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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封的密室·友谊协会里的陷阱》 作者:崔红梅

第1章 尘封的密室(1)

  1母校骇闻

  空气中没有一点儿微风,阳光使一切看起来都白花花的。

  浑身汗淋淋的杰西,朝着一棵大树下躲了躲。

  他眉头微皱,紧抿着嘴,在心中猜测珊杜这么着急叫他来,到底遇到了什么十万火气的事。

  这个免费公园里,树下的长椅上,坐满了人。有的在看报;有的吃着零食;有的无聊地闲谈,看得杰西有点儿发燥。

  他深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还惦记着自己一个没完成的生物实验。

  最近,他总是去请教舅舅一些难懂的生物进化论,以打发完暑假的最后几天。

  通常,这些天对一个性格开朗的人来说,是最难熬的。

  所有人都在惦记着,几个最要好的同学,是否比自己又长高了;又添置了什么自行车、电脑和手机;脑袋里那些新鲜事儿,是否和自己知道的一样——

  想到这些,杰西心口又冒出一股火,妈妈本来答应给他换一个新MP3,可是迟迟还没兑现。

  昨天晚上,他还发了一通火。

  “嘿!藏得真严实。”身后被拍了一下,杰西一惊,发现维森正拿着两个甜筒,站在面前。

  他耸耸肩,“这么闷热的天气,不藏起来,恐怕就要被烤焦了。”

  “是啊!我本来和一个朋友约好了,去游泳。”维森眯起眼睛,像一头潜伏在暗处寻找猎物的小豹子似地,转动脑袋,寻找珊杜的踪迹。

  “如果我猜得没错,他肯定是因为一件特殊的案子才找我们。最近,他又迷上了一款新的网络游戏。要不然,可不会浪费时间到我们身上。”杰西嘲弄地挑起眉毛。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维森咕哝了一句。

  两个侦探谁也不说话了,忙着把瘫在手中的甜筒消灭掉。

  身后一阵尖锐的自行车铃声,把杰西与维森吓了一跳,纷纷退到两边。

  珊杜冲到了他们面前。

  “我知道,你们有许多话要说,”他大喘着粗气,瞪着眼睛,“可无论什么事儿,都不能让我们放弃这一件——也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奇案!”

  “什么?说说!”杰西惊魂未定,惊讶地瞪着珊杜。

  他这么慌里慌张,还是头一次。

  珊杜将自行车,推到大树旁边的一排自行车停靠处,上了锁。又气喘嘘嘘,一脸神秘莫测地走到两个侦探面前。

  “芭丹小学的校长,昨天找到了我。”珊杜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很随意。

  杰西与维森瞪大眼睛,侧着脑袋,盯着珊杜。

  “那是我的母校,我当了三年的大队长,”珊杜说,“老师和校长,对我都非常照顾。”

  “我想,你要说的并不是这些。”杰西语调犀利地说。

  “学校里,最近闹鬼!”珊杜压低了嗓音,急促地说,“这是校长牧霖先生的原话,可我根本就不信这个。我在那所小学里生活了六年,可从未见过什么鬼魂。但传闻是有的。你们也知道,越是学校这样的地方,鬼怪的传闻就越多。”

  “你说得没错!”维森一脸兴致,“可这话,要是从校长的嘴里说出来,可就不一般了。我想,无论是哪一个校长,都不会对一个侦探这么不谨慎。除非,他真遇到了糟糕的麻烦!”

  珊杜点点头,“但牧霖先生,在对我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认真得叫我害怕。他的脸,比我过去任何时候见过的都要严肃。而且,两只眼睛里,闪烁着惊恐和烦燥的光,使我无法将这件事当成一个玩笑。”

  “他是怎么说的呢?”杰西已经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

  他知道,能让珊杜认真对待的案子,一定不简单!

  “牧霖先生说,这件事,发生有半个多月了。”珊杜说,“在学校废弃的解剖实验室附近,总出现一颗血红色的骷髅头。”

  杰西惊讶地瞪大眼睛,“你确定,没有在编故事,逗弄我和维森?”

  珊杜虽然没有大吼大叫,但脸上,已经带着明显的不耐烦,“我可不是那么无聊的人!走吧,我在这儿跟你们是说不清楚的。”

  “去芭丹小学?”

