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你知道吗

　　你家墙里面早就住着一个人

　　那是三年前一个无名女性的尸身

　　当年的报纸和满街的寻人启事

　　是否还记忆犹新

　　原来她一直都在你家里无人问津

　　她很不安稳说要抓你去做替身

　　就在就在今晚十二点零三分

　　雨后洗净的天空，冲掉了之前乌云的浓密。天空呈现出的是整片圆弧的天青色。从云破处漏下来的几缕斜直的阳光——天啊，仿佛醒过来一般，照看着大地上的众生。这个下午，小OK家。阿妹的电话一直在吵个不停，是《Super Girl》的选手负责人在一直催她来彩排录影。“大小姐啊，你能不能快点啊，导演都开骂了，我都快顶不住了，你若再不来，后果你可是知道的……”

　　“哦，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这里现在……唉（为难），麻烦刘老师你在现场那儿多替我拖一会儿，等我这儿搞定后我立刻赶去。”

　　“卡啦！嘟、嘟、嘟……”

　　那头儿的刘老师很生气地挂断了电话。阿妹合上电话，迁怒地对小OK喊道：“你看，这都是

　　第五次了，我若再不去的话就要被导演勒令退赛了。要是真的被退赛——那之前花的钱，费的力不都白搭了吗？你干嘛不让我去呀？”来“钱、钱、钱，你就认钱——平时少给你了吗？这可好，把你给惯的，要完钱还猛得瑟的要‘出名’——行，都听你的，让你去参加那个狗屁选秀，但现在是非常时期，连命都快没了你还想出名？”方友伦看着小OK说：“咳！别乱讲。”

　　阿妹也很犟，听小OK骂她，不但没收敛，反而更来劲，说：“你怎么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刘哥已经答应说要捧我，这都快要成功了！”

　　“刘哥？哼，叫得多亲啊，我就知道又是那个刘啸天！你去参加这个选秀也是为了接近他吧？”刘啸天是阿妹在参加选秀时候认识的一个制作人，也就是《SuperGirl》的其中的一个制作人。但是这个人不是很纯，各大八卦头条上都有他的绯闻。所以，一听阿妹提起这个人来，小OK就怀疑他跟阿妹已经“嗯嗯”了，所以便发起脾气来。阿妹正色道：“你能不能不乱想。”

　　小OK没好气地说：“哼，都猜到你心里去了。到时候别让人爆出你是靠‘裙带关系’获全国三强就行。”

　　阿妹怒道：“不可理喻。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乱讲别人——都已经有过一次教训害过一个人了，怎么就改不了你这个毛病呢——什么事都喜欢往‘那个地方’去想。”

　　“放你妈的屁！我和小美最终能闹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当初若不是你天天‘吹耳风’传小美这个那个，说她人不咋地，诬赖她和别人怎么样怎么样——没这些误会，她能……”

　　还没等小OK把话说完，阿妹抢话道：“那不还是你愿意往那儿想吗？你若信得过小美为人，我即使说出龙叫唤来也动摇不了你俩的感情呀！再说了，当初你怎么向我许愿来着，你不也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吗？”“我靠嘞！”

　　小OK抄起茶几上的水杯就要砸向阿妹，看来他是真急了。方友伦和冷筱见事儿不好，赶忙各自一边上来拉架。方友伦拦着小OK的手，冷筱则挡在阿妹面前，不让他俩靠近。但饶是如此，俩人隔着很远还在相互对骂，互揭伤疤。“你以为你了不起吗？要不是看你有钱，谁愿意跟你啊。当初是我傻，也犯贱——以为你挺有能耐的才故意讨好你，谁知道你还真啥也不是、一事无成，除了花钱啥都不会。若不是你妈有那‘两下子’给你找七八个干爹花钱养你，我看你早就饿死了！”

　　“行了，少说两句！”

