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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作者:柯南·道尔

第39章 波希米亚丑闻(1)

  福尔摩斯总是称她为“那个女人”。每当提到她时,我很少听见他用别的称呼。在他的心目中,她在女性中才貌出众,独压群芳。这并不是说他对艾琳·艾德勒有那种近乎于爱的感情。一切儿女之情,尤其是爱情,同他那冷静沉着、缜密严谨得令人惊讶的头脑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我认为,他简直就是一台世界上无与伦比、尽善尽美的用来推理和观察的机器;但作为情人,他总是不能为自己准确的定位,他从不说温情脉脉的话,他就算是平时说话,也总是带着一种讽刺和嘲笑的语气。作为一个善于观察的人,温柔甜蜜的情话绝对是优良的品质——因为它非常有助于通过分析人们的动机和行为,进而揭示人类神秘的面纱。可是,对于一个善于推理的专家来说,一旦感情这种东西侵扰他敏锐而又严谨的性格,就会使他的精力分散,甚至所有的推断结果都会受到质疑。即使精密的仪器中落入一颗沙粒,或者高度放大镜上出现了裂痕,所引起的干扰都比不上在他那样的性格中掺入一种强烈的情感。然而,只有一位女士仍然模模糊糊地留在他的记忆中。

  这位女士就是已故的艾琳·艾德勒。最近一段的时间,我很少和福尔摩斯见面。在我结婚以后,和他来往的次数日益少了。我非常幸福的婚姻生活以及作为家庭主人产生的家庭乐趣深深地吸引了我。但是,福尔摩斯那种豪放不羁的性格,不愿受社会上繁缛礼节的约束,因此,他还是住在贝克街原来的房子里,埋头于旧书堆中。他一个星期服用可卡因,接下来一个星期再疯狂地工作,就这样交替地处于由药物引起的昏睡状态和他深沉的性格所释放出来旺盛精力的工作状态之中。

  还是像以前一样,他依旧热心于对犯罪行为的研究,用自己非凡的智力和超常的观察力去寻找线索,解开那些官方警察束手无策而放弃的疑案。有时,我也可以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些关于福尔摩斯的消息,比如说他被请到敖德萨去侦破德利伯夫暗杀案,还有侦破亭可马里的阿特金森兄弟的罕见的大惨案,以及最后关于他为荷兰皇家完成得那么周密又出色的使命等等传闻。有关他的一些情况,我也只是和其他读者一样从报纸上看到的。除此以外,有关福尔摩斯的其他一些事情,我也几乎知之甚少。有一天晚上——1888年3月20日,我从去一个病人家出诊回来(那时我已经军医退役,重新开始了行医生涯),恰好途经贝克街。当我经过那个非常熟悉的门口时,我脑海中不禁又涌现出我求婚的场景和“血字研究”案件中那些神秘的事件,我突然有一股很强的意念,想再见见我那位朋友,很想知道在用他那超强的能力在做些什么事情。他房间的灯是开着的,当我抬起头来时,还可以看见反映在窗帘上的他那高瘦的黑色侧影两次掠过,他垂头在胸前,双手紧握于身后,在房中快速而焦急地徘徊着,对于熟知他每种情绪及习惯的我而言,他的姿态和举止本身就显示出那是怎么一回事——他又在工作了,他肯定是服过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开始热衷于追寻一些新问题。我按响了门铃,然后被领到一间屋子里,而这间屋子以前有一部分是属于我的。

  他的态度并不是十分热情,这种情况是少有的。但我能感觉出他见到我还是很高兴的。他几乎一言不发,但眼神友善,指了指一张扶手椅,示意我坐下,然后把雪茄烟盒扔了过来,并指了指墙角里放着的酒精瓶和小煤气炉,接着,他站在壁炉前,用他那独有的内省的神态上下打量着我,开口说道:“华生,你婚姻生活过得还不错嘛,我想自从我们上次见面以来,你体重增加了七磅半。”“只有七磅。”我回答。

  “说真的,我应该再多想一下,只需要再稍微多想一下。据我观察,你又开始行医了。你还没告诉过我,你想重新干你的老本行吧?”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通过观察,然后推断出来的。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最近曾经浑身淋湿,并且你还雇了个粗心笨拙的女仆呢?”

