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TXT小说天堂 收藏本站(或按Ctrl+D键)
手机看小说:m.xstt5.com
当前位置:首页 > 侦探悬疑小说 > 《温暖的人皮》在线阅读 > 正文 第20章 姐姐,我送你上天堂(1)
背景:                     字号: 加大    默认

《温暖的人皮》 作者:李西闽

第20章 姐姐,我送你上天堂(1)

  花荣一般不会主动找白晓洁,但是她找他,他不会躲避。

  白晓洁清楚自己爱上了这个黑车司机。

  白天上班还好,工作可以让她控制自己在心中野草般滋生的情绪。自从杨红和赵露的乳头被割后,安生了许多,也没有再折磨她。白晓洁还是做她的市场调查,那新产品上市的策划案,赵露也没有再提。白晓洁是个工作认真的人,认为自己必须对得起这份工资,这也是她做人的原则,要得到,就要付出,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

  可是,到了晚上,白晓洁独自回到家里,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花荣。

  花荣脸上的笑意——有点邪气,却那么真实,温暖,亲近;他修长的手指——那不是杀人的手,同样温暖,在她身上游动时,倾注了情意;他的唇——有种特别的热度,尽管他只吻她的额头,也可以感觉到通向全身的电流……

  白晓洁希望每个夜晚,他都陪着自己,和她一起吃饭,一起玩,一起躺在床上,她不希望他离开,他离开时,她的心就被带走了,留下空空的躯壳。白晓洁还喜欢听他讲杀人的故事,尽管有时害怕得发抖,可还是喜欢听,那些杀人故事从他嘴巴里讲出来,别有一番风味,也许,她搞不清楚自己是被他的人迷住了,还是被他的杀人故事迷住了。

  白晓洁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如此迷恋过,包括阿南,那些像虾米猪头那样的男人都是过客,不值一提。

  对阿南,只是一种迷离的飘渺的恋情,美好伤感而又不可企及。

  花荣给她的是安全,依靠,还有快乐和寄托。

  这天,白晓洁回到家里,听到厨房里有细微的声响,心里喜悦顿生:是不是花荣在厨房里给她弄好吃的?

  花荣烧得一手好菜。特别是会煲各种各样的汤。他给她做过几次,白晓洁觉得自己长那么大,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喝的汤。每次喝完汤,她就会痴痴地望着他,说:“真好喝呀。”花荣就笑着说:“你喜欢的话,我就经常给你做。”白晓洁喜形于色:“真的?”花荣说:“真的。”花荣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三个字,可是,白晓洁感觉到了爱。她想,爱也许就是一个男人愿意用心地给你煲一碗汤,就这么简单。

  能够喝到一碗他煲的汤,白晓洁内心就会十分满足。

  她不是那种要得很多,有事没事都发嗲的女子。

  白晓洁进了厨房。

  厨房里什么人也没有。

  那细微的响声也消失了。

  她突然很想给他打个电话,想了想,还是没有打。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她也不会给他打电话,他要生存,要开黑车。尽管如此,白晓洁还是渴望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俯下身,轻轻地吻她的额头。

  邻居的孩子又在弹钢琴了。

  那钢琴声就是噪音。

  白晓洁觉得难听死了,让人心烦意乱。

  她见过那弹钢琴的男孩子,有一张苍白的脸,也有一双阴郁的眼睛。

  白晓洁当然也见过男孩子的父母,男的大大咧咧粗俗不堪的样子,女的看上去有点品味,却显得刁钻。白晓洁不知道那男孩子是否喜欢弹钢琴,更不知道他父母亲为什么要他谈钢琴。现在很多人,总是逼迫孩子做些他们不喜欢做的事情,把他们的心囚禁起来,不让他们自由飞翔。

  白晓洁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想这些干什么?我是不是有病?我应该想的是花荣,此时,他在干什么?他有没有吃饭?是不是出去拉活了?”

  就在这时,白晓洁的手机铃声响了。

  白晓洁以为是花荣,马上拿起手机。

  看手机屏幕上的显示,白晓洁沉下了脸,心里骂了声:“靠,怎么是他。”

  给她来电话的是那个被老婆割掉鸡鸡的王大鹏。

  她接通了电话,口气生硬地说:“喂——”

  王大鹏的声音好像有了变化,原来他虽然罗嗦,声音还是十分浑厚的,现在却变得尖细了,像个女人说话:“晓洁,是我。请问你在哪里?”

