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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黑道》 作者:老钟

第31章 最后的潜伏(2)

  胡龙两人出来后,便按照高飞的意思往渔州方向赶,希望能够和他们会合。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直往前面走,还没有走到小路的尽头,四哥他们已经冒出来了。

  “四哥,他们在那儿!”拉皮首先嚷了一声。

  他们只隔着几间房屋,距离大概二三十米。

  胡龙和李梦梦听到叫嚷声,扭过头去,看到是四哥他们,立刻慌乱起来,脚下加快速度跑起来。

  “给我追!”四哥一挥手,立刻带头冲了过去。

  突然,寂静的小渔村响起了“砰”的一声枪响,只见虎子向他们开了一枪,枪口还在冒烟。

  霎时,小渔村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连狗吠声也没有了,村民纷纷跑进自己的家里,关闭了大门。

  胡龙和李梦梦心里猜想这次估计难逃一死了,不过人求生的本能还是驱使他们卯足劲儿奔跑,而且比起平常还要跑得更快。

  前面的小路逐渐坑坑洼洼,李梦梦突然一个不小心扭了脚跟一下,摔倒下去。胡龙连忙把她扶起来,气喘吁吁地问:“扭伤了吗?”

  李梦梦摇摇头,刚想跑,忍不住哎呀地痛叫了一声。

  胡龙眉头皱了一下,也不多问,搀扶着她继续往前面跑去。

  乡道七拐八弯的,为了逃跑,胡龙也不敢回头向他们放枪,怕耽误逃跑和会合的时间,毕竟他们人多,你一支枪管什么用,而且子弹也只剩下四颗。其实,四哥他们,除了拉皮几人的手枪子弹还多一些,其余人的也只剩几颗了。不过拉皮他们的手枪是自制的,杀伤力不够强,远程射击更是没有杀伤力。

  他们一路蜿蜒逃出乡村,往渔州方向逃去。而由于李梦梦脚下有伤,拖延了逃跑时间,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乡村外面是一片稻田,再过一段大道就是学校了。

  他们逃跑到大道上,后面忽然响起了枪声,几颗子弹呼啸着从他们身边飞过。他们也不敢停留,继续往前跑。

  “进入学校!”胡龙一把拉住李梦梦伏倒,喊道。李梦梦惊魂未定,脸色煞白地瞥了一眼胡龙,也不敢回头,弯曲着身子单独向学校跑去。

  胡龙对着四哥他们放了两枪,他们也不敢往前冲了,伏倒在稻田旁边,连续向胡龙他们那边开枪。胡龙压低头闪避。手机那头响起高飞的喊声:“阿龙,现在怎么样了?”

  “正往学校里逃!”

  “我们马上就到。”

  胡龙回头瞥见李梦梦已经跑进学校,也便憋着一股劲儿跑过去。

  四哥一挥手,大家便继续往前冲过去。

  胡龙刚跑进学校,忽然大道上冲过来一辆小车,一声急刹车,哗啦一声,车门拉开,从里面立刻跳下来三个警察,其中一个便是高飞。

  他们一下车,看见四哥正带着手下往学校冲,高飞就大声喊道:“四眼,你们还不举手投降!”

  他的话音刚落,虎子就气愤地向小车开了枪。“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了车上。接着高飞他们躲在车后,向几人射击。

  四哥让拉皮几个堵住高飞他们,他带领虎子、疯艺和非洲蒙冲进了学校。

  这天应该是星期天,学校放了假,老师和学生都没有,学校内空空荡荡的。

  胡龙和李梦梦听到外面的枪声,猜测到高飞已经来了,便拉李梦梦躲在一楼的教室里,顺着墙壁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李梦梦紧张不安地瞥着外面,看见四哥带领手下闯进了学校,连忙低下头来。

  两人随即紧张得连大气也不敢喘。

  四哥和非洲蒙他们便开始逐个房间搜索。由于是农村小学,只有几间教室,很快脚步声就向他们这边传来。

  胡龙知道这时候冲出去很危险,便放倒课桌,躲在后面。

  “阿龙,你们也不用再躲了!”四哥冷笑了一声,然后向课桌开了一枪。李梦梦吓得脸色苍白,闭上了眼睛。

  胡龙也不敢伸头出去,把枪架在课桌上,向门外放了两枪,随即收回来。

  一阵沉静。

  过了片刻。

  “四哥,估计阿龙没有子弹了!”虎子凶巴脸阴冷地笑了下,然后大着胆慢慢走过去。

  非洲蒙见了此情形,不暴露身份实在不行了,就拿着枪指着四哥的背后,喊道:“大家都不许动!”

