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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黑段子》 作者:周德东

第十部分 全书完结局

周德东黑段子在线阅读全集:第十部分全书完结局画
马良是个画家。
他在一个村子的最西头盖了一幢高大的房子,像个庙堂,很Cool。
他在村里雇了一个老太太,每天早晨来给他搞一次卫生。老太太住在村子最东头,60多岁了,不过身子骨很硬实。
最近,马良一直想创作一幅画,叫《后退半个世纪》,但是一直没动笔。
他想用一个女子来实现这个题目。
外在的东西没问题,一件花衣裳,一根黑辫子,不施粉黛。难度最大的是她的眼神,马良总觉得他描画不出来。
他用了一周的时间,终于,完成了这幅画。
那是一个和真人同样比例的女子,站在一片草地上,挎着个篮子,装着半篮蘑菇,就像第一次照相的人面对镜头一样,有点羞怯地看过来。
半个世纪前的天,比现在蓝多了。草地上零星的花,鲜得像真的一样。
画完了这幅画,马良就像跋涉了半个世纪的时光,感到异常疲惫。
他是个自由画家,靠卖画为生,但是这幅画他不想卖,永远不想卖。
搞卫生的老太太来了,马良让她把乱七八糟的画室收拾一下。那个老太太就无言地走进去,低头开始劳动,一眼都没看那幅画。
这一天夜里,刮风了。
马良醒来,听到院子里的狗们在狂叫。他养了十几条狗。
他警觉地把耳朵竖起来。
画室的门响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人钻进去了。马良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
他打开画室的灯,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他又看了看那幅画,画中的女子在草丛中羞怯地看着他。
他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卧室。突然,他的脖子僵住了。他慢慢回过头,眼睛射向那个画中人的辫子。
她的辫子本来在背后,现在,这根辫子垂在了她的胸前!
马良猛地转了一圈,画室里只有他自己。
有问题!
她的辫子上竟然系上了一根红头绳,这根头绳马良根本没画过!
只有一个可能,有人趁他不在家,钻进他的画室,涂改了他的画。
谁干的?
当然是他的同行,因为只有同行才会画画。
可是,哪个同行会做这种怪异的事呢?而且,他和圈子里的人几乎断绝了来往,根本没有人走进过这个画室…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低头干活的人,不由全身一冷———是她?
他越看画中人越害怕,拿起画笔,又把她涂改过来。
第二天,那个老太太又来了。
她走进画室搞卫生的时候,马良在后面悄悄观察她。她没有察觉到马良在身后,只管低头干活,根本没看那幅画。
马良望着她花白的头发,暗暗解除了对她的怀疑。
“大妈。”他叫了一声。
老太太似乎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她的眼睛很浑浊。
“你叫什么名字?”马良问道。
“李彩花。”她一边说一边继续擦地,她的手像一截干枯的木头。
“你是在这个村里长大的吗?”
“是,我就是在这个村子出生的。”
“这个村子有没有人会画画?”
“画画?原来有个画匠,死了。”
这天晚上,马良又被风中的狗叫声惊醒了。
他竖起耳朵,听画室的动静。
画室的门又响了一下。
他起身跑过去,打开灯,没发现任何人。
他朝那个画中女子看了看———那根辫子依然垂在她的胸前,她羞怯地望着他。
这时候,马良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难道自己当时真的把辫子画在了她胸前?
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因为他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个女子站立的位置似乎挪动了一点。她身体一侧的边沿,露出了细细的一条画布的底色。好像她曾经走下来过,重新回去时,站立的位置没有严丝合缝,出现了一点点偏差。
这下,马良惊呆了。
这说明不是画外人作怪,而是画里人作怪!
马良陡然想起了一个民间故事,好像叫《田螺姑娘》,讲的就是一个画上女子爱上了一个年轻的渔夫,偷偷从画上下来,为渔夫做饭,洗衣…
可是,此时的马良一点都感觉不到美好,只有恐怖。
他仔细打量这个画中人。
她的长相很传统,瓜子脸,杏核眼,高鼻梁,樱桃嘴,大眼睛,窄肩,细腰,宽臀,她的眼睛水水的,很羞怯…
看久了,就是一个真人站在面前。
马良使劲摇了摇脑袋———她确实是一幅画,无血无肉,她诞生于他的画笔和想象…
他实在不想再跟她对视下去,一步步退回了卧室。
这天夜里,他听了一夜的风声。
第二天,马良中午才睡醒。
搞卫生的老太太来了,她一言不发,低着头干活。
马良忽然感到这个老太太有点眼熟。
他打了个冷战。
他发现这个老太太竟然跟那个画中人有点像!
