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步步紧逼(3)

　　巴秋雨忙不迭地说：“我要，要，我当然要！当我看你第一眼的时候就爱上你了。”他说着这话时，眼放异光，望着灯光下娇媚丰腴的婉婷，内心涌起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他突然上前，一把抱起婉婷就往卧室里走。婉婷意识到巴秋雨想要做什么，但她不想眼下名不正言不顺地就做这种事情。于是，她极力挣扎起来，又羞又怕地看着巴秋雨。

　　婉婷这种羞里含情、娇中带嗔的神态，刺激得巴秋雨浑身燥热，他再也忍耐不住了，把婉婷摁在床上，双手乱抓，喘着粗气说：“快想死我了，你就给我吧！”就在他说这话时，一道闪电划过，眨眼间，婉婷眼前出现了十二年前那刻骨铭心的一幕。那古怪的声音，那句话，那动作，她到死都不会忘记。她尖叫一声，踹开了巴秋雨，惊恐慌乱地打开了卧室里的灯。

　　巴秋雨懵了，两眼直愣愣地望着婉婷，不知道她怎么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婉婷就是十二年前被他强暴的那个小姑娘。这时，婉婷拿出那个玉坠儿，两眼喷火，瞪着巴秋雨喊道：“强奸犯，还记得这东西吗？”

　　巴秋雨看到玉坠儿，一惊之下，脱口而出：“你是那个小女孩儿？”

　　巴秋雨的这句话更加证实了婉婷的感觉。婉婷万万没想到强暴她的罪犯竟会是巴秋雨！她发疯似的惊叫着，怒骂着，抓起花瓶和台灯拼命地砸向巴秋雨。

　　巴秋雨一个猝不及防，头和脸被砸得血流如注。事情到了这一步，巴秋雨顿起杀机。他猛扑过来，双手死死地卡住了婉婷的脖子。婉婷拼命地挣扎，危急中，她摸到梳妆台上的一盒珍珠粉，猛地洒到巴秋雨的脸上。巴秋雨脸上粉乎乎的一片，弄得他又是咳嗽又是流泪。

　　婉婷趁机挣脱了他的魔爪，跌跌撞撞冲出卧室。当她打开大门正要冲出去的时候，猛地和一个人撞在了一起。婉婷抬头一看，竟是杨波。

　　这时，巴秋雨也追了出来。杨波似乎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上前一脚踢向巴秋雨的裆里。巴秋雨惨叫一声，晕倒在地。杨波急忙找来绳子把他捆了个结实，然后用手机报了警。警察很快赶来将巴秋雨带走了。

　　不一会儿，霍律师也过来了。这时，婉婷还没有完全从紧张惊恐中回过神来，全身仍在发抖。杨波紧紧地搂着婉婷的肩膀安慰着她。

　　霍律师微笑着对婉婷说：“婉婷，一切都过去了，你不要害怕了。伤害你的罪犯已经落网，你要振作起来，好好生活。杨波是个好孩子，他很爱你。这一切都是他精心设计的。”

　　接下来，杨波就一五一十给婉婷讲了他布下的局。

　　新婚那天，当他听说婉婷被人强暴的事以后，非常恼怒，暗暗发誓要抓住那个坏蛋。母亲给婉婷玉坠儿，杨波是知道的。当他无意中在婉婷的首饰匣里发现了另外一个玉坠儿时，一开始他还搞不懂它为何会在婉婷的手上。

　　这个玉坠儿是他高中毕业时送给巴秋雨的。读高中时，他们虽志向不同，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高中毕业分手时，巴秋雨送给杨波一台呼机。杨波家里穷，拿不出像样的东西送给巴秋雨，最后杨波就把脖子上的玉坠儿摘下送给他。杨波想，婉婷根本就不认识巴秋雨，这玉坠儿怎么会到她手里？于是杨波联想到，这个玉坠儿会不会跟他强暴婉婷有关？杨波知道巴秋雨在同学中有“小色狼”之称，经常一个人跑到小录像厅看黄片。

　　于是，杨波找到巴秋雨。当杨波向巴秋雨要玉坠儿时，巴秋雨谎称丢了，但机警的杨波从巴秋雨那不自然的神色中，认定强暴婉婷的就是他。为了替婉婷报仇，也为了解除婉婷对自己的误解，杨波找到霍律师，两人经过一番商量，才精心设下了这个局。为了婉婷的安全，霍律师还特意安排了一个人暗中保护婉婷，他就是那个令婉婷讨厌的大胖子。

　　婉婷听完这一切，没有吱声，神情木然，好像是在寻思着什么。

　　5.梦醒时分

　　霍律师坐了一会儿，见外面的雨停了，就起身告辞而去。

　　霍律师走后，杨波显得非常兴奋。他笑着对婉婷说：“婉婷，今天高兴，咱们应该喝一杯。”

　　婉婷坐着没有动，莫名其妙地一直盯着杨波。杨波亲昵地抚了抚婉婷的肩说：“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等着，我上楼拿酒。”杨波拿来酒，斟了两杯，递给婉婷一杯。婉婷接过酒杯，盯着杯中玫瑰色的红酒，神色黯然地说：“其实，你心里一点也不高兴，对吧？”

