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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笔记》 作者:冷雨清

第30章 山庄假债之谜(3)

  “岂止是感兴趣,简直可以说是梦寐以求。好啦,尊敬的郝典科长,为我们谈一谈你今天下午的行踪如何?”

  “这有什么?今天下午我在厂里上班,六点钟下班之后在家里做饭,吃过饭之后也就是七点钟,我到楼下棋摊上去转,直到十点钟我妻子下班,她在棋摊上找到我,然后我们一起上楼,怎么了?”

  “除了在棋摊上转,你还去过哪里?”

  “再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是吗?”

  “一点不假。”

  “有人作证吗?”

  “当然有,我妻子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和一位同事对弈。”

  “七点多钟你在棋摊上转悠的时候,有人看到你吗?”

  “对弈的只有两人,而其他人都在围观,应该有人注意到我吧。”

  “那么对弈者和围观者都是什么人?”

  “对弈者也不固定,陆续在换人,围观者前后有几十个人,大部分是陌生人,你叫我怎么能一一把他们找出?”

  “嗯,你下楼之前,可用家中的座机给别人打过电话?”

  “我没有拨出过任何一个号码!”

  “你下楼之前家里还有别的人吗?”

  “如果家里有客人,我会把客人留在家里一个人出去吗?”郝典反问。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这个号码是怎么回事?”程菲把刘昆的通话清单递了过去。

  郝典接过通话记录看了几行,疑惑地问:“这是谁的通话记录?”

  “刘昆的。”

  “哼,刘昆,我在马路上看见他都避之唯恐不及,生怕沾上污秽,何谈打电话给他!”郝典不满地咒骂着,骂了几句,突然神色大变跳了起来,我们惟恐有变,立即七手八脚把他按倒在沙发里。

  郝典拼命挣扎着朝里间吼叫:“全萍,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你上的好夜班!好吧,你对所有人说你在车间里忙碌,而实际上却趁我出门偷偷地溜到家里来打电话给刘昆那个衣冠禽兽!电话足足通了两分多钟,讲了多少句厚颜无耻的话?约定在哪个地方鬼混?在车间里上夜班,我看你是在刘昆的床上上夜班吧?”

  郝典的妻子泪流满面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请你相信我。我敢指天发誓,如果那个电话是我打的,我愿意明天出门立即丧身于车轮之下,死无全尸!”

  “你没打,我没打,好吧,话筒自己跳起来拨号,还足足通话2分20秒,然后再不偏不倚躺倒在话槽里,真是奇迹!”

  程菲扬手制止了他:“郝典先生,请不要再演戏了!你能在稠人广众之下毁谤你妻子的名誉,这就足可证明你绝非良善之辈!”

  “毁谤?你们仔细看看她那副寡廉鲜耻的颜容,再来评判我的善良或是凶恶吧!”

  室内的人都齐齐地扭过头去望郝典的妻子,只见她掩面而泣,眉宇间竟流露出万般羞惭悔恨的神情。

  我们都万万没有料到居然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程菲摇了摇头,换了个方向继续问话:“这把铁锤你放在家里做什么用?”

  “铁锤?”郝典的脸上先是布了一层诧异之色,但继而就面露忧凄之色,“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述我排解忧闷的方式,确实令人感觉羞耻异常,但其实也没有什么。这几日,我只要手头不忙,就拿着铁锤在阳台上不断挥舞,脑海里想象着刘昆跪地求饶的情景,而我则义正辞严地怒斥他的卑劣,心中无比的淋漓酣畅。不知你们是否觉得这样做会令人快意恩仇?如果你们认同我的这种说法,那么请千万不要介意跟我干一杯!酒放在那儿,让我过去取。”

  “改日再奉陪!”程菲打个手势,示意结束搜查行动。我迅速写好搜查笔录和扣押清单,让门房作为见证人在上面签了字,又拿过去让郝典和他的妻子全萍签。

  郝典看到文书上写着铁锤,诧异地问:“你们扣押我的铁锤干什么?难道我拿着铁锤在脑海里模拟一下击打刘昆的场景,也要因此而获罪吗?”

  “还是到公安局再谈吧,带走!”两位同事架着郝典走出了房间,程菲转身向两名女同事嘱咐几句,走出房门对我说:“深夜打扰郝典的邻舍,可不要引起什么误会并传出谣言,我和你过去做点解释工作,并顺便访问一下。”

  敲开郝典对面邻居的门,几位客厅里坐的同事立即站了起来。门口一位神情腼腆的中年男子用略带惊慌的微笑向我和程菲打招呼,想必他就是这家的男主人无疑。

  程菲上前握住他的手:“深夜至此,多有打扰!”

  腼腆的男人谈吐相当正式:“不,配合你们查案,是公民法定的义务。”

  “呵呵,请问你也在丝绸厂工作吗?”

