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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藏秘录》 作者:廖宇靖

第48章 恶斗野人

  李瘸子一提起山洞,我的后背就一阵发凉。我首先想到的便是食人部落那个差一点让我死在里面的大黑洞,不禁毛骨悚然。可是现在大雪纷飞,我们被冻得手脚都快失去知觉。虽说我心中的阴影尚未散去,但好歹能够避风雪,只得凑合一晚。眼看卡瓦洛日顶峰离我们越来越近,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再有两天就能顺利登顶。

  可是我一见到李瘸子说的山洞,顿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山洞的入口呈三角形。这种三角形的洞口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它根本不像是人类造的。不是人类,又会是谁呢?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赶紧钻进洞里,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

  我用手电筒往洞里一照,看不到尽头。只见这个山洞缓缓向上,似乎通向山顶。但这洞中无风,看样子又不像出口。我对着里面大喊了几声二刀的名字,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我们又往洞内走了百来米才停下脚步准备歇息。这洞内还有些零散的柴火,看来我们并不是第一个进入山洞的人。我们生了一堆火,三个人靠在一起准备睡觉。全身的疲惫让我连吃东西的力气都没了,只想快些睡觉。我无意间往黑洞洞的山洞内一望,却看到几双放着绿光的眼睛。可是一眨眼,那几双眼睛又没了。我猜想这山洞里可能有野物,经历了先前的大风大雨,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怕,倒头便睡。

  刚闭上眼睛不久,我就隐隐听到山洞里传来一阵声音。这声音传到我的耳朵时,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但我仍旧确定,这声音多半是从人的喉咙里发出来的。莫非是二刀?我睁开双眼,起身对着山洞又喊了几声二刀的名字。没多久,山洞深处又传来一阵声响。我仔细一听,发现正是二刀的声音。我大吼一声:“老李,准备战斗。”

  我和李瘸子在短暂的商量后,决定让益西娜姆在原地等候,由我和李瘸子进洞救二刀。我将腰间的手枪留给了益西娜姆,在关键时候可以用它来防身。李瘸子对益西娜姆说:“如果我们在天亮之前还没有回来,就马上离开,等走到手机有信号的地方,立即报警。”

  与益西娜姆作别后,我和李瘸子手握手电筒,各持一把步枪,缓缓在洞内前行。我心里紧张得不行,但一想马上就可以与那群野人火拼,我就兴奋得不行。就算野人有三头六臂,也敌不过我的子弹,尽管放马过来吧。

  这山洞里异常干净,见不到一点杂物,连碎石子都见不到半颗。除了从山洞顶上落下的滴水声外,四周静得出奇,我甚至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到。一路上,到处都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骷髅头,看得人心惊胆战。而在这些散落的骷髅头中间,还夹杂着一些非常小的骷髅头,一看就不像是人类的。我和李瘸子端着枪,聚精会神地望着漆黑的山洞。

  此时,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突然跳出一个庞然大物,我定睛一看,发现是野人。李瘸子提起枪就是一梭子子弹,也不知道究竟是否打到目标,反正野人在怪叫了一番后失去了踪影。李瘸子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连忙换上另外一个弹匣。

  越往洞中走,里面就越开阔,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件好事。这地方越大,我们的危险就越大。毕竟我明敌暗,我们随时都可能被野人偷袭。洞内一片漆黑,每往里面走一步,我们心头就会一阵发毛。我端枪的右手不停地冒汗,食指纹丝不动地放在扳机之上,准备随时战斗。

  此时,一阵野人的嚎叫声又突然从头顶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阵阵风声。李瘸子用手电筒往洞顶一照,全身黑毛的野人从天而降,我来不及瞄准,对着洞顶就是一阵乱扫,顿时周围火光四射,弹壳乱飞一气。李瘸子一把推开我,那被打成筛子的野人才落了下来。

  我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与李瘸子相视一笑,说道:“老李,配合得还不错吧?”

  李瘸子说:“完美,相当完美。但是不要高兴得太早,看样子这是野人的老巢,今晚肯定能过足瘾。兄弟,看你的了。”

  我对着李瘸子点点头,端着枪继续往洞里走。之后的一段路出奇地顺利,一路上我们再也没有遇到野人。只是越往洞里走,一股难闻的味道就变得越浓。我问李瘸子:“这是什么味道?不会是有害气体吧?”

