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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笔记》 作者:冷雨清

第32章 山庄假债之谜(5)

  我凑近了去看,只见枝条上某一点的树皮破裂了,露出白绿相间的内皮及木质部,皱起的外皮尚未失去水分,而枝条上的桃子一个也不剩,足见受到的震力之大。

  “这似乎不可能,这根枝条的高度将近两米,但找遍全攀云,似乎也找不出几个身高两米的人来!”

  “不是凶手身体的某个部位触到了枝条,而是凶手手中的凶器碰到了枝条!”

  我惊叫起来:“绝对就是如此。”

  “那么我们来演示一下,凶手为杀郝典总共击出了几锤呢?如果总共击出了一锤,那么铁锤挡在这根树枝上,力道消去几分,能将刘昆一锤致死吗?不能!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凶手在桃枝再北一些空阔的地方,一锤击中了刘昆的后脑,刘昆踉跄着朝前扑倒,当他跟上去高举铁锤准备再击第二锤的时候,锤头或是锤柄碰到了桃枝上,生桃震落一地。这个景象使凶手猛然恢复了几分理智,他知道他要是继续在现场逗留,势必会被他人看到,于是赶快逃走。”

  “非常合理。”

  “问一个问题,如果换了你是凶手,你会选择朝哪个方向逃跑?”

  “嗯,刘昆倒在前面,是否已死不得而知,如果朝前跑可能会被他看到鞋袜等某些特征,我会选择折回身往北跑。”

  “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么我们再来测算一下,凶手的身高有多高?”

  “你站在这棵树下,头部离枝条还有20多公分,那么凶手拿着长度30公分的铁锤,铁锤碰在了树枝上,那么可想而知,凶手不会矮于1米70……”

  “继续说!”

  “但也决不会比你更高。”

  “说得对,否则,碰到这根桃枝的就不是铁锤而是凶手的手,枝条上也就不会留下这种被钝器击打的印痕。现在,让我们对凶手进行一番刻画:

  “男性,身高170~180厘米,年龄30~45周岁之间,比刘昆瘦,至少算不得强壮,性格内向,沉默寡言,交际很少,家庭不够幸福,抽烟或酗酒,惯用右手。好了,暂时就这些,蓝雨,你可以给出根据吗?”

  “我试着分析,有不正确的地方请你指正。凶手不会是刘昆的债主,因为刘昆欠债都借的是丝绸厂的名义,杀死刘昆,反而对讨债更不利;除了因债务和男女关系与人结怨,刘昆再无仇家,那么刘昆一定死于情杀。

  “30岁以下已婚的很少,而且即使要结婚,如果女方声名不佳,那么男方就会考虑不婚或是容忍,如果他在婚前能够容忍,那么在婚后也一定会继续容忍,绝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45岁以上,凶手就要考虑自己的体力状况和敏捷程度,如果行动不够迅速,还没出手或是刚出手就被刘昆制服,那就大可不必冒险。

  “如果凶手比刘昆强壮,那他早就可以在某个场合对刘昆大打出手使其断绝邪恶之想,而不必等到今日尾随刘昆在无人处偷袭。

  “失去了男人的尊严而能继续保持活泼开朗的性格,常人无法做到,如果能做到他也不会杀死刘昆。因为饱受屈辱,所以这样的人家庭自然不会幸福,为了排解烦闷,自然会染上烟瘾或是酗酒成癖。

  “刘昆的伤在脑部右后,那是右手发力的鲜明特征,所以说他惯用右手。

  “就这些,你认为我分析得对吗?”

  “蓝雨,你跟我时间不长,就有如此的长劲,可真叫我刮目相看。好了,还有别的吗?”

  “再没有了。”

  “你难道不认为我们的目击证人就在这里吗?”

  “是吗,”我大吃一惊,“他们是……”

  “桃子!”

  “桃子?”

  “对。你过去到那根桃枝上敲几颗桃子下来,看看会发生什么事?”

  我走过去甩出伸缩警棍在一株桃枝上用力一敲,几枚桃子掉下来,砸在了我的头上和肩上,倒使我吓了一跳。

  “明白了吗?”

  “还是不明白。”

  “这在我们以往的侦查过程中从未用过,所以你并不了解。微量物证!”

  “我好像在网络上接触过一点点。”

  “你现在仔细看看你肩膀上桃子砸过的地方!是不是留下了桃皮表层特有的那种细小绒毛?”

  “一点也没错。”

  “凭这一点,就足可认定你是否到过湖心公园。昨天你是否注意到,有两个桃子破裂了,这就说明青桃的汁液至少留在了凶器上。”

  “太奇妙了,如果也留在了凶手的衣服上,那将更加有利于我们的侦查。”

  “蓝雨,我有一种隐隐的预感,郝典并不是真正的凶手。因此,还有更加艰险的工作在前面等着我们。”

  “先不检验郝典的铁锤和衣服吗?”