马良立即明白了,为什么多数画家笔下的女性都有点像他的太太。马良住在这个村子里,很少跟外界接触,天天见到的人就是这个老太太了,他画的女子就不知不觉像了她几分。
“大妈。”
老太太又吓了一跳,抬头看他。
“你看我这幅画怎么样?”
老太太一回身,目光准确地射到了那幅画上。
“挺好呵。”
“我觉得她和你还有点像呢。”
老太太不好意思地说:“人家美得像花骨朵一样,怎么能跟我这老婆子像!”说完,又低头干活去了。
这天夜里,又刮风了。
马良没睡,他在极度紧张中等待那个响声出现。
大约午夜的时候,他果然又听见画室有声音。
他悄悄来到卧室门口聆听,清楚地听见有人打开了画室门:“吱呀———”然后轻飘飘地走出去了。
他迅速来到画室,打开灯,目瞪口呆———画上的女子不见了,留下一个人形的空白!
外面的狗叫起来,很凶。他疾步追了出去。
借着月光,他看见了一个背影———窄肩,细腰,宽臀,一根辫子在背后悠来晃去…
他顾不上害怕,跟踪她而去。
她挎着篮子一直朝村东头走。
风越来越大。马良紧紧跟着她。
那背影始终没有回头,一直朝前走,朝前走…
实际上,这个村子不大,从这头走到那头,大约一里远。可是,在这个梦魇一般的夜里,这一里路变成了一万里。
一个画中人,一个画外人,跋涉了一夜。
马良累极了,全身像散了架。
天突然就亮了,好像鸽子一飞冲天。
马良朝两旁看了看,他发现村子似乎变了样,砖房都变成了土房,而路边的草突兀地繁茂起来。
他猛然意识到,空间的距离变成了时间的距离,他是朝着从前走,一直走过了半个世纪!
这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了,恐惧到了极点,但是他仍然没有放慢脚步。
天越来越蓝。
前面的村道上,出现了另一个矮个女子,穿着旧时代的衣裳,她跟画中的女子打招呼:“李彩花,起这么早呵?”
画中人说:“我去草地上采点蘑菇。”
然后,两个人擦肩而过。
那个矮个女子走到马良对面的时候,还仔细地看了看他。
李彩花…
马良又一惊———那个老太太不是叫李彩花吗!
正愣怔着,果然看见那个画中女子走进了村东头第一家!
他躲在了一棵老树后。
那女子很快就出来了,仍然挎着那个篮子。她朝村西头返回了。
马良继续跟着她。
黑夜“哐当”一下就掉下来了。风渐起,越来越大。
马良好像又跟她跋涉了一万里路,终于看见了他那庙堂一样的房子。
她的脖子好像不会转动,没有回一次头。
来时,马良不但一直溜边走,而且还猫着腰。现在,马良的腰身一点点挺直了。
她还是没有察觉,好像她和马良是两种时空。
马良的胆子越来越大,走得也越来越快,最后,他离她只有几米远了…
她突然回过身来,定定地看着马良。
她的脸布满了皱纹,头发干枯花白,双眼浑浊不堪。
她是李彩花。她的胳膊上还挎着那只篮子。
她说:“我来搞卫生。”
网友
深夜,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聊天。“啪嗒,啪嗒…”
对面是个女孩。我们聊得很投机。
我说:“我们见面吧?”
她说:“你现在就在看着我啊,我也在看着你。”
我说:“那是你的电脑。”
她说:“是你。你在摸鼻子。”
我打了个冷战,急忙把手拿下来。
她马上又说:“你怎么把手拿下来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家里飘荡着阴气!
我惊恐地抬起脚,猛地朝主机踹去,“哐当”一声,屏幕就黑了。
后来,我渐渐想明白了,一定是哪个女黑客侵入了我的电脑,来吓我。鬼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次日,我照常穿着白大褂上班,在我的诊室接待患者。
我想,走马灯一样的患者中也许就有那个黑客女孩,她的心理一定不正常。
正想着,走进来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她跟其他患者不一样,进了门就反身把门关上了。然后,她怔怔地看着我,一步步走近。
“你有什么病?”我急忙问。
她直僵僵地站在我面前,低低地说:“我的脑子坏了,你能修吗?”