  “牧霖先生正在那儿等我们。而且,我们可以趁着,还没有开学之机,仔细地调查一下。”珊杜说。

  杰西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古怪地盯着珊杜,“现在还没有开学——这件事情是谁发现的呢?我想总不会是放假了,校长还守在学校里。”

  “学校里开设了几个补习班,是补习班的学生发现的。”珊杜打开了自行车锁,朝着公园外走。

  杰西与维森,马上也将自己的自行车解了锁,跟在后面。

  三剑客离开公园,朝着芭丹小学的方向赶去。

  2古老的小学

  三剑客放慢速度,双脚落地,停在一面闪着白光的石墙前。

  只有一米半高的矮石墙,由水泥和灰色的石头组成。大多数石头都已经风化了,布满许多洞眼。

  藏在洞眼里的小虫子,向外观望,不时尖唳一声,使石墙上已经松散龟裂的水泥块,也跟着轻微地颤动。

  也可以说,只要一阵微风,整面墙上镶嵌在水泥块里的石头,就跟着哐啷哐啷地滚着跟头,好像随时都会倒蹋。

  “这就是芭丹小学?”杰西不用跷脚,就可以看到校园里的一切。

  石墙内,有一片很大的空地。

  也许是放了暑假的缘故,空地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青草。

  有些青草丛中,还有些蓝色的小花、小水洼。

  石墙四周围着无精打采的曲柳,似乎为再也不能从贫瘠的土壤里吸收多少营养,而垂头丧气。

  在石墙内的右侧,有一排三层高楼,高度与石墙外街道上的几座五层高的楼房相同。

  看得出来,这是很久已前建成的老式俄罗斯风格的建筑了。

  高楼的外墙颜色陈旧,样式古老。但保存得非常完好,几乎看不到有水泥脱落的地方。

  这栋高楼的外墙,由许多高大的水泥柱子组成,看不到楼层之间的玻璃窗,楼顶有尖塔和圆柱装饰,很像一座废弃已久的教堂。

  而最令杰西与维森惊讶的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这栋建筑都没有任何学校的标志。

  操场上也没有升旗台、足球和篮球场地,石墙上没有任何宣传语。

  甚至,连最简单的单杠、双杠、滑梯,也见不到。

  “这就是芭丹小学,”珊杜说,“别看外表不怎么样,里面可是相当整洁和威严呢。而且,图书室、手工室、美术室、科技室,几乎别的学校里有的,这所小学里也应有尽有。”

  “是的,我知道芭丹小学是重点小学。”维森心不在焉地说,朝着学校里瞧,“我昨天看了一则新闻,说美国的白宫里,经常有灵异事件出现。英国首相丘吉尔,就曾在林肯的总统套房里,见过林肯的灵魂。”

  杰西感兴趣又害怕地盯向维森。

  “当时,丘吉尔刚洗完澡,穿着睡衣,准备到总统套房里去睡觉。但他刚走进房间,就发现火炉前站着林肯。他们俩对视了几秒钟,林肯就消失了。”

  杰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是我,当时准要疯了!”

  “这只是其中之一。白宫的工作人员,还经常看到一只黑猫呢。据说,那可不是个好兆头——”

  “布什的女儿还听见过壁炉里传出,二十世纪初的流行音乐声。”珊杜有点儿不耐烦地吼道,“可这只是新闻!我想,你们总不会把什么都当真。还是赶快进去吧。”

  他先推着自行车,走进了校园里。

  “也许没那么可怕。”维森马上跟在后面。

  杰西虽然不情愿,但也没有什么理由让他现在反悔。

  只好一咬牙,跟着冲了进去。

  不知什么时候,太阳被挡在了乌云后面,石墙四周的曲柳里渗出一股冷风。

  吹得三个侦探,脊背一阵发冷。

  “我想这一次,我们准要倒霉了。”杰西因为紧张,哑着嗓子咕哝道,“我相信,世界上什么都会有的。即使你们不承认也有!”

  “嘿!你听着,除非你给我抓到一个,”珊杜恼怒地叫道,“否则,我可不相信什么捕风捉影的事。”

  三剑客已经走到教堂似的教学楼门口,正准备将自行车都锁上。

  杰西此时又气又怕,正嗑嗑巴巴地想找点儿什么话,来反驳珊杜。突然被两扇棕色的大门里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差点儿将自行车推倒在地上。

  这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呢料大衣,戴着一顶黑礼帽。除了一双古怪的眼睛,几乎看不到他身上的任何器官。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水泥台阶,“进里面说!”

