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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诡话》 作者:红娘子

第55章 古族传闻(三)

  我们继续之前的大胆猜测,如果古族是个早慧的种族,那么所谓人类的文明的奠基者,很可能是这群古族。

  这群古族在他们所熟悉的地方,江河湖海的附近,建造起了属于他们的文明。

  我们之前说的那些文明的主神或者奠基者,都或多或少带有一些水族的特征,比如埃及的朱鹭头智慧之神,龙蛇之身的伏羲和女娲……

  这也能从侧面说明,他们与江河湖海的关系。

  如果有么一群古族奠定了文明的基础,那我们的祖先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们可能是被征服的对象,但更可能的是,被古族吸收进来,也成了建立文明的一员。

  早慧的古族授予他们工具,传授给他们技艺,让他们参与文明的建设。

  我们很难推演和琢磨古族的心理,他们也许抱着同情,想让这些看起来与自己相似的生物不再那么艰难度日。也许抱着自己的目的,将脏活累活全都丢给他们。但不管怎么样,我们的祖 先终于在其中找到了价值,而且加速地开启了智慧。

  相互合作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可以说,早期的文明是人类和古族双方创造的结果,在这其中早已不分彼此。

  而古族的贡献并不仅仅在于文明,他们还是最早的修炼者。

  修炼者,便是将自身当做一个小宇宙,吸取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从而完善自身,达到与天地共存的境地。

  这当然是最高一等的境界了,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个修炼者能臻至化境。但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去不去做又是另一回事,总之,他们成为了除了那些上古大妖之外的第一批修炼者。

  修炼,既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世界上更好地生存下去,对人类如此,对古族也不例外。

  那时的天地灵气,远比现在充裕,修炼起来也更为简单,哪怕是功法粗陋朴拙,最后还是修炼出了一批批惊才绝艳的大拿。

  不像现在所谓的末法时代,连弄个南明离火剑都要费尽心思,那时的顶尖修炼者,真正是移山填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而这些修炼者在我们祖先的眼里,即便不是神,也是半神。他们发自内心地恐惧,发自内心地崇拜,创造了无数的神话传说,制作了无数的雕刻绘画,将他们的形象与威能统统记录下来。

  那批文明的开创者大概也利用了他们对自己的狂热,建造了更多不可思议的奇迹。

  然而,我们的祖先不仅是钦羡,也发心内心地去模仿。

  人类中出现了第一个修炼者。也许他并不会得到什么厉害的功法,也许他干脆就是照猫画虎开始了自己的修炼之路,也许修炼成功,也许走火入魔,也许被发现后就要因为破坏秩序而被杀死,但那都没有关系,他开始修炼了。

  那就像是原始人投向猛兽的第一块石头,像是懵懂少年对骑士射出的第一发火枪,人类也终于开始了修炼之途,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修炼者死了,还有他的妻子,孩子,兄弟。还有子子孙孙,连绵不绝。

  终于,有人开始发现,古族也不是至高无上的神。虽然他们体质特殊,修炼起来事倍功半,比人类轻松许多,但他们也会受伤,也会流血,也会死。

  修炼面前,无论是人类,妖族,还是古族,机会都是平等的。

  我们的祖先不再忍气吞声,古族神一样的虚假外壳被剥落后,等待他们的便是种种反抗,他们不能再为所欲为。

  这样的结果当然引起了他们的震惊,甚至是恐惧。

  古族虽然强大,但数量太少。漫长的生命给予他们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削弱了他们的繁衍能力。

  人类虽然弱小,十个人里面也未必能出一个修炼者,一百个修炼者里也难出一个天赋绝伦者,但他们的人数众多,而且开启灵智后,他们的进展飞快。他们经常争吵,甚至时而发生战争,然 而每次战争后活下来的那批人,实力更为可怕。

  这让古族更是惊恐,靠威压与崇拜,已无法顺利维持秩序,只能付诸于铁血。

  站在古族的观点来看,古族有什么错?你们人类有条件,不是一样去奴役那些牛马?人类不过是蝼蚁,弱小的东西,就不应该有什么意愿。

  站在人类的观点来看,人类有什么错?凭什么我们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东西,要被你们拿去挥霍?哪怕你们再是强大,我们也宁死不屈。

