吃人肉,喝人血。从那以后,部落终于结束了厄运,恢复了往日的正常生活,只是这个原本普通的部落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食人族。

  他们还像往常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他们种地,他们放牧,他们喝酒,他们唱歌,只是到了每月藏历十五,这个部落似乎瞬间变成了一个地狱。他们将人肉放进一个大锅里用大火煮,将人的头颅放在卡瓦洛日神山之下祭拜山神。他们吃人肉,他们喝人血,这样的传统一直持续到今天。

  后来,有五名美国科学家进入这个食人部落,想要研究川藏的食人族之谜。可是这五名美国人进入部落不久,就到了当月藏历十五。他们其中的四人没有逃脱被吃的厄运,只有一个人趁乱逃到了山上。

  而逃跑的那个美国人并没有走远,他躲在山上,用摄像机记录下食人族吃掉自己四名伙伴的场景……

  这件事传到美国后,当地媒体竞相报道,再后来,事情不了了之。

  2007年5月,美国洛杉矶的科研机构在对那位幸存者从食人部落带出来的土壤和河水进行研究分析后,写了一篇调查报告。这篇长达五万字的调查报告显示,食人部落附近的土壤和河水中含有一种特殊的元素。这种元素多用于原子弹、氢弹的制作,呈无味无色状,人一旦过多食用,就会引起心脏等各器官衰竭。食人部落的人正是因为过多饮用了含有这种元素的河水,才会大规模死亡。

  而人的身体内,特别是肝、肾、血液内含有可与这种元素相溶的物质。这就是为何食人部落的人在吃了人肉喝了人血后,不会再离奇死去的原因。

  关于食人族吃人的秘密,似乎已经不再是个秘密。只是关于川藏深处的那个奇特的部落,却有了越来越多的传说。

  我讲完了关于食人族的传说,他们三人早已吓得面色煞白。我们不约而同地向洞外的那轮圆月望去,藏历十五就在明天。

  中田说:“你们看地上,到处都是石头。我们现在没枪、没刀,但有手。守门的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想办法把那看门的骗进来,我就不信我们四个人对付不了他一个人。等到我们逃出了这个山洞,一切都好办了。”

  百惠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现在门口只剩下一个人了,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估计我们真的就被扔进大锅里了。把他骗进来,我们一起对付他。”

  我觉得他们的话有道理,可是怎么骗?难道要百惠使出她的美人计吗?万一那人不吃这一套怎么办?这一招实在太不保险。

  我正想着,二刀突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不停地打滚。他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乱叫。二刀叫得可谓惊天动地,我都差点被他逼真的演技给骗到了。这招果然见效,那个先前还在门前打瞌睡的守卫起身看了看,便打开门走了进来。

  中田是个狠角色,看到时机成熟,便将藏在身后的石头狠狠地砸向了守卫的后脑勺。那个人来不及回头,就已经倒在地上翻白眼了。

  二刀担心那守卫过不了一会儿又醒过来,举起石头又准备向那人砸去。我一把拉住了他,小声对他说道:“罪不至死,何况他只是个听人使唤的小兵,也没对我们做什么出格的事。”

  二刀听我这样一说,才骂骂咧咧地丢掉了手中的石头。他走了几步,又退了回去,捡起了守卫的藏刀。

  我探出半个脑袋,看到部落里已经没有人的踪影。除了几堆还在冒着火光的火堆,整个部落静得听不到一点声响。我让中田和二刀领头往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山上跑,百惠夹在我们中间。

  我们大气也不敢出,蹑手蹑脚地跑到了山边。可是那山上都是光秃秃的乱石,除了一条不到半米的小路,山上连根野草都看不到。要是我们不尽快翻过这座大山,等到部落里的人醒来后,我们连一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二刀刚爬上几步就一副犯了气管炎的模样,汗珠子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地不停往下流,他喘着粗气对我们说:“我……的肺……肺都要爆炸了,你们慢……慢点,等……等……等我。”

  这山间路窄,我们手上又没有手电筒,好在二刀先前从那守卫的包中翻出三根蜡烛,拿着总比没有好。借着微弱的月光,我们顺着山路向前走,一路上不时观察山下的情况。我们越走越高,脚下的暗冰也多了起来,稍不留神就会摔倒。夜里,风呼呼地在我们耳边吹,有时候大风袭来,尘土飞扬,我有一种要被风刮到山下的感觉。

  山上的乱石不时地往下落,我们看不到山上的情况,只能凭感觉来判断石头即将滚落下来的地点。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一是怕惊动山下的人,二是吓得已经说不出话了。越往山上走,空气就越稀薄。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由于温度太低,我们头上的汗水很快就凝住了,头发像是打了发胶一样。我的手脚很快就被冻得发麻,嘴巴干得开裂,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用舌头去舔了舔,一股咸味。

  等我们快走到山顶时,百惠捂着肚子,一脸的痛苦,看样子是支撑不住了。眼看就要翻过山顶,我赶紧拉着她继续走。百惠的手很冰,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嘴唇已经有些发白。我拉着她走了一阵,看她实在太虚弱了,就让中田帮着搭把手,将百惠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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