修?
我的心提起来:“脑子怎么坏了?”
她厉声叫道:“你踢的!”
面具
我有两个。我之所以买它们,是因为它们的样子太恐怖了。
在此之前,有朋友自泰国来,给我带来一个他们的面具,是一个脑袋,像人,又像兽,涂着各种各样的颜色,青面獠牙,血盆大口。但是我觉得一点都不吓人,甚至把它当成了玩具。
那么,这两张脸是什么样子的呢?
它们不是脑袋,仅仅是两张脸,而且它们不是那种变形的,比例跟正常人的脸一模一样。
它们的恐怖在于———它们太白了,比纸白,比盐白,比雪白,我无法形容。说另外的东西,倒可以反过来比喻———简直像周德东家的面具一样。
那白白的脸上,挖了两只黑洞洞,那就是眼睛;凸起一个优美的鼻子,画着两张鲜红的嘴。
假如你把这个面具罩在脸上,走出门,透过那两只黑洞洞,你可以看见另一个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到处飘荡着惊惶的眼睛。
在某一方面,我是一个心细的人。这两张脸有一点区别,尽管很细微,可我还是发现了———其中一张脸的额头有几粒斑点,小得几乎只有用显微镜才能看清楚。
我把这两张脸分别挂在卧室里和书房里。
我在书房写作的时候,我在卧室睡不着构思的时候,偶尔抬头,看一看墙上的脸,会陡然有一种惊怵感,刺激灵
感。
有那么一天晚上,我站在一张脸前细细打量它,突然瞪大了眼。
我所从事的职业不允许我胆子小,但是,我还是骤然感到了害怕!———由于有那个斑点的区别,使得我发现,这两张脸换了位置!
怎么可能呢?
这两张脸是我一个月前挂上的,再没有动过它们。当时,哪个挂在了哪个房间,我记得清清楚楚。而且,这一个月来,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在!
从此,我的目光一看到它们,心里就发冷。
它们没有任何表情,木木地注视我。
过了几天,我再次走近它们观察,我的心一下就掉进了万丈深渊———它们又交换了位置!
这天夜里,我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盯着墙上的脸,不敢睡。
我想,换了别人,一定会把它们都摘下来扔掉。但是,这样做不是我的风格。
我不管遇到什么恐怖的事,都会坚持到底,直到真相大白———哪怕在寻求谜底的过程中,我不争气被吓死。
我注视着那张不知道产生于什么人之手的脸,似乎有两只黑亮的眼珠,隐隐约约在那两只空空的黑洞里缓缓地转动。
我大惊。我一动不动,死死盯着它。
是的,有两只眼珠,在那张脸的后面转动!
我感到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想,今夜我可能真的要不争气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发觉了它们的秘密。我要大难临头了。
我站起来,猛地打开灯,一把把那张脸揭开,扔到了地板上———那面具的后面果然藏着一张脸!
我抖了一下。那是面具挂时间长了,雪白的墙上有了一张脸形的印记。这是一种借口,我不相信。
接着,我低头看地板上的那张脸,它摔破了,两张鲜红的嘴咧开来,笑了。
我好像听到它在说:“那是你自己的眼睛。”
那是我自己的眼睛。
这句话深有含义。至少,从此我专心写作,再也不关注它了。
关于它们互换位置,一个搞科研的朋友是这样解释的———那是一种特殊的材料,会自动滋生和消亡一种黑色的斑点。两张面具不是一起制造的,正好有一个时间差。
7、鬼幽默
7、鬼幽默
钱钱钱
黑夜,末班车,乘客稀稀拉拉。
其中,坐在车门旁的那个乘客不是人。
这个鬼跟我一样,是个作家,由于它写的书在阴间销路不畅,它决定改变路线,写一写人间的纪实文章。它想,鬼们远在地下,一定都很想知道地上的消息。现在,它来到人间体验生活。
众所周知,鬼会隐形,但是这个鬼不想那样做,它要体察人间实情,就得实实在在地和人打成一片。
售票员的态度不太好,她走过来,大声对它说:“买票!”
鬼说:“我不用买吧?”
售票员说:“是人就得买票!”