  “这是亟须完成的工作之一,但是我们的技术部门没这个能力,需要送到省厅去,而省厅检验最快也要三四天时间。因此,在这几天里,我们一刻也不能放松,还需要在丝绸厂再下一番功夫。”

  “如果经过检验,证实郝典确实没有来过现场,是否要释放他?”

  “不,郝典不能释放,即使他是清白的,也不能立即释放,因为有一个无法解释的电话可以支持我们这样做。唯有如此,才可以麻痹并抓到真正的凶手,还郝典一个彻底的清白。”

  “那么,昨天那位退休老职工谈到了丝绸厂跳楼的女工,我们是否现在就去调查一下她的丈夫?”

  “你的建议非常好,昨天由于天晚,我一时着急疏忽了这个问题,而且,你是否注意到郝典对门的邻居,他的言语十分反常。”

  “是有一点,他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似乎在刻意回避什么。”

  “疑点正在这里,走吧。”

  我和程菲折身往回走,我只顾低着头考虑程菲刚刚说过的话,却不想程菲猛然伸出手拦住了行进中的我:“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程菲的手望去,只见草地中央的一株桃枝上,架着一个用黑塑料袋包裹着的物什,那件物什看上去分量不轻,将桃枝压得异常低沉。

  “我去看看!”

  我刚准备从草丛里跑过去,却被程菲伸手拽住了。他低着头在草丛里仔细寻找,果然,青草上有几个将要消失的浅浅踩痕。程菲拿出相机,拍下那几个已经无法辨认轮廓的脚印。然后示意我从另一面绕过去。

  到了桃树下,程菲从衣袋里掏出手套戴上,然后用手背轻轻碰触塑料袋的一端,之后又是另一端。

  “你猜里面是什么?”

  我已通过程菲碰触塑料袋时在那上面形成的大致凹陷判断出了里面物什的形状,于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铁锤!”

  “对,绝对是铁锤,昨日凶手将刘昆锤杀之后,路过此地将铁锤架在树上,从容不迫地离园而去。”

  程菲将塑料袋取下来放进证物袋然后递给我:“我们先把这柄铁锤送到技术室检验,然后去丝绸厂。”

  他边走边从电话里检出一个号码拨过去问:“我请教一个问题,我家固定电话上有一条莫名其妙的主叫记录,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拨出过这个号码,请问,这是否可以找到合理的依据?”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程菲骤然变了脸色:“怎样才能做到?……是不是?这可真是匪夷所思。”

  程菲压掉电话:“蓝雨,郝典那个电话,也许真的不是他打出的。”

  我大吃一惊:“何以见得?”

  程菲坐进车里启动引擎:“等一会到丝绸厂再说吧。”

  那对老职工夫妇刚好在家,看到是程菲,立即热情地邀请我们进屋。

  “昨天忘了问,那位跳楼女工的丈夫叫什么名字?”

  “哦,他现在是驻江浙一带的销售代表,叫成思。”

  “他是不是郝典对门的邻居?”

  “正是。”

  我和程菲惊愕不已,程菲望我一眼,继续问话:“奇怪,他对刘昆的评价还不低,认为刘昆是个有能力的人。”

  老者用讥讽无比的口吻说:“用妻子的贞洁和生命换取了一点小小的富贵,就开始称赞起那个给他围上绿头巾的人的能力来,其寡廉鲜耻,真是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那么你对成思的过去了解多少?”

  “成思最初是厂里的保全工,大约两三年之后,转到销售部工作,又过了三年吧,他被派往江浙一带去做销售,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刘昆开始关心起成思的留守家属琼芳来。在三年前那场裁员风波中,琼芳因不堪丈夫的辱骂及人们的风言风语羞愤自杀。之后成思就成了江浙一带的销售代表,直到现在。”

  “成思这次回厂有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一个月了吧,这些驻外人员平时很少回家,所以每次回来至少要呆上十天半月,一来与厂里对账,二来拜访一下厂里的上司朋友。但是成思这次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待的时间稍稍长了一些。”

  “嗯,我想他一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吧,谢谢你,老先生,你可真是个热心肠。”程菲跟老职工握手作别,带着我下楼,然后直奔另一个单元的六楼。

  郝典的妻子全萍正在家中以泪洗面,程菲安慰她一句,然后走过去拿起她家的固定电话。他示意我扯住那根电话线轻微抖动,然后目光循着震动的线路慢慢走到了室外。

  “蓝雨,你出来。”

  我走到室外,看见程菲正盯着楼道里贴墙伸出楼梯窗角的一根电话线。

  “你看,这里。”程菲指着线上的几枚指印说。指印非常新鲜,这在落了灰尘的白皮线上看上去非常明显。

  我凑近了去看,发现指印之处居然有类似细针刺过的痕迹,我大惑不解:“这是什么?”