　　方友伦转头对阿妹说，但从他话里的内容来分析，他其实也是默认了阿妹所讲的话的。“我靠！友伦，你让开……”

　　小OK一边“挣吧”着一边指着阿妹说，“我就知道你跟我是有目的的，你给我滚！以后咱俩谁也不认识谁。为你好不让你去死你都不知道。”

　　“你说什么？”阿妹诧异地问道。方友伦和冷筱同时看向小OK，很担心他会因为激动而说溜了嘴。小OK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转移话题，只有习惯性地骂着：“滚，别让我看见你。”

　　“滚就滚，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个啥也不是的人在一起吗？”阿妹显然被伤到了，“你别后悔，人家刘啸天就是比你强。”

　　阿妹想故意气死小OK，所以又提到了小OK最恨的刘啸天。气人最高境界就是和你朋友的敌人建交。看来阿妹很通此道。果然，小OK气不打一处来，胳膊乱挥地不知该怎么放置。只会干骂：“我靠！我……我，你再提他，你信不信我整死你们两个。”

　　阿妹见效果甚巨，继续气道：“我偏提，我偏提……刘啸天！啊不，啸天……天儿……天儿……”

　　叫到最后，阿妹甚至连摇带晃地对着小OK扭着自己的头和屁股。那个样子，就连身为旁观者的方友伦和冷筱看了都很生气。因为阿妹的那副德行确实很气人。“哎呀！哎呀！哎呀我她妈呀！哎呀我她妈呀！你瞅她……你瞅她那个德行。”

　　说着，小OK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啪”的一声，杯子被小OK撇了过去，不过还好，在撇出去之前被友伦用胳膊挡了一下，没有砸中阿妹。“滚！”

　　“滚就滚。”

　　阿妹说完，扭身儿就走了。方友伦立刻叫冷筱去追回阿妹，可是却被小OK拦住，说：“不来用，她离不开我的。30秒不到她肯定自己回来。”

　　还没等小OK说完，阿妹果然又折身回来，径直地走到小OK的身前来。小OK神态轻蔑，对方友伦说：“你看到了没，30秒还没到她就……哎呀……哎呀！我靠，松手！”

　　方友伦看见阿妹折身回来还真以为阿妹服了软，离不开小OK呢，可谁知道阿妹竟蔫了吧唧地走到小OK的身前，突然伸出手来狠劲地掐着小OK的“裆下肉”，疼得小OK嗷嗷怪叫。只见阿妹真的是咬牙切齿，那种表情就连方友伦看着都替小OK疼得慌。方友伦赶紧叫上冷筱，连忙过去掰开阿妹的手，将她拉到了一边。但阿妹仍是不依不饶，不肯放手。小OK的裤裆被她扯的老长了，疼得他嗷嗷大叫——不晓得那里面的东西会不会受得了。气急的小OK一脚踹开阿妹，冷筱也趁这时抱住了她。阿妹被小OK踹了一脚，怒气增长了力量。她挣脱开了冷筱，还要上前——那架势非得废了小OK才肯罢休。

　　小OK此时已经疼得不能动弹了，只是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倒在地板上微微发抖。他见阿妹咬牙切齿地又向自己扑了上来，心道“我命休矣”。方友伦见阿妹又向小OK扑了过去，心知不妙，连忙猫腰拽起躺在地板上的小OK，拖着他僵缩的身体拔腿就跑——反正是不能让阿妹抓到，不然……会断的。一时间，冷筱在后面追着阿妹想拉住她，而阿妹则是一边“挣吧着”，一边追着小OK，想给他来个彻底的一抓。小OK已经疼得再也动不了了，躺在地上的他只能任由方友伦的拖拽。看见阿妹仍不肯罢休，还追着自己打——或许是因为疼，或许也是因为着急，小OK双眼泛泪，躺在地板上叫着友伦：“快拖，快把我拖到别的地方去！别让这‘傻娘们儿’靠近我！啊哟喂呀……啊哟喂呀……”