  白晓洁不耐烦地说:“在家。”

  王大鹏说:“你吃饭了吗?”

  白晓洁说:“什么事情,你说吧。”

  王大鹏说:“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回来了,想请你吃个饭。”

  白晓洁说:“请我吃饭?”

  王大鹏说:“是的,位置我都订好了。”

  白晓洁说:“我都没有答应和你去吃饭,你就订好位了,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接受你的邀请。”

  王大鹏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和你说的。没有关系,你要是来不了,我可以把位置退掉的。”

  白晓洁想了想,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花荣也没有和自己在一起,去和这个男人吃饭应该也没有什么危险,你想,一个被割掉鸡鸡的人,不会有什么攻击能力的吧。白晓洁说:“好吧,我答应你,马上就过去,对了,你把饭店的地址发手机消息给我吧。”

  王大鹏高兴地说:“太好了,太好了,我开车去接你吧?”

  白晓洁说:“不用麻烦,我打车过去。”

  王大鹏说:“好吧,我们不见不散。”

  白晓洁说:“不见不散。”

  自从和花荣相识之后,白晓洁印象中没有和别的男人单独吃过饭。现在和一个老男人出去吃饭,心里觉得有些对不住花荣,尽管那是个没有鸡鸡的男人。白晓洁想,还是发个消息告诉花荣吧,这样对他也有个交代。她完全把自己当成花荣的女人了。给花荣发完消息,她就出了门。

  进电梯后,白晓洁收到了花荣回复的短信:“你想干什么,没有必要经过我同意的,你有你的自由。既然你告诉我了,我就对你说,不要喝太多酒,你喝多了很傻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白晓洁笑了。

  王大鹏订的酒店还蛮高档的,是一家吃海鲜的酒楼。白晓洁到达时,王大鹏早就在那个小包房里等候了。迎宾把白晓洁带到了小包房门口,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王大鹏的声音:“请进——”迎宾推开门,笑着对白晓洁说:“请进——”白晓洁进入包房后,迎宾把门关上了。

  在迎宾把门关上的一刹那间,白晓洁突然想,这会不会是个陷阱?自己还是得提防点,毕竟和他不是很熟悉。

  王大鹏看见白晓洁进来,赶紧站起来,朝她走过来,满脸堆笑:“请坐,请坐。”

  王大鹏很绅士地拉开椅子,让她入座。

  白晓洁脸红了,说:“你不必这样客气的。”

  王大鹏的脸色苍白,和在飞机上的时候比较,瘦了不少。王大鹏说:“你能够来,我很高兴,也很荣幸。”

  白晓洁说:“不就吃个饭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王大鹏说:“这对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白晓洁笑了笑:“怎么重要了?”

  王大鹏说:“边吃边聊,边吃边聊。”

  白晓洁觉得不自在,像是有绳索绑住了自己的手脚。只有和花荣在一起,她才能放松,才无拘无束。她想逃跑,却碍于面子,留了下来。她猜测王大鹏又会喋喋不休地和自己诉苦,说些和他前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耐心听他讲下去。王大鹏这顿饭是费了心机的,上的菜全是鱼翅鲍鱼什么的,这让白晓洁更加不安。王大鹏问她喝不喝酒,白晓洁想起了花荣的话,摇了摇头,说:“不喝。”王大鹏说:“那喝点果汁什么的?”白晓洁说:“就喝茶吧。”王大鹏说:“好,好,就喝茶。”

  白晓洁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大鹏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服务员,说:“请你出去吧,我有需要再叫你。”

  服务员就出门去了。

  白晓洁说:“有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要告诉我?”

  王大鹏点了点头,脸色阴沉下来。

  白晓洁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如此信任我。”

  王大鹏说:“你长着一副让人信任的样子,我把你当我妹妹了。”

  白晓洁说:“哦——”

  王大鹏说:“唉,一言难尽呀。”

  白晓洁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王大鹏说:“我和你说过的,我回广州去离婚,婚是离了,可是,可是我的命根子没有了。事情出了后,朋友问我,为什么不告我前妻。我说,告她干什么,事情都做下了,我还能让她去坐牢?无论如何,她还是我儿子的妈。我放过她了,不是我心肠好,而是觉得自己亏欠她太多了,这样,我们也扯平了,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我放过了她,可是有人却不放过我。”

  白晓洁说:“谁不放过你?”