  “亲爱的福尔摩斯先生,”我说,“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若是要活在几个世纪以前,肯定会被宗教处决火刑的。我的确在星期四到乡下走了一趟,回家时被雨淋得一身狼狈。可我已经换了衣服,真想象不出你是怎样推断出来的。至于女仆玛丽·简,她简直是不可救药,我的妻子已经把她打发走了。但是在这一点上,我也不明白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

  他自己嘻嘻地笑了起来,搓着他那双细长的神经质的手。

  “这事其实很简单,”他说道,“我的眼睛告诉我,在你的左脚那只鞋的里侧,也是现在炉火刚好照在那个位置,其上面有六道几乎平行的刮痕。很明显,这些裂痕是由于有人为了去掉沾在鞋跟的泥疙瘩,粗心大意地顺着鞋跟刮泥时造成的。因此,你瞧,我就得出这样的双重推断:其一,你曾经在恶劣的天气外出过;其二,你穿的皮靴上面的特别难看的刮痕是一位没有经验的伦敦女仆所为。至于你开业行医的情况,要是有人走进我的屋子,身上带着碘酒的气味,他的右手食指上还有硝酸银的黑色斑点,礼帽右侧鼓起一块,表明他在里面塞着听诊器,要是我还看不出他是个从业行医的,那我就真够愚蠢的了。”

  他的推理过程如此简单明了,我禁不住笑了起来。我说:“我听了你的解释后,事情总显得如此简单,简直简单到了滑稽可笑的程度,以至于我自己好像也能进行这样的推理。虽然在你解释推理过程之前,我完全仍然是一头雾水。不过,我还是认为我的眼力同你的一样好。”

  “确是这样,”他点着一支雪茄烟,一屁股坐到扶手椅子上,“你是在看,而不是在观察。这两者显然是有区别的。例如,你经常看见从大厅通往房间的台阶吧?”“经常看见。”

  “经常到什么程度?”

  “嗯,大概有好几百次了吧。”

  “那么,共有多少级台阶?”

  “有多少级?这我可不知道。”

  “这就对了。因为你只是看,并没有观赛。这就是我要说的。嗯,我就知道,楼梯共有十七级台阶,因为我观察过了。既然你对一些小问题感兴趣,又经常把我的一两个微不足道的经验记录下来,估计你可能也对这个东西感兴趣。”他把桌子上放着的一张厚厚的粉红色的便条纸扔了过来。“这是上一次邮差送来的,”他说,“你大声念念。”

  这张便条纸上没有日期,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上面写着:今晚7时三刻,有位先生来访,有非常重要事情要与阁下相商。阁下最近为欧洲某一王室效力,表明委托阁下去承办大事,足以信赖。此种传闻,广播四方,我等详知。届时望在家等候。访客若戴面具,敬请见谅。“这件事情的确神秘莫测,”我说,“你想它会是什么?”

  “我手上还没有任何资料,在还没有资料之前就做推论,那可是犯了致命的错误。有的人在不知不觉中歪曲事实去适应理论,而不是用伦理来适应事实。但就这张便条而言,你能从中推断出什么来吗?”

  我十分仔细地检查了这张纸以及上面的字迹。

  “写这便条的人可能颇富有,”我说,努力模仿我同伴的推论方法,“这种纸不可能低于半克朗一沓,其质量特别结实。”

  “特别——这个形容词用的非常恰当,”福尔摩斯说,“这根本就不是英国的纸。把它拿到灯前照照看。”

  我照着做了,我看到一个大写的“E”旁边一个小写“g”,还有一个大写“P”,一个大写“G”旁边一个小写“t”出现在纸纹中。

  “这些字母代表什么?”福尔摩斯问道。

  “毫无疑问是制造商的名字,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他名字缩写的印记。”“一点都不对,‘Gt’代表‘Gesellschaft’,这就是德语中‘公司’