  说到这,我才想起如果手头有蜡烛就好了。将蜡烛点燃,如果遇到有害气体或氧气不足时,蜡烛便会熄灭,到时我们立即退出也不迟。

  李瘸子皱起眉头,用鼻子一阵狂嗅,尔后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屎臭。”

  我一阵狂笑,李瘸子却一脸严肃地对我说:“你还笑得出来!这洞内屎臭越来越浓,说明洞里的野人肯定不少。我们还是多当心点,要是真遇到无法应付的局面,赶快逃跑。”

  我不知道李瘸子口中的无法应付的局面究竟是何种局面,一路走来,我们什么场面没见到过?这些野人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想到这,我对着枪口吹了口气,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没走多远,我们便看到了二刀。他被捆在一根石柱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看到我们,双眼顿时一亮。

  我赶紧上去将二刀救下,二刀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兄弟,我想吃回锅肉。”我仔细端详二刀,发现他除了瘦了些外,其他毫发无损,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

  可是我刚转过身,就看到身后站着黑压压的一圈黑毛野人。我立即端起枪,可是很快我又将枪放了下来。我们三个早已被野人给重重包围,哪怕我们打光子弹也无法将眼前所有的野人消灭干净。想到这,我的双腿开始不停地打战,心头绝望到了极点。二刀那小子一看到那么多野人,很快又昏了过去。

  那些野人围在我们四周,嘴上不时发出咕咕的声响,似乎除了一些好奇,一切都很平静。我对李瘸子说:“你看他们,不像是会要我们的命。”

  李瘸子面色惨白,对我说道:“谁知道这些东西待会儿会干出什么,就算把我们吃了也说不准。你看他们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不像是什么好人……不,他们不是人……”

  我问李瘸子:“你现在有什么计划没?我们可不能这么等死,就是要死,也要血战到底。老李,你说说看,你现在心头想的是什么?有没有突破这群野人的计划?你可是国安局的,我崇拜你。”

  李瘸子白了我一眼,唉声叹气地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看这群野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你说我拿他们有什么办法?”

  我和李瘸子商量了半天,可是仍然没有想出什么办法。那群野人也没有再向我们靠近,只是一群群地聚在一起咕咕直叫。但是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望着那群黑压压的野人,心头憋得慌。还不如和这帮野人拼了,或许还能争得一线生机。我端起枪就朝着那群野人扣动了扳机,李瘸子将我的步枪一抬,那几颗子弹全部打在了洞顶上,溅起阵阵火花。巨大的回声响彻整个山洞,惊得那些野人哇哇乱叫,他们顿时变得焦躁不安,怒目相视,有的还俯身捡起地上的石头向我们砸了过来。李瘸子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步枪,对我一阵狂吼:“你疯了,疯了!他们现在被激怒了。云峰,老子活了大半辈子,没有死在国外特工的手上,居然死在了你小子的手上。”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得不承认,我做得太冲动了。如果当时能够稳住那群野人,我们或许还能活着走出去。但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无数颗拳头大小的石头从天而降,我双腿一软,一下瘫坐在地上。死到临头,我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抱着头在地上不停打滚。

  李瘸子一慌,把包中的什么东西给掉了出来。奇怪的事发生了,四周的野人突然停止了攻击。半晌,耳畔传来一阵咚咚的鼓声。鼓声急促,我心头顿时一阵郁闷,这山洞里哪来的鼓?我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是李瘸子。李瘸子手中的那面鼓我越看越熟悉,过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那不正是阿姐鼓吗?可是阿姐鼓已经被白石盗走,这面鼓又是怎么回事?

  李瘸子双手用力拍打着鼓面,嘴上还念念有词。很快,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那些野人不约而同地双膝跪地,一副虔诚的模样。

  转瞬间,洞顶之上一道大门缓缓打开,一道石梯落了下来。石梯似通天,高不可测。我抬头望去,那石梯的尽头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我们虽然知道在这洞里多待一秒,就会多一分危险,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赶快离开山洞。但是那道石梯似乎有种某种魔力深深地吸引着我和李瘸子,让我们不约而同地想上去看一看。

  可是二刀仍旧昏迷不醒,这道石梯几乎呈90度,要让我背着二刀上去,那简直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李瘸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走到二刀跟前,朝着他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问道:“死没?”

  二刀回答道:“还没有。”

  我心想二刀这小子真是奸诈狡猾,都这时候了还装死。李瘸子对他说:“没死的话就跟着我们走,不然待会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我刚准备爬上石梯,就看到黑暗的角落里躲着一个全身透亮的东西。这个东西有半米高,全身橘黄色,呈半透明状态,大大的脑袋上有双黑色的眼珠,六根手指,腿脚细得像牙签。那小东西见有人发现了他,一转身便消失了。我看得目瞪口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瘸子在背后推了我一把,说道:“磨蹭什么呢?快往上爬!”

  石梯由黑暗通向光明,四周刻着精美的唐卡。在这些唐卡中,我一眼就认出了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画像。莫非这道石梯通向的正是仓央嘉措的墓室?

  我不时抬头仰望石梯尽头的那束光亮,感觉自己正从地狱通向天堂。我在心头默念仓央嘉措的情诗:“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在拉萨的大街上流浪,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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