“我不是人。”
“你不是人?好吧,就算你是包裹,只要占一个人的位置,就得买票。”
“我可以不占位置。”
“那你就是下去了?”
鬼朝车厢上一贴,就像画一样贴在上面了:“我在这儿!”
售票员差点被吓昏。
鬼像电视一样对震惊的乘客们说:“我是一个鬼作家,最近准备写一本长篇报告文学,在阴间卖,也想在人间销售一部分,届时希望各位踊跃购买。另外,购书还可以参加抽大奖,头等奖是阴间一日游。”
售票员终于镇定下来,她大声喝道:“你可以不买票,但是你要付广告费!我们的车厢广告都是收费的!”
鬼一耸身子,从车厢上跳下来,站到那个售票员的面前,生气地说:“你总是钱钱钱的,烦死了。”然后,它指了指脚下的一截烟头,问:“它买票吗?”
“废话,它买什么票!”
鬼一缩,变成了一截烟头。烟头诡异地笑了一下。
售票员愣了愣,突然说:“随地扔烟头,罚款五十元!”
那截烟头像虫子一样阴阴地蠕动了几下,渐渐变成了一张脏巴巴的钞票,闷闷地说:“你敢把我装进包里吗?”
没有良心
有一个小伙子,爹娘都死了,他成了乞丐。
这一年冬天,特别冷,大雪一直下。他几天几夜没吃到一口馍,饥寒交迫,昏倒在风雪中。
醒来时,他看到了一双浑浊的眼睛。
“你是谁?”
“你冻昏了,我把你背了回来。”
是一个古稀之年的老头,他满脸皱纹,颤颤巍巍。
小伙子不太相信:“你怎么能背动我呢?”
老头的眼睛一下就挡上了窗帘:“这个你就不要问了。”
小伙子就不问了,谢过老头救命之恩,还要下地叩头。老头按住他,给他端来一碗热姜汤,让他喝了。
就这样,小伙子在老头家住下来。吃的虽不是山珍海味,可是比起要饭的日子,却是天上人间了。他的身体渐渐硬实起来,脸上渐渐冒出了红光。
老头是个木匠,做一手漂亮的木器活。
小伙子不好意思吃闲饭,有时帮老头打打下手。
木工房的角落立着几个木头人,很像真人,看上去有点瘆。一天小伙子问老头:“这些木头人是干什么用的?”
老头的眼睛又挡上了窗帘:“这个你也不能问。”
小伙子心里有点恐惧,就不再问。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伙子已经能独力做一点简单的家具了。每次,他单独在木工房里干活,都感到那些木头人在背后看他。他总担心哪一个突然伸出尖尖的木手,抓住他的脖子。
一天,小伙子对老头说:“我得走了。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你去哪儿呀?”
“我去讨饭。”
“小伙子,你年纪轻轻应该学一点本事,讨饭有什么出息?我收你为徒吧。”
“您不嫌弃我?”
“我一个孤老头子,没有儿孙。你在我这里,还有个伴。”
小伙子感动极了,给老头跪下磕了三个头,正式做了老头的徒弟。
十里八村只有老头一个木匠,大家的木器活都离不开他。小伙子跟师父干活,很快便入了道。他腿脚勤,嘴巴甜,老头对他很满意。渐渐的,老头就不亲自干活了,放手让他干,只是偶尔在一旁边指点。后来,他连指点都不用了,落得清闲自在,一心颐养天年。
一年冬天,老头病倒了。
开始时,小伙子为他寻医问药,端饭倒水,还算耐心,可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是徒弟。时间一长,小伙子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手脚也不那么勤快了,话语里流露出不满和厌烦。他暗想:我为什么要侍候这样一个跟我毫无关系的人呢?
终于,他有了另立门户的打算。
这一天,他见老头迷迷糊糊,神智不清,就说:“师父,师父!”
老头轻轻应了一声。
“您的病最近好多了。我已经学会了手艺,应该到外面去闯荡一番…我走啦。”
然后,他偷了老头的钱褡裢,出门就溜了。
忘恩负义的人来到另一个村子,开了一个木工房。他以为,凭他的手艺立马就会财源滚滚,谁知过了很多天,没一个人来找他干活。他跟人一问才知道,他师父竟然又开工了!而且,他的手艺比以前更精美。奇怪的是,现在他只在夜里干活,不许任何人观看。
小伙子纳闷了:那老家伙不是快死了吗?他为什么只在夜里工作?难道他有什么绝活?