  “我等一会儿再给你解释。”程菲说着拿出电话,“你马上带几个人到丝绸厂来……干什么?你来了自然知道!……等你的破案报告写完,真正的凶手早就脱逃了,记着,开一张丝绸厂成思的搜查证,路过时顺便叫上两位技术人员!”

  程菲急怒之下的嗓音很大,惊动了郝典的邻居,那个腼腆的男人打开房门站在了门口。之前我们在他身上所见的那种温文尔雅全然不见了踪影,代之以一种狂躁和暴怒的表情在脸上。他双眼凶狠地注视着我们,就像一只饿狼猛然看到有绵羊闯进了他的领地,准备随时扑上去撕咬一般。

  程菲迎上去说:“尊敬的成思先生,我们需要谈一谈。”

  “我想,我并不欢迎你们,现在,我要出去一趟,失陪了!”

  “时间不会太久,只需要几分钟。”

  “几分钟也不行,我要出去。”成思说着,脚步移动了一下,突然避开程菲,向我猛扑过来,我吃了一惊,刚准备反击,却见程菲在背后伸腿,一脚将成思踹倒在了楼梯扶手上。

  成思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程菲扑过去将他双手反剪,大声朝我喊叫:“他想要毁灭证据,绝不能让他得逞!”

  我恍然大悟,原来成思刚才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墙角那根电话线,他想要抹去上面的指纹!

  我过去压住成思,程菲麻利地将他铐在楼梯扶手上,然后打电话催促副队长一行。

  好一会儿,副队长才带着几个人气喘吁吁跑上了楼。当他看到我们抓了成思,惊讶得几乎要瞪落眼珠。

  “提取那根电话线上的指纹,和成思的指纹进行比对。”说着从副队长手中接过搜查证递到成思面前,“是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们动手找?”

  成思长叹一声,扭过头来说:“既然已经被你们识破,还是由我自己来取吧,让你们翻乱我妻子的遗物,我就更加无颜去见她了!”

  闻听此言,我们全都大吃一惊。

  “你恶语相加逼你妻子跳楼,可是现在听起来,你似乎还很爱她?”

  “你算说对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让刘昆那个禽兽品尝铁锤的滋味了!”

  程菲解开手铐,带着成思进了屋。成思打开卧室的床头,从里面取出一部带线的话机,约一米长的电线尽头,连接着两根尖细锋利的钢针。“那7万元钱我藏在别处,等一会带你们去取。还有这个复读机,也交给你们!”

  “复读机?”室内的人全都愣在当地。

  成思用无比轻蔑的语气说:“其实,我要是不犯下墙角那个微小的错误,凭你们的水平,根本就追查不到我头上,即使我走上前去亲口对你们说刘昆是我杀的,你们也拿我没有任何办法。我之所以选择全部告诉你们,也只不过是为了出尽胸中的恶气,让那些误解我的人认清我并不是一个苟且偷生的懦弱之人,并借此告慰我妻子的在天之灵而已。”

  “你实在不应该自大到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之人,”程菲拿过衣架上的一件衣服走到他面前说,“你看看,桃树上的桃子掉下来蹭在你的衣服上,桃毛还在这里,你怎么能隐去你曾经去过湖心公园这个事实呢?”

  成思面上的颜色变了一些,那种轻视的眼神瞬间不见了,代之以一丝钦佩的表情在脸上:“你确实很厉害,如果我没有猜错,在攀云这个小地方,也只有程菲有这个能力!”

  程菲淡淡一笑:“多谢抬举,敝人确是程菲。”

  “那么,蓝雨先生也一定在此了,哪位是蓝雨警官?一定是你!太好了,我总算没有白做这件事情,我的目的就要达到了,只要你能把我所说的这些全部写下来,并如实提供给读者,那么正直的公众就一定会明辨善恶,然后给我一个公道的评价!我想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遭受了像我那样的污辱,他们也绝对会像我一样,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铁锤,并狠狠地砸向那个侮辱了丝绸厂每一个职工的人!

  “我该从何说起呢?就从我六年前前往江浙当销售员的那时说起吧,当时驻外的销售员是个人人羡慕的肥缺,每月的固定工资不说,还有可观的驻外补贴,收入很是可观。当我被任命为驻外销售员的时候,休道是同事不解,就连我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因为我一无势力,二无金钱,也没有什么大人物替我撑腰,却轻而易举得到这样一个许多人挤破头也得不到的岗位。那时的我,天真地把这一切归结为刘昆对我的赏识和信任,于是我暗下决心,一定要认真做事,以报答刘昆对我的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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