  “是的,我是丝绸厂驻江浙一带的销售代表。”

  “你驻外多长时间了?”

  “加上当销售员的时间,已经六年了。”

  “每月回来的次数多吗?”

  “每年除了春节七天,平时偶尔回来一两次,每次三五日就走,所以我对丝绸厂内部的情况并不是很熟悉。”

  “……”程菲皱了皱眉,“你参加工作多少年了?”

  “十二年了。”

  “驻江浙之前在厂里从事什么工种啊?”

  “嗯……我一直在销售部工作。”

  “那你应该对丝绸厂内部的情况有着相当的了解才对啊?”

  “啊,是的,之前很熟悉,但是现在不熟悉了,因为有些事情变化太快,而且我也并不关注别人的事情。”

  “啊,是这样。那么对于你对门的邻居,财务科的郝典科长,你知道他的一些情况吗?”

  “嗯,我想我出外多年,一点也不知道,你还是问别人吧。”

  “那么你们厂长刘昆呢,他的情况如何?”

  “刘昆……他虽然口碑不太好,但在业务上还算比较有能力。”

  “刘昆口碑不好,这么说是因为……”

  “这个,我都是听厂里的工友们说的,详情我并不了解。”

  “那么如果刘昆果真具备你所说的那种能力,你们厂的工人为什么总是围堵市政府上访?”

  “腿长在别人的身上,他们想去北京也能去得了,总之我没有去。”

  “好吧,今天下午七点左右你是否在家?”

  “是的,我一直在家,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那么你是否听到对门有什么动静?”

  “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我什么也没听到。”

  “那好吧,以后有什么情况,我们再随时找你了解。再见!”

  “再见!”

  一行几个人走出房间,腼腆的男人透过门缝目送我们走下楼梯才掩上房门。程菲用他那怀疑一切的目光回头望望,然后摇了摇头,下了楼。

  左邻的单元六楼住着一对老夫妻,我和程菲说明来意,老夫妻听后惊愕不已,过了好一阵,男主人才说:“这些话本不该从我的嘴里说出来,但是摸摸自己的良心,我为什么不说呢?以往我们每次到市政府静坐请愿,也不过就是想让人们听一听我们遭受了怎样的不幸而已,至于为我们洗刷冤屈,那是从来都不敢奢望的事情。丝绸厂是建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厂,我们多少老工人的青春,都奉献在了这个厂子里,眼见得工厂一天天扩大了规模,我们作为浇铸了汗水的主人,没有理由不感到高兴。世纪之交,所有的企业都开始改制,按说这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蹊跷的事情立即就出现了!改制之后,厂子红火了一年半载,立即就变得萎靡不振,大笔大笔的钱不知了去向,工人们的工资没了着落。而相反的,厂长们的派头却一天天大了起来,代步的坐骑自不必说,吃喝穿戴的名称叫我们这些见多识广的老者听了也不免会觉得新奇。对工人衣食无着的惨况视而不见,却动辄训斥工人到处散播流言败坏了工厂的形象,或者是痛骂工人不懂得先苦后甜的道理张口向厂里催要了工资。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工人参加了劳动,理所当然要领取工资,而为厂里出卖了劳动力,却连养家糊口也成了问题,换作任何一个人,即使他有最崇高的奉献精神或是最懂得先苦后甜的道理,我想他也不能再容忍下去。工厂的资金短缺,生产规模开始缩小,于是不可避免要裁员。企业没有改制以前,厂长要想使一个工人失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某个工人极不自重以致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被开除出厂。但是企业改制之后,新的名称出现了,不论你是否犯错,也不论你是否具备某种技艺,只要厂长认为你缺乏从事某项工作的能力,提交人事部门备案,就能立即被停职。且美其名曰业务不精,学好技术重新上岗。本来很好的一项政策,但到了某些品质低劣者的手中,就立即异化成了排除异己和满足私欲的最佳工具。丝绸厂原有工人一千多人,而按当时的生产能力厂方只能提供六百多人的工作岗位,谁会成为那四百人之中的一个?这将完全取决于厂方领导层对他的看法如何!于是,无力掌控自己命运的工人们,为了不使厂领导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开始纷纷通过各种途径展示自己。为此,有人损失了金钱,有人失去了名誉,而最终角逐的结果自然令人啼笑皆非,大部分学历高且自恃有才能的人失去了工作,而一些平时不被人们看好的人则留了下来。但就是这样,也并不能使丝绸厂有稍许的宁静,某一日,在我们所住的这幢家属楼上,一位相貌端庄的女工,穿戴一新从六楼上一跃而下,结束了她名誉被毁的生命,厂区风传她为保住她和丈夫的职位向刘昆妥协,满足了他的无耻要求。女工的丈夫以头撞墙在机关大楼号啕大哭,高声痛斥刘昆禽兽不如。但这桩丑闻没过几天就立即平息,因为女工确系自杀身亡,这在你们警方的调查报告中写得一清二楚,再加上女工的丈夫因获得了一个好职位而变得宽宏大度去了外地,新闻没了焦点自然使民众失去了关注的热度并为另一件新闻所很快替代。