一天夜里,小伙子偷偷溜进那个村子,想探个究竟。
当他走近老木匠家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阵锛刨斧锯声,他趴在窗上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他竟然看见几个木头人在干活!
那些木头人似乎察觉了什么,突然停住一动不动了。
小伙子一下就明白了,原来师父还留了一手———他没有教自己怎么做这些诡怪的木头人!
他想迅速离开,又不甘心,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推开门:“吱呀…”
他站在门口,踩着长长的影子,紧张地盯着那些木头人。它们定格在刚才工作的姿势上,纹丝不动。
他试探着走近它们,斗胆摸了摸其中一个木头人的手指,它没有反应。
他放下心来,掏出皮尺,上上下下将那几个木人量个遍———身高,肢长,腰围,眼睛、鼻子、嘴巴、耳朵…
然后,他回到家,日夜工作,也做出了几个木头人,尺寸与师父的木头人不差分毫。
他想,这下,我也可以当老板了!
天黑后,他来到木工房,对木头人下命令:“给我干活!”可是,他喊了好几声,那些木头人一动不动———它们不过是几个木头人而已。
他意识到,师父留的这一手,非得他亲自传授,偷是偷不到的。于是,他连夜来到了师父家。
进了门,他看见师父还在床上躺着,一个木头人立在床前给他喂饭。油灯如豆。
木头人一看见小伙子,立刻停住不动了。
小伙子挤出几滴眼泪,跪在老头床前说:“师父,我知道错了,您原谅我吧!我明白了,您的手艺永远都学不完,我要侍候您一辈子,再也不离开了!”
老头叹了一口气,说:“可是我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了。”
“可这些木头人…”
老头摸了摸那个一动不动的木头人:“你不是都量过了吗?”
“可是我做的木头人不会动呀。”
老人用一双混浊的眼睛看着小伙子,慢悠悠地说:“有一样,你没有量。”
“我遗漏了什么?”
那个木头人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小伙子的脖子,尖声叫道:“你没有量心呵!”
和网友聊天
读者a:
几年前,我家出租房子。
那个租房人开了个超市,雇了一个本地女子当营业员。不久,这个租房人背着妻子和那女子搞在了一起,但是他对那女子很吝啬。那女子并不抱怨,终于有一天,她把他家的钱财席卷一空———其中有一笔巨款,是刚刚准备进货的贷款。
那男人闻讯之后上吊自杀,死在了我家的房子里。当时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睡衣。
从那以后,我总是做恶梦,梦见那个男人穿着白色睡衣追赶我,要娶我。直到发高烧,胡言乱语。
妈妈急坏了,请巫婆给我看病,那巫婆说:“他就是要娶你!”
最后,巫婆要我到他死的地方,烧九九八十一根香,和他结为阴阳干兄妹。
我照做了。可是,还是没有摆脱那个恶梦。而且,他好像已经出现在我的半梦半醒之间!
我现在不能自拔,生活失去了阳光,精神恍惚…
周德东:
你梦中的情景,是你潜意识里的一种想象。
你用大脑把它录制,一到夜里就开始播放,自己吓自己。到最后,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
走出幽黯的心境,到户外去,举头望天,从那片蔚蓝里读一读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无。
开始的一瞬间,你的眼睛会被什么刺痛,别怕,那是太阳。
读者b:
我的一个朋友对我说:“最近有一个红衣女鬼,她总是在午夜十二点勾属龙的男人的魂。
十二属相里只有龙为神物,她就是要让他上不了天入不了地。
一天,她来到一个男人的床头…
算了,不讲了,这个传闻太恐怖了,我就是被它吓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半人半鬼,四处寻求心理咨询,我真的不忍心再有人被它惊吓,也不想让这种悲剧像瘟疫一样蔓延。我挺善良吧?”
我也属龙,我听了这个传闻后,越想越怕。
更可怕的是,有一天,我真的看见了那个红衣女鬼!她在我的床头一闪而逝…
我觉得我的追求呵理想呵信念呵都快要坍塌了,我无法说服自己。
请告诉我怎么办!