  不等三剑客回过神来,他就回转身,逃似地跑进了教学楼里。

  这可吓得杰西不轻,“喂!珊杜,我想我们还是再考虑一下——我敢保证,他不是个疯子……准是个幽灵。不会有谁这么怪!”

  “进里面就知道了。”珊杜一脸平静,见怪不怪地挑了挑眉毛,先跳上台阶,走进了还在晃悠的两扇大门里。

  这是两扇外面包裹着铜铁的玻璃门,玻璃有点儿发乌,很厚。

  所以,外面看不清里面,里面也看不清外面。

  “你敢保证,我们不会被——”杰西挥起五个手指,照着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不会?”

  “我真该早点儿劝你放弃,研究那些鬼玩意儿!”维森无可奈何地翻了翻眼睛,“你真要变成神经质!世界上不会有幽灵存在。即使有,也是晚上才出来。”

  “可在这个铜墙铁壁似的房子里,你敢保证,不会冲出来什么鬼魂?”杰西较真地嚷着,一面追着维森的脚步。

  “放心吧,你早晚有一天也会变成幽灵。到那时候,你就不害怕了。”维森不怀好意地笑着,推开了沉重的玻璃门。

  门上的大锁和铁链,发出生涩的怪叫,就好像是突然惊醒了门内的某个怪兽似的。

  一走进门内,维森就感到一股阴冷潮湿的气,直扑面孔。

  他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因为没有玻璃窗,只闪着一盏暗灯的走廊里,黑沉沉的,使一切景物都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面纱。

  维森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试探着迈开脚步,蹑手蹑脚地朝着深长的走廊里探索。

  “珊杜?”

  “在这里。”黑暗中,不知道从哪一扇门内,传来珊杜的回音。

  这时候,维森已经适应了黑暗。

  他发现,这条走廊很长,几乎看不到尽头。

  而且,天花板很高。上面黑沉沉的,不知是暗影,还是因年久失修而积落的灰尘。

  在走廊两侧,有不少房间。

  每一扇房门上都挂着铜色的小牌,但因为光线太暗,无法分辨上面都写了什么。

  “你不认为,我们很蠢吗?”杰西感到头上,一阵冷一阵热,浑身直哆嗦。就像一只落水狗似的,死死地攥着维森的胳膊肘儿。

  维森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他已经被杰西啰嗦得有点儿不耐烦了。

  两个侦探,正像瞎子似地朝前摸索着,左边的一扇门忽然被拉开了。

  “在这里。”珊杜抻出半个脑袋。

  维森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他被杰西的紧张劲儿,也弄得神经兮兮了。

  “是吗!”他咕哝着,拖着杰西走了进来。

  房间里几乎与走廊一样晦暗,就好像藏在巨大的黑色桌子后的人,是一个幽灵,害怕见到光亮似的。

  他像一只大狗熊似地,蜷缩在黑色的皮椅子里。身后有一个文件柜,桌子上放着一盏台灯。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一台饮水机、一个卫生柜。

  窗台上,摆着几盆君子兰和山茶花。

  在穿着黑色长呢料大衣的人的面前,摆放着一盆张牙舞爪的仙人掌。他双手拄着桌子,两只手掌叉开,揪着头发,瞪着眼睛,盯着杰西与维森。

  两个侦探紧张得什么也没说出来,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好。我听珊杜提起过你们,很优秀。”这个人心不在焉地说,依旧揪着脑袋上的头发,“想必,我是谁,你们也都知道了吧?”

  维森点点头,“牧霖先生,这所小学的校长。”

  “是的。”牧霖校长神经质地抽出两只手,挺起脖子,“在没有出现这件麻烦事以前,这所小学一直是我的骄傲。”

  “谁都听说过这所小学,”维森小心地说道,“我想,如果把桌子上那盏台灯打开,您一定不介意吧?”