  “今年年初,举步维艰的丝绸厂向法院申请破产,但是却受到了许多债权人的阻挠,他们认为是刘昆转移了大部分财产才导致丝绸厂资不抵债,强烈建议对丝绸厂的账目进行审计,于是破产一事,便一直搁置至今。破产不成,厂里又断断续续开始生产,这就是目前丝绸厂的现状。当然对于我们这些已经办理了退休手续的工人,养老金是政府主持发放的,跟丝绸厂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但我们目睹近年来所发生的一切,总感觉就像自己亲手烤熟的面包被人涂抹了秽物一样,又怎叫人不义愤填膺呢?”

  “明白了,那么刘昆跟郝典的关系如何?”

  老者面露讥讽之色:“在我们丝绸厂,与刘昆传出不良绯闻的女工之中,影响较大的除了那位跳楼的女工,再就数郝典的妻子全萍了。不过时过境迁,如今的全萍,已经用她的诚实劳动和自尊自爱重新赢得了人们对她的一致敬重。倒是郝典,由于在那件事上表现得毫无男儿气概,反倒遭受了工友们颇多非议。也许是出于一种歉疚和补偿心理吧,今年年初,刘昆将郝典任命为财务主管,真是出人意料。而这个人事变动的直接后果就是,那些原本对郝典怀有同情之心的人们,也开始对他侧目而视了。”

  “嗯,今天傍晚7点多钟,确切的说是7点15分左右,你们有没有听到郝典家中有什么动静?”

  “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不过快吃晚饭的时候,我听到隔壁传来一阵争吵声,或者说是怒骂声,但由于关着窗户,我听不清叫嚷的内容。过了几分钟吵声平息了,只是我没有看表,不知道当时的确切时间,不过我想应该就是七点左右,因为那个时候正是我们每天吃晚饭的时间。”

  “谢谢,你谈的这些情况非常有价值,夜已深,请早点休息吧,如果有什么新的情况,我想我们还得来打扰你们。”

  “难得有一个有耐心的人坐在这里听我们讲一讲这些陈年旧事,今天对你一番诉说,我心中的愤怒之火才感觉稍稍平息了一些,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对,我想今天晚上,我将会度过近年来心情最为愉快的一个夜晚,没有关系,我随时欢迎你们前来。”

  “再见。”

  “再见!”

  走出丝绸厂的家属楼,已是凌晨4时,路灯照着清冷的大街,只偶尔有一二辆车从我们的车旁高速驶过,我感觉饥饿异常,于是向程菲提议道:“已连续不断地工作了整整二十个小时,我想你无论如何得请我吃饭了!”

  “好吧,下午你请我吃了一个烤肉大饼,现在我也用同样的规格回请你,到新胜路那家烤肉店去如何?”

  “这个时候,全攀云开门营业的也就是那里了,走吧。”

  两个人慢慢咀嚼着咝咝作响的烤肉,开始谈论一些案件中的细小问题。

  “蓝雨,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们今晚的行动似乎太顺利了,顺利得让我不敢相信!”

  “这有什么,一切都归功于你指挥有方。”

  “嗯,我敢说你这句恭维没有丝毫的含金量,没有人提出异议,只会让人感觉更加担心。”

  “担心什么?”

  “蓝雨,你认为郝典对刘昆的那些痛斥全是装出来的吗?”

  “郝典说刘昆的表演会让每一个超级演员相形见绌自愧不如,而在我看来,他的演技才称得上空前绝后举世无双!”

  “可是我从未见过如此炉火纯青的表演!”

  “要不然我也不会给他那么高的评语。如果我所料不错,郝典绝不会轻易招供,不在时间空间上把他卡死在湖心公园,我看还会有数不清的荒诞理论从他嘴里诞生。”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拘留并逮捕郝典已不成问题,但令人费解的是,如果真是郝典用电话将刘昆约至湖心公园并实施了谋杀,那么郝典的智力水平也显然低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他不怕我们一查就查到他头上吗?”

  我满不在乎地说:“并非每一个罪犯都具备超强的反侦查能力,我们以往的侦查经历证明,犯罪界往往存在大量愚不可及的蠢蛋,我想郝典无疑是个庸中佼佼。现在来检验我们已有的证据:

  “一、当晚7点15分刘昆接到用郝典家的座机打出的电话→丝绸厂的三位副总同时听到刘昆为了7万元钱与人在电话里争吵→刘昆说要去湖心公园的假山那里并随后离开棋牌室→刘昆差不多于半小时之后出现在湖心公园→刘昆被人杀死在湖心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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