  的意思,就像我们英语中习惯用的‘Co’一样。而‘P’显然代表的是‘Paper’,是‘纸’的意思。至于‘Eg’我想应该是地名了,让我们来查看一下《欧洲大陆地名词典》。”他从书架上拿下一本厚厚的棕色封皮的书。“Eglow,Eglonitz——找到了,Egria,是一个讲德语的国家——波希米亚,离卡尔斯巴德不远,‘因瓦伦斯坦逝于此地而闻名,并以当地众多的琉璃厂和造纸厂而着称。’”哈哈,伙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了?”他双眼闪亮,烟头上喷出一大口蓝色的烟雾。

  “这纸是波希米亚制造的。”我答道。

  “没错,写这张便条的是个德国人,你可注意到‘此种传闻,广播四方,我等详知。’”这个句子的特殊结构?法国人或俄国人是不会用这样写法的。唯有德国人才会这样不恰当地运用动词。所以,眼下需要查明的是这个用波希米亚纸写便条,而宁愿戴面具以掩盖真实面目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嗯,要是我没弄错的话,他来了,我们的一切疑团都将烟消云散。”

  他正说着话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清脆响亮的马蹄声,以及马车轮子与路沿相摩而发出的轧轧声,接着有人猛拉门铃。福尔摩斯吹了一下口哨。“听声音是两匹马,”他朝窗外瞟了一眼,接着说,“不错,一辆精致的小马车,一对漂亮的拉车马,每匹值一百五十个基尼呢。我说华生,这个案子即使没有什么别的,钱总是有的。”

  “福尔摩斯,我想我最好还是先走了。”

  “华生,你千万别走,留下来。要是没有我的‘鲍斯韦尔’,我就不为人知了。这桩案子显然是挺有趣的,错过了那就太可惜了。”

  “可你的委托人……”

  “别管他。我可能需要你帮助,他也许同样需要。他来啦,华生,你就坐在那张扶手椅上,仔细关注吧。”

  楼下传来一阵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来到过道,在门口戛然而止。接着就响起了一阵响亮而带有威慑力的敲门声。

  “请进!”福尔摩斯说。

  一个身高不低于六英尺六英寸的男子走了进来。此人身材魁伟,像古希腊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他衣着很华丽,可在当时的英国未免显得有点俗气。他的双排纽扣上衣的袖子和前胸处都镶着宽宽的俄国羔皮镶边,肩上披着的深蓝色的大氅用火红色的丝绸作衬里,领口别着饰针,饰针上镶嵌着一颗明亮的绿玉。穿了一双已经高到小腿的高筒靴,靴口镶着深棕色的毛皮。他一身的打扮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粗野而奢华。他手里拿着一顶宽边帽,脸的上半部分戴着一只盖过颧骨的黑色面具。他显然刚刚调整过面具,因为他进来时手还扶着面具。从他那张下半边脸来看,厚厚的嘴唇,又长又直的下巴,显示出一种近于顽固的执着,他应该是一个性格坚强的男子汉。

  “你看到我写的便条了吗?”他以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问道,而且带着浓重的德国口音。“我告诉过你,我要来拜访你的。”他轮流看着我们两个人,一时不知道该和谁对话。

  “你请坐,”福尔摩斯说,“这是我的朋友和同事——华生医生。他以前常协助我调查案件。请问,阁下该如何称呼呢?”

  “你可以称呼我冯·克拉姆伯爵,来自波希米亚的贵族。我想这位先生,你的这位朋友,应该是一个正直谨慎,可以值得信任并将极其重要的事情托付的人吧,否则,我希望能与你单独谈谈。”

  听到这些,我站起身正打算要走,但福尔摩斯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推回扶手椅中。他态度非常认真地说道:“要不与我们俩一起谈,要不就别谈。任何你要对我说的话,都可以在这位先生面前说。”

  伯爵耸了耸他那宽厚的肩膀。“那我就开始了,”他说,“首先,我要你们发个誓,在两年内对我要说的事情绝对保密,两年后就无关紧要了。毫不夸张地说,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其严重性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欧洲的历史发展。”“我保证保密。”福尔摩斯说道。

  “我也保证。”

  “请原谅我戴着这个面具,”我们这位古怪的陌生客人继续说道,“派我来的是位贵人,他不愿你们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我也可以坦白,其实刚才我说的并非我是真实姓名和头衔。”