  牧霖先生刚把手搭到台灯上,就缩了回来。

  同时,他将脑袋探向,几乎透不进光线的玻璃窗,“我可不是吝啬这一盏台灯,但现在确实不方便。”

  他欲言又止,在打量了维森几眼之后,又说,“最近,我总感到有人跟踪我。珊杜应该已经向你们透露一些事情了,这栋教学楼里,出现过血骷髅——不过,还是赶快先坐下吧。我得慢慢讲给你们。”

  维森与杰西,分别坐在牧霖校长对面的椅子上。

  珊杜坐在两伙人中间。

  一阵尴尬的沉默过后,牧霖校长沙哑着嗓子说,“因为学校里,开了几个暑假补习班,以让成绩不理想的学生,赶快自信起来。我负责代数课,又得处理一些公务,所以,几乎每天都来。也就是在十多天以前,我经常听到走廊里有学生尖叫。”

  他喘了几口粗气,用手帕擦了擦鼻涕,继续说,“抱歉!在这种屋子里呆着,又不能开窗户,谁都得感冒——刚开始,我还能忍受。可是时间长了,我就有点儿恼火了。你们知道,那都是一些不太听话的学生,平时就不爱学习。现在,让老师牺牲了休息时间来辅导他们,居然都在大呼小叫。”

  杰西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揣测那些尖叫的学生,究竟看到了多么可怕的血骷髅。

  维森倒是一脸的自在,觉得牧霖先生情绪紧张地抖着双手,很像一头被吓得尥蹶子的驴。

  牧霖先生抬了抬屁股,将双手交叉。

  他继续说道,“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几个尖叫的学生面前,想看他们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在拿什么逗乐子。突然发现一道模糊不清的红光闪过。与其说,那几个学生在原地尖叫,倒不如说,他们被吓得动弹不了了。‘你们在干什么?’我犹豫地问道,一面打量着,红光从哪里射出来。”

  “那些学生,呆若木鸡地将脑袋转向我。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将手指向走廊里的墙壁上。可我看过去,什么也没有。我就把他们全都叫到校长室,想问个清楚明白。”

  牧霖先生使劲儿吸了口气,身体后仰,将两手放在胸前,注视着正盯着他的杰西与维森。

  他也许在等着三剑客提点儿什么问题,一直努着嘴唇,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但他面前的三个侦探,谁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他尴尬地抻了抻腿,“当时,我一直以为我的耳朵听错了。更气愤地以为,这些小家伙们在跟我开玩笑。想捉弄我这个,平时不苟言笑的校长。可我发现,他们各个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眶里还闪烁着泪花,害怕地盯着我瞧。我告诉他们,只要坦白自己刚才为什么叫,我就不会惩罚他们。可这些小家伙们一听我的话,不但没有放轻松,反倒都抽噎起来。”

  “他们一定是被红色的光影吓着了。”珊杜谨慎地问道,“是那个血骷髅?”

  牧霖先生刚刚伸展的眉头,又皱到了一起,“是的。虽然当时他们声音杂乱,哭叫声一片,可所有人一致叫道,自己看到了血骷髅。”

  “这个教学楼一共有三层,而且,楼层与楼层之间的距离,又特别高。房子年久失修——”维森试探着说,“会不会是当时,谁拿着可以反光的东西,藏在玻璃窗附近,偷偷搞的恶作剧呢?”

  “可那一条走廊,藏在二楼教学区后面的一个拐角处,”牧霖先生声调沉闷地说,“那儿根本就没有窗户。”

  “那就一定是,某一个房间内透射出来的。”珊杜马上说道。

  牧霖先生轻轻地点点头,“很有这种可能!但当时,我在那条走廊里,并没有发现哪一个房间的门敞开着——即使真有敞开的门,可谁又会藏在里面,投射这种恐怖的显影呢?那就像是,幻灯片里投放出的显影!”

  他又说道,“我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存在。可是那个显影太奇怪了!之后,我去过许多次,但只有一次捕捉到那个血红色的骷髅。它就像一个幽灵似地,在墙壁上飘来飘去。好像在轻手轻脚地走着,生怕被谁发现一样。每当我要趴上去,细瞧,它就忽然一闪,消失不见了。但没过一会儿,又悄悄地出来,在墙上晃来晃去。”

  “它出现在解剖实验室的附近?”珊杜问。

  “对!”牧霖先生说,“就是二楼,那一片废弃的解剖实验室。”

  “可我从未听说过,那儿出现过幽灵。”珊杜做了个匪夷所思的手势,“我在这儿学习六年,如果真有血骷髅的话,它应该早就出来了——我想,这准是谁开的玩笑,或者是搞的阴谋!”

  3凶地探密

  “阴谋?”后面这两个字,引起了牧霖先生的兴趣。

  他垂下脑袋,又侧向两边,好像在煞费苦心地思索着什么。

  但没过多一会儿,他就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我可没有过什么仇人,这所小学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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