  四哥、疯艺和虎子转过身来,惊悸地看着非洲蒙。

  “非洲蒙,你这是……”疯艺震惊地瞪大双眼,完全不能够相信眼前所见。

  “三哥说我们当中还有内线,我真的想不到原来是你!”四哥细小的眼睛霎时凶狠地瞪了起来。

  非洲蒙愣了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四哥向疯艺和虎子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刻向非洲蒙开了一枪。非洲蒙尽管反应很快,但还是中了一枪,同时他也向虎子开了一枪。虎子跪倒在地上,然后痛苦地瘫了下去,全身不断地抽搐着。

  非洲蒙刚躺倒在地上,就被疯艺和四哥连续放了几枪。非洲蒙只能攥着手枪,双眼一动也不动狠狠地注视着四哥,全身不断抽搐。

  就在这时,胡龙从课桌后面站起来,向四哥背后扑了过去,随即两人一起摔倒,四哥的手枪掉落在地上。

  也就在这个时候,高飞独自一人带伤冲了进来,向疯艺开了一枪。他冷不防地一枪准确地打中了疯艺的胸膛。疯艺一脸痛苦地抽搐着,双膝直直跪倒下去。高飞刚放了枪,就摔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此时,外面的枪声完全停止,两个警察和拉皮几个也都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四哥和胡龙在地上一顿开打,四哥逐渐处于了下风。李梦梦见此情形,眼睛落在前面的手枪上,然后颤抖着走了过去。

  四哥眼尖,一个翻滚冲到手枪的旁边,早李梦梦一步抢夺过手枪,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不断地抽动着。

  胡龙怔了一下,他瞥见高飞拿枪的手慢慢抽动着,看来他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冲进来的。而疯艺也瘫倒下去了。

  四哥哈哈冷笑几声,瞪大眼睛凶狠地注视着李梦梦和胡龙,嚷道:“你们这一对狗男女,今天我就送你们一程,让你们好做一对快乐鸳鸯!”四哥冷笑声刚落,就向胡龙开了一枪。李梦梦眼尖,冲过去,挡住胡龙,子弹射进了她的胸部,她尖叫一声便摔倒下去。胡龙连忙大步一跨,抱住了她。

  李梦梦痛苦地说:“看望我……父母……”话音还没有落,李梦梦和胡龙的身上又中了两枪,随即两人摔倒下去。

  突然,四哥的背后响起了一声枪声,一颗子弹准确地射入了他的后心。他痛苦地转过身来,瞥见高飞手上的枪口还在冒烟。然后他扑通跪倒下去了。

  此时,外面传来了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

  两天后,一辆警车停靠在看守所的门外,从车上下来三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南队长和陈亮队长,另外还有一个大人物,就是梁局。

  他们办了提审手续,在问讯室等着看守所的管教去提人。

  片刻之后,管教领着一个戴着手铐的男人进来,管教把他按在特制的椅子上,向梁局使了个眼色,便关上门离开。

  张南把随身携带的档案文件放在桌上抽出来,然后递给对方一页页地浏览。对方眼睛一下子瞪大,然后抬头注视着他们,喃喃自语:“我知道这回是逃不了,逃不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前天由孟书记下命令逮捕的管副局长。他涉嫌与黑社会交往,而且贪污。他们也快速逮捕了李主任,同时被逮捕的还有爆眼狼等人。至于在逃的鸡仔,目前还在追捕中,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昨天晚上经过审讯,李主任很快就交代了和管副局、大眼三暗中交往的事情,并且将贪污的次数和数目一一交代清楚。尽管大眼三和狗皮子那边一直保持沉默,但是李主任的证据和他们走私毒品和枪支的证据,足以让他们入狱接受审判。

  “能够给根烟吗?”管副局长沮丧地长叹了口气。一夜之间,管副局长憔悴了很多。

  梁局向张南使了个眼色,张南掏出香烟,像以前一样为他点上,说:“管副局,慢用!”