  双方都觉得自己没错,那就找不到停止的理由。

  战争开始了,那是旷日持久的战争,一旦开端,永不停歇,持续的时间以千年为计。

  在人类的字典里,这场战争叫“黎明战争”,那象征着从黑暗向黎明的转变。尽管以前的黑暗华丽堂皇,但再华丽堂皇的黑暗也是黑暗,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将这黑暗打得稀巴烂,让黎明早日到来。

  一场场战斗,发生在江河湖海之边的城市,乡野里……

  终于,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战争的天平倾向了人类这边。

  这人手执一枚非金非木、不在三界外、跳出五行中的神石,力战古族之王共工,导致共工落败,触山而逃。

  这方神石,后来即是被炼成一方小印,那印纹犹如无尽之火,不死不灭,冉冉升腾。

  巧合的是,他的名字里也有个“黎”,重黎。

  后人叫他祝融氏,在他身故后,后人继承了他的遗志,建立了一个特殊的组织:祝融官。

  那方小印也是传承千年,在于古族的对抗中立功无数,既是祝融祖师的精神传承,也是一方克敌制胜的绝佳法宝。甚至有不少修炼界大拿,直接将它归入上古神器范畴。

  祝融官自然是处理各类突发神秘事件的,但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事件,比古族的出现更加紧急。

  就像历史上无数的旧势力一样,古族暂时失败了,但他们没有一败涂地。

  只要他们后退一步,回到熟悉的江河湖海,几乎所有的人类修炼者都只能临渊兴叹。

  他们是夜色下波涛中的黑色獠牙,随时准备卷土重来,择人而噬。

  坏的消息有很多,再没有消息比古族更糟糕了。

  古族从来不打算从历史舞台上就此退出,在他们眼里,由人类这群蝼蚁所把持的世界极其混乱与糟糕,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恢复古制。

  回到那个人神共存的世界,他们是高高在上的神和半神,而人类只配作为被支配者。

  只有回到古制,他们才是真正的主人,才会成为真正的“古族”。

  所以,古族的名字是对他们自己的警醒,燃烧千年,也是不会熄灭。

  我爷爷与古族打过许多交道,最近也是最严重的那次,就是清末民初的“大混乱时代”。

  在“大混乱时代”中,祝融印竟意外丢失,导致了长达数十年的战乱。而这场混乱的幕后推手,便是那见首不见尾的古族。

  那祝融印蕴含强大力量,对古族具有绝大的克制作用。那古族知晓祝融印丢失后,一反常态,调出了积蓄已久的力量倾巢而出,祝融官组织才知道,那古族隐匿多年,不显山露水,隐藏起来的实力却是极为强大。

  为了获回祝融印,祝融官也是将旗下高手尽数派出,我爷爷也在此列。

  那场世纪大战,被古族称之为“黄昏战争”,与数千年前那场人类与古族的千年大战“黎明战争”名称相映。

  古族的意愿,便是夺回那祝融印,恢复古制。他们筹谋已久,甚至在人类中培养了许多身居高位的代理人,与他们互为呼应。

  而正如这场战争的名称,古族的目的,便是要将人类的时代取代,建立起古族的统治,让其步入黄昏以及永夜。

  在那场战争中,双方都是拼死相争,我爷爷当时还不是祝融官掌印,却与那群同仁出生入死,付出了绝大代价,才终于从古族手中夺回祝融印,并机缘巧合,成为了新一代掌印。

  可那一战,给他留下的却是满心伤痕与阴影,许多生死之交,就此青山埋骨,每每回忆,教人唏嘘。

  但那一战中,古族强者也是纷纷陨落,折损之大,竟也不在于祝融官之下。而且古族以为势在必得,引动了不少明线暗线,造成中土道门洗牌的同时,也将自己精心隐藏的底牌给打出去了不少,真要论损失,孰多孰少,还是两说。

  自“黄昏战争”之后,古族便偃旗息鼓,销声匿迹,江湖中数十年不见踪迹,竟像是消失了一般。但如此大敌,打都打了几千年了,说他们会轻易放手,五岁小儿都不信。只是他们最近行踪成谜,也不知道是去酝酿什么阴谋去了。

  所以,我爷爷从阎励口中那古族的消息,心情如何能好。

  他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希望自己听错了。

  但杨老贵为“九羲和”里的大人物,那一举一动都是别有深意,肯定不会让阎励带来什么未经证实的消息。

  果然,阎励说出了杨老的判断:

  “杨老多方打听,得出那皇爷庙底下的血池,便是古族一种血炼之法,名为‘血河阴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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