　　方友伦一边拖着小OK跑，一边劝着阿妹：“行了，别打了——冷筱，快拦着点儿啊。”

　　冷筱在后面连拉带拽着阿妹，也劝着她。可是阿妹哪里肯听。就这样，四个人你追我逃地拉着锯。满屋子都是他们的吵闹声。四个人中，最累的莫过于是方友伦和冷筱。因为阿妹和小OK一个是情绪激动，怒火中烧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累了；另一个则是完全不能动弹，只知道捂着疼的地方，就连逃跑也不用自己费劲，只需张一张嘴喊“友伦快点把我拖走”就行了。而方友伦和冷筱却真是叫苦连连，心说怎么碰上这档子烂事？楼上楼下地拖了能有这么三圈，最后，方友伦实在是拖不动了，扔下小OK，上前去和冷筱一起将阿妹给按在了沙发上。这才告一段落。小OK头拱在地板上，看着阿妹被制伏，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双眼含泪，欣慰地笑了。三个人坐在沙发上，方、冷二人累得喘着粗气，阿妹是气得喘着粗气，瞪着小OK。小OK则一个人在地板上捂着裆，蜷缩着发抖。过了好一会儿，小OK才颤颤巍巍地从地板上站起来。他双手拄着膝盖，看那样真的是很痛苦。他指着阿妹，说：“我现在就去尿尿，要是尿不出来我就唯你是问！哎呀我靠……嘶……嘶……啊……”

　　说着，便扶着墙，一点一点地向厕所那边走。走了没几步，可能是觉得真的不行了，便回头叫上友伦，让他扶着自己去。方友伦让冷筱把阿妹抱住了，别再让她蹿出来了。然后，过去扶着小OK一步一步地向厕所那儿走去。那架势，倒很像孙子扶爷爷上厕所的场景。阿妹可能也怕真的把小OK给搞残废了，见小OK走进厕所后，便对冷筱说：“行了，别拉着我了。我得赶快去比赛现场录影呢。”

　　冷筱一想让他们俩先分开也好，就放开了阿妹。说：“你们俩的事我一个外人也没法儿劝。不过，先分开一下，都冷静冷静也好。”

　　说到这儿，她突然想到了笔仙的规则，担心阿妹会出事。于是道，“这样吧，我陪你去。这儿，就让友伦好好劝劝。”

　　阿妹说了声好后，就匆匆忙忙地走了。阿妹只想快一点离开，因为她怕担责任——毕竟那儿是关键位置，轻得残疾重得死的事儿。越想越害怕，于是便什么也不顾地往外走。冷筱看出了阿妹的心思，笑了笑，跟着走了。方友伦见阿妹已走，回头看了看小OK，见他也没有要追上去的意思，心可算放下了不少。俩人慢悠悠地走进厕所，小OK喘着粗气，用颤抖的双手拉开了来裤子上的拉链。样子显得有些窝囊。“妈的，都红了。”

　　小OK看着自己受伤的部位，说。方友伦拿眼看去，的确是伤得不轻。心道阿妹还真敢下死手，没想到这丫头这么黑。方友伦不知该怎么安慰小OK，总不能说节哀顺变的话吧——这好像是在肯定他的那个死了似的。刚想开口问问小OK还能不能尿出来，就听得滴滴答答的声音了。见没事，能尿出来，方友伦的心放了下来。恭喜道：“太好了，没事。”

　　方友伦真的是替小OK高兴，因为如果小OK尿不出来的话，那就没办法给阿妹他俩劝合了。毕竟两个人这次发生的矛盾是因为小OK的好心隐瞒。回头等“诅咒”结束了，跟阿妹好好解释一下就行了。“行，挺好，没事。”

　　方友伦一边看着一边说。“没事个屁啊！我根本就没想尿，是它自己流出来的……完啦……完啦！我废了！”

　　得……方友伦傻着一张脸，囧在当地，不知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