  “这一点我已意识到了。”福尔摩斯冷冷地回应说。

  “现在的情况很微妙,因此必须采取一切预防措施加以平息,以防成为一个大丑闻,从而危及到欧洲的一个王室的形象。坦率地讲,此事会影响到伟大的奥姆斯坦家族——波希米亚世袭王室。”

  “这我也知道,”福尔摩斯小声说道,随即坐到扶手椅里,闭上了双眼。此时,我们的来客不由得瞥了一眼这位体态懒散而倦怠的人,显出惊讶的神色,因为在他的心目中,福尔摩斯毫无疑问已被刻画成欧洲分析问题最透彻的推理专家和精力最充沛的侦探。福尔摩斯慢条斯理地重又睁开眼睛,不耐烦地注视着那位身材魁梧的委托人。

  “若陛下您肯屈尊详细陈述一下案情,那我就能更好地为您效劳。”

  福尔摩斯淡定地说。我们的客人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焦虑不安并无法控制地在屋内踱来踱去。随后,他以一种绝望的姿态,扯下脸上的面具,摔在了地上。“你说得没错,”他大声喊道,“我就是国王,我为什么要竭力隐瞒呢?”“是啊,何必如此呢?”福尔摩斯喃喃道,“没等陛下开口,我已经知道,要跟我交谈的是,卡塞尔·费尔施泰因的大公、波希米亚世袭国王——威廉·戈特赖希·西吉斯蒙德·冯·奥姆斯坦。”

  “但是您可以理解,”我们这位异国来客又坐下,用手抚摸着他那又高又白的前额说道,“你们理解,我不习惯亲自办这种事情,然而此事又太棘手,假如我委托给一个侦探,就得受人摆布了。我从布拉格隐姓埋名来到此地,为的就是向您请教。”“那就请谈吧。”福尔摩斯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长话短说,情况是这样的:大约五年前,我在华沙进行长期访问期间,认识了大名鼎鼎的奇女子艾琳·艾德勒。无疑你是很熟悉这名字的。”“华生,请你帮我从我的资料库里查一下艾德勒这个人。”

  福尔摩斯喃喃地说,眼睛却没睁开一下。他多年来形成了一种习惯,即把许许多多人和事的材料分门别类做成卡片,贴上标签随时备查。

  有关这个案子,我从夹在一个犹太法学博士和一个写过一篇有关深海鱼类论文的参谋官的材料中间找到了艾德勒的档案材料。“让我看看!”

  福尔摩斯说,“嗯!1858年生于新泽西州。女低音歌唱家——嗯!曾在意大利歌剧院,嗯!华沙帝国歌剧院首席女歌手——对了!已经退出歌剧舞台了——哈!现住在伦敦——没错!据我推断,陛下同这位年轻女人有了某些瓜葛,给她写过一些有损自己名誉的信,而现在急于想把这些信找回来。’”“的确如此。可是,怎么才能……”

  “你和她秘密结过婚吗?”

  “没有。”

  “没有法律文件或证明吗?”

  “绝对没有。”

  “陛下,那我可就不明白了,如果她想用那些信来讹诈你或者有其他目的的话,她怎么能够证明这些信是真的呢?”

  “因为上面有我的字迹。”

  “呸!可以伪造。”

  “那是我的私人信笺。”

  “可能偷来的。”

  “还有我自己的印鉴。”

  “也可以伪造。”

  “好像也有我的照片。”

  “买过来的。”

  “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

  “啊?天哪!这可不好办了。陛下,你的生活也太不检点了。”

  “我那时可真糊涂——简直是精神有问题。”

  “这已经对你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当时我只不过是个王储,年少轻狂。我现在也才三十岁而已。”“这么说,必须把照片收回来。”

  “我已经试过了,但没有成功。”

  “你可以花巨额买下那张照片。”

  “她肯定不卖。”

  “那么只好把它偷回来了。”

  “曾试过五次。有两次我付钱找人闯入她的房子,仔细搜了她的房子。一次是趁她旅行时,我们偷换了她的行李。另外两次在半途拦路抢劫她,可是都一无所获。”“难道就没有那张照片的一点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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