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在路上，我让司机停了车，敲开了一家熟食店，买了一只烤鸭外加一瓶老白干。

　　我觉得这东西很有用处。

　　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在第三医院门前下了车。医院门前停了好多等夜活儿的出租车，为了多赚钱，一般的出租车都是分夜班和白班两个司机干活。这叫人歇车不歇，一车变两车。

　　虽然快午夜了，还有一些人在进出医院的大门，医院就是这样，是个二十四小时运转的单位。我看到门卫室里的灯光还亮着，老邬正靠在椅子上打着瞌睡。我低头瞧了瞧手里的白酒和烤鸭，笑了笑，走了过去。

　　老邬给我把门卫室的门打开了的时候，满脸的阶级斗争情绪。也许是怨我打扰他的好梦了。因为我看到他的嘴角正向外流淌着哈喇子。这老哥当看到我手里的物件时，立时换了副很灿烂的笑容。一门儿地给我让座，还寒暄着问我喝茶不？

　　我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说，你看，我来探望一个朋友，这小子喜欢喝酒。等我到病房一看，他竟睡着了。正巧被值班的护士看到我手里拎着酒瓶子，就把我给哄出来了，她说医院病房里严禁酗酒。你说我大老远的赶来冤不冤啊？

　　“你朋友住几区？有什么事情和大哥说，疗区的护士我都熟悉，真格的了，兄弟的朋友不就是大哥我的朋友么？吆，这是什么酒啊？宛城老白干啊！要是里面泡条蛇就好了，宛城酒厂的蛇酒最好喝呢。”老邬把酒瓶拿在了手中，仔细端详着。“需要我帮着给你朋友送进去么？”

　　我说；“不用了，这小子这么晚让我给他送吃喝，完了自己先睡着了，害得我白白跑了一趟。算了，不给他也罢。我出门看到大哥你还没有休息，就想提溜着东西回家还累，不如给大哥受用了，晚上凉，老邬大哥喝点酒暖和暖和。”

　　“呀呀，这多不好意思啊。兄弟你太够意思了！以后来医院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啊！”说着话呢，老邬就把酒瓶子给启开了，果然是个酒鬼。

　　我嘴上说我没有什么事情呢，心里说一会可都指着你呢。

　　“那咱就不客气了。”老邬张嘴就开始对着瓶嘴开吹。

　　“老哥，我记得你现在这间办公的门卫室原来好象不是做门卫室的吧？”

　　“嗯，是呀。”老邬把嘴里的烤鸭肉咽了下去。“这里原来是做太平间用的，后来医院不让再有太平间了。死了的人一般都直接送郊区的火葬厂里，火葬厂里有专门的停尸间了。其他的，有点说道的，比如他杀、撞死等没有查明死因的尸体就暂时存放在......看，就是我们呆的门卫室后面那趟房子的第一间里。叫临时停尸间。”老邬用手指了指左侧的窗外。透过窗子，可以看到停尸间的墙角，却看不到门。

　　“就你一个人值班？值一夜的班？”我问道。

　　“那可不，就我一个人。别的没有什么，就是老搀酒犯困。”

　　“看，这都快半夜了，你一个人不害怕么？”我看看了手表，时间是23点15分。

　　“害怕？兄弟，你在开玩笑吧？你还是不了解你大哥我啊！大哥我什么没见过？”

　　“大哥见过鬼么？”我冷不丁来了一句，同时,我仔细观察老邬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