周德东:
谢谢你的善良。只是…其实我特别想听听你的那个鬼故事。
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如果接下来很精彩,我的书中就多了一个好故事啦。(您瞧,多遗憾!)第二个原因我等一会儿再告诉你。
你的疑问挺简单,那是幻觉。心中充满快乐的人,幻觉永远是莺歌燕舞;心中充满畏惧的人,幻觉总是他所畏惧的。
小伙子,我属鼠却胆大包天,你属龙怎么胆小如鼠?
现在我告诉你第二个原因:这个传闻正是我多年前写的一篇鬼蜮题材的小说,我没想到传来传去竟然成真的了!我想听听后面有没有大的修改。
读者c:
我心中最恐惧的事情是———自己有一天疯掉。
我有一个朋友,他对我讲过一个事:
他有一个女同学,她失恋了,在家哭了几天,谁劝都劝不好。有一天,她突然来找他,对他说:“我才不在乎他呢!”
他说:“这就对了。”
她让他陪她到江边走走,他说:“好吧。”
在路上,他跟她一边走一边聊。她脸色青白,突然问他:“你说我的手指头能卖多少钱一斤?”
他的心抖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她疯了…
我听了后久久难忘。
我表面上个性有点硬,其实我的内心深处是个极不坚强的人,我恐惧那种恐惧,我越恐惧越接近那种恐惧…
我是不是病了?我是不是很快就要疯掉?
周德东:
是的,我们不能毫无防备地活着。
人生漫长,各种各样的不幸都有可能降临到我们的头上,那么我们就要做好各种各样的心理准备,就像培育有益菌群。
但是,我们不可能无休止地用沙袋垒掩身体,否则它越来越高,最后我们没有被子弹射杀,反而被沙袋活埋了。
我们不该草木皆兵,而是应该“兵皆草木”。大步朝前走吧,管它什么三碗不过岗。
读者d:
我从小到大,发高烧时经常做这样一个梦———
一个竖立的大圈,我站在它的最底部,那个大圈比天还大,我必须经历它,可是我太渺小了,我要爬上去再爬下来很难很难,几乎没有可能。又好像特别特别特别容易,用不着动身就已经到达了。我站在起点与终点的位置,痛苦万分…
我为什么经常做同一个梦?它是什么预兆吗?
周德东:
这个梦很有哲理,它象征着我们的一生。
这是你生病之后的一种幻觉经验。我也有,只不过和你不同罢了,我相信我表妹和你表妹都有。你问我为什么你经常做同一个梦?这个问题等于问我你为什么经常发高烧。
另外,我坚信未来的原创性,不可能有什么好心的力量预兆你,请删掉这一问。
其实,我非常希望梦是某种预兆,因为我一发高烧就梦见满天的钞票。
后记:反恐怖
我讲的一些恐怖故事实际上恰恰是“反恐怖”的东西。
我甚至想把恐怖变成幽默。
有个别读者对我提意见,认为我的一些恐怖故事结尾令他们失望。
假如,最后我不解构恐怖,不交代谜底,正义最后甚至不战胜邪恶,阳光不穿透梦魇,描写灵异,暗示鬼魂,无头无尾,莫名其妙…那么,这种东西是最吓人的,我深知这一点,不过那是为恐怖而恐怖,无益。
实际上,任何的恐怖都是有极限的。
就像黑夜的深度。黑夜的深度也是有极限的,有时间刻度。
人类的恐怖极限是固定的,任何人到达之后,即使怎么开凿,怎么挖掘,怎么想像,它都不会加深。
恐怖小说优劣的区别仅仅在于,选择什么路线(或者说开凿什么路线)走向这个极限———路线越顺畅,越直接,小说越掉价;路线越曲折、越漫长、越回转(最好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像迷宫)小说越升值。这是技术问题。
在前往恐怖极点的一路上,曲里拐弯,让读者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压迫,越来越惶恐———恐怖就是如履薄冰地担心自己魂飞魄散。
到了!
不过,那里是恐怖的极限,不是恐怖小说的终点。小说还得继续干些事情。
干什么呢?凿这个极限。前面说了,这个极限是无法加深的。是的,无法加深。凿着凿着,你就明白我在干什么了———恐怖的极限漏了一个窟窿,一缕阳光射进来,读者看到了它背面。
有一个《脸》的段子,是我从民间搜集的一个故事,进行了再创作,续写了一半。这个段子是一个深刻的段子,它一下就揭示了恐怖的玄机,一下就解构了伴随人类千千万万年的恐惧。
想说明我以上这些想法,这个段子最具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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