　　杨波一愣，不解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最终的目的没有达到。你精心设计的这个局，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环节没有讲。我知道你从来就没爱过我，你可以骗过霍律师，但你骗不了我。”婉婷说完，痛苦地笑了笑，一扬脖子，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杨波一头雾水的样子问：“你在胡说什么，我哪个环节没有讲？”

　　“你非常了解巴秋雨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一旦发现他是强暴我的罪犯，你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巴秋雨会让我活着出去叫警察来抓他吗？其实你一直守在门口听着，见我跑出来了，你才不得不帮我。你这一箭双雕的局，设计得够毒的！”

　　杨波听完这话，看着婉婷愣了半天。突然，他哈哈狂笑起来。

　　婉婷冷冷地问：“你笑什么？”

　　“我笑我真是小看你了。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养尊处优、任性古怪、受过刺激的傻女人，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可惜你聪明过头了！”杨波说着，走到组合音响旁边，关掉录音机，把磁带拉出来扯断，揉成一团，接着说：“你想得到证据，现在证据没有了。”

　　这时，婉婷终于看清了杨波真实的嘴脸，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气恼、愤怒，痛苦到了极点。但她仍平静地问杨波：“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杨波赤裸裸地脱口而出：“钱，为了钱，婉婷小姐。”

　　“难道钱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嘿嘿，”杨波冷冷一笑，“你没有过过穷日子，当然不知道钱的重要。可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吃的菜连个油星都没有。我拼命读书，就是为了挣钱。我一个大学生，为什么在你那个不识几个大字的父亲面前夹着尾巴做人？我为什么要娶你这样被人强奸过，没人要的女人？还不都是钱闹的吗！可你父亲临死对我都不放心，难道这是我的错吗？”说到这儿，杨波像条疯狗一样，猛扑上前，将婉婷推倒在沙发上。

　　婉婷的手臂碰翻了一旁的小茶几，茶几上的电话也摔到了地上。婉婷盯着歇斯底里的杨波，毫不畏惧，恨恨地说：“杨波，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刺激我，我就会自杀，我再也不会干那种傻事了！你不要猖狂！别得意得太早，你不是想要钱吗？哼，你一个子儿也别想得到！你不是想知道银盒子里面是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

　　杨波瞪着血红的眼睛，狞笑着对婉婷说：“用不着你告诉我，霍律师已经跟我说了。我知道那个书呆子的意思是想让我待你好，爱你，可你爱过我吗？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其实是你父亲害了你。他太自私了，要不是他留下那封遗书，也许我只会和你离婚，分到一半财产，而不会杀你。可现在我只能杀了你，别无选择。这都是你们逼的！你死了，我就是惟一合法的财产继承人。我有钱了！我可以大展宏图，可以扬眉吐气了！”

　　婉婷见杨波为了钱，居然丧心病狂地要杀自己，这时她才真正感到了恐惧。她慌乱地拿起桌上的手机就要报警，杨波上前一把夺过手机说：“你还想报警？今晚你是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告诉你吧，我在你的酒里下了一点点药，你很快就会睡过去。然后……”说着，他比划着做了个割腕自杀的动作。

　　婉婷果然感到眼睛开始发花，头也眩晕起来。她想站起来，却腿一软，摔倒在地。婉婷躺在地上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维，大声对杨波说：“杨波，杀了我，你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

　　杨波发出一阵奸笑：“谁能证明你是我杀的？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模范丈夫，而你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你有自杀的习惯和历史，周围的邻居、医院的医生，还有你父亲最好的朋友霍律师，谁不知道你有这种毛病？今晚你受了刺激，病又犯了，是你自己用刀割断了手腕上的血管，而我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谁能怀疑到我头上？哈哈，哈哈，这是我一生中最完美的一个策划！”

　　“你-你-”婉婷挣扎着说出最后两个字，眼睛开始模糊了，她看到杨波正狞笑着，拿着水果刀向她慢慢走来……

　　第二天早上，霍律师匆匆来到医院。推开病房的门，见里面没人，他急忙出来四处寻找，最后在医院的后花园里，看到了婉婷。

　　只见婉婷静静地、亭亭玉立地站在一丛怒放的月季花前。明媚的朝阳照耀着她那一袭白衣和乌黑的披肩长发，像一个美丽的天使。

　　婉婷没有死。她倒下时，那部摔在地上的固定电话救了她。当时，婉婷发现那部电话机的听筒和话机已经分开了，她趁杨波得意忘形的时候，按下了重拨键。婉婷清楚，这部电话的最后一次通话是她跟霍律师的。她想，只要霍律师在家，他一定会听到她和杨波的对话……

　　这时，婉婷见霍律师走过来了，恬静地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说：“雨过天晴了。”

　　霍律师说：“是啊，今天是个好天气。”

　　婉婷说：“霍叔叔，谢谢你及时赶到救了我！”

　　霍律师笑着说：“不用谢，聪明的孩子，只要你没事，我就算对得起你父亲了。”

　　婉婷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霍叔叔，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你说吧，婉婷，只要我能做到。”

　　婉婷语气坚定地说：“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我想工作。”

　　听到婉婷这句话，霍律师由衷地高兴起来，他兴奋地笑道：“好！李小姐，不，李董事长，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我马上就去给你安排。”

　　说完，两个人忍不住都开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