  王大鹏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有个女人,叫胡小凤,长得没话说,朋友都说我艳福不浅。我对这个小妖精好得不得了,我们住的别墅用她的名字购买的,还给她买了奔驰跑车,她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我想,离婚后,就娶了她,没料到,我从广州回来后,她就要和我分手。”

  白晓洁说:“为什么?”

  王大鹏说:“表面上是因为我被割掉命根子的事情。在广州时,我没有告诉她这事情,回上海后,她才知道。刚刚回来的那个晚上,她要和我做爱,说,现在就可以名正言顺在一起了,不要顶着小三的帽子了。她知道我的命根子没有后,惊呆了,然后就大哭。见她痛苦的样子,我很感动,还安慰她。可是,她非但没有安慰我,还说,她以后怎么办,难道要守一辈子活寡。我无言以对。她听说我放过了前妻,就大吵大闹,骂我是软蛋。我气得浑身发抖,我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几天,他就天天和我闹,最后提出了分手。我说,分手可以,把别墅换回我的名字,其他东西都归她。她怎么会同意,非但没有答应我的条件,还把我赶了出来。你想想,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种事情闹大了不好看,只好随她去了。你说我窝心不窝心,我容易吗。”

  白晓洁听了他的话,想笑,她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老板像他这样窝囊的。白晓洁配合着他,装出苦大仇深的样子说:“不容易,的确不容易。”

  王大鹏说:“还有更加气人的事情。”

  白晓洁来了兴趣,说:“什么事情?”

  王大鹏说:“那天,我回别墅,想取回自己的一些东西,胡小凤就是不开门。我生气了,猛敲门。突然,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手上拿着一把菜刀站在那里。他横眉怒目,恶狠狠地对我说:‘滚,再不滚,我把你上面的头也剁了。’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胡小凤走过来,站在年轻人旁边,冷笑着说:‘你还来干什么,你还是走吧,我不会再和你有什么关系了。我实话告诉你,你再不走,我未婚夫发起脾气来,可是比你老婆厉害的哟。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我摇了摇头。她接着说:‘他可是混道上的,你要是惹恼了他,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的。’我说,你和他好了多久了。她说:‘好了多久了,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好,到了现在,我也没有必要回避什么了,告诉你吧,我们已经好了三年了,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们就好上了,我跟你,还不是为了这房子,为了车子,为了钱。现在你明白了吗,老色鬼。我看到你就恶心,想起你那一身臭肉压在我身上,我就想吐。还不快滚!’当时,我快晕过去了。罢,罢!我真是个傻瓜,傻瓜。”

  白晓洁说:“好了,别责备自己了,我觉得嘛,你早点离开她,是好事情,要不是出这样的事情,以后日子长了,说不定你整个公司都给她了。我看你是因祸得福呀,别想那么多了,不就是损失点钱吗,看清一个人的面目比什么都重要。”

  王大鹏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对,你说的对,我不在乎那些钱,只是觉得受骗上当。”

  白晓洁说:“话说回来,那胡小凤也没有错,你和他的关系也就是嫖客和妓女的关系,他要你的房子车子,也是应该的,谁会白白陪你睡觉呀,要怪也怪你自己。”

  王大鹏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你看嘛,还是找你说话舒服,说出来,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白晓洁笑出了声。

  王大鹏说:“你笑话我?”

  白晓洁说:“哪敢,我是觉得你还是很可爱的。”

  王大鹏脸上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白晓洁的手机响了一下。

  有短信。

  白晓洁看了看手机,是花荣发来的短信:“你在哪里吃饭?”

  白晓洁回了个短信,告诉了他在哪里吃饭。

  花荣又发过来一个短消息:“没什么事,就是问问,早点回家。”

  白晓洁知道花荣是关心自己,她又回了个短消息:“放心吧,我没有喝酒。”

  王大鹏有些紧张,说:“和谁发消息呢?”

  白晓洁说:“朋友。”

  王大鹏说:“什么朋友?”

  白晓洁说:“普通朋友。”

  王大鹏松了口气说:“对了,晓洁,你有男朋友了吗?”

  白晓洁心想,靠,我是你什么人呀,刨根问底的。她说:“没有。”

  王大鹏笑了:“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白晓洁说:“好什么呀?”