  管副局长双眼无神地瞥了一眼张南。他很难想到自己的官场生涯就这样悄然落幕,就栽在这些年轻人身上,不由感慨万千。心头尽管有千万个不情愿,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再想什么也是多余的了。这一次毕竟是铁证如山,谁也帮不了他。

  管副局长连续抽了几口烟,紧紧锁着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心情也似乎莫名兴奋了,说:“你们就记录吧,我说。”

  张南连忙抽出空白笔记簿,坐在管副局长的对面,一一记录下来。

  “其实……大概五年前,我和李主任还有大眼三就暗中往来了,一直以来我都做大眼三的幕后支持……”

  “李虎的身份是你透露给大眼三的吗?”张南停止记录,忍不住问。

  管副局长咬了咬下唇,点头:“只能怪李虎知道我和大眼三暗中交往的内幕,如果不把他解决掉,我们就完蛋了。”

  “你真是警察的败类!”梁局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是啊……”管副局长愧疚地长叹,继续说,“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一个半月后,高飞和胡龙从人民医院康复出来。他们微笑着谢过医生之后,和张南互相拥着肩膀搭乘电梯下楼。

  在医院外面的榕树旁边,分别站着梁局长和孟书记,还有其他几个市委领导以及警察。

  他们从电梯里出来,挤过喧闹的人群来到门外,强烈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

  “真是个好天气!”胡龙高兴地笑了。同时,他们都看到不远处的孟书记和梁局长他们。

  他们上前后,孟书记和梁局长热情地和高飞、胡龙握手,然后大家爽朗地笑了起来。胡龙自从进入渔州到现在,第一次如此畅快地露出笑容。主任前段时间赶过来看望他,因为报社还有许多事情等待处理,所以就回去了。他交代胡龙身体康复之后,马上回报社,报社已经对他有了新的任务安排,可能还会升他的职。

  “胡记者,接下来真的不在渔州停留了吗?”梁局长微笑着开门见山地说。

  “嗯,明天就回报社了。”胡龙说着,忽然想起什么,说,“我打算去看一下李梦梦的父母。”

  “李梦梦的父母还处于悲伤之中,市委已经对他们进行了最好的安排,如果你想去看望一下他们,最好不过了。”孟书记说。

  “我们一起去吧。”张南拍了拍胡龙的肩膀。

  “不妨再多一个司机吧。”高飞的手也伸了过来。

  “好,你们就一起去吧,然后高队长和张队长回局里开会。”梁局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不是吧,梁局,我刚出院就要回去上班啊,起码要休假一两个月吧。”高飞开玩笑地说。

  “好啊,高队长,你喜欢休假就休假吧,不过这次升你为副局的事情就要往后拖延了。”

  “什么?”高飞瞪大了眼睛。

  “这小子,升官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张南大声笑着说。

  大家被张南的话逗乐了,纷纷笑了起来。其实张南也暗自高兴,局里对于他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已经决定升他为正队长,不过他表面上并没有流露出升官后的喜悦,反而是担心渔州以后的治安问题落在自己肩上,责任重大。

  这时,胡龙的手机忽然一阵响动,他掏出见是报社主任打来的,心里猜测到主任可能是询问他病情,便接了:“我说主任啊,你电话来得还真是时候……这不,刚出院嘛!”

  “我刚打电话给医院了,说你这小子溜了。”主任那边好像和谁说着什么,然后继续说,“领导刚下了任务,这次安排你潜伏进苍州监狱,暗查的就是一个代号X的危险人物,此人物和一宗恐怖活动有关。”

  “主任,你不是这样对待下属的吧。”胡龙苦笑着说。胡龙清楚苍州监狱是个关押重刑犯的监狱,那里简直就是个地狱。

  “我说阿龙啊,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主任那头严肃地说。

  高飞和张南他们都向他投过来疑惑的目光,阿龙把手机拿开耳边,听到高飞说:“你那主任是不是又给你安排新任务了?”

  胡龙无奈地耸耸肩膀,做出一个鬼脸。

  高飞过去一把夺过手机,和主任对骂起来了:“我说你啊,还是老脾气,老习惯,渔州的暗访工作刚结束,你又来了……”

  这时,孟书记和梁局长他们已经悄悄离开,上了外面的小车,小车沿着宽敞的大道行驶着。

  坐在车里的孟书记和梁局长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舒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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