  王大鹏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

  白晓洁说:“你不会想泡我吧。”

  王大鹏苦笑着说:“我都是一个废人了,泡你干什么呀。”

  吃完饭,王大鹏邀请她去咖啡馆坐坐。白晓洁推辞了。王大鹏要送她回家,白晓洁说:“好吧。”上车后,王大鹏问她住哪里。白晓洁的眼珠子转了转,说:“你把我送到衡水路的衡水公园附近吧。”王大鹏说:“你住那里?”白晓洁说:“就算是吧。”

  眼看快到衡水公园了,白晓洁说:“就在这里下车吧。”

  王大鹏把车停在了路边,说:“我送你回家吧。”

  白晓洁说:“谢谢,不用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大鹏说:“我没有那么早睡的。”

  白晓洁说:“对不起,你还是回去吧,我晚上还要加个班,我走了,拜——”

  王大鹏说:“那抽时间我再请你吃饭。”

  他话还没有说完,白晓洁已经下车了。白晓洁站在一棵悬铃木下面,朝他挥了挥手,说:“回吧——”

  王大鹏有些不舍,无奈地开着车走了。

  白晓洁朝衡水公园走去。

  她是想花荣了。

  吃饭的时候,她心里就一直念叨花荣的名字,要是和花荣吃饭该有多好,和王大鹏吃饭,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真后悔和他一起吃饭。在接到花荣手机短信时,白晓洁产生了一个念头,想叫花荣来接自己的,很快地,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个时候,是花荣拉客的黄金时间。上了王大鹏的车后,白晓洁就想到了衡水公园,想到了埋在香樟树下的头发。现在天热起来了,那头发是不是长出来了,如果真的长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是像青草一样,还是像其他的植物,比如向日葵什么的。花荣说过,头发会发芽,会成长,会开出鲜艳的花朵。白晓洁喜欢向日葵,就想像头发长成了一棵向日葵。白晓洁知道花荣经常会去看那头发,也许在这里可以碰到他,那就顺理成章和他在一起了。

  白晓洁来到了那棵香樟树下。

  她蹲下来。

  借着路灯昏红的光亮,白晓洁看到树下周围的一圈什么也没有,连那些青草也不存在了。也许是园艺工人把那些草除掉了。是不是头发长出来的东西也被除掉了。也许是花荣把那些青草除掉了,为了让头发更好地生长,青草会和头发争夺土壤的养分。白晓洁坐在了树下。她不敢像花荣那样从泥土中刨出头发,只是静静地守候着,像是守候自己奇妙的心情。

  白晓洁在等待。

  等待头发长出嫩芽。

  等待花荣的到来。

  她闻到了迷人的香息。

  白晓洁的目光在公园里搜寻。

  她看到了花圃上的栀子花。

  现在是栀子花开放的时节,栀子花的香味在公园里弥漫。

  白晓洁沉浸在栀子花香中,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花荣就坐在自己身边,给她讲杀人的故事,那紧张而又刺激的杀人故事是她内心的一个出口。

  许多不妙的情绪通过那个出口排泄。

  白晓洁沉迷在栀子花香之中时,不远处了一棵香樟树后面,站着一个人,他悄悄从树后面探出头,窥视着白晓洁,脸上挂着莫测的笑意。

  躲在香樟树后面窥视白晓洁的人是花荣。

  给白晓洁发短消息时,他刚刚送完一个客人到目的地。

  那个客人是个中学生。

  他独自站在医院门口,好像是在等出租车。花荣把车停在了他身边,降下车窗玻璃说:“坐车吗?”

  这是个高挑个男孩,他用不屑的目光看着花荣说:“是黑车吗?”

  花荣笑了笑:“黑车。”

  高挑个男孩说:“你就不怕我举报你。”

  花荣说:“不怕,要是怕,我早就不开了。”

  高挑个男孩说:“有种,和我一样有种。那就坐你的车吧,我也不想举报你了。”

  花荣说:“那就上车吧。”

  高挑个男孩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他告诉花荣要去的地方后,说:“老黑,把空调关了把,我受不了,怕冷。”

  花荣说:“你怎么叫我老黑?”

  高挑个男孩说:“你不是开黑车的嘛,不叫你老黑,还叫你老白呀。”

  花荣关掉了空调,说:“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怕冷呀。”

wwW、xiaoshuotxt.netTxt。小_说_天堂
上一章 下一章 (可以用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 加入收藏李西闽作品集
被恐怖笼罩的村庄拾灵者血钞票致命伤幸存者救赎黑灵之舞狗岁月疯癫血性尖叫温暖